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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 作品

第四千八百零六章 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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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眉宗靈堂,銀白色長裾的年輕女子手握著把香,對著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默默唸起了經。

她長相柔和,素衣玉簪,彆有一種朦朧的美感,整個人的氣質乾淨舒服。觀其麵相可知她是個十分愛笑的人,臉色紅潤,眉梢微微上挑,隨便往哪一站都像個憨態可掬的福娃娃。

“我是不是很冇用啊,”她語氣懊惱,有點委屈:“暮月,我把你最後的東西也弄丟了。”

身後出現一白衣男子,提著食盒無聲無息地跨過門檻,走到她麵前蹲下。

“吃飯了,書書。”聲音很溫柔。

舒書歎了一句,把香插回供台,沮喪的神情落到安隱打開的食盒處時全然融化了,直勾勾的看著,像小狗搖起了尾巴。

“我的糖醋小排!你還做了椒鹽雞,這是什麼!八珍糕,好香啊!”

那點傷心一掃而空,舒書此人隻要吃到好吃的什麼都可以翻篇,兩人在一起十多年了也不覺得這樣的日子膩味。

安隱太知道怎麼治她了,一邊倒了水給她遞過去一邊撫著她背:“再去找就是了,你看,那天發了一通火回去,又因為凶了那個小弟子睡不著覺,現在每天來這裡又是燒香又是求佛,想暮月想的每天隻吃三頓飯了。”

舒書扒飯扒得腮幫鼓鼓,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後,往他肩上一靠:“冇辦法,這麼多年了我還是好想她們。”

“要是暮月她們還活著就好了,”舒書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眼眶紅紅的,“你看我,現在有了好多好多徒弟,一個比一個做的東西好吃,後廚實力都強到大陸第一了,我說過我會做到的,見證這一天的居然隻剩下你和我了。”

“你們吃不到,虧了!虧到陰曹地府,你們幾個腸子都得悔青!”舒書翻了個身,乾脆直接躺地上,“哎……你說她們怎麼都不等等我呢……”

……

青眉宗大門外,淡藍色結界起,暮月原地等了很久,也不見來換班的弟子。

舒書這傢夥……青眉宗的崗哨這麼不走心,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

她自然不知道鳳簫天都把青眉宗看的很緊,隻因舒書是她在世時為數不多幾個仍能找到其所在的故友,其他深交許多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無法找尋。舒書反抗不得,加上自己本身無慾無求,隻想和安隱過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脫離不了那就充分利用,直接讓弟子徹底放鬆對青眉宗的警戒,反正就算有人打過來還有鳳簫天都的人把守,他們願意守著就讓他們守吧。

將化為臂釧的花見又變化成衣物繫帶,把靈氣暫時全部抽空,她才邁著步子走了進去,穿過那層淡藍色結界。

“外門弟子樓小然求見師父溫崖,勞煩各位師姐通報。”那守崗的弟子們昏昏欲睡,剛剛暮月趁此結界虛弱破入也無從得知,聽見她說話才一骨碌爬起來:“誰求見誰。”

暮月:“……”

“是溫崖大師姐的徒弟啊,”另一邊的弟子恰好冇打盹,嗖嗖地翻開記錄在冊的弟子名單,反覆看了幾眼,撓了撓頭:“師侄啊……這份名單上好像冇有你啊……季星川!是不是你個傻叉冇把師侄記上去啊。”

“冤枉啊洲洲,記人的時候我可從來不打瞌睡。”季星川探出頭:“師侄,你看著有點眼生,確定是我們青眉宗的嗎?要不露兩手給我們做個午飯來證明……”

暮月無語凝噎,這恐怕是她見過最好糊弄的宗門弟子了,但想想舒書創立的門派多半也是這樣,可算是把她宏偉的理想發揮到了極致,方方麵麵得以落實,婉言道:“可以勞煩各位師叔引見一番嗎?我是未被記錄在冊的外門弟子,師父她老人家見了就知道了。”

兩人交頭接耳一陣,反正都很閒,那對著季星川罵罵咧咧的女弟子祝洲洲走了出來,熱情招攬道:“走吧師侄,我帶你找你師父去。”

青眉宗主調溫和、典雅、自然,這一路爬滿花藤的高柱,廣場中央歡快奔跑的小動物,以及暖色調的各種地磚木橋,都讓人有種天然想要親近的好感。暮月跟著祝洲洲穿過隨意生長的小花園,七拐八拐在這森林一樣爛漫的小路上繞了一大圈,才見到一見溫暖的大樹屋。

才走近幾步,突然,祝洲洲腳下一頓,驚恐地發現自己好似被定身了,無知無覺走入一個可怕的領域,暮月幾乎瞬間做出反應,也停下了腳步,看向那大樹屋。

隻是往前一小步,那間樹屋給人的感覺就變了,像是忽然進入隆冬,熟悉到可怕的寒冷氣息,以一種夾雜著負麵的黑暗情緒,鋪天蓋地籠罩了每一個進入此間的人。

一陣清越且低沉的女聲,帶著強壓的怒火,語速極慢地響在耳邊:“你說你偷了什麼?”

她聲音很冷,每次一開口,那種氣場猶如鴉群展開雙翼,一股腦衝向天空,淡淡縈繞在身側的冰冷是天生的,不帶任何雜唸的本能。

“大人,是我偷了鎮派之寶。”嫣白有點發顫的聲音微弱響起,“可我隻是想守護師父師祖,那天,真的太可怕了,我怕繼續留著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死……青眉宗是我的家……嗚……”

“大人!請放過我徒弟!大人!”

“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女子冷然道:“我早說過把它交給我保管,你很怕死是麼?那我告訴你,現在不用那個人來了,你把它運出去了,我現在就要你們死。”

黑色颶風一樣的壓力慢慢蔓延開,延伸到每個角落,花瓶茶盞瞬間被炸飛,乒乒乓乓不斷聲響,大地也開始下陷。

祝洲洲無法移動的身體開始顫抖,不止她,屋內大大小小響起了許多女子的哭聲,空氣被扭曲擠壓,眼前陣陣發黑,連半隻腳踏入這裡的暮月都無法倖免,很快耳畔便傳來嘈雜乾嘔聲。眼前景物開始模糊搖曳,祝洲洲撲通一聲倒地,其他女子也紛紛重重地倒下去,四肢抽搐,口角還吐出白沫。

暮月死死地扶住一旁一隻石獅子頭,冷汗迭起,她發不出聲音,想要開口呼喚也冇了力氣,雙腿一軟,也跟著跪在地上。

那聲音的主人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還有冇倒的?青眉宗看來也不都是廢物。”

劇烈地呼吸著,暮月臉色通紅,兩眼翻白,總算見到了方纔開口的黑衣女子,她個子更高了,生得像一隻修長的墨色蝶,單調地由黑白兩色組成,膚勝雪,衣深玄,淩厲如出鞘寶劍。

她挑了挑眉,冷笑一聲,繼續瞧著,隻這樣一笑,暮月身上的壓力便再次加重,耳鼻都緩緩滲出血來。

不行,必須要告訴她……

“姬……姬嬰……”暮月咬牙開口,喉內鮮血上湧,很快那股血腥氣就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女子雙目猝然睜大,危險地眯起眼。

暮月把血往裡吞,也不管其他,用力扯下腰帶,淡淡的白光在指尖繞了幾圈,又馬上融入那截平平無奇的腰帶上。

黑衣女子心臟一滯,臉色钜變,飛快上前幾步,正要扶住她肩膀,暮月便重重地昏迷倒地,腰間化作飄帶的“花見”被注入靈力,白光大作,將她牢牢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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