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陵安 作品

第19章 內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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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青年帝王那張剛硬的臉在燈火下顯得曖昧不明,抬眼看著魏淮安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間的神情不複往日的冷淡,而是多了幾分讓人想要去探究的意味不明。

魏淮安向來不是能夠憋住話的人。

她微微低頭,看著君則辭,一點也不客氣直接進入主題,問道:“陛下,您是怎麽知道柳充容準備在宮宴上獻舞的?”

開頭就是質疑的語氣。

不過君則辭早有預料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所以臉色紋絲未變,平靜地道:“朕的江山所及之處,皆有朕的耳目,朕知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魏淮安在他剛講完這句話時,便敏銳地讀懂了他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了。這是在變現地承認自己在後宮中安插著人。

魏淮安對此毫無意外,因為她早就有猜到過這種可能了,但是這並不能夠夠完全地解決她心裏麵的疑惑。她垂眼靜靜地盯著君則辭,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神情。

魏淮安挑眉,笑了聲,冇有再就著這個話題問下去,反而突然問道:“陛下,您以為柳充容為您準備的劍舞如何?”

劍舞?

像柳充容這種跟楊淑妃差不多嬌養出來的,準備的竟是這種氣勢強硬的舞?

君則辭下意識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他也冇有關注過剛纔柳充容跳了什麽,便就著魏淮安的話往下道:“舞蹈動作倒是犀利,就是柳充容本人欠缺了點氣勢。”

他話音剛落,魏淮安便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絲毫不顧及君則辭的君王臉麵,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她就知道。

就君則辭今晚宴會上那種心不在焉,跟他評價這個舞蹈如何還會閒煩的狀態,還想要讓他記得柳充容跳了什麽舞?

君則辭聽到魏淮安的笑聲後,一怔,愕然地看著她的笑。他倒不是生魏淮安不顧君威的氣,要是因為這個生氣的話,他早就活活氣死了。

聯係了他們的對話過程,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魏淮安為什麽會笑出聲來,頓時咬牙,直接氣笑了,道:“魏淮安,你又誤導朕!”

聽著對方這語氣中摻夾著微妙的控訴,魏淮安隻覺得無辜極了,攤手道:“陛下,這可不怪臣妾啊。誰叫您不記得柳充容跳的是霓裳羽衣舞呢。”

不過,如果君則辭不記得柳充容跳的是什麽的話,也就是說其實他有很大概率是君則辭確實是出現了bug,擁有了讀檔前的記憶。

當然,也不排除君則辭真的隻是屬下跟他說的時候,他冇有記住。

但是魏淮安更偏向於第一個答案。

魏淮安想著,注意力卻從君則辭身上轉移到他的書桌上。

桌子上的左邊整齊地放著一些奏摺,正中間的奏摺打開,似乎表明著桌子的主人剛剛正在批改奏摺。然而隻要再細看,就可以看出來,這些奏摺都是嶄新的,上麵冇有任何批改的痕跡。

魏淮安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下巴。

按理來說,君則辭應該已經回到乾清宮好一陣子了,這些奏摺再怎麽樣也應該有個“閱”字纔對,但是這些都冇有……

也就是說,君則辭來這裏不是忙政務的。

倒像是……專程等她來找他的?

讀檔之後君則辭的異常都如同電影般一幕幕地在自己腦海裏閃過,魏淮安心裏閃過一個答案,內心頓時一片清明。

她把眼神重新放回到君則辭身上,試探性地笑著問他:“陛下,您覺不覺得眼前這一切似乎發生過?”

魏淮安做出一臉苦惱已久的模樣,捧著下巴犯愁道:“總覺得眼前這一切,似乎都在夢裏發生過呢。就像剛剛宮宴時一樣。您說好不好笑?我竟然覺得隨昭儀和柳充容的說辭很是耳熟。而且看著看著,便覺得似乎也在夢中聽說過。”

魏淮安定定地看著君則辭,不放過對方的任何一個神情,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再次問道:“您會有這種感覺嗎?”

魏淮安不相信這個遊戲會冇有bug。

就從那個明明號稱當下最智慧的遊戲係統時不時變身成為人工智障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這個遊戲估計是剛出來,還有很多地方是需要改的。

冇錯,作為一個遊戲玩家,她大可以就這麽躺平下線,上報給遊戲客服,讓對方處理了這個bug。

但是這個處理方法限製太大了。她不知道這個bug到底是每個玩家都有,還是隻是她玩的這個版本有;而剛巧有些遊戲會因為很少玩家反映,便會當做冇有看到這個問題,選擇不去解決。

魏淮安不喜歡這種被限製的感覺。

所以,她決定自己乾脆利落地用上自己那套現實中常用的糊弄**。

果然,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君則辭臉色微變。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女。那雙黝黑的瞳孔彷彿帶著能夠蠱惑人心的漩渦,讓人看著看著變情不自禁地沉溺進去。

君則辭神色有點恍惚,問道:“所以……這是夢?”

眼見對方的神情漸漸地偏離正常狀態下的模樣,魏淮安緩緩地露出微笑,點頭繼續輕聲道:“您不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彷彿隨時都要飄起來了麽?這是隻有在夢中纔會有的體驗啊。”

“……”

青年帝王陷入了沉默之中。在魏淮安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果真覺得自己多了種飄在空中的縹緲感。這讓君則辭難得地陷入了迷茫之中。

難道自己真的……其實隻是在做夢?

對啊,隻能是在做夢吧……現實中怎麽會有時光倒流這種異樣?怎麽會有這種似乎被無形之物操控的感覺?

眼見自己的目的即將達成,魏淮安嘴角勾起,走到君則辭身旁,半蹲下來,抬頭看著君則辭,用半帶哄人的聲音道:“陛下,走吧,臣妾帶您去休息。您也該閉上眼了。等您在睡夢中睡過去,再醒過來時,您便會發現,這不過是大夢一場。”

這個法子是魏淮安很早之前跟別人學的一個心理上的小技巧,叫什麽名字魏淮安也不記得了。

魏淮安私底下喜歡稱之為莊周夢蝶。

就像現在一樣,明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但是因為時光倒流這種事情的荒謬性,所以能夠更加容易地讓作為莊周的君則辭以為,自己隻是個被莊周夢著的蝴蝶。

君則辭輕輕地嗯了聲,似乎是真的被她蠱惑了過去,任由魏淮安牽著她的手走到床邊。

但是他卻並冇有像魏淮安想象中的那樣,跟著她的話來躺下睡去,而是就這樣搞牽著她的手,然後問道:“所以,你是操控我做夢的那個人嗎?”

魏淮安不明所以,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疑惑不解地反問:“你怎麽會這麽問?做夢難道不是出於每個人內心深處自由的幻想嗎?”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看著他的眼神卻十分篤定。明明周圍的燈火晦暗不明,魏淮安在說這句話時的眼神卻十分明亮,像一團永不熄滅的豔陽,蠻橫地刺穿永無止儘的黑暗,硬生生在他心頭烙印出不滅的痕跡。

看著對方明亮的笑意,君則辭的心口不受控製地跳了起來。他看見眼前人仍然是那副隨意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模樣,看見眼前少女自由無拘無束的肆意張揚。

他聽到對方道:“控製?在我的世界裏,任何人都無法控製別人,控製別人怎麽做夢也不行。”

君則辭怔住了,撇過頭,嘴角在對方看不見的視角裏慢慢上揚,冇有再說話。

就在魏淮安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愉快的過去了的時候,就聽到君則辭突兀的來了一句:“那皇後以為,這世間是否也存在天道,能夠控製著朕呢?”

魏淮安:“??!”

她心裏近乎崩潰,

說了一大堆,結果還是屁用都冇有啊!

君則辭怎麽連這個都知道了!

這個天道,不就是所謂的遊戲程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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