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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蹟型MKIII 作品

第1255章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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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終章『煙雨之夜』-masked

deadman-

雨。

大雨,掩蓋了色彩。

兩名男子行走在萬事萬物都被染成灰色的街道上。

「你說「做完了」,是事情已經結束了嗎」

身著土色大衣的狐征種朝旁邊的男子問道。為了不被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音所掩蓋,他說話的聲音稍微有點大。

全身黑色的無征種有些猶豫似的停頓了一下,之後輕輕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若是這樣就能守護這座島嶼的話,我覺得自己放棄這次的大新聞也算有意義。雖然冇有什麼大不了的留戀或牽掛,但故鄉畢竟是故鄉。」

嘩啦嘩啦,水窪上響起了一人份的腳步聲。

「雖然我隻看到了冰山一角,但也明白你果然強得不講道理。說不在意你的真麵目是騙人的……可是你也不會將其透露給我吧。」

黑色的男子冇有迴應,隻是靜靜地停下了腳步。

「哦?」

落後三步的狐征種也停下了腳步,窺視著男子的麵龐,然後——追隨著他的視線,將頭轉向了道路的前方。

在煙雨的另一側,可以看到一個矮小的人影。

一名冇有撐開手中的傘,將身體暴露在大雨之中的無征種少女,以緩慢的步伐接近著兩人。

不對。

隨著距離的縮短,狐征種發現,那看起來像是傘的東西其實是兩把木劍。少女將其中一把扔到了男人們的腳下。

「妖精的,小姑娘……?」

「叫貝魯特什麼的那個,我建議你退後一些哦。」

少女用低沉的、聽不出感情的嗓音如此說道——

緊接著,她雙腳蹬地。

這是絲毫感受不到鞋底因濕滑而不穩的猛烈一踏。雨滴如爆炸般向四周飛濺。少女的劍拖著模糊的軌跡,逼近了黑色的男子。貝爾托特的目光追不上少女的劍,無法得知她的目標。

在跳起的雙腳再次落地之前,少女扭轉了腰部。她的身體如同陀螺般旋轉起來,藉著這股勁,她的劍尖、右腳和左肘分彆瞄準了男人的各個要害。雖然每一

擊都具有必殺的強度,但由高手來觀察的話,便不難察覺到這些攻勢其實都隻是佯攻而已。若是打算以這番攻擊來決出勝負的話,她右腳的角度顯得太大,左肘的攻

擊位置則是太低了。她真正的目的在於以這三擊作為誘餌接近對手之後,再用肩部近距離發勁。對手若是平庸之輩,先頭的三擊中的任意一擊都可以將其擊敗。麵對

這一絕技,一般的高手即使能夠反應過來,卻也無從應對。

男子則——以輕描淡寫的動作揮動了劍。

他以劍尖輕觸少女的劍的前端,僅此而已。施加於劍上的些微力量徹底破壞了少女精妙絕技中的力量均衡。本應揮向左側的劍偏向了下方,本應攻向下盤的踢腿偏向了右側,而肘擊也同樣被彈向上方。

這已經不能算作攻擊了,隻是無關於自己意誌的旋轉,然後倒向地麵而已——在這種狀況中,少女展現出了她的柔韌性。她強行伸出腿,用靴底一蹬銅磚地

麵,完全擺脫了混亂的力量流動,硬是重新擺好了架勢。作為攻防的結果,兩人間的距離縮短了,可是少女卻並未抽身後退,而是拚儘全力,想要進一步拉近距離。

貝爾托特因吃驚而張開了嘴巴。剛纔的一回合發生了什麼,接下來的一回合又將發生什麼,彆說是理解,他甚至都無法用眼睛確認到。浮現在他腦海中事情

隻有一件,「這名男子是在何時把腳邊的劍拿到手中的呢」,僅此而已。他完全無法想象,這個男子一彈腳尖就將木劍拿在了手裡。

不論如何,奇妙的交鋒就此開始。少女劍速飛快,這是毋庸置疑的。她的劍術既立足於常規,又輕易地打破著條條框框,擁有著多彩的軌跡和無數的選項,

以及支撐著它們的異乎尋常的速度。越是瞭解劍術的人,就越會為自身的知識所阻礙,從而無法正確地認識她的劍術。這是在不易看穿、難以應付的方麵有所特化的

劍術。

與其相對,男子的劍速則十分緩慢,也看似有許多無用的動作。

可這緩慢的劍卻完全淩駕於少女的劍術。

不對,不隻是淩駕於其上。隨著一擊又一擊,少女的架勢被漸漸地打破。些微的姿勢失調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積累。若能微微拉開距離,她就可以輕易地重整架勢,但在二人的攻防之中,足以達成這種小事的閒暇並不存在。

不久,必然的結局到來了。

隨著「鏘」的一響,少女的劍脫手飛上高空。它在空中猛烈地迴轉,不受控製地擊散了瓢潑而下的雨水,不久之後就滾落到了後方的地麵上。

「嗚誒」,從貝爾托特的口中漏出了這樣的,既像感歎又像驚歎的聲音。他能夠理解的是,在一場達人領域的較量中,黑色男子毫不費力地取得了勝利。除此之外的事情完全無法理解。

男子放下劍,無言地佇立著。呼吸完全冇有紊亂——不,說到底從一開始就感覺不到他在呼吸。他用毫無感情的眼睛筆直地注視著少女。

少女並冇有迴應他的視線。就好像在剛纔的交鋒中用儘了力氣一般,她坐在地上,低下了頭。

「——怎麼、回事。我完全、無法、理解。」

那是既像嗚咽,又像叫喊的,沉靜的聲音。

在其中能感受到困惑、焦躁,不知為何,還有些微的期待。

「這種強大。這種完成度。這種將修習的古代術理體繫於實戰中磨練得爛熟於心的奸猾劍法。與我記憶中的某人彆無二致。可是,這就很奇怪了。你不應出現於此處的。我說的對嗎,威廉•克梅修二等咒器技官。」

男子——仍然毫無動搖,對少女的話語並不在意。

貝爾托特再次凝視起他的側臉。那是一張不存在無征種的五官以外事物的麵孔。在被雨淋濕的毫無光澤的黑髮之下,露出了一雙空洞的黑眸。

既然被稱為二等咒器技官,這名男子難道既所屬於護翼軍,同時又受其追捕嗎。他不自覺地考慮起了這種愚蠢的情節。

「而且。」

少女一直低著的頭緩緩抬起。

「那種劍的軌跡的選擇方法。那種明辨真偽的洞察力。開頭是正統派的劍技,掩蓋著自己的意圖去揣摩對方的心思,但在經過三個回合之後就原形畢露,想要以虛中夾實的劍法來決勝的那種風格——」

感情在少女心中膨脹。

少女、帕尼巴爾•諾克•卡特納上等相當兵抬起了頭。

「冇錯,劍比言語更能說明事實。劍所能相互傳達的,比一百句話語所能傳達的事物更加深刻。可是……正因如此,我才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麼威廉會出現於此呢。並且……為什麼連你也、出現在了這種地方……」

她的聲音在顫抖。

就像在強忍眼淚一般。

少女的話語於此停頓,然後,費力地從口中擠出了另一個名字。

「……回答我!菲奧德爾•傑斯曼!」

男子的表情仍未改變,並冇有做出回答。

他沉默著,正麵承受了少女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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