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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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李瀚海的參見鎮南將軍。」
縱使內心不太情願，李瀚海最終還是到了將軍府，可能是心煩的原因，李瀚海說話的語氣不鹹不淡，甚至有些不耐煩和責怪之意。
似乎察覺到了李瀚海的不悅，淩雲眉頭微微一皺，抬眸打量了他一眼，在後者冇有注意之時，目光又悄然落下，不動聲色，平靜如常。
「莽軍的進攻，你如何看待？」
淩雲開口，直截了當，正是因為莽軍突然進攻的問題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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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拿出輿圖，手放在上麵道，「李將軍且看，這三個地方，也就是我們平樂城，邯鄲城以及聊城，是莽軍能進攻三個點，而平樂城又是軍鎮重地，莽軍雖陳兵於定州，但如今想要破開平樂城，難上加難。」
淩雲目光落在邯鄲城上，分析道，「再說邯鄲城，地形險惡，易守難攻，而且還有三萬精銳守軍，一般說來，莽軍絕對不會選擇這個地方攻城，除非敵軍主將腦子有病。」
李瀚海聽到這這話，對淩雲表示認可。
最後，淩雲指向聊城，肯定道，「如果莽軍對平樂久攻不下，我斷言，莽軍必定會向將目光投向這裡，甚至會向這裡發起偷襲。」
「聊城？」
「敵軍會進攻聊城？」
聽到淩雲的言論，李瀚海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聊城，眼眸露出不可置信，隨後果斷地搖了搖頭，用肯定的語氣，加以反駁道，「將軍，聊城地處兩府之間，莽軍一旦有風吹草動或許對聊城有想法，邯鄲和平樂兩府，則會在第一時間派兵支援，聊城隻需堅守半日，我軍的援軍即可達到，所以末將以為，莽軍想要從聊城這裡找突破口，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事出反常必有妖，凡事不能太絕對。
淩雲見他一副不以為意，心中不免對聊城注重起來，語重心長道，「話雖如此，但是李將軍別忘了，你能想到的，莽軍主將自然也能想得到，倘若莽軍趁我軍不備之際，突然派兵偷襲聊城，最終破了聊城，後果不堪設想…」
李瀚海還冇聽完，強行打斷道，「鎮南將軍不要說了，斷無這種可能，敵軍主將完顏仆散不是這種人，更何況，莽軍現如今正在與我軍正麵交戰，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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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瀚海自信滿滿，一種是源於對完顏仆散的瞭解，一種是對於敵人資訊的掌握，所以再聽到淩雲提出這個話題時，就不太感興趣，覺得淩雲太過提心弔膽，又覺得淩雲信不過他。
總之，李瀚海冇有將淩雲的話聽進去。
淩雲見他有些不耐煩，有些坐不住了，於是板著臉，正色道，「李將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更何況行軍打仗，有備無患。」
最後，他直接下令道，「所以，我現在命令你，立即派出三千人的軍隊，馳援聊城，以防備莽軍的突然偷襲。」
淩雲這一強硬命令，使得平靜地李瀚海麵色一僵，心裡頓時有些惱怒，想著此刻，他的軍隊正在和莽軍交手，而淩雲讓他在這關鍵時刻，分出三千軍隊馳援聊城，這不是胡鬨嗎？
再說了，完顏仆散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兩人交手多年，他豈能不知？
而淩雲這纔剛到多久，就迫不及待，想要對他指手畫腳，甚至以勢壓人，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李瀚海心中斷定，如果這一次，他聽從淩雲的命令，分兵聊城，從這以後，淩雲一定會得寸進尺，對他指手畫腳，乾涉他的用兵…
為此，李瀚海在心裡冷笑，不管怎樣，也不能聽從淩雲的命令。
「將軍，眼下正是與莽軍對戰之際，臨時撤出軍隊，與戰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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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瀚海以戰局不利為由，拒絕聽從淩雲的命令。
聞聽此言，淩雲頓時麵露凶光，直勾勾盯著李瀚海，冰冷道，「李將軍，你可知，本將軍纔是三軍主將，隻要在這平陽省，所有的兵馬乃至人員調配，皆要聽從我的指揮，李將軍如今不肯分兵聊城，是想抗旨嗎？」
淩雲威脅道，「不服從軍令是何後果，李將軍身為武將，應該不用本將軍解釋了吧？」
李瀚海油鹽不進，觸怒了淩雲，以至於兩個人的對話氛圍，掉入了冰點，而擔心聊城出現意外的淩雲，不得已以勢壓人，恰恰因為淩雲這麼做，讓李瀚海心生厭倦，內心深處對於他的指令產生了抗拒，也就有了意見分歧。
說到底，就是李瀚海不想聽令。
李瀚海目光閃爍，假意低頭道，「末將不敢。」
隻見他低頭稍作思索，而後神情恭謹又堅定立場道，「末將鎮守邊關十一載，在這十一年中，末將兢兢業業，保衛邊疆，與莽軍交戰無數場，從未出錯，而如今大敵當前，在這關鍵時刻，應當竭儘全力抵禦強敵，這時候分兵聊城，恐會影響平樂府戰況，望將軍三思。」
李瀚海恭敬的神情，卻露出堅定自己立場的目光，哪怕淩雲以勢壓人，搬出軍令…李瀚海依舊不為所動，說白了就是不肯聽令。
淩雲臉色一僵，臉上漸漸有了怒意，原本想派出自己的軍隊，去馳援聊城，隻是擔心自己的軍隊和聊城守軍不能友好相處，所以這纔想讓李瀚海派出部分軍隊，畢竟就算他派出自己的隊伍，聊城守軍不一定領情。
到時如果發生爭執，得不償失，況且李瀚海的軍隊不一樣，他們都是平陽守軍，大概率都是熟麵孔，不管是守城還是聯絡感情，都會比他自己出兵要好，隻是令他冇想到，李瀚海會如此抗拒分兵，難道是怕自己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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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出於各種原因，李瀚海不肯聽令，已成事實，看來自己前麵找他談話，冇有說服對方不談，甚至還引起了對方對自己的抗拒。
念及於此，淩雲冷聲道，「本將軍知道李將軍在此保衛邊疆多年，然而本將軍還是希望李將軍要明白一點，戰場變化瞬息萬變，我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在防患未然，提前提防，如今讓李將軍派兵聊城，正有此用意。」
「而李將軍斷言，敵軍不會分兵，是鑑於對敵將的瞭解，本將軍倒也能理解，可若是敵將不按常理出牌，李將軍可知會發生什麼？」
兩人的稱呼冷淡起來，語氣針鋒相對。
淩雲出於擔心戰況，而李瀚海則不想被限製或控製，纔會反應過激，同時也是自信。
自信是好事，自負就不一定了。
李瀚海無所畏懼，拍著胸脯保證道，「鎮南將軍放心，如果聊城當真出現問題，引發的所有一切責任，皆由末將一人承擔。」
淩雲目光深邃，沉聲質問道，「李將軍當真執意如此？」
李瀚海木然而立，自負道，「鎮南將軍剛到平樂，對於敵軍有所不理解，有此顧慮，末將倒也能明白，然而末將確實不同，末將守衛平陽諸地多年，已將敵軍主將瞭解徹底，敵將怎麼用兵，怎麼進攻，末將瞭然於胸，與此同時在心中已有對策，望鎮南將軍莫要多慮。」
淩雲盯著他，語氣冷淡道，「李將軍這般自信，本將軍倒不好說什麼，隻是好意提醒一下李將軍，聊城不能失，否則平陽危矣，望李將軍能以大局為重，不要計較個人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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