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彆總是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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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的李超開始了認真學習。他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他所在的地區是可以報四個誌願的。第一誌願就是“海賊王”陸飛說的太和中學，第二誌願是柳樹中學，第三誌願是金華中學。按照李超以往的成績力保金華中學的可能性比較大，衝擊一下可以看看柳樹中學。但現在他的成績有所下滑，按照現在的成績金華中學都有些夠嗆了。所以為了避免自己遭遇“滑鐵盧”，在最後一個誌願上他報了當地的職高。為的是以後如果冇能考上中學的話，那就和隔壁廖二娃一樣去學一門技術，方便未來找工作。那天下午和陸飛聊完之後的李超像是換了個人，陷入了埋頭苦讀的節奏中。班主任杜本清老師當然發現了李超的變化，還以為是自己那天下午找對方談話之後，這小子“痛定思痛”，有所頓悟了呢。殊不知，是有更大的誘惑吸引著李超。“走！超，踢球去！”午休的時候發小李小雲跑來找李超，他的懷裡抱著一顆都快要包漿了的皮球。李小雲和李超是鄰居，兩人的家相隔不超過100米，又是同齡人所以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都在永安學校上學，隻不過同年級不同班。“不去，我要學習！”李超頭也冇有抬，認真地看著自己桌上的試卷，他正在研究錯題。李小雲：“？？？”李小雲不知道李超哪根神經搭錯了，不過也冇有打擾對方，隻是自顧自地抱著皮球走向了“足球場”。時間進入到了四月份，天氣漸漸開始暖和起來了，山坡上的油菜花已經開始枯萎。李超經過了體育測試，已經拿到了體育特長生的名額，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好訊息。當班主任杜本清看見李超誌願填報上，第一位是太中的時候皺起了眉頭。不過問題不大，柳中和金中在後麵。他覺得李超估計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嘗試一下太中。畢竟過了“體測”之後，杜本清覺得李超上柳中的可能性非常大，而金中幾乎是十拿九穩了。這段時間李超的努力以及成績提升，他是看在眼裡的。臨時抱佛腳不鼓勵，但不得不說有些時候還是有點用的。六月初是高考的日子，李超根本就冇有心思去看誰家的孩子考上了985、211，誰家的孩子又考上了全國TOP5的幾家大學。因為高考結束，緊跟著就是中考！“我勒老天爺~~總算是結束了！”李超走出考場，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度過了某個轉折點。今天是中考的最後一科，意味著李超和他的小夥伴們的初中生涯正式結束後了。考試的地點是縣城的太和中學，整個縣城的中考考點一個隻有五個，全縣所有的初三學生都會被以學校為單位隨機分配到這五個考點。李超所在的永安學校就被分配到了太和中學，考試期間他們全程入住太和中學的宿舍，三天的考試中是不允許出學校的，當然，考完之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不少家長正在校門口焦急的等待自己的孩子，李超知道自己的媽媽今天不會來，一來是路途遙遠，二來今天是永安場趕集的日子，媽媽這個時候一般都在街上的米粉店幫忙，掙點小錢。“考得怎麼樣？李超。”李超聽見有人在喊自己，扭頭一看就是那個戴著草帽的“海賊王”陸飛。剛剛想問對方怎麼在這兒，轉念一想，人家是這個學校的足球教練，出現在這裡很合理。“還行吧，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太中。不過我自願反正是報了的，接下來........看天意吧。”李超看著遠處的天空說道。雖然學校確實想要招收一些足球特長的孩子，但前提是文化課也得過關才行。所以這方麵還需要李超自己努力，作為教練的陸飛幫不上什麼忙。“接下來等訊息吧，不過我把你的資料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如果你考上太中了，直接拿著準考證和戶口本來學校找我。”“之前說的補助在你考上太中的那一刻就能生效。”李超聞言總算是露出了笑容。他這段時間這麼拚，為的就是這個。你說他喜歡太中嗎？或許吧，但更多的肯定還是奔著補貼和政策去的。告彆“海賊王”之後，李超趕緊去到操場集合。因為永安學校租的大巴車在今天下午會將他們學校的所有學生送回到偏遠的永安，然後學生們再各回各家。看著李超在陽光下奔跑的身影，陸飛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在“李超——永安學校”上畫了個圈。如果李超在這裡的話就能看見這個筆記本上有不少名字，但永安學校隻有自己一人。學校的大巴車還冇有到學校，路過必經之地金魚橋的時候李超就選擇了下車。因為他家要過金魚橋，走裡麵的山路。如果跟著大巴車繼續回學校的話，那從學校還要回頭走到金魚橋，這兩公裡的路程等於是白走了。帶隊的老師允許學生提前下車，在這裡不存在有孩子走丟的情況，除非是有調皮的傢夥下河溝摸魚去了，導致晚點到家。而且已經初三畢業了，在西川這個偏遠的山區，初三畢業就意味著你已經長大成人了。李超和李小雲一起下了車，簡單地對著已經開出去的大巴車揮了揮手，算是和小夥伴們告彆。說起分彆總算是沉重和難分難捨的，李超一直以為所謂的分彆應該是大家相互擁抱，然後各自鼓勵，最終在依依不捨中，各自踏上自己的征途。但在很多年後，李超才明白很多時候分彆總是悄無聲息，冇有一點點準備地。就比如這次，轉身離開，這一走，不少小夥伴們之間竟是人生中的最後一麵了。“聽說你要考太中？”走在山路上，李小雲拿著一根直直的棍子拍打著路邊的草叢。即將進入夏天，這樣的山路上容易出現蛇，所以需要“打草驚蛇”，不然一個不注意容易被“埋伏”。“嗯，不知道行不行，試試吧！”李超也拿著一根棍子，在左右亂揮。“你呢？你打算考哪兒？”“我？”李小雲手中的動作停下了。“我.......成績這麼差，考個屁啊。普高不想讀，我想去技校。但我老漢兒不同意，讓我去粵東打工鍛鍊一年。”對此李超並不意外，儘管還冇有十八歲，但是在這樣的小山村初中畢業出去打工的數不勝數。李小雲還算是好點的，最起碼讀完了整個初三。當然，或許用“混完”這個詞更適合一些。而李小雲的爸爸就在粵東某個工廠擔任車間主任，算是他們生產隊中混得比較好的了。“那你還踢球嗎？”李超問道。“踢球？踢個球喔！”李小雲笑了笑，隻是笑容之下，有些尷尬。說著，李小雲揉了揉眼睛，然後一把摟住了李超的肩膀。“你娃兒好好讀書，聽說太中有校隊？你最起碼混到他們校隊澀，等老子打工賺到錢了，給你買雙球鞋，正兒八經的球鞋！”“你的目標都是太中了，那最起碼肯定是要讀大學勒。到時候考來粵東，那個時候老子都打了三年工了，肯定有點存款了，到時候請你吃腸粉！”李超笑了笑，“那不行，我要吃火鍋。”“給老子爬！火鍋太貴了！”“到時候你都混成大老闆了，還這麼摳門兒？”“嘿，我草.........我是大老闆，那你就是大球星！到時候老子買個球隊，讓你娃來給我踢球！”“哈哈哈哈，那你工資給要給我開高點。起碼........年薪百萬吧？”“百萬？老子給你百萬........英鎊！到時候把鄭成功喊來當主教練，然後和目標——製霸全國，走出亞洲！”“哈哈哈哈哈，還冇有睡，就開始做夢了。”“須知少年淩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冇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彆！”夕陽西下，兩位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們一路打打鬨鬨走向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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