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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隨 作品

第三百七十八章 金樓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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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

青山城最大的一家金樓自從換了掌櫃,生意就蒸蒸日上。

幾個夥計在櫃麵上擺出新打好的首飾,賣力地向一位衣著富貴的公子介紹。

不遠處,一雙素手撥著算盤,時不時停下來,在旁邊的賬本上記上一筆。

“把你們金樓最好的,最時興的首飾都拿出來!”

一道趾高氣昂的聲音在大堂中間響起,引得周圍幾個客人紛紛側目。

“這不是王家那個小姐?夠闊氣!”

撥著算盤的手停下來,一合賬本,一聲若有若無的歎還未落下,就見王芙蓉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坐在了算盤珠子麵前。

王芙蓉眼睛一轉,拉過一旁的葵花盤,磕著瓜子道:“掌櫃的,最近可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新奇玩意冇有,倒是有幾隻樣式奇巧的步搖。”

語氣不卑不亢,不疾不徐,撥過算盤的手拉開抽屜,擺出幾隻蝴蝶樣式的步搖來。

林之語看著擺弄首飾的王芙蓉,自顧自地繼續撥起了算盤。

竟如此怠慢?

周圍的看客滿肚子疑惑,步子慢慢往那邊挪著。

這個掌櫃十天半個月才露一次麵,怕是不知道這個王大小姐的身份吧?

青山城裡有個大戶,據說是琅琊王氏的旁支,不從政改從商,掌家的大爺頗有幾分手段,做事慢悠悠,偏偏養出了王芙蓉這麼一個風風火火愛財如命的嬌小姐。

你若是惹惱了王家,那這生意,怕是要做到頭咯。

買主變成了看客,興致勃勃地看著王大小姐準備如何發難。

果不其然,王芙蓉把葵花盤往桌子上一放,開腔了。

“掌櫃的,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鬧饑荒呢,居然還有閒心研究新花樣。”

她故意拉長了尾調:“這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看來今天這賬是盤不下去了。

林之語索性撇下賬本,好整以暇地看著王芙蓉:“王小姐,我隻是個金樓的掌櫃,渾身上下也隻有金子了。

我總不能把金子熬成一鍋湯,出去救濟災民吧?”

士族不斷壯大,金銀都聚在了富人的手裡,災荒之年有人餓死郊外,有人奢靡度日,都是屢見不鮮的常事。

王芙蓉見林之語入了自己的圈套,眼睛一亮:“既是掌櫃,那不如捐點糧食錢財。

剛好我認識一個善人,他有辦法弄到糧食,你把錢給我,我替你去辦。”

林之語不假思索:“我也冇錢。”

看客聽了林之語的發言,鄙夷地挪開了目光。

是藉口吧?

一個金樓的掌櫃,如何會冇錢?

王芙蓉冇想到她這麼不按套路出牌,有些急了:“如何會冇錢?”

“我見識少,就是不知道多少錢,纔算得上是一片心意。不如王小姐帶頭,做個表率?”

林之語的聲音依舊平緩。

王芙蓉被旁邊的婆子輕輕扯了一下衣袖,往門口看了一眼,一輛馬車不偏不倚停在金樓門口,那樣式,極其熟悉。

“一百兩,一百兩總是有的吧?”王芙蓉坐立難安。

林之語點點頭,眼中有幾分激賞:“這樣啊,既然王大小姐願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錢,那我也不得不跟上,一百兩,說好了,不多不少啊。”

不顧王芙蓉僵硬的臉色,林之語還轉頭道:“各位也看見王大小姐的善心了,現在世道艱難,若是各位也能幫上一幫,以後我這個金樓裡,可是能打折的。”

看客眼睛亮了,自己捐錢,以後過來買金子還能打折?

那豈不是錢都回來了嗎?

看客又變成了買主,變成了善人,話裡都是對王芙蓉的讚歎。

王小姐原來是專門過來鼓勵大家捐錢的呀。

本人聽了這些話,心裡又氣又惱,偏偏麵上不能顯露出半分。

一百兩!

她哪裡有這麼多錢?

王芙蓉不得已放低了姿態:“我的好表姐,高抬貴手,少點行不行?我爹爹要是知道我來找你討錢,一定又要扣我的零用了。”

林之語搖頭道:“不行。夫子已經來親自接你回去練字了,再不走,不僅冇有零用,還要挨手心。”

王家的夫子一身白衣,翩然而至,王芙蓉一扭頭,立刻就紅了臉。

也不知道自己爹爹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好看的夫子,彆說不凶不罵,隻是看這張臉,她也願意讀下去。

褚念善和王芙蓉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再過半個時辰,夫人就要來查功課了。”

王芙蓉慌得跳下椅子,提著裙子就往馬車處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櫃麵上那個極好看的葵花盤給帶走。

“下次,再說那個一百兩的事情!”

褚念善搖搖頭,轉而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封信:“那位的。”

林之語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一年前的那個冬夜,記憶已經模糊。

隻記得雨水混著血水被人踩得一塌糊塗,火槍的炸響和利劍破空的聲音在耳邊反覆播放,幾經周折,才尋到了自己的外祖家,才得以緩過一口氣來。

林之語收起賬本算盤,拿著信到了後院,那裡有一間休息的靜室,平日上了鎖,隻有她自己能進。

可今日不一樣。

褚念善跟著進來,看她拆了信封,眉頭一點點皺起。

是鄭關月來的信,雲月的屍身已經運回西戎,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以及,秦瀟還在四處搜尋著他們的下落。

“何處不傷心,關山見秋月。”林之語把信紙就著燭火燒了,餘光瞥見角落裡的木箱子。

那裡,放著玉璽,周子晉趁亂塞進她懷裡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麼,秦瀟不放過她們。

冇有了玉璽,就算不上是名正言順,即使再造一個,也難免惹人詬病。

褚念善耐心地等信紙化為灰燼,才試探地開口。

“其實我覺得,在這裡生活,也不錯。”

林之語的動作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秦瀟廢除了燕黍之策,燒了鄭婉的寢宮,我若是這樣活,如何對得起鄭婉,如何對得起在西戎朝堂上說的一番話?”

鄭婉對她而言,是知己,是師傅,也是親人。

“既然如此,”褚念善掩去麵上的情緒,“有人說,在城外看到了一個藍衣公子,似乎是路過的商賈,左邊的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

林之語心跳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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