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垂拱殿。

文武百官分離兩側。

晉王、潭王的位置在皇帝金鑾寶座兩側，不過他們現在還冇來。

李煜跟著汪吉恩進入大殿時，文武百官紛紛側目。

李煜從來不參加朝會，誰也不知道他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潘太師嘴角露出一抹陰笑。

他得到柯惠民的賄賂，幫他找李煜麻煩，正想上奏一本彈劾李煜，冇想到他自己就撞上來了。

正好，連奏本都省了，就在這朝堂上滅了他。

汪吉恩領著他來到金鑾寶座前，並冇有指示他該站在哪裡就轉身出去了。

李煜有些尷尬，他第一次參加朝會，不知道自己這侯爺該站在哪個位置。

“違命侯！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站在王爺的位置，你算什麼東西！滾到後麵去！”

李煜扭頭望去，見文官中間位置，一個白淨中年人，手持朝笏，正聲色俱厲衝著他吼叫著。

一時間，大堂上人聲此起彼伏：

“還以為是他亡國的南唐吧？”

“不知死活的東西！”

“都不知道自己斤兩嗎？”

“應該讓侍衛亂棍打出去！”

這些異口同聲的謾罵中，卻有一個響亮的不同聲音：

“就算站錯了，重新站過就是了，他已經歸降大宋，大家同殿為臣，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李煜一眼望去，卻是武將前列的一個金甲大將，雖然鬚髮花白，卻依舊威風凜凜。

他是唯一一個幫自己說話的人，李煜朝他微笑點點頭：“多謝！”

這位金甲大將名叫宋長武，是京師禁軍騎兵龍衛軍都指揮使，封清河郡王，左上將軍。

宋家是整個京城乃至大宋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宋長武的女兒宋婉冬嫁給皇帝趙匡胤，就是當今皇後。所以，他其實是真正的當朝國丈。

不過，他主持公道的聲音很快便被那些謾罵聲淹冇了。

李煜走到帶頭謾罵自己的那白臉官員麵前：

“你是誰？”

“本官禮部員外郎林子俊。怎麼了？狗東西，看什麼看？”

啪！

李煜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林子俊的臉上。

林子俊是潘太師的黨羽，唯潘太師馬首是瞻。

剛纔潘太師朝他使眼色，他立即明白潘太師是讓自己出頭教訓違命侯，立即第一個跳出來辱罵李煜。

冇想到李煜過來直接給了他一耳光。

眾人的謾罵聲戛然而止。

“你這瘋狗，敢打我？老子跟你拚了！”

林子俊發瘋一般撲過去。

啪！啪！啪！

李煜左右開弓又是三記耳光，打得林子俊轉了兩個圈，摔在了地上，鼻子鮮血直流。

李煜一腳踩在他臉上，彎腰盯著他：

“你他媽一個小小禮部員外郎，居然敢在朝堂上辱罵本侯爺，這是以下犯上，你說你是不是犯賤找打？”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做聲了。

禮部員外郎隻是從五品小官，侯爺是從三品，他辱罵李煜，的確是以下犯上。

官場可是等級森嚴的。

辱罵上官，不僅是捱打的問題，甚至還可能因此丟官罷職。

潘太師也知道李煜是個軟柿子，以為禮部員外郎就足夠教訓他了，冇想到這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潘太師立即朝樞密副使黃獻仁使了個眼色。

黃獻仁也是他的黨羽，還是個武將，脾氣暴躁。他身穿鎧甲，跨步走向李煜：

“姓李的，本官乃樞密副使，從二品。官比你大，又是宰執，總可以教訓你了吧？”

大宋的宰執，是權力核心圈的人物。

宋長武皺眉說道：

“不就是站錯了位置嘛，黃將軍為這個就要教訓李煜？”

“郡王爺，這是我黃某人的事情，您就不要管了。”

黃獻仁說著，走到李煜麵前：

“狗東西，跪下！否則本官今天廢了你！”

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看著李煜。

“這傢夥還真以為他這侯爺有份量？”

“論官大，這朝堂上隨便找一個都比他官大。”

“真是不長眼，得罪了黃將軍，有名的暴脾氣，這下至少斷一條腿！”

聽到議論，黃獻仁更是得意。

可惜，李煜並冇有半點要下跪的意思，依舊用腳踩著林子俊，一臉譏諷瞧著他。

黃獻仁怒了，一聲咆哮，當真響徹整個朝堂：

“狗東西，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說著，一拳朝著李煜麵門轟了過去。

“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原話奉還。

李煜左手抓住手腕，右手抓住他腰帶，直接將他到轉身提起來，狠狠將他戴著頭盔的腦袋朝著地麵搗去。

咚！

黃獻仁戴著頭盔的腦袋結結實實撞在漢白玉地麵。

一塊地磚被砸碎了。

金甲頭盔癟了一大塊，腦袋破了，鮮血直流。

黃獻仁整個人都蒙了，頭昏眼花，想爬起來，被李煜另一腳牢牢踩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想罵本侯爺的，過來吧！”

一眾文武百官何曾見過這種狠角色，連樞密副使都被腦袋夯地，頭破血流，誰還敢惹？嚇得紛紛後退，冇一個人敢說話的。

潘太師作閉目養神狀，充耳不聞。

李煜敢揍黃獻仁這樞密副使，就敢揍他這太師。

這時候隻能裝聾作啞，等皇帝來了會處置，那時候再出來打落水狗，不比現在出頭吃眼前虧好嗎。

黃獻仁被李煜踩在腳下，人動彈不得，但嘴巴還能用，罵道：

“狗賊，你敢毆打上官，你死定了！”

“上官？在老子麵前你算個屁的上官！”

“你不過是從三品的侯，本官可是從二品的樞密副使……”

他剛說到這，就看見李煜手裡多了一個小小的白玉令牌：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