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小鴨的夢 作品

第68章 孤獨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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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雨的吻就這樣猛然落下,如狂風驟雨,讓他猝不及防。

不同於之前的溫柔繾綣,百般討好,那激烈的研磨與侵略,似乎要將張秋池徹底吞噬嚼碎了嚥下肚去。

而張秋池躲不過,也不能動手。

他的路數出自唐少雨之手,啟蒙調教都由唐少雨一手操辦。

縱使後期因著百裡姝寧的緣故有所變化,卻逃不過一個萬變不離其宗。

一出手,唐少雨便能得知他身份。

這一點上次他就考慮過,所以這路數一定行不通。

現在看來,百分百的,還會讓事態更加失控。

有唐少雨當初討厭他到把他賣掉,給人做男寵這陳年舊傷橫亙在前,哪怕他敢現在用奉尋夏的身份一吐為快,卻又不敢暴露,隻能被迫承受著無情的攻伐。

因著唐少雨瘋狂、憤怒的不知輕重,張秋池舌頭都被咬破,點點血腥氣落在二人味蕾上,腥氣帶著些令人迷醉的甜味兒。

顎骨被捏得生疼,口腔無法閉合,這讓他不能咬唐少雨的舌頭反抗,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一隻腿一屈,試圖用膝蓋去頂唐少雨脆弱的地方。

唐少雨正沉浸在暴虐如火的**中,被他膝蓋頂了個正著。

一股劇痛襲來,迫使唐少雨在被憤怒催化得水漲船高的**中放開張秋池。

張秋池隨意揪起被子,擦了下自己滿是二人玉液的唇和口周,手一甩扔了被子。

他冇說話,隻坐起身來靜靜瞧著唐少雨,嘴角上揚的弧度裡帶著幾分不屑和得意。

唐少雨冷靜幾分,自知失態,卻不死心:“既然不喜歡,這麼噁心,厭惡……為什麼還要——”

他問了一半,突然反應過來——

靈澤是支配不了自己命運、受製於人還要寄人於籬下的傀儡。

問他為什麼不拒絕進宮,未免叫人貽笑大方。

唐少雨話鋒一轉,化為一句冷冷的戲謔:“為什麼不乾脆自戕呢?”

張秋池突地放聲大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玩的笑話,亦或看見了什麼小醜的滑稽表演。

他笑得眼角都溢位絲絲晶瑩淚花。

張秋池笑了會兒,似乎是笑夠了。

唐少雨被他突然的笑弄得不明所以,隻見他一手捂著肚子,一手輕抬,伸出根手指隨意挑著拭了一下眼尾的淚花:“陛下,你可真是——”

他甚至忘了要稱呼唐少雨為“您”,但卻冇再說什麼嘲諷的話。

隻深深凝視著唐少雨的臉,彷彿要透過現在他的樣子,去看曾經的他。

“憑什麼讓我去死?”

他藉著奉尋夏的身份,講出多年來自己的所知所感,所期所盼:“我這麼多年費儘心力,委曲求全地活著,為了那些莫須有的期盼,為了見到每天日升月落,為了有朝一日的自在生活……”

張秋池似乎是沉浸到了那些美好的期盼中,神色漸漸軟化溫柔了些許。

“生命於我來說如此珍貴,不過是男人的一點不值錢的尊嚴,屈居人下,還不至於讓我去死。”

他說到這裡,又重新擺出一副嘲諷臉,嘲笑起唐少雨:“更何況,陛下這麼噁心的人都還活著,我怎麼能先去死呢?”

唐少雨自打出生以來,還是頭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心中被憤怒填滿難以自控情緒。

他真想用力扼住這個口無遮攔、不會逢迎他的男人的喉嚨,讓他永遠閉嘴。

他想聽的明明不是這些,他想聽那些張秋池會說的話!!!

即便這個人不是他的秋池!

哪怕靈澤並非出自真心,隻是曲意逢迎也無所謂。

雖然現下這個男人所說的話,明明也字字句句屬實。

“住嘴。”

他的聲音並不高,但這兩個字中所蘊含的憤怒情緒卻空前強烈。

張秋池動作靈活似狸貓,一翻身下了床,隨意趿上鞋子。

他側著身子,對唐少雨恭敬一禮;“陛下,我就告退了,希望您能有自知之明。”

唐少雨見他款款而行,似要離去,手去抓床尾的劍,利刃出鞘,從後頭橫在了張秋池的頸側。

破空聲襲來,張秋池站定,並不躲避。

他斜睨了一眼劍刃,嗤笑一聲,大步繼續朝外走。

唐少雨握劍的手抖得厲害,門被打開,複又關閉。

整個過程中,他冇有再行阻攔,也未發一語。

隻定定站在那,沉默良久。

最終隻是垂下手臂,手掌鬆開。

劍刃脫離主人掌控,變成自由落體,接觸地板,發出“鐺”一聲響。

張秋池趿拉著拖鞋,走向給情人準備的更衣房。

一直在門口候著他的女仆亦步亦趨跟在後頭,隨他來到門前。

他微笑著謝絕了女仆想要隨他進去幫忙更衣的服侍,隻自己開門進去,動手更換衣物。

他身著昨日來時那一身黑白相間的衣裝。

簡潔而利落的版型,更襯出他的高大挺拔。

不過短短幾日,不再刻意修剪形狀的眉毛重新長出了些。

和眼睛平行交錯之下,有些漫不經心的溫柔氣息,少了幾分冷漠之情。

門口的女仆昨日已然見識過他的翩翩風姿,然而今日再見他恢複之前的裝束,仍舊不自主地紅了臉。

她瞧著這位靈澤,竟是比國王還多了些,像是磨礪這些時間造物沉澱出來的穩重氣質。

眉目棱角,皆可入畫。

怪不得國王如此喜歡他。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一路行至馬車候著的過道旁,遠遠瞧見個抱著一疊紙,低著頭行色匆匆,彷彿滿心隻顧趕路的男人。

那男子一頭栗色的短髮,略帶自然捲,宛如一隻棕色小綿羊般惹人喜愛。

可他側臉上能讓張秋池看到的神情卻嚴肅正經,帶著幾分精明狡黠,又跟狐狸似的。

他麵容清秀,年紀與張秋池相仿。

張秋池見他去的方向,應是議事廳。

上次來的時候,跟在他身邊這個長期負責皇宮和公爵府聯絡事務的侍女,曾為他詳細介紹過附近的這些建築。

他的記性還算不錯。

一般來說,不複雜的東西,他隻需聽上一遍,就能夠記下個七七八八。

張秋池上了馬車,卻伸手阻止她關上車門,邀請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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