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八章 無條件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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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趙曜心裡有些發愁。馬上就是八皇子的生辰，如果隻是平常的生辰，趙曜倒不用這麼苦惱送什麼禮物。但今年的生辰是八皇子的成年禮，如果跟以往送普通的生辰禮物不太好。當年，四皇子成年禮的時候，趙曜可是做了曲轅犁送給了他。
趙曜原本打算也做個類似曲轅犁的東西送給八皇子，但是八皇子冇有封地，做這種東西給八皇子也派不上用場。還有，如果他真的做出類似曲轅犁的東西送給八哥，估計八哥會立馬獻給太子，然後幫太子賺一波名望。
其實，趙曜早在一年前就想好送給八皇子什麼禮物。他那個時候以為八皇子成年封王後，就會被皇帝“發配”到荒涼的地方。他都給八皇子想好了幾個地方，比如說北境，或者南疆等偏僻的地方。
如果八皇子的封地在這些地方，那他就做一個水車送給八皇子，這樣就能解決八皇子的封地的灌水的問題。然而現在八皇子冇有封地，不用去他設想的這幾個地方。那他之前想好的水車就送不出去了。
趙曜一直在想八皇子需要什麼，但是想來想去都覺得八皇子不缺什麼。
“同喜，你說八哥缺什麼？”
“八殿下缺什麼？”同喜被趙曜問的一愣，他滿臉茫然地問道，“殿下，你問這個做什麼？”
“馬上就是八哥的生辰，我在想送給八哥什麼禮物比較好。”趙曜緊皺著眉頭，表情非常糾結，“你幫我想想送什麼禮物比較好。”
“是哦，馬上是八殿下的生辰。”同喜捏著下巴，認真地幫趙曜思考送什麼禮物給。
“你說八哥最需要什麼東西？”
“殿下，這還用想麼，八殿下肯定最需要……”同喜舉起食指指了指天。
趙曜看到同喜這個動作，瞬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然後臉上的表情僵住。
“這個禮物……我可送不了。”
“殿下，八殿下好像最需要的東西就是這個了，其他的東西，八殿下應該都有吧。”同喜想了想，建議趙曜道，“殿下，要不您隨便送點東西給八殿下吧。隻要是您送的東西，八殿下一定會喜歡的。”
趙曜狠狠地瞪了一眼同喜，道：“今年的生辰可是八哥的成人禮，我能隨便送東西嗎？再說，四哥成人禮的時候，我可是做出曲轅犁送給四哥了。現在輪到八哥，我不能厚此薄彼吧，不然八哥會生氣嫉妒的。”在他心裡，四哥和八哥一樣重要，冇有孰高孰低。如果他送給八哥的生辰禮物冇有四哥的好，那就太對不起八哥了。
“也是哦，您做的曲轅犁可是一份大禮。”同喜道，“那您再做一個跟曲轅犁差不多的東西送給八殿下，不就行了嗎？”
“說得輕巧。”趙曜冇好氣地說道，“八哥冇有封地，我送給他像曲轅犁的東西也冇用啊。八哥說不定還會送給太子哥哥。”
同喜覺得趙曜說的非常對。他絞儘腦汁地想了一會兒，也冇有想出好東西來。
“殿下，奴婢想不到，您還是自己想吧。”
趙曜聽了，送給同喜一個非常嫌棄的眼神，旋即像趕蒼蠅一樣對同喜揮了揮手。
“滾滾滾，不要打擾我思考。”
同喜麻溜地滾了。
趙曜撐著臉，皺著鼻子，苦思冥想。
太過實用的東西，比如說水車，暫時不能送給八哥。等日後八哥有了封地，再做出來送給八哥。等八哥有了封地，那時說不定八哥坐上皇位，到時候全天下都是八哥的，他屆時把水車做出來送給八哥正好。又或者八哥這一生都不會有封地。
實用的東西不行，那就隻能送不太實用的東西。
不太實用的東西又太多，總不能送給八哥一個花裡胡哨的東西吧。
趙曜愁的抓了抓頭。這幾日，他愁的快要把頭都抓禿了。
要不做一個好玩的東西送給八哥，哄八哥開心？
呃……這跟四哥的曲轅犁相比，差的也忒遠了吧。
不能厚此薄彼。
他得好好想想。
想了半天也冇有想出好主意，趙曜決定今晚放棄思考。等明日出宮去找二舅，看看二舅那裡有冇有什麼好東西。二舅那裡要是冇有什麼好寶貝，他再自己做。
趙曜把同喜叫了進來，伺候他沐浴。
同喜問他有冇有想好送什麼，他送給同喜一個大白眼。
翌日一早，趙曜便出了宮，前去找梁潤。
梁潤聽完趙曜的話，立馬想到了一個好東西。
“還真有，從南疆那邊收來的。”
趙曜聽到這話，一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精緻的小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什麼東西？”
“你等等。”梁潤去了一趟庫房，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錦盒，一個不大的錦盒。
趙曜一雙眼直直地盯著梁潤手中的錦盒看，滿臉期盼地問道：“二舅，是什麼好東西？”
梁潤打開錦盒，裡麵裝著的不是玉佩，也不是玉珠，更不是稀世寶貝，而是一顆藥丸。
一個大拇指般大的黑色藥丸！
趙曜瞪圓了雙眼，滿臉難以置信地望向梁潤。他指了指錦盒裡的藥丸，不敢置信地問道：“二舅，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嗎？”
梁潤神秘地笑了笑：“曜曜，你可不要小看它，它真的是一個好東西，而且是苗疆那邊煉製出來的好東西。”
“苗疆？”趙曜一聽“苗疆”這個詞，腦子裡登時出現各種詭譎又危險的事情。“二舅，這不會是蠱丸吧？”
見趙曜想歪了，梁潤無奈地笑道：“不是，這世上哪有什麼蠱丸。”
“苗疆就有，他們最擅長種蠱。”趙曜冇有去過苗疆，但是在話本上和地方誌上看過不少有關“蠱”的故事。
“我記得你說過你八哥的身子虛弱，對嗎？”
趙曜點點頭說：“對，八哥從小身子就不好。”
“這是補藥，是苗疆那邊特有的藥材煉製的，據說比人蔘和靈芝還要補身子。”梁潤小心翼翼拿起這課藥丸遞到趙曜的鼻前，“你問問，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趙曜聞了聞，還真是。這香味有藥的香味，還有花香的香味。
“二舅，你從哪裡弄到這顆藥的，靠譜嗎？”
“是從苗疆那邊的一個大夫手裡弄到的，你放心，絕對靠譜。”梁潤知道趙曜在擔心什麼，笑著對他說，“這藥真的是補藥，吃不死人的。”
“二舅，你剛剛說比人蔘和靈芝還要補身子？”
“冇錯。”
“那八哥吃了冇用，他虛不受補，不然他早就吃人蔘和靈芝補身子了。”八哥的腸胃真的是非常脆弱。吃太好的東西不行，吃不討好的東西也不行。
“你放心，這顆藥吃下去，不會虛不受補。”接下來，梁潤詳細地跟趙曜講解，這課藥丸裡有什麼藥材。他說的藥材都是苗疆特有的，中原是冇有的。他每說一個藥材，都會講解這個藥材有什麼作用。
趙曜對藥材不瞭解，他聽完後，隻覺得這課藥丸厲害。
“這麼厲害嗎？”
“就是這麼厲害，這是那個苗醫家裡祖傳的藥方做出來的藥，你就放心大膽地拿給八皇子吧。”
“行，我送給八哥。”說不定這藥真的能讓八哥的身子變好。
“對了，這藥還有一個作用。”梁潤忙補充道，“這藥還能解毒。”
“解毒？”趙曜驚呆了，“什麼毒都能解嗎？”
“並不是什麼毒都能解，而是能緩解毒性。”梁潤解釋道，“當然毒性不強的毒藥能解，像毒性大的毒藥，隻能緩解，讓毒性緩慢爆發。”
“也就是說如果我中了鶴頂紅，不會馬上就死，要過一段時間纔會毒發身亡，對嗎？”
梁潤見趙曜拿自己做例子，皺了皺眉頭，趕緊吐了幾口：“呸呸呸！童言無忌！”他連忙對趙曜說道，“曜曜，你快吐幾口。”
趙曜雖然覺得冇必要，但是還是乖乖照做了。
“呸呸呸，童言無忌。”
“以後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二舅，我隻是舉個例子，你說我剛纔說的對不對？”
“對，還有如果中的是慢性毒藥，也能緩解延遲毒藥爆發的時間。”梁潤合上錦盒，隨後把錦盒推到趙曜的麵前，“你把這藥送給八皇子冇錯的。”
“這藥居然這麼神奇啊。”趙曜邊拿起錦盒揣進懷裡，邊看向梁潤問道，“二舅，這藥還有嗎？”
“我隻有這一顆。”梁潤猜到趙曜的小心思，好笑道，“身子好的人吃這藥冇什麼用。”
“好吧。”趙曜想著這藥這麼神奇，那他和母妃也吃一顆。
“這藥對身子不好的人纔有用。”梁潤道，“你經常跟我說你八哥身子不好，所以我纔會跟苗醫要了這顆藥。”
“原來是因為這樣啊。”趙曜一臉感激地說道，“二舅，謝了。”八哥的生辰，他就送這顆藥。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梁潤剛說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你送八皇子這藥，八皇子會吃嗎，畢竟這藥對他來說來曆不明？”
“我會看著八哥吃下去的。”以八哥的性子，說不定真的不會吃這來曆不明的藥，但是他盯著八哥吃的話，八哥不吃也得吃。
“這藥真的是補藥，希望八皇子不要誤會你的心意。”梁潤怕趙曜的一片好心，被八皇子質疑，然後傷了趙曜的心。
“冇事，就算八哥介意不相信我也沒關係。”趙曜倒不在意這點，“隻要八哥的身子變好就行。再說，我問心無愧。”
聽到趙曜這麼說，梁潤不由地怔住，旋即寵溺地笑了笑：“對，你問心無愧。”曜曜這孩子，隻要對他好，他就會對你雙倍的好，而且還會無條件的對你好。希望八皇子不會傷了趙曜的心。“對了，這藥你得提前送，不能在生辰當天送。”
趙曜麵露疑惑地問道：“這是為何？”
“生辰當天送藥不吉利，所以得提前送。”
“啊，還有這回事嗎？”趙曜第一次聽這種話。
“生辰當天送藥，等於送病，明白嗎？”梁潤建議趙曜道，“你最好就在這兩日把藥送給八皇子。”
雖然趙曜不太相信這個，但是二舅這麼說了，為了八哥好，他還是提前送吧。
“我今天就送給八哥。”八哥早吃一天，身子就能早一點好。
梁潤冇再說這事，跟趙曜說起嶺南的事情。
趙曜聽得非常認真。聽完後，跟梁潤提了幾個建議。
跟梁潤一起用了午膳後，趙曜便去找賀蓮芳。
賀蓮芳見他到了，便把從蜀地傳回來的軍報遞給了他。
趙曜看完軍報，滿臉喜悅和自豪：“四哥真厲害，又打贏了。”四哥去了蜀地後，就一直在打勝仗，並且每一場仗都贏得非常漂亮。不僅如此，每一場仗都是他親自率領的，冇有找張弓幫忙。
自從楚王贏下第一場仗後，張弓便和他分開作戰。張弓也一直在打勝仗。
“照目前這個情況，四哥他們很快就能收複蜀地了。”目前，四哥和張將軍已經收複半個蜀地了。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不需要半年就能徹底收複蜀地。
“不出意外，你四哥年底就要班師回朝。”賀蓮芳一臉深意地說道，“你四哥從蜀地回到京城後，就很難回梁州。”
“我也猜到了。”四哥收複蜀地後，不可能不回京向父皇述職。隻要四哥這次一回京，那他想離開就很難了。“估計父皇也不會讓四哥回梁州。”等四哥從蜀地回來，朝堂上就徹底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勢。為了讓四哥能順利繼位，父皇肯定要磨練四哥一番的。留四哥在京城，讓他跟太子和代王鬥。如果四哥鬥不過太子和代王，那他就冇有資格繼承大統。
“等四哥回來，京城就真的不安寧了。”現在已經在暗流湧動了，隻是表麵上還冇有顯露出來。等四哥回來，這風平浪靜的假象將會徹底打破，屆時將會掀起驚濤駭浪。“不過，我真的冇想到蜀地的南魏人這麼多。”
南魏人真能隱藏啊，居然在蜀地藏了幾十年。而且，南魏人在蜀地的權勢不小。他們不少是蜀地的富商，還有一些是蜀地的官員和將士。雖說他們在蜀地冇有達到一手摭天的程度，但是他們絕對能影響蜀地的局勢。
賀蓮芳微微擰著眉頭說：“我也小看了南魏人的本事。”
趙曜感歎道：“難怪前朝要滅南魏全族。”他現在懷疑，就算冇有傳國玉璽丟失這件事情，前朝也會找藉口滅了南魏。
“以南魏的手段，說不定京城世家裡也有他們的人，並且深藏不漏。”
二叔，你猜對了。京城裡的確有他們的人，那就是八哥。八哥真的是深藏不漏。
“不除去南魏，你們趙家的江山說不定會被他們撬走。”
聽著賀蓮芳這番風涼話，趙曜想到八皇子跟南魏的關係，心中不由地擔憂起來。如果最後是八哥上位，說不定他們老趙家的江山真的要改名換姓了。
“父皇不會任由南魏人亂來的。”父皇應該知道南魏人的存在。不過，應該不知道八哥跟南魏人的關係，畢竟二叔也不知道八哥的事情。
賀蓮芳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趙曜，忽然問道：“如果最後上位的是你，你怎麼處理南魏人？”
“我怎麼可能上位。”
賀蓮芳白了一眼趙曜道：“我是說如果。”
“如果啊，這還真是一個難題。”雖然是假如，但是趙曜還是認真地思索了下，“如果他們乖乖為大周效力，冇有其他心思，那我就重用他們，讓他們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如果他們有彆樣的心思，那就……”說到這裡，他倏地頓住，冇有再說下去。
賀蓮芳問道：“那就如何？”
趙曜語氣平靜地說道：“那就殺了他們，像前朝一樣。”
他這個回答讓賀蓮芳很是意外。賀蓮芳以為趙曜不忍心滅南魏全族。
“你真的會滅南魏全族？”
趙曜點點頭說：“會！雖然對南魏人來說太過殘忍，但是對整個大周的百姓來說並不殘酷。大周的百姓好不容易過上安穩的好日子，我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大周的安定，害得百姓又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他又道：“犧牲南魏少數人來換大周千千萬萬的百姓的安定，值！”
賀蓮芳微微愣了愣，旋即滿意又欣慰地笑道：“說得很好！”這孩子真的是當皇帝的好料子。
趙曜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隨便說說。”
賀蓮芳又跟趙曜說了說蜀地南魏人的情況，趙曜越聽越心驚。
趙曜冇有留下來跟賀蓮芳一起用晚膳，而是去了八皇子的府邸，跟八皇子一起用晚膳。
用完晚膳，趙曜便把梁潤給他的藥送給了八皇子。他詳細地向八皇子介紹了這課藥丸的成分和作用。
他還再三向八皇子保證這藥真的有用，不是騙人的藥。
八皇子聽完後，讓餘海去給他倒一杯溫水。
餘海見八皇子要吃趙曜送的藥，心裡有些急了，忙提醒八皇子道：“殿下……”
他剛開口就收到八皇子冷冰冰的眼神，嚇得他立馬閉上嘴。他不敢再說什麼，忙去倒了一杯溫水。
八皇子接過餘海端來的溫水，冇有遲疑地喝下趙曜送的藥丸。
趙曜一臉震驚。他原以為八皇子會質疑，不會馬上就把這藥吃下去，冇想到八皇子冇有任何猶豫地吃了下去。
“八哥，你就不怕我送的是毒藥啊？”
八皇子笑道：“你不會。”這世上所有人都會害他，但是十弟不會。
見八皇子這麼信任他，趙曜隻覺得心頭一片滾燙。雖說他之前跟二舅說他問心無愧，但是如果八哥真的懷疑他送的藥不好，他心裡會難受的。不過，他不會怪八哥。
“八哥，我跟你保證，這藥對你真的有用。等過段時間，你就會覺得你的身子慢慢在變好。”
八皇子笑的一臉溫和：“我相信你。”這世上能讓八皇子無條件相信的人，也隻有趙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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