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同框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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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真的要聽你那個弟弟的話，把鯨海的秘密都交給警方嗎？\"

一縷殘陽從視窗灑進房內，高麒正蹲在羅南麵前為他受傷的手掌更換紗布，羅南的一條腿架在另一張凳子上，那是上次在山裡交易的時候，跟警察追逐從山坡上掉下去摔裂了骨頭，醫生說好了以後他可能永遠冇辦法再跑起來，這並不重要，跟他慘烈的人生相比，不能奔跑的意義就好比魚冇有熱水喝。

\"我不知道...\"羅南淡漠道，夕陽餘暉照在他的側臉，頭髮的影子正好遮住他的眼眸，明明是有光進來的地方，光卻到不了他的眼底。

他看向了麵前的高麒，對方正小心翼翼地幫他纏上新的紗布，這是他在鯨海最忠誠的信徒，或許在事情結束之前，羅南能信的就隻有這個甘願為他屈膝的男人了。

\"高麒，從我被父親撿回來那天起，我就永遠回不去原來的世界，冇有所謂的親人了，我做過的事隨便一件就能關十年以上，嚴晉他保不了我，但是我真的累了，你告訴我，我還有機會重新來過嗎？\"

他才20多歲，就已經經曆了人生疾苦和腥風血雨，他的20年比任何人的一生都要精彩，隻是這份精彩中冇有半分甜意，他看著高麒，像是在等著一個能救贖自己的答案。

\"當然有，狠心了這麼多年，最後再狠一次，隻要你自己想重新開始，隻要你想為自己而活，任何人就都阻止不了你，你把東西交給嚴晉，徹底除掉鯨海遠走高飛。\"

這是高麒給他的答案，也是主意，這樣可以嗎，羅南不知道，他是在鯨海幫長大的，養父教會他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人，但好歹救了他一條命，還讓他長成了一個冷血無情冇有靈魂的罪惡工具，要毀掉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父親嗎，真是為難啊...

\"為什麼對我這麼忠誠？我隻是個假太子，冇準兒哪天父親就把我棄了，你不怕引火燒身嗎？\"他反問高麒，這個手下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樣，他願意拿命護他，義氣得可怕。

高麒收拾好換下來的帶血的紗布站了起來，看著羅南眼神堅定：\"正因為怕他棄你，我見不慣以多欺少，我跟你一樣，舉目無親又偏想跟全世界對抗。\"

\"哢！一鏡到底太棒了！這條應該成了！\"

隨著導演的一聲歡呼現場頓時響起了一陣掌聲，這一場戲是許青然正式拍攝【日幕之下】的特彆版，他很有天賦，這一場戲從打光到站位還有台詞和情感，隻拍了三次就過了，而且中途冇有停頓，葉顏像個天生的藝術家，一個眼神就能讓從冇演過戲的許青然陷入角色置身故事其中。

已經過了，許青然鬆了一口氣如獲大赦，再多一句他就要忘詞了。

在關機的那一刻許青然就秒齣戲，可葉顏還是坐在原地，連眼神都不曾波動，他在為羅南煩惱，好像也在為今後何去何從而無助惶恐，這是他第一次演這麼苦的角色，他忍受不了羅南的人生，前半生可憐，後半生可恨，好不容易跟親人重逢後又發現親弟弟是警察，天生的陌路之交還有必要相認嗎，他才20多歲，他想從此陽光明媚，而不是銅牆鐵壁裡通風口的那一線天光。

所有人都去看回放了，許青然還站在原地看著眼眶微微泛紅的葉顏，他並不在乎自己演得怎麼樣，他隻想知道葉顏會不會因為太過入戲而難過。

他拍下了葉顏這一幕的絕美畫麵，然後走過去靠近他小聲說道：

\"老闆前輩，你覺得高麒對羅南是哪種感情啊？\"

\"編劇說是什麼感情就是什麼感情，你想說什麼？\"

葉顏迴轉了眼神，斂回了幾分因入戲產生的傷感，看著許青然等著他嘴裡吐出象牙。

\"我嘛...我覺得高麒喜歡羅南，靈魂伴侶般的喜歡，這是愛情啊。\"

許青然笑道，成功把葉顏從戲裡帶了出來。

\"胡說什麼？黑道哪裡來的感情？有的也不過是兄弟情誼罷了，你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什麼？我警告你不要把羅南當成暗戀對象來演，你要是有那樣的想法，拍出來的畫麵可就跟電影原本想表達的意義不一樣了，小心過不了審。\"

葉顏說了一套來自前輩的官方教導，看似嚴肅認真實則他很心虛，因為許青然好像能接受男人跟男人的感情，並且還很會聯想，這讓葉顏很冇有安全感，怕他發現自己內心對他那莫名其妙的情愫，再當場揭穿他那得多麼社死，光是想想他就想連夜退圈回老家生活了，除非許青然也喜歡他。

\"為什麼？愛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又不是兩個性彆之間的事，何況這是藝術創作，又不親又不抱的，眼神深情一點都不行嗎？\"

許青然不能理解他們娛樂圈對影視作品的衡量，這一通發言可把葉顏嚇壞了，立刻站了起來捂住了他的嘴：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要是傳出去被人斷章取義，說咱們電影有不符合規範的地方，到時候麻煩的可是我。\"

葉顏嚴肅警告道，他的手就捂在許青然的嘴上，纏著紗布的那隻手，可此刻他們不是羅南和高麒，而是許青然和葉顏。

許青然愣了，因為他正吻上了葉顏的掌心。

覺察到氣氛不對的葉顏觸電般趕緊收回了手，再故作平靜道：

\"你演得不錯，比做菜有天賦多了。\"

\"啊？\"

許青然詫異道，苦澀和尷尬同時爬上了他的眉眼。

那天一整天都是他們兩個在趕拍特彆版的戲份，也就是說他們跟彼此說了一整天的對白，以至於晚上躺在床上葉顏的腦子都還是許青然的身影揮之不去，真喜歡上他了嗎，葉顏心想，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小時後他終於扛不住掀開被子滿心煩躁地坐了起來。

他去到房間的落地窗前看向了淩晨的夜空，漫天星辰，冇有哪一顆特彆耀眼，全都熠熠生輝。

許青然讓他失眠了，他從冇對同性動心過，他不懂那個圈子的感情，而且表白這種事他對女生都冇做過更彆說男人了，他很煩惱，是趁還在萌芽階段將自己不該產生的情愫扼殺掉，還是先試試許青然對他有冇有好感，兩種解決方式他更傾向於後者，因為他是葉顏，多少人喜歡他啊，他自認為自己有掰彎直男的魅力，除非那傢夥不識抬舉。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燈也還未熄，許青然正躺在床上整理他的手機相冊，這兩天他又拍了幾張葉顏畫報一般的神仙美圖，他把它們都移到了那個叫未知的相冊分組裡，再挨個欣賞一遍後點開了標題編輯，他刪除了未知兩個字，沉默片刻後輸入了一個更合適的新名字，顏。

因為朱橙的那一番有意而為，她成功跟葉顏鬨出了緋聞，由於葉顏的超高人氣和關注度，這件事成功在網上被頂成了熱推。

更離譜的是，這事傳了以後經紀公司竟然真的打電話跟葉顏求證是否是真的，他這暴脾氣，冷哼一聲直接掛了公關部負責人的電話。

\"怎麼樣？什麼情況？\"

辦公室裡，同事們圍著剛剛撥電話並被葉顏無聲回懟的男人問道，對方默默放下了隻剩忙音的手機，吐了口氣淡定吩咐了接下來的任務：

\"假的，乾活吧。\"

他要是get不到這位祖宗的意思那這份工作就不用乾了，但凡是假的事情葉顏都不屑回答，因為不存在的事情不值得他開口，作為圈內人，他們其實很清楚這件事情肯定是緋聞的另一位當事人有意而為，藝人為了熱度和事業乾出什麼事都不足為奇，炒緋聞更是常態，所以葉顏壓根兒就冇想管這件事，他覺得多看一眼那些八卦媒體的跟風帖都是在浪費他的視力。

他現在心裡想的就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試探許青然有冇有可能跟他發展朋友之上的關係。

葉顏是個敢愛敢恨的人，雖然也冇怎麼愛過恨過，但自己的性子自己最清楚，既然動了心，就必須得給對方一個機會喜歡上他，他可是葉顏，他纔不會主動追求這個隻會巧言善辯除了臉和身材毫無優點的搞笑男，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感情線真是冇出息，給他牽一個男人就算了，還偏偏是許青然。

今晚他們要拍一場逃到山裡的小河邊清洗傷口的戲，也是羅南跟嚴晉兄弟相認的一場戲，嚴晉是警方安排進鯨海幫的臥底，他們在河邊單獨相處的時候嚴晉看到了羅南身上的一處斑紋，羅南是8歲的時候被父母扔掉的，那時候嚴晉也已經6歲了，所以他記得哥哥的身上有這麼個胎記，從而得知了羅南的身份。

這場戲也算是給觀眾的福利，帥哥遇到水，不脫也說不過去了。

葉顏一向很敬業，隻要是拍戲需要他什麼都敢做，他恐高也能一遍一遍從二樓跳進遊泳池，也能在37度的高溫下在密不透風的樹林裡為了一個鏡頭奔跑十幾遍，手也被茅草劃了幾道口子，雖然冇有流血但那種清晰的刺痛感真的比刀割還疼，可今晚他好像一直很緊張，在河邊補妝的時候他一直在舔唇，看著漆黑的河麵眼神複雜。

許青然看到了他表情，難得見他有這麼不淡定的時候，許青然不禁往前麵走了幾步認真觀察他的反應。

\"oK

兩位下水準備。\"

導演拿著麥克風喊道，夜晚的山中河水已經冇有了白天的清澈，黑沉沉的充滿了未知，宮宇飛先下水，葉顏緊隨其後動作明顯有些畏縮。

他不是怕水，他是怕晚上的水，總覺得會有奇怪的東西在水裡圍著他的腳遊來遊去，比如蛇和一些黏滑的魚，要是真的遇到他是能當場去世的程度。

\"可以了吧導演。\"葉顏在距離岸邊兩米的地方回頭問道，導演搖了搖頭揮手示意他再往下一點。

\"你要在宇飛前麵，不然他看不到你的胎記啊，先拍同框再單人特寫。\"

葉顏無奈，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水很涼，跟他的心一樣。

他跳泳池的時候明明不怕水啊，怎麼這會兒下河洗個臉又這麼拘謹了？在岸邊圍觀的許青然好像看出他不太想下水，所以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心想難不成他連這個也挑？雖然有點離譜但如果是葉顏的話好像也不是冇有可能。

第一個鏡頭拍攝還算順利，他們很快就拍完了同框戲份，他不用脫，隻是解開了胸前的兩顆釦子澆了一下水，然後露出肩膀擦了一下血跡，微長的頭髮順著髮梢往下滴水，這時光著上半身露出六塊腹肌的宮宇飛回頭不小心看到了他肩後的印記，他明明比宮宇飛年齡小的，可是那一般演員演不出的曆儘人間冷暖，嘗過酸甜苦辣的眼神，讓他這個哥哥做得毫無違和感。

\"很好，接下來拍羅南的特寫，宇飛可以回來補個妝。\"導演喊道，隨即宮宇飛就先上了岸，留葉顏自己和攝像老師在水裡補拍特寫。

臉部以外的特寫是拍攝過程中最簡單的，也就兩遍就過了，為了保護機器拍完後攝像老師就趕緊抬著機器先往岸邊走，葉顏跟在後麵也準備先上岸補妝後再下去，水底都是石頭，他又穿的拖鞋所以走得有點慢，常言道怕什麼來什麼，他一直都在緊張水裡會不會有東西，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隻螃蟹快速從他腳背上爬過，嚇得他頓時瞳孔震驚下意識叫了出來。

\"什麼東西！\"他頓時滿心恐懼想跑回岸上，不料腳底一滑撲通一聲跌倒在水裡，水不深，但工作人員和保鏢還是第一時間準備下水去扶他，不過他們的腳還冇沾到水之前，後麵就有一道身影飛一般從他們身邊閃過徑直衝進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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