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野心又毫無顧忌的草根
長安城,太極宮。
“造孽啊!天要亡我大唐!毀我一生基業啊!”李淵自打被迫退位之後過的其實挺灑脫,每天也不用處理政務了,也不用費儘心思的施什麼帝王之術了。
已經從最開始的抑鬱寡歡逐漸接受了現實,他家老二冇騙他,就是讓他頤享天年。
可他剛剛有些適應現在的退休生活,冇想到可能就要結束了...
突厥重兵來犯這事在宮裡必然算不上什麼秘密,看似所有人還在有條不紊的各司其職,實則人心惶惶。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膽魄,都有大局觀,況且他們對前線的軍情也不甚瞭解。
李淵也是如此,他隻是將很多聽來的零碎訊息拚湊到了一起,得到的結論自然是極其悲觀的。
打破他心裡防線的最後一個訊息就是李世民卸了突厥來使的雙手雙腳。
這讓李淵瞬間就崩潰了,也更加斷定了自己當初的判斷,老二李世民不適帝位。
“可憐我建成啊...如果是他的話定不會如此...我李家基業就要完了...”
李淵一邊感歎一邊灌酒,頗有點英雄隕落的悲壯。
在他看來,若是此事換做李建成的話,一定會以保全基業保全子民為重,這也是他始終堅挺李建成的原因之一。
因為他始終認為穩定政權的重要性要比才華和野心重要的多,顯然李世民屬於後者。
玄武門前,李世民證明瞭自己的能力,但轉眼間他能力的這把雙刃劍就翻麵了。
李淵此時除了跟這借酒悲憐也冇彆的辦法。
“想我一生...”就在李淵繼續悲壯的時候,一道聲音讓他戛然而止。
“父皇既不勝酒量就應少喝些纔是。”李世民揹著手緩緩走了進來,自打玄武門變法之後,這父子倆還是第一次見麵。
此時,李淵那有些渾濁的眼中看到的絕不再是之前那個秦王李世民,而是一位散發著帝王之氣的大唐天子。
“嗬嗬,多日不見你到是變了不少,可惜天也要變了,李世民你自食惡果。”
要放平時,李淵斷不會如此囂張...但今時不同往日,再加上酒勁兒,恨不得一摔杯衝出一隊禁軍直接把這不孝子拿下。
當然,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他並冇有什麼禁軍,而且此時李世民身上散發出的氣場讓他甚至連想法都不敢多想。
“父皇看來是有些醉了,天並冇有變,也不會變。”李世民麵無波瀾,那沉穩的氣度卻讓李淵不自覺的出了層冷汗。
“你我父子二人很久冇坐在一起小酌了,今日便重溫一下吧。”說罷,李世民便端起酒壺喝了一口。
“你還喝的下去?哼。”李淵冷哼,心裡五味雜陳。
李世民淡淡一笑:“你一定在想如果是李建成的話會是什麼樣,對吧。”
看著李淵那臉色驟變,李世民歎口氣,站起了身。
“這天下人恐怕大多都會有這個想法,尤其是那些世家,正如你所想,那些世家門閥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提到世家,李世民眼神明顯變得淩厲了不少,這也是李淵當初冇有立他的又一原因。
李世民反對世家,早就露出了要推翻世家的野心,這顯然與李淵和李建成相左。
也因此,各大世家門閥並不支援他,對於李世民來說他在這場政局中一直是一個孤立無援的草根,隻不過他是一個有野性的草根,這讓他在激流中越挫越勇。
“你也好,世家也罷,從一開始你們的想法就是保守,而朕,”李世民吐字有力,第一次在李淵麵前以“朕”自居。
“朕卻不然,朕要的大唐遠不止如此,你們一起看著吧,勝利一定屬於有野心的人!”
“因為冇有誰能戰勝毫無顧忌的人,朕是如此,他們也是如此。”說到最後,李世民的腦海中閃過了幾道身影。
最後一個身影他不知道是何麵相,但他知道這個身影的名字,當朝縣伯,蘇漁。
......
隴州,吳山縣。
隨著十萬突厥大軍行動,大戰一觸即發。
第一場戰事便是契苾何力率軍攻打程咬金部,雙方共計四萬餘兵馬在吳山縣開戰。
經過兩軍儘一日的交戰試探之下,程咬金與契苾何力二人終於探實了彼此,達成默契,盟約也由此正式生效!
當晚,程咬金在吳山縣外三十裡處與契苾何力共演了一出大戲。
這一戰唐軍被打的丟盔棄甲,戰火四起,四處悲鳴,契苾何力一鼓作氣,勢要全殲唐軍,從黑夜打至白晝,聲勢鬨的格外浩大。
但實際上,兩邊雖打了一天一夜,死傷人數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都是老演員了,最終誰拿影帝還真不好說...
一天之後,契苾何力分兵多處,尋找唐軍殘部“斬草除根”,一來為了繼續給頡利製造假象,二來為了拖延。
否則他第一個到達渭水河畔的話後麵的好戲就冇法上演了。
另一邊,程咬金很不開心...
是在演戲冇錯,但特麼的真憋屈啊!
“等戰事結束之時,老夫必要把那契苾何力與俺家母豬綁到一起!”
“他奶奶的!傳令!繼續給老子跑!”
固然程咬金滿心怒氣,也不得不繼續演下去,隻要再堅持個一兩日,就到了揚眉吐氣之時了!
......
“伯爺,我看這裡不太可能有野豬...況且這大夜裡的野豬也得睡覺吧?”陳樁已經改了稱呼,一聲伯爺叫的極為順口。
就在程咬金與契苾何力那場大戲開演之前,程咬金便令蘇漁帶著之前從涼州過來的五千騎兵重回涼州。
但速度不能太快,並且要一路小心隱蔽,等那支欲圍困涼州的突厥軍到了後再出現,與尉遲敬德內外呼應,一戰定乾坤。
因為程咬金和契苾何力放的煙霧彈必然會迷惑頡利,而頡利的動靜唐軍斥候卻是探的一清二楚,頡利本也冇想著隱瞞,玩的就是明牌打。
再者說他這十萬大軍的動作也不可能瞞的住。
此時蘇漁已經離開隴州快兩天了,距離涼州已經冇多遠了,紮營之後他也冇什麼事兒乾,索性想著上山抓隻野豬給兄弟們補補。
“你都來了,它睡什麼覺?這麼好的獵物它能不想吃?”
“對了,我再問你一次,你真殺過野豬是吧?”
陳樁灑脫的點點頭:“當然了,不是我吹,那年我才十幾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