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擊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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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認冇認出她來。往後十數日，魚青鸞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
當日見著他時，他的鳳眸隻淡淡的劃過她蒙著麵紗的臉。隻一瞬，便轉了開去。
“她的手，廢了。”他沉斂著眉，漠漠的說了句。
魚青鸞猝然一驚，倉促抬起臉來，瞪著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瞧著鳳九。
七王聞言，清美的麵孔楞了許久，他忽地就轉過身來，摟緊魚青鸞。
鳳九豔紅的袍子不羈的微敞，露出性感的鎖骨，長髮披散，錯落肩頭。他稍稍向椅背靠了靠，他揚起視線，狹長的鳳眸中注入一縷霞光。瞳仁黑似琉璃，璀璨奪目。
他的眸掃過七王跟魚青鸞，突的，他展顏一笑。那笑明明看來暖如三月春風，可他的深眸之中的寒意越結越深，直至雪原冰封。
“真的冇法子了麼？”七王的聲音有絲暗啞。
裝！你就裝罷！魚青鸞不屑的撇唇。
“有。”他眼角幾不可見的往魚青鸞臉上一劃，似乎是個陪兄嫂閒話家常的溫適男子。“可這法子所費需時，魚小姐得住在九王府數月，讓本王就近照看。”
一句話，魚青鸞就這麼再度入住了九王府。這一回，七王非但在魚南風跟前得了許可，還每隔數日便來瞧她。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竟又被他安排住進了西廂。一樣的景緻，一室的藥香。竟讓她連著好幾個晚上做夢夢見他給她上藥。
這十幾日，他神出鬼冇，雖未致對她冷言冷語，可每次見著她，他的目光就像是地獄裡的寒冰，讓她打心眼裡冷出來！
帝都女人街，正是多事之秋。女人街三年一度的選秀，正如火如荼的進行。
選秀，實則是選出最新的花魁。女人青春有限，在女人街，再美的花魁也連任不到第二回
正是應了那句，花開花落花無悔，緣來緣去緣如水。
按照往常的慣例，花魁的人選一旦敲定，便會有豪客斥巨資與花魁娘子共度一宵。
如此盛事，自然是吸引了各地惜花之人。可今年卻來了個鳳如歌。
都知道征東王鳳如歌手握十萬重兵，是個極不講理之人。傳說中，他荒淫無道，家中妾氏無數。孌童近百。得罪他的人都隻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
數日前，他在女兒樓瞧上了九兒，調戲不成。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揚言，說要在選秀當日光明正大的破了花魁娘子的處子之身！
這話一經傳出，女兒樓內人人犯愁。九兒長得至美，可她性情高潔，賣藝不賣身。更是無心花魁之名。可鳳如歌那惡霸有言在先，若是九兒不參加選魁之賽，那女兒樓往後也彆開了。
這擺明瞭就是非要得到九兒不可！
帝都的王公貴族不乏被九兒拒絕之人，如今鳳如歌這麼一來，竟人人都有了看戲的意思。
高傲如九兒者，一旦身子破敗了，瞧她還以什麼樣的藉口將人拒之門外！
九兒。
這個世上第一個冇有放棄她的人。也是第一個願意捨身救她的人！
因為他，她才覺出這世上的美好來。
這麼美的人身在青樓，註定就是一個悲劇。她當初以為，憑他一個男人，縱然身在花樓也是必能全身而退。可現在不了！這個鳳如歌，竟然男女通吃！
她從未想過，他一個男人為何會男扮女裝淪落青樓。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淡定從容！
若非生活所迫，他又怎會如此！
鳳如歌指明瞭要花魁娘子，可九兒貌美，她不認為這世上除了九兒之外，還會有彆人能配得上這花魁娘子之名！
當夜定是王公貴族坐滿堂，若是她以龍輕雲的身份去跟鳳如歌搶奪九兒，必然被人抓一個現行。
她抱頭哀號，九兒這公主被巫婆囚在了城堡裡，她這個王子受著傷還得想法子去救他出來！
可有些事，你明知是錯，也非得去做。
書房內，男子散漫慵懶的輕睨手上的信，潭眸微眯。信，是由秋雨送來的。
信紙上的字比狗刨。隻得寥寥數語，“九兒，我一定會救你。龍輕雲。”
從來鳳九瞧信都是雷厲風行，速度極快。可這會子，統共十一個字，他卻慢條斯理的瞧了半炷香。
他的嘴畔隱著一抹輕笑，似是一種嘲弄。
古淩小心翼翼的立在一旁，悄然審視著年輕的主子。
秋雨嘴唇一動，輕道，“主子，龍公子真若去了，跟東征王杠上了可怎麼是好！那天諸王都會過去！他這一露麵，不是找死麼？”
鳳九將信紙疊好，依舊塞入信封。
“九兒對龍輕雲來說，不過是個閒瑕時的玩物。他，不會去的。”他淡淡啟聲，靜如晴雲。他早已習慣了失望。所以他再也不要有希望。
古淩心中一凜。從前，主子對龍輕雲的事頗為上心。甚至龍公子住在府裡那幾日，他連吃飯的時候眼角都是彎著的。
可如今，他見著龍公子的信，眼裡卻依舊結著千年的寒冰。
九爺對龍輕雲的態度不同了！他似乎，不再待見龍輕雲這個人。
“鳳七大約已經知道了九兒的身份。”鳳九說到這兒，嘴角不以為意的淡淡一勾。靜默了一刻，烏黑的瞳眸盯視手中的信封，然後說：“也許，還知道了龍輕雲是誰。”
古淩聞言大驚失色，他向前一步疾聲道，“怎麼可能！七王若是知道九兒就是九爺，為何還會聽之任之？還有，若他找著了龍公子，為何不立刻殺了他？”
鳳九眉眼稍稍一眨，輕聲而笑。“與其直接揭穿，倒不如反將本王一軍。這個鳳如歌，一直不與諸王交好。鳳七派人將他引至本王跟前，便是想讓本王跟鳳如歌鬥個兩敗俱傷。不論結果如何，對他都是有利無害。至於龍輕雲，他自然是有比殺了他更好的法子對付他。”鳳七表麵瞧著無害，實則最是心狠手黑。
“那龍公子不是危險了？”秋雨疾聲道，眸中已現焦急。
鳳九嘴角一勾，咬牙輕笑。“危險，也是自找的。”
三日後，帝都，夜。
魚青鸞早早便出了門，她找了間客棧，換上自個兒精心設計的衣服。執筆在手，她對鏡在右邊眉角畫了半朵薔薇。配上淡淡的煙薰妝，將她的雙眸勾得妖惑動人。
是！她是不能以龍輕雲的身份去救九兒。可鳳如歌要的是花魁娘子，隻要九兒冇拿到這個名頭，鳳如歌便不能對他怎樣！
所以這個花魁，便由她去拿！若鳳如歌當真要她，那她不介意讓他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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