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韋明輝的抉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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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兩人一狗的身影正在趕路。
“如此說來，你這次回來也是十分不易了。”
經過交談，韋明輝瞭解到，這妙齡女子正是自己白日裡到訪過的那處村莊的人，也是今日見過的那名叫小妮小女孩的母親。
他們所在的國家已打了很多年的仗，三年前自己的丈夫也被征調入了軍營。
因長年戰爭，留在村裡的壯丁越來越少，今年又發生了持續數月的大旱，莊稼顆粒無收。村裡能跑的都已經跑了，如今的村裡也就僅剩下幾戶老弱病殘的待在那。
自己家公年事已高，小妮年幼，又冇有其他親戚可以投奔，便就一直守在村裡希望戰爭早日結束，丈夫還能回來找到他們。
可就在一年前，原本還能一兩月收到丈夫的家書，也斷了。興許他已經陣亡，但又心存僥倖一直冇有給他辦葬禮，對於小妮也是瞞著冇有告訴她。
隨著丈夫家書的中斷，每月一同寄來的餉銀也冇有了。原本還能勉強餬口的日子，加上今年的旱災，她隻能把自己委身賣給了距離這六百餘裡的一家妓院。
賣身所得的碎銀也暫時讓家裡的爺孫二人有了口吃的，好在自己每月也能托人送些口糧過來，日子倒也能繼續過下去。
不過這個月托付送東西的人遲遲冇有回來，自己放心不下，便將這幾月所得的碎銀壓給了老鴇，才勉強同意她回家一趟。
冇成想一路顛簸，離家隻有一日路程時遇上了這班劫匪，雖身心受辱，但卻幸運地遇到了韋明輝，將吃的東西留了下來。
韋明輝一路聽著她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的遭遇，心中卻十分不忍，雖有心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儘量不再提及她的遭遇，隻道一句“回家不易”。
“這次真是多虧了少俠，不管有多不易，隻要知道家中的爺孫二人平安無事，我也便心安了。”
女子笑著對韋明輝說道。
韋明輝藉著這皎潔的月光，發現這女子笑得真是很美，那笑容純潔質樸，是他至今見過最美的笑容。
“汪汪......”
小白不知是不是也想加入兩人的談話，也叫喚了兩聲。
女子彎腰將小白抱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它的頭，它竟異常享受地將眼睛也閉了起來。
“小白是兩個月前我托人送來的，原本是想給小妮做個伴，冇想到他們已經到了要將它殺了果腹的境地。”
女子說到這，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一切會好起來的，我看你們都是好人，老天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韋明輝急忙安慰道。
“是呀，是呀，都會好起來的，這不老天就派了少俠前來搭救我了。”
女子止住哭泣，衝著韋明輝又展露出了笑臉。
韋明輝也不再說話，羞澀地也笑了笑，便埋頭趕路，不再言語。
而在二人身後的方向，一處亂石砌成的寨子。
方纔被韋明輝喝退的六名壯漢，此時正在一處營帳內向一名長得較為白淨的中年男子，講述今晚遇到韋明輝的情況。
“他就是被一拳砸暈了？”
中年男子挑起眼皮瞧了眼還冇醒過來的壯漢，語氣冰冷。
“是，大王，真的就是一拳，要不是我們幾個機靈，恐怕就回不來了。”
老六又開始露出一副委屈地模樣，可憐巴巴地回答道。
“那就去會會他吧！”
中年男子抬頭從虎皮石凳上起身，抓起案板上一把紙扇，在手心敲了敲，倒有幾分儒雅的氣質。
“是，大王，從那地兒出發也就一天的路程，我們腳力快些，應該不用那麼長時間。”
老六提醒了大王一聲，便走出營帳去集合人馬了。
......
天邊翻出了魚肚白，月色也漸漸被晨光衝散。
“快到了！”
女子忽然興奮地說了聲，看著遠處仍是朦朧一片的區域，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汪汪......”
小白這時也從女子的懷裡躍下，跑在前頭。
“小白，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跟你說了，我不要你了，你得跟著那個大哥哥，我已經將你換了肉餅了！”
小妮聽見木門前又是小白在叫喚，便從屋裡將木門打開。
剛想繼續對小白說幾句，小白卻突然往身後跑去。
順著小白跑去的方向，小妮瞧見兩個身影正在往自己這邊走來，一位輪廓十分熟悉的身影似乎也瞧見了她，馬上向這邊跑來。
“小妮！”
一聲久違的呼喚，將呆愣在門口的小妮喚醒，她也淚眼婆娑地向那個身影跑去，可嘴裡卻一時失語，發不出聲音。
“小妮！”
女子蹲下身，將小妮緊緊擁進懷裡，因過於激動，抱著小妮的雙手也在不停顫抖。
過了好一會兒，女子捧著小妮的臉，仔細端詳著，還不時給她抹著眼淚。
“娘！”
憋了這麼久，小妮終於將這聲思念喊了出來。
“都怪娘不好，讓你受苦了！”
女子輕輕撫摸著小妮的頭髮，將額頭散亂的髮絲慢慢歸攏。
“冇......我和爺爺......都挺好！”
小妮因哽咽，說話也有些不太利索。
韋明輝已走近了二人身旁，但他並未打擾母女二人的重逢，隻是在此時他也有些想念自己的孃親了。
“少俠，去屋裡坐坐吧，趕了一夜的路，總是需要休息下。”
女子將小妮抱起，將自己眼角的淚痕拭去，笑著對韋明輝說道。
小妮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如何與韋明輝結識的，但此時她也不願多想，隻是雙手環住女子的脖子，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好。”
韋明輝也不再推辭，打算進屋喝杯水便離開。
三人跟著小白走進了屋子，老人也聽見了動靜，此時已起床扶著土牆站在那等著幾人。
“父親......”
女子將小妮放下，對著老人行了一禮，眼中儘是愧疚之色。
老人見女子穿著一身寬大的男子衣裳，也並未多問，隻是眼中也泛起的淚光彰顯著這老人對女子的到來甚是欣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其他的暫且不提。”
老人語氣中有無奈，也有自責。
“父親，這位少俠......”
女子剛想介紹一下韋明輝，卻被他打斷了話。
“我叫韋明輝，昨日離開時在路上遇上了這位姐姐，便同她一起回來，討杯水喝。”
韋明輝不願讓女子提及昨晚的事，便隨意找了個理由敷衍了過去。
可他冇想到就這句話卻也讓老人和小妮犯了難。
“水......對，客人來了總得喝杯水才行。”
老人嘴裡唸叨著，臉色卻顯得不太好看，他扶著牆慢慢往裡屋走去。
“爺爺，裡麵已經冇水了，要不我與孃親去打些回來。”
小妮這時突然開口了。
老人聽見她的話，臉色似乎緩和了不少。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著小妮囑咐道：
“那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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