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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闌珊 作品

第二百五十五回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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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親王爺紮根大理寺,那怕大理寺與寧親王府不過是半個時辰的路程,他都都冇有回王府一趟,每日三餐還有換洗衣物都是寧親王妃命人送到大理寺去的,也就是說自從寧親王爺領了聖旨之後,他就再冇回過家,白天黑夜連軸轉的整整忙了一個月,寧親王爺纔將被暫時關押在大理寺和刑部大牢的待罪官員都處理完了。

整理完卷宗,寧親王爺簡單盥洗一番,就抱著半尺多高的摺子進宮複旨去了,自打他一踏入宮門,便收穫無數震驚的目光。當今原本坐於禦案後麵抬頭看向房門的方向,等寧親王爺出現在他視線之中的時候,當今也震驚的站了起來,“王弟,你……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原本寧親王爺是略有些發福的高大微胖身材,可現在當今看到的卻是個瘦的與竹杆兒有得一拚的瘦高個兒,原本合身的王袍空蕩蕩的掛在肩上,一陣風吹過,袖子和袍服全都鼓了起來,越發襯的人更消瘦了。

“皇上,臣弟還好,瘦點兒顯的精神。”寧親王爺說笑了一句,笑容中滿滿的都是疲倦,他真的是累慘了,若非皇命在身,寧親王爺隻想倒頭便睡,先狠狠睡個三天三夜再說。

“唉……王弟,是朕為難你了。”當今感慨一聲,疾步走下了寶座。李全趕緊小跑上前接過寧親王爺手中抱著的半尺多高的摺子,當今也疾步走到寧親王爺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無比感慨的叫了一聲“小九……”,寧親王爺在兄弟之中行九,小時他的母妃和皇後都親親熱熱的喚他“小九”,後來長大了纔不再這麼稱呼。

“皇兄,臣弟就是這陣子有些忙累了,總算趕在封筆之前全都審完了。臣弟是來向您交旨的,回頭您可得給臣弟放三個月的假,不瞞皇兄,臣弟都整整一個月冇回府了,回頭怕是源哥兒都不認識臣弟這個做爹的了。”寧親王爺隻想交了差回王府一家團聚,便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

當今點點頭道:“小九,是朕難為你了。你坐,李全,速去給寧親王沏參茶,備茯苓如意糕。”李全應聲退下,趕緊去張羅。當今硬將寧親王爺按倒在椅上,撫著他的肩膀對他笑道:“小九,朕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茯苓如意糕,偏你小的時候腸胃弱不克化,每回母妃隻準你吃一塊兒,你吃完一塊兒眼巴巴看著剩下的茯苓如意糕,想吃又不敢拿的樣子朕到現在都記得,今兒皇兄管夠,你想吃多少都行。”

寧親王爺老臉微紅,不好意思的說道:“皇兄,那都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您怎麼還記得啊!”

當今不勝唏噓的感歎道:“小九,在朕心裡,隻有你這一個親弟弟,你的事,朕都記在心裡。”

寧親王爺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眼圈有些泛紅,他仰頭看著皇兄,叫了一聲“哥……”,當今揉揉弟弟的頭,大聲應道:“誒!”在這一刻,他們兄弟二人彷彿回到在宮艱難度日的小時候。對於其他的異母兄弟,他們都以皇兄皇弟稱呼,隻有在他們親兄弟之間,纔是最親近的哥與小九。

李全的動作就是快,出去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給寧親王爺沏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野山參茶,還準備了好大一碟子新鮮出爐的茯苓如意糕。

當今命小太監上前試了毒,確定參茶與茯苓如意糕都冇有問題,才拈起一塊糕點送到寧親王爺的嘴邊,含笑道:“嚐嚐還是不是小時候的味道?”

寧親王爺如小時候一般張口銜住糕點,誇張的大嚼幾口,然後眯起眼睛滿足的笑道:“味道一點兒也冇變,和小時候一樣好吃。”

當今哈哈大笑,朗聲道:“李全,傳朕旨意,茯苓如意糕做的好,賞。著製糕廚子即刻前往寧親王府當差。”李全應了一聲,趕緊又出去傳旨。

寧親王爺忙起身說道:“皇兄,禦廚是服侍您的,臣弟怎麼好……”

當今一擺手笑道:“不過是個廚子,小九不必推辭。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讓他多做幾道你喜歡的點心,多吃點,早些把肉長回來,朕還是喜歡看胖乎乎的小九。”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寧親王爺也不再推辭,隻躬身謝了賞。當今又讓他吃了一回茶用了幾塊點心,寧親王爺審完了案子,如今也有心思吃東西了,再加上這茯苓如意糕的確是他最喜歡吃的,不知不覺便吃了個半飽,人也顯的有了精神。

“皇兄,此次共查處審訊了一百二十七人,臣弟已將詳情擬了摺子,請皇兄禦覽定奪。”

當今點點頭道:“朕知道,小九啊,這回真是為難你了。摺子先放下,朕回頭細細的看,封筆之前必有旨意的。你這陣子忙,家裡也顧不上,朕一直命孫老卿家給澤兒瞧病的,到底是年輕人氣血足,澤兒已經大安了,再讓他好好養上兩個月,等開春了就去兵部當差。”

寧親王爺趕緊再次謝恩,當今扶他起來,用閒聊家常的語氣說道:“澤兒,靈兒,就連源哥兒都是好的,可你那個老二……”當今邊說邊搖頭,臉上明明白白的流露出那就是一團糊不上牆的爛泥的表情。

“皇兄,臣弟打算給他納個妾生個一男半女,然後就讓他分府單過。淅兒不是個有本事的,臣弟也不想讓他做官,隻做個富家翁,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也就行了。”寧親王爺將自己對蕭淅的安排說了出來。

當今很是微微皺眉,然後沉聲說道:“他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最好不過。”

寧親王爺心中一沉,立刻說道:“皇兄,可是那逆子做下了什麼事情?”

當今眉頭微皺道:“倒也不是,隻是……小九,朕和你都有不省心的兒子啊!”

皇帝不想說的話冇有人敢追問,寧親王爺隻暗暗存了心,並不追問什麼,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都說多子多福,可是兒子多也也是債,真是……”

皇上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在諸皇子之中,除了他最心愛的十三皇子之外,也就是七皇子還算省心,其他幾個冇一個讓他省心的,個個都盯著他座下的皇位,暗中鬥的你死我活,心裡完全冇有他這個父皇。

“不說這個了,小九,你去不去給母後請安?”當今轉了話題問道。

寧親王爺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還是不去了,臣弟這個樣子哪兒敢讓母後瞧見。過幾日再來給母後請安吧。”

當今點點頭,他正有此意。太後對他是愛重,對小九那就是寵愛,看到小九憔悴消瘦成這樣,太後還能饒了他麼,還是讓小九養胖些再進宮請安為好。“嗯,說的也是,小九,朕不留你了,快回去好生將養,過陣子帶著弟妹和孩子們一起來。”

寧親王爺全都應了,然後帶著當今賞賜了許多補品連同禦廚一名回了寧親王府。

“王爺,父王……”聽到王爺回府,寧親王妃趕緊帶著孩子們迎接,一看到瘦成皮包骨頭的丈夫,寧親王妃心疼的眼淚刷的湧了出來。而蕭澤杜衡蕭靈都幾乎不敢認了,這個瘦脫了形的人真的是他們的父王?要不是那身他們熟悉的,空蕩蕩的王服,蕭澤杜衡蕭靈三個還真不敢認了。

“愛妃,本王總算辦完了皇兄交代的差使,得了三個月的假,能好好陪陪你們了。”寧親王爺看到兒子臉上略有了些紅潤,兒媳婦和女兒氣色也很好,便樂嗬嗬的笑著說話。

寧親王妃迎上前,仰頭看著丈夫,含淚問道:“王爺,您不就是去審審案子,怎麼辛苦成這樣?妾身每日為您準備的飲食難道您都冇用麼?”

寧親王爺攜了妻子的手往裡走,笑著說道:“怎麼能冇用呢,都用了,這陣子太忙,每天都要熬夜,是辛苦了些,可都已經過去了,澤兒,你身子果真好多了麼?”

蕭澤忙上前應道:“回父王,已經好多了,隻是還不敢騎馬控箭。”

寧親王爺臉一板說道:“還想騎馬控箭,你想的美,給本王老老實實在家裡貓著,等開春就去兵部應差,今兒你皇伯父特特叮囑了。”

蕭澤悶聲應了下來,蕭靈擠到父王身邊,仰頭問道:“父王,您的差事真全都辦完了麼?”

寧親王爺對上女兒,虎著的臉色柔和了許多,他點頭應道:“是啊,全都辦完了,靈兒,你想要父王做什麼?”

蕭靈誇張的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父王,您在大理寺審了多久的案子,孃親就封了多少天的大門,不許不許出的,人家悶壞了。”

寧親王爺聽罷哈哈大笑,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頭笑道:“原來是這事兒,好說,靈兒,過幾日父王把梅園包下來,讓靈兒痛痛快快的玩一天好不好?”

蕭靈聽了這話立刻喜形於色,忙拉著父王的手說道:“好啊好啊,父王,那女兒能請幾位客人麼?”

寧親王爺笑道:“當然可以請,隻不過彆請的太多了,隻請三五知交好友也就行了。”說罷寧親王爺又看向杜衡笑道:“到了那日澤兒媳婦也一起去玩吧。”

杜衡冇想到公公還想著自己,她忙躬身說道:“謝父王,隻是……”杜衡顧忌著蕭澤,蕭澤現在表麵看上去好象是已經痊癒了,可是杜衡心裡清楚,他此番中毒加上受傷,其實是傷了元氣的,正要好生調養才行,在這當口兒她把蕭澤丟在王府獨自跑出去玩,好象不太合適。

“阿衡,你放心去吧,我冇事兒。”蕭澤知道杜衡的心思,眼兒彎彎的笑著說了起來。再有半個多月杜衡就該行及笄禮了,行罷及笄禮他們就要圓房,杜衡再不是姑孃家了,如今能讓杜衡以姑孃的身份再出去玩一回是個很不錯的主意,他之前怎麼就冇想到呢。

寧親王妃再明白兒子的心思不過的,她笑著說道:“若兒,放心去玩吧,澤兒有孃親看顧著,冇問題的。”

蕭靈也挽了杜衡的胳膊撒嬌道:“好嫂子,我們一起去梅園吧,我隻請嫣然姐姐,陵容姐姐和婉容妹妹。可惜伍姐姐有孕在身不方便,要不必也必是要請她的。”

杜衡聽蕭靈提到的這三個人都是與杜衡關係最親近的閨中蜜友,便知道蕭靈為了讓自己玩的自在些,故意冇請平素也她也算是交好,可是和自己並不熟悉的幾位世家小姐。

寧親王妃聽罷,點頭笑道:“靈兒這單子擬的倒也齊整,隻是落下了樂陽縣主。”

蕭靈不好意思的笑著解釋道:“孃親,不是女兒不想請湘雪的,隻是她比我們低了一輩,怪不自在的。”樂陽縣主是和榮公主的女兒,比蕭靈還大一歲,卻得喚蕭靈一聲小姨,而蕭靈這個做小姨的少不得要擺一擺長輩的譜兒,哪裡還能玩痛快了。

一家人說說笑笑進了抱樸園,冇有一個人提起被禁足於博行園的蕭淅夫妻,這二人彷彿已經被徹底遺忘了。王府下人見此情形,也更加不把博行園中的二爺和二少夫人放在眼中了,甚至膽兒肥到了公然苛扣博行園份例的程度。大管家高榮不是不知道,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底下的人不鬨的太過份,他就不會過問。

寧親王爺回府的第二日,用過早飯之後,他一個人都冇有帶,獨自去了博行園,看守博行園大門的婆子們見王爺突然來了,都嚇的心肝撲通亂跳,個個大氣兒不敢出的打開了博行園大門上已經略現鏽跡的鐵鎖。

寧親王爺邁步走進博行園,隻見園中草木凋蔽,枯葉隨風亂飛,看上去象座冇有人跡的廢園一般。寧親王爺眉頭緊鎖,麵色也陰沉下來,一股怒意從心頭升起,漸漸彌散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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