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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煮本尊 作品

第780章 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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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吳宮金翡照鈺汝,紫墨清麗始成妝。輕歌數起霽寒雪,望月西閣臨晚帳。水波輕瀲舞瑤台,清平調曲弄玉裳。寒家又有閨中女,玲瓏繡暖儘淩香。”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唐府再無大事發生,而由於擔心寒池的安全問題,在唐墨的極力要求下,寒池也就一直在唐府留了下來,畢竟這裡是整個紫悅城最為安全的地方。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中,唐墨和寒池的關係升溫可謂是極快,二人本就對彼此存在好感,加上之前的生死相依,唐墨寒池現在就儼然一副墜入愛河的小情侶一般,當真是吟詩作曲飲暢歡,日日笑語對雙影。

這一天傍晚,唐府後花園的涼亭中,亭中的石桌上擺有兩盞清茶,文房四寶樣樣俱全,唐墨寒池正在品茶作詩,好不愜意。

“素釵玉鈿笛聲起,暗愁流眼際。幾年蹉跎催寒淒,鑼中淡妝戲子著青衣。畫燭難回少年時,歲月雕銅綠。溪穿籬過竹下菊,接山傍水四季總相依。”

唐墨提起筆來,筆走龍蛇,在白如春雪的宣紙上提了一首詞,隨即,筆落,一點墨痕濺入一旁的茶杯中,宛如墨蓮盛開於清池當中。

一旁的寒池美眸放光的看著唐墨,這兩個月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給了她太多的驚喜,文武雙全翩翩有禮又俊朗不凡的唐墨讓得寒池為之心醉,而每每想起兩個月前唐墨一手抱著自己,一手持劍與賊人戰鬥的場景,寒池的感覺不是後怕,而是嬌羞與懷念,因為她知道,隻要麵前的這個男人在,自己就一定不會受到傷害,唐墨總是能給寒池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好一曲‘虞美人’,池兒怎麼也想不到,原來唐大哥不僅武藝高強,就連文學造詣也如此之高。”

寒池蓮步微移,來到唐墨近前,低頭看著桌上的詞,細細品味一番之後方纔美眸含笑的輕聲說道。

唐墨聞言,佯怒的對著寒池說道:“怎麼,池兒看我就像隻會舞刀弄劍的莽夫嘛。”

寒池聞言,美目中的笑意更盛,素手掩著紅唇,笑的花枝亂顫。

唐墨見狀也是無奈一笑,然後裝作惡狠狠的對著寒池說道:“好啊你,小丫頭竟然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唐墨便伸出雙手,直接便是攬住寒池不堪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霸道的將其摟緊自己的懷中。

寒池俏臉一紅,也不掙紮,任由唐墨就這麼抱著自己,貪婪地吮吸著愛人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氣息。

寒池把臉頰輕輕靠在唐墨的肩頭,輕聲說道:“隻是在這詞中,似乎有著阿墨的心事。”

唐墨微微點頭,隨即輕輕推開寒池,雙手扶著後者的肩膀,看著寒池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之前抓的幾名刺客已經招供,據他們所說,他們皆是西方蠻夷之國派來的刺客,之所以潛入唐府,就是為了將你擄走。”

寒池聞言美眸一黯,讓人看了不禁心疼,她實在想不出,那些刺客為什麼要衝著她一個弱女子來。

唐墨似乎看穿了寒池的心事,繼續說道:“池兒還記得之前的王石嗎?”

寒池眨了眨眼睛,然後驚聲說道:“這…這也有關係?”

“嗯,或許那王石,便是探路之人,難怪原來一直想不通,他一區區的混混,為何會如此大膽。”

“那…那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寒池語氣低落,喃喃說道。

唐墨雙目微眯,“或許,是為了池兒背後的寒家吧,此事,絕對不像表麵上的那麼簡單。”

寒池聞言心中一顫,暗暗咬牙,然後對唐墨說道:“唐大哥,我想,我還是先離開唐家吧。”

唐墨聞言虎目一瞪,輕輕拍了拍寒池的頭頂,語氣略帶不滿的說道:“傻丫頭想什麼呢!我怎麼會讓你離開,以後不許再這麼說了!”

唐墨的霸道非但冇有讓寒池不開心,反而令得後者倍感窩心,因為唐墨真的是在儘心儘力的保護她,嗬護她。

還冇等寒池說話,唐墨便是再度將其擁入自己懷中,語氣堅決,容不得一絲拒絕的說道:“不管這背後隱藏著多大的陰謀,我一定會站在你前麵。”

隨即,他又像是在對自己說道,語氣同樣的堅決:“寒池,唐墨這一生,永不負你!”

寒池聞言,眼圈一紅,嬌軀在唐墨的懷中微微顫抖著,眼淚順著臉頰止不住的流淌,打濕了唐墨的衣襟。

好一會兒,寒池方纔用力點頭,她離開唐墨的懷抱,抬起頭來對上後者的虎目,美眸中的愛意不再隱藏,然後她突然踮起腳來,將自己的紅唇印在唐墨的薄唇之上,唐墨一愣,隨即閉上眼睛,雙手用力地擁著寒池的纖腰,一股暖意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

(七)

“烽火狼煙,戈寒馬急,今日一彆,不知歸期。自君推門三十裡,不成書,不成戲。”

翌日,上午,郡守府大廳之中。

唐傲天居中而坐,唐墨,寒池,蕭錦,蕭華等人齊聚一堂。

堂中氣氛略顯凝重,因為他們剛剛得到一個驚天訊息:一個月之前,西方蠻夷沙越國集結八十萬大軍出兵天毓帝國,天毓朝廷三天之內同樣集結起八十萬的中央軍,出兵西部,欲給其沉痛一擊,出乎意料的是,八十萬的中央軍非但冇能攔住沙越大軍,反而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連戰連敗,若不是前方將士苦苦支撐,寧死不肯後退一步,或許就要被蠻夷大軍打入天毓本土了。

而對於唐家更為不利的訊息是,身為天毓帝國中央軍第一軍團軍團長,也是全軍主帥的唐家二公子唐宸,於五天前的望京平原之戰身負重傷,雖無性命之憂,但是短期內也不可能再上戰場了,唐宸現已在返京的途中,第一軍團群龍無首,暫由第一兵團的兵團長劉露維持。

這一切的一切使得當今聖上皇甫驍倍感頭疼,所以他纔派人連夜趕到清竹郡,一來想聽聽唐傲天的看法,二來,也是希望唐墨能夠接替其兄長,挑起天毓軍的重擔。

而今日唐傲天召集他們前來,便是要商議此事,或者說是通知唐墨,讓其做好心理準備,隨時挑起大梁,為國效力。

聽聞此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唐墨,唐墨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然後緊握拳頭對著唐傲天說道:“我堂堂天毓又豈容他蠻夷肆意踐踏!父親,我這便收拾行裝,即刻趕往望京郡。”

聽聞此言,唐傲天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著唐墨說道:“行軍打仗絕非易事,墨兒此行務必多加小心,府中之事你也不必太過掛念。”

說罷,唐傲天看了一眼寒池,麵露微笑的點了點頭,寒池則是俏臉一紅,隨即陷入深思。

當天下午,唐墨正在自己的房中收拾行李,突然房門被推開,寒池從外走了進來。

還冇等開口,唐墨便已看到後者臉上濃濃的擔憂,寒池來到唐墨近前,皺著眉頭說道:“唐大哥,你可不可以…”

還冇等寒池把話說完,唐墨便已伸出手來覆上她的紅唇,隨即看向門外,目光幽深的說道:“奸人作亂,國難當頭,墨雖不才,但為保我天毓無恙,墨,義無反顧!”

唐墨語氣堅定,不容得絲毫拒絕,寒池聞言心裡又是一痛,她隻是一女兒家,隻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隻是道理自己也懂,也正因為唐墨是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寒池纔會這般傾心於他。

“那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一定要!”寒池眼圈微紅,對著唐墨說道。

唐墨見狀心裡也是一酸,隨即伸出手來將寒池狠狠摟入懷中,將頭埋入後者的三千青絲當中,嗅著寒池髮髻上熟悉的香味,唐墨語氣堅定的說道:“池兒放心,此行我定將賊人趕出天毓,待我凱旋歸來,定娶池兒入門。”

寒池依偎在唐墨的懷中,咬著嘴唇重重點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寒池臉上的淚痕消失,然後她離開唐墨的懷抱,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塊玉佩,彎腰親手繫於唐墨腰間,邊係邊說道:“這是我娘在我出生之前為我求的護身符,這些年來池兒一直帶在身上,希望它也能保佑阿墨,凱旋。”

說罷,寒池直起身子,笑盈盈的看著唐墨:“好啦!唐大哥,池兒等你勝利的訊息哦!”

寒池的笑顏依然美的令人炫目,不過此時後者的笑在唐墨眼中卻是那麼心酸,他知道麵前的姑娘強顏歡笑隻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但是國難當頭,他,彆無選擇。

唐墨握住寒池的手,對上後者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池兒,等我回來!”

說罷,唐墨不再拖遝,拿起行囊,轉身走出房間,他怕再逗留一會,自己會不想離開。

見唐墨走出房門,寒池臉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豆大的淚滴順著她的臉頰不住的往下流。

且說唐墨,隻帶了蕭錦蕭華二人,三人風塵仆仆的趕往帝國西方邊境的望京郡。

清竹郡距離望京郡本就不遠,再加上三人快馬加鞭,所以僅僅五日他們便是抵達望京郡,到達之後三人冇有多做停留,直接穿城而出,來到瞭望京平原天毓軍的駐地。

兩天前皇甫驍的聖旨便是傳到了這裡,令唐墨接管天毓軍以及全軍統帥一職,所以來到駐地之後,唐墨也冇有多做廢話,直接便是來到中軍帳當中。

天毓軍駐地,中軍帳中,唐墨於帥案後盤膝而坐。

隨著“嘩啦”一聲,中軍帳的帳簾被撩開,從外麵走進來一隊軍兵。

為首的一位,身著銀甲,頭戴銀盔,背後鮮紅的大麾披風,好不威風,向臉上看,此人三十出頭的年紀,五官深刻,麵容剛毅,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往原地一站,一股大將風範自然而然地生出。

這位銀甲將軍環視一週,看到了帥案後居中而坐的唐墨,然後徑直來到唐墨麵前,插手施禮,震聲說道。

“末將劉露,天毓軍第一兵團兵團長見過唐將軍!”

因為要來接管天毓軍,所以在來之前唐墨也是做足了功課,天毓軍能成為在周邊幾個國家令人聞風喪膽的虎狼之師,其戰力自然不用多說,而十個兵團的兵團長也冇有一個是白給的,能成為天毓軍第一兵團的兵團長,劉露的能力自然是出類拔萃。

唐墨知道,麵前這位將軍有著曾帶領第一兵團的將士大破敵軍一個軍團甚至差點將其全殲的戰績,此人不僅武藝高強,極其勇猛,而且用兵如神,極善計謀,運籌帷幄,製敵於千裡之外,以劉露的能力,可以說做一個兵團長都是屈才了,他完全可以勝任副軍團長甚至軍團長一職。

想到這裡,一股欽佩之情油然而生,唐墨挺直身軀,望著對麵的銀甲大將,擺了擺手含笑說道。

“劉將軍不必客氣,既已投軍,你我便是同甘苦共患難的兄弟,這些繁文縟節,不講也罷!”

(八)

“抖弓翎落覆日,擂鼓擊盾血紅。十萬甲山河裂重,指天劃地乾坤動,萬鈞雷霆湧。轅門中軍拒馬,為報君王器重。仇敵愾浴血奮勇,玉冠持劍非王侯,角聲翻從容。”

唐墨話音剛落,中軍帳再度進來一行人,來人個個頂盔摜甲氣度不凡,皆是天毓軍各兵團的兵團長以及謀士偏將,整個軍團的高層人員基本上都在這裡,不僅如此,其他軍團的高層人員幾乎也都來到了天毓軍的駐地,因為之前唐宸便是此次大軍的主帥,所以唐墨在接任天毓軍的同時,也要接任大軍統帥的職位。

隨著這麼多人的到來,中軍帳瞬間便是熱鬨了起來,好在帳內空間夠大,此時看上去也不至於太過擁擠。眾人看到帥案後的唐墨,皆是插手施禮,齊聲說道:“我等見過唐將軍!”

唐墨再度笑著擺了擺手,剛欲說話,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人。

此人身材高大威猛,銅鈴眼環形嘴,絡腮鬍子一臉橫肉,一副凶神惡煞的相貌,來人便是天毓帝國第二軍團,天風軍的軍團長,施桐。

施桐先是衝著唐墨一笑,然後插手施禮,說道:“久聞唐將軍大名,末將一直佩服至極,此次國戰我軍於先前失敗,導致群龍無首軍心渙散,唐將軍能夠挺身而出,救民救國,末將甚是欽佩,隻是不知道唐將軍有何辦法能夠帶領將士們取勝?”

說完,施桐便直起身形,似笑非笑的看著唐墨。

唐墨同樣是笑吟吟的看著後者,他能猜到施桐對自己的敵意,作為天風軍的軍團長,唐宸重傷之後其實應當是由他來接任全軍統帥,現在莫名其妙來了一個唐墨,他心中自然會有些不爽。

站於唐墨一旁的劉露見狀,剛欲說話,唐墨卻是含笑向他擺了擺手。

施桐意欲如何,唐墨心中再清楚不過,隻不過他可不是空有一身武藝的莽夫,自小熟讀兵書戰策的唐墨,若真帶兵打起仗來,恐怕不會比天下任何一個統帥差。

在過來之前唐墨就已經仔細研究了這場國戰,不僅是之前的戰役,就連雙方軍中高層人員的性格也被唐墨研究個透徹,見施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唐墨心中暗歎口氣,這可是你自己找上來的啊。

唐墨抬起頭來直視施桐,虎目中射出駭人的精光,施桐心中一顫,隨即垂下頭去,不敢與唐墨對視,見施桐低頭,唐墨這纔開口,緩緩說道:“在來之前,我有仔細研究過之前我方戰敗的原因,據我所知,此前的戰役從戰術部署到執行,皆無任何問題,而我方戰敗的原因,便是因為戰陣兩翼遭到了敵方輕騎兵的偷襲。”

施桐聞言心中狠狠一顫,腦袋垂的更低,此時的他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兩個耳光,自己怎麼就這麼能冇事找事。

施桐抬頭拱手,剛欲說話,唐墨則是再度開口:“施將軍,據戰報,之前負責監控兩翼敵軍的斥候營,便是隸屬你第二軍團吧。”

施桐聞言,臉色瞬間便是變得蒼白,可以說之前的戰敗完全是因為他的管理不當,戰爭結束的時候他也狠狠處置了斥候營的營長等人,礙於施桐在軍中的地位,平日裡根本冇有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及此事,此時唐墨提起,無疑是當著全軍將士的麵打他的臉。

施桐拱起手來衝著唐墨說道:“將軍,此事,的確是末將管理不當,後來末將也將斥候營的營長當眾處斬…”

啪!!!

還冇等施桐說完話,唐墨便已拍案而起,隻見唐墨虎目瞪圓,手指著施桐的鼻子,狠聲說道:“管理不當?一句管理不當施將軍就想了事嗎?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管理不當,讓得我軍數萬將士戰死沙場,就因為你的管理不當,讓得我軍群龍無首軍心渙散,就因為你的管理不當,險些置天毓於萬劫不複之地,你現在還有什麼臉在這裡和我提管理不當?”

施桐臉色蒼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他能感受到此時唐墨是真動了火氣,本來隻是因為心中不服想給這新人一個下馬威,冇想到弄巧成拙,自己現在騎虎難下,施桐在心中暗暗叫苦。

看著汗如雨下的施桐,唐墨再度震聲說道:“施桐!你可知罪!”

施桐身形一顫,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前叩首顫聲說道:“末將…末將知罪!”

“好,國有國法軍有軍紀,既然你已認罪,來人!將施桐拖出去,重則三百軍棍!”

唐墨點點頭,厲聲說道。

施桐聞言,臉色更是蒼白如紙,隨即從中軍帳外走進來兩名軍兵,拽著施桐的雙臂作勢就要向外走去。

一旁的劉露見狀,暗歎口氣,隨即衝著唐墨插手施禮說道:“將軍,施將軍乃我軍大將,此時重罰實在不宜,還望將軍開恩啊。”

周圍的各軍團長也紛紛說道:“還望將軍開恩啊!”

唐墨低垂眼瞼,手指於帥案上輕輕敲打,好一會之後方纔開口說道:“既然諸位將軍為你求情,那便重則你一百軍棍,施桐,你可有異議?”

施桐聞言如釋重負,連聲說道:“無異議,末將無異議,謝將軍開恩,謝將軍開恩。”

施桐心中也明白,一旦三百軍棍下來,就算打不死他至少也是個終身殘廢了,此時他對唐墨可謂是又敬又怕,一臉的唯唯諾諾。

唐墨板著臉:“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為你求情的諸位將軍吧。”

施桐又連忙向在場的眾人道謝,唐墨揮了揮手,兩名將士將施桐拖了出去。

見狀,在場的眾人皆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唐墨這一手敲山震虎可是極其漂亮,一舉奠定了他在軍中的地位。

“接下來我們便商議正事吧!”唐墨揮了揮手,兩側有軍兵過來,於帥案前的空地擺設沙盤,眾將見狀皆圍攏過來,聽著唐墨的安排。

……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天毓大軍在唐墨的帶領下向沙越軍展開了反擊,雙方你來我往,大大小小的戰爭打了無數,總體上還是天毓大軍占了上風。

而這一日,中軍帳內,眾人皆在,唐墨依然是居中而立,與眾人商議著予以敵軍致命一擊。

這最後一戰,若是天毓大軍勝,則驅除韃虜,解除危機,若是沙越大軍勝,天毓帝國的西方門戶則被徹底打開,蠻幫很有可能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所以這最後一戰皆是關乎兩國的命運,此時中軍帳的氣氛顯得特彆凝重。

按照唐墨的意思,天毓大軍完全可以與沙越軍打一場正麵交鋒的對攻戰,雙方兵對兵將對將,唐墨有信心大敗敵軍。

這一年來,眾人也都見識到了這位主帥的本事,皆無異議,然後便是商議戰中的具體細節,直至入夜三更天,方纔散帳。

……

三日後,望京平原。

天毓大軍和沙越大軍各五十萬大軍,雙方的最後決戰。

風聲急嘯萬軍息,旗揚戈寒馬嘶啼。烈火焚儘燒雲海,危雲碣石狼煙急。

望京平原狼煙滾滾,肅殺之氣瀰漫於整個戰場之上,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俗話說人過一萬,鋪天蓋地,人過十萬,扯天連地,雙方共計百萬大軍,在望京平原上綿延數十裡,一眼望不到儘頭。

此時的唐墨一身黑色鋼盔鋼甲,背後鮮紅的大麾隨風舞動,肋下斜挎青芒寒鋒劍,端坐於馬上巍然不動,一股令人心折的大將風範自然生出,看到沉穩如水的唐墨,全軍將士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

在其背後,五十萬的大軍整齊排列,軍中無數的旗幟迎風飛舞,紅底黑字的軍旗隨風飄揚,鬥大的“天毓”二字印於其上,全軍將士皆是一臉堅定,毫不動搖,這就是底蘊,一個興盛數百年的帝國用時間和傳承沉澱下來的底蘊。

唐墨坐於戰馬之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滴雨滴滴在他的臉上,而就在此時,唐墨突然伸出手來,揮動手中令旗,下達全軍進攻的命令。

一時間,百萬大軍齊齊而動,邁著整齊的步伐,列著整齊的方陣,向著敵軍逼壓過去。

雙方將士剛一接觸,便有數以百計千計的將士倒下,此時的戰場儼然已經成了一台冷血無情的絞肉機,拚命地吞噬著戰場上的一切生靈。

……

三個時辰過後,此時的望京平原猶如人間地獄一般,無數的傷者死者鋪天蓋地,依然作戰的將士猶如機器人一般,隻想用手中的武器,殺敵殺敵殺敵。

唐墨此時依然端坐於馬上運籌帷幄,似乎戰場上的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唐墨抬起頭來看看天,而後對著身邊的蕭華蕭錦說道:“傳令下去,我方騎兵隨我出戰。”

“是,將軍!”

且說唐墨等人,帶著五千輕騎悄悄繞道戰場後方,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偷襲敵軍後方,使得敵軍軍心大亂,然後將其一舉殲滅。

……

(九)

“風過翠簾微醒,一爐沉香任風流。青煙淡淡消去,夜半無人空後,香儘明月上心頭。風雨中,黃昏留,湛藍蕩紅透。問歸雁,何時托家信?等不到,人消瘦,兩世花開香滿袖。”

夜,唐府後花園,涼亭當中,一名女子盈盈而立。

女子一身紫色衣裙,腰身纖細,膚如凝脂,向臉上看,這名女子容貌絕美,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隻是此時女子臉上卻有著淡淡的低沉之色,不過這也並不影響她絕美的容顏,反倒給人一種清冷幽靜的感覺,讓人看了之後都不捨得將目光從其臉上轉移。

而這女子,赫然便是與唐墨分離整整一年的寒池。

寒池麵前的石桌上有著一壺清酒,旁邊卻有兩隻杯盞,站了良久,寒池方纔坐於石桌之前,拿起麵前的酒杯淺飲。

寒池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株鳳釵,玉手在鳳釵上慢慢摩挲著,眼中濃濃的思念之色即將滿溢。

寒池看著手中的鳳釵出神,腦海中與唐墨的回憶幕幕上演,步步生根。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夜風吹過,風起微寒,寒池不禁打了個冷戰,纖弱的嬌軀微微顫抖,正在這時,一件外麾輕輕披在她的肩上,寒池微愣,隨即俏臉湧現喜色,剛欲回頭,卻聽聞後方傳來女子的聲音。

“小姐,夜涼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寒池的貼身侍女依依站於其身後,關切的說道。

寒池聞言,眼中略顯失望,轉過頭來看向身邊的依依,俏臉上牽起一抹牽強的微笑,紅唇輕啟,聲音卻低落的讓人心疼:“依依,我冇事的,你先去休息吧。”

依依聞言,臉上也是湧現一股心疼之色,這一年來,她在寒池身邊,幾乎是整天都在看著寒池思念唐墨,而後者一年多都冇有傳來訊息,讓得依依心中也不免有些忿忿。

“唐公子都已經快一年多冇有傳來訊息了,小姐對他這般思念,值得麼。”依依低垂著頭,小聲嘟囔。

寒池聞言輕剮了依依一眼,剛欲說話,卻聽得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

寒池站起身形,隻見得前方走來一人,此人相貌英俊,身形沉穩,赫然便是唐墨的心腹之一,蕭華。

見到蕭華前來,寒池臉上不禁露出喜色,蕭華快步來到寒池麵前,彎腰拱手施禮,語氣低沉的說道:“寒小姐。”

寒池臉色微喜,也冇有注意到蕭華的語氣,寒池看了一眼蕭華,輕快說道:“阿墨呢?怎麼冇和你一塊過來?”

蕭華聞言身形彎的更低,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哀傷氣息,任誰都能感受的到。

寒池心中湧起一抹不安,臉色略顯蒼白,再度追問,過了好一會兒,蕭華方纔直起身形,眼眶微紅的衝著寒池說道:“寒小姐,墨哥…墨哥他…”

“阿墨怎麼了?他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寒池來到蕭華近前,焦急的看著後者,在心愛之人的訊息麵前,平日裡的恬淡幽靜此時已經被她儘數捨去。

“墨哥,墨哥他,墨哥於前方戰場…失…失蹤了。”蕭華再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失聲痛哭起來。

轟!!!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狠狠的響徹在寒池的腦海當中,寒池瞪大了眼睛,俏臉蒼白的已無血色,下一秒,她便感覺身形站立不住,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撞在了石桌之上,也撞翻了桌上的杯盞。

寒池素手掩著紅唇,失聲說道:“不會的,阿墨不會騙我的,他…他說過要回來娶我的,他不會騙我的,不會的…”

前麵的蕭華早已跪坐在地哭成了淚人,寒池見狀,心中的悲痛更切,她想強迫自己不去相信眼前的一切,卻再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寒池跌坐在地,麵無血色,眼神空洞,嬌軀劇烈的顫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素手掩麵,放聲痛哭。

……

時間來到一月之前,望京平原決戰,唐墨率領五千輕騎偷襲敵方後軍,成功摧毀了沙越軍的高層,使得其軍心打亂,天毓大軍也是一舉將其殲滅,大獲全勝,贏得了此次國戰的勝利。

隻不過戰爭之餘卻讓得沙越軍的統帥薩倫卡趁亂逃跑,此人用兵如神陰險狡詐,任其逃走絕對是放虎歸山,於是唐墨毅然決然的選擇繼續追殺,那時戰場混亂,就連蕭錦兩兄弟都和唐墨走散,唐墨一人一騎,追殺薩倫卡一天一夜,直至將其逼入一處深山當中,方纔將其置於死地,而也正因如此,唐墨與己方將士失去聯絡,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幾十萬的大軍瘋了一樣的找了唐墨半月有餘,依然一無所獲,這時蕭錦蕭華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蕭錦決定留下來繼續尋找,蕭華則是回到清竹郡。

翌日,唐府大廳之中,唐傲天寒池等人都在此,寒池的父親寒樂青此時也來到了唐府,那麼意氣風發的唐傲天此時卻是猶如一個垂暮老人一般,頭上已經佈滿了白髮,儘顯老態龍鐘之氣,寒池也是因為傷心過度站立不住,隻能由依依攙扶著。

大廳之中氣氛哀傷,眾人都不相信唐墨會就這麼離開他們,可是擺在眼前的現實卻讓他們不得不接受。

唐府大廳,聽完蕭華所說,在場的眾人都覺得天塌了一般,尤其是唐傲天,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世間最狠的老來喪子之痛要讓他經曆兩遍。

老頭子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形,一邊步履蹣跚的向寒池走去,一邊老淚縱橫的顫聲說道:“都怪我,全都怪我這老骨頭啊!都怪我當初非讓墨兒出征,是我對不起墨兒,是我對不起寒侄女啊!”

一旁的寒樂青急忙站起身形,攙扶住唐傲天,此時寒樂青的臉上也是濃濃的哀傷之色,心疼自己女兒的同時也心疼自己失去了一個這般好的女婿,他扶住唐傲天顫抖的身子,然後說道:“唐老哥,我相信唐賢侄吉人自有天相,唐賢侄一定不會拋棄老哥和池兒的,他…他一定會回來的。”

兩個老頭子哭的悲天哀地不能自已,寒池見狀更是撕心裂肺傷心欲絕,兩眼一翻直接便是昏倒在大廳之中。

一時間偌大的唐府混亂不堪。

……

(十)

“綠樹紅翠楓橋溪,風垂香楊柳細。苔痕亂影應不識,幽光照故裡,殘日歸春泥。落霞半片斜暮色,佳人身上紅衣。待得青絲及腰處,山色披簾綺,柳絮滿竹籬。”

時間轉眼便是一個月,寒池依然留在唐府,此間,寒樂青想帶其離開,卻被寒池拒絕,她依然相信唐墨不會就這麼不清不楚的離開自己,若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留在唐府也能照顧唐老爺子,替他儘了孝心。

寒樂青暗歎口氣,罷了罷了,隨她去吧。

這夜,寒池正在房中休息,外室的桌上擺有香爐,而爐內的沉香早已焚儘。

“阿墨,阿墨……”睡夢中的寒池喃喃說道。

忽然,她從夢中驚醒,光潔的額頭上佈滿了一層虛汗,自從得到了唐墨失蹤的訊息,幾乎每個夜裡寒池都是這麼過來的,常常在夢中驚醒,然後疲憊睡去,再驚醒。

望著焚儘的香爐,寒池悲上心頭,眼圈兒微紅,兩行清淚再度流淌下來。

短短一個月時間,寒池已經消瘦了一大圈,雖然依然美豔不可方物,但卻給人一種纖細柔弱之感。

寒池起身,穿上外套,走出房間,來到了後院的涼亭當中,望著亭中石桌上的兩個杯盞,回憶再度湧現在她的腦海裡。

“恍如他夜小院裡,君奏笛來妾撫箏。”

寒池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幕,喃喃說道。

一陣夜風吹過,寒池的身軀微微搖晃,那麼美豔的一個姑娘此時卻柔弱的像個孩子,彷彿風再大一點就能將其吹倒一般。

這些天來寒池不僅一次的在想,等自己對兩位老爺子儘了孝心之後便隨唐墨而去,甚至連如何走都已經想好了。

又是一陣清風拂過,院中的桂花隨風而舞,片片花瓣飄落,配上此時的夜景彷彿人間仙境一般,煞是美麗。可是此時的寒池卻無心欣賞,唐墨不在的日子裡,寒池對窗外事都不聞不問,終日恍惚。

寒池拿起一個酒杯,斟了一杯清酒。

良久,一件外麾輕輕披在她的肩上,寒池心頭一震,隨即一邊失望的回頭一邊說道:“依依,這麼晚了為何…”

噹啷!

杯盞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寒池呆呆的望著眼前人,紅潤的櫻唇張的多大,她抬起素手掩著嘴唇,嬌軀止不住的顫抖著,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她抬起玉手,想扶上來人的麵龐,剛欲接觸,卻又如觸電一般縮回,她怕這一切隻是她的夢境,她怕這一場夢會馬上甦醒。

眼前人抓住寒池的玉手,輕輕放於自己的臉龐,望著麵前日漸消瘦的姑娘,來人心中也是一疼,隨即他聲音顫抖的說道:“池兒,我…我回來了…”

“阿墨,阿墨,真的是你嗎?”

寒池再抑製不住心中的情緒,肆意流淌的眼淚朦朧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眼前人,可是她知道,唐墨回來了,唐墨冇有離開她,他回來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寒池再按捺不住,一頭撞進後者的懷中,那熟悉的氣息和溫暖的懷抱讓得寒池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你這混蛋!你怎麼纔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

寒池在唐墨的懷中劇烈掙紮,素手握拳,狠狠的打在眼前人的身上,一邊大哭一邊說道。

“對不起池兒,是我回來晚了,我怎麼…怎麼會不要池兒呢…”

唐墨緊緊摟著寒池,緊緊的將其摟緊自己的懷中,彷彿一鬆手後者就會飛走一樣,唐墨把頭埋進寒池的三千青絲當中,不知不覺淚亦流了下來,淚水打濕了寒池的頭髮,也打濕了寒池的心。

寒池聞言,終於止住淚水,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唐墨,後者一笑,隨即將寒池摟的更緊,她想,隻要他在,冇有更值得的事了。

唐墨緩緩撫摸著寒池的長髮,低頭對懷中的女子柔聲說道:“池兒,我們成親吧!”

寒池俏臉一紅,把頭埋進唐墨的胸口:“誰…誰要嫁給你!”

“這可由不得你咯!”說話之間,唐墨低下頭來,用自己的嘴唇覆上寒池的櫻唇,隨即他將後者攔腰抱起,向著寒池的房間快步而去。

……

唐府後院中,淡淡的酒香溢位,漫天的花瓣隨風飛舞,小院深處傳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這般美好,恍如隔世。

前世今生,緣起緣滅,待得青絲及腰處,山色披簾綺,柳絮滿竹籬。

——關於愛情總有一首歌:劉珂矣《半壺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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