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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婉徐 作品

第1356章 出來“遊玩”的七聰之一戚玉寐(2章合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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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漸漸開始變得寒冷而乾燥,天空陰沉密佈著厚厚的雲層,看不見一絲陽光。

官道側麵林間,一名身披雪貂大氅,大約在二十三四歲的青年閉目躺在馬身上,劍眉朗目,人如臨風玉樹,眉宇間隱隱藏著一縷不易察覺的淩厲之氣。

儘管這正在馬背上沉睡的青年雙目緊閉,但仍可感其氣度不凡。

正在馬背上沉睡的青年身後還站著兩名身材高大的部曲,皆神情肅穆,隻靜守在此處,眉眼都未動一下。

除了這兩名部曲外,這沉睡青年的馬前兩丈處還蹲了一黑一白兩隻體型巨大的犬。

兩隻犬的頭部非常寬大,麵部扁平,鼻孔寬闊,耳朵呈三角形,堅硬且直立,明顯在時刻保持著警惕,前胸和後腿部分肌肉格外發達,且牙齒和下顎非常強壯,身後的尾巴長而蓬鬆的捲曲在背上。

這一黑一白兩隻犬眼睛呈深棕色,目光銳利,炯炯有神,警覺中還透出強烈的攻擊性。

隻一見,便能知這兩隻巨犬隻要張嘴,便能夠輕易地咬碎任何東西,見之令人生畏,不敢輕易靠近。

這片地方,靜的隻餘呼吸聲。

一隻腳上綁了小藥瓶的灰色信鴿,突然從林中咕咕的飛來,落在了沉睡在馬背上的俊美青年胸腹間。

該沉睡的俊美青年正是虞溝生口中的二師弟,守山七聰之一的戚玉寐。

看到這隻信鴿飛來,守在熟睡的戚玉寐身旁,仿若雕像的兩名部曲這才動了動眼珠。

部曲遲雲盯著信鴿腳上所掛的藥瓶道:“主人的信鴿飛回來了。”

部曲遲雨道:“彆管,等主人自己醒來,我們現在就算叫,也是叫不醒主公的。”

遲雲自然知道自己主人一睡就叫不醒,撇眼對遲雨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要不要先將這信鴿抓起來,它會不會還冇等主人醒來就又飛了?”

遲雨回道:“彆動,這鴿子不會讓你我抓的,你我去抓它纔會飛走。”

就在遲雲與遲雨對話時,原本沉睡的俊美青年毫無預兆地睜開了雙眼,在馬上坐起了身。

隨著這青年起身,原本停在他胸腹間的信鴿飛起來又落到了他的肩頭。

“主人。”

“主人。”

遲雲與遲雨見戚玉寐醒來,齊齊向他叉手行禮。

“我睡了多久?”戚玉寐邊勾手撈停在肩上的信鴿,邊啟聲問。

“半個時辰。”

戚玉寐點頭,將掛在信鴿上的小藥瓶取了下來,若有所思道:“用了兩日這信鴿才飛回來,看來大師兄離我有些距離了。”

話落,戚玉寐從懷中掏出一張大濟輿圖,點了點齊冠首如今行軍所到的地方,細觀了片刻後,眸光微瀾道:“大師兄......冇與三師弟在一起?”

遲雨與遲雲見戚玉寐凝眉思索起來,安靜的等在一邊不動。

片刻後,戚玉寐又收起了輿圖,淡淡地問:“我要等的人,還有多久行到這?”

遲雲叉手回道:“再有三刻鐘應該就到了。”

戚玉寐聞言莞然輕笑:“好。我們走。”

遲雨與遲雲恭敬地叉手應諾,吹哨喚來自己的馬,翻身上馬跟在戚玉寐身後隨行。

戚玉寐悠然的牽動馬韁,揚聲對伏在一邊的兩隻巨犬道:“曠官,車問,跟上。”

“汪!”

“汪!”

一白一黑兩隻巨犬起身相隨。

官道兩旁的樹木葉子已經全部掉落,失去了生機,隻剩下乾枯的樹枝在風中搖晃,蕭條而寂靜。

大將馮奇率領大軍在空曠的官道上篤篤前行,刮拂的刺骨寒風吹在臉上彷彿刀割一般。

馮奇正要下令命全軍避去側麵的山穀裡休整一日再行,突然遙見前方有幾人擋在道中,當即勒馬抬手示意後方軍隊止行。

坐在首部馬車內的齊秋嵐感覺到馬車止行,撩開車簾問:“馮將軍,何事止行?”

“主公,前方有人擋道。”馮奇騎在馬上恭聲回道。

齊秋嵐聞言起身往外走上車轅,遙看前方後道:“就三人?來者非敵,近前看看。”

馮奇見那三人所在之處周圍並無遮掩,必是不能藏軍在暗處設伏的,應諾繼續前行。

齊秋嵐就站在車轅上並未再回車廂。

隨著大軍繼續前進,齊秋嵐也看清了那騎馬擋在道路中央為首之人的樣貌。

難描難畫,眉目間蘊著高華之氣,實在是豐俊難言,使人見之便心中頓生出難言的好感。

造化神秀,這是齊秋嵐見過的,唯一一個容色能與大兄媲美的男子。

完全近前後,馮奇皺著眉喝道:“擋道者何人,還不速速讓開!”

身披雪貂大氅的戚玉寐騎在馬上矜肅一禮,朗聲報上自己的名諱:“戚玉寐有事拜訪齊四娘子。”

馮奇聞言,驚疑不定的上下打量那騎在馬上並不下馬的男子:“戚玉寐,守山七聰之一?”

齊秋嵐從車轅邊躍上了自己的愛駒,催韁行到了軍隊首部,上下打量戚玉寐片刻後道:“模樣長得倒是有些可信。”

戚玉寐見齊秋嵐懷疑他的身份,擺手讓跟在身邊的遲雨對齊秋嵐遞出自己的身鑒。

馮奇哪會讓齊秋嵐去接,立即攔了走過來的遲雨,自己伸手接了那身鑒,細觀後確認無誤,纔將這東西又還給了遲雨,轉頭對齊秋嵐點了一下頭。

齊秋嵐見馮奇點頭,麵上神色這才認真起來,轉頭含笑問:“戚大郎君倒是膽大,如今外麵兵荒馬亂隻帶兩仆從就敢在外亂轉。”

戚玉寐聽出齊秋嵐話裡隱含的威脅之意,麵上神色絲毫未變,悠然道:“我一不掌權的世家子,去哪處就當遊玩了,何來險?”

“既然戚大郎君是出來遊玩的,何故又帶人來擋我大軍的道?”

戚玉寐道:“出來遊玩一趟,也不能空手而歸,回去前總要交一兩個友人纔是。”

齊秋嵐麵上露出諷色:“友人?”

戚玉寐雙眉半凝道:“齊四娘子不信?”

齊秋嵐沉眸問:“你真要與我為友?”

“嗯。”戚玉寐坐在馬上大方攤開修長的手道:“我隻帶了兩名仆從來,齊四娘子應是可見我此來的誠意的。”

齊秋嵐不為所動:“不請自來,必有所圖。戚大郎君有何話不妨直說。”

戚玉寐隨手撥了撥自己愛駒的鬃毛,含笑道:“交友乃密,有些話卻是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

這就是要私下相談的意思了。

馮奇瞪了戚玉寐一眼,轉頭對齊秋嵐道:“主公,不可。”

戚玉寐恍若未聞地含笑繼續道:“就在齊四娘子手下大軍看的到,卻聽不到的地方與我聊幾句便可。”

這話倒有幾分諷齊秋嵐膽小的意思在了。

齊秋嵐凝眸與戚玉寐對上視線,戚玉寐也不躲,淡定地回看她。

齊秋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先一步牽動馬韁向官道旁的林中渡馬過去:“戚大郎君這般冒險前來交友,我不與你單獨秘話兩句,倒確實顯得我冇膽量了。”

馮奇急:“主公!您.......”

齊秋嵐回手打斷馮奇後麵的話,看著催韁過來的戚玉寐對他下令道:“無妨,我若有失,帶兵圍了他,殺!”

馮奇見齊秋嵐意已決,隻得使人先圍了跟著戚玉寐前來的兩名隨從。

齊秋嵐行離軍隊二十丈後,轉馬回身道:“這個距離可以了,戚大郎君有何秘話,說吧。”

隻有齊秋嵐與戚玉寐兩人後,戚玉寐身上的君子氣也消了不少,輕描淡寫地直入主題道:“我知道齊四娘子與清平道之間的淵源。”

齊秋嵐嗤笑:“戚大郎君不會想拿這事來威脅我吧?”

戚玉寐打了嗬欠道:“齊四娘子說笑了,我是來交友的,怎會威脅於你?”

齊秋嵐見戚玉寐打嗬欠,以為他是在覺得與她談事無聊,麵上浮出些微怒意:“看來戚大郎君昨夜是冇有睡好了。”

戚玉寐甜言道:“因為昨夜想著要與齊四娘子見麵交友的場景,所以期待的冇有睡好。”

齊秋嵐:“.........”

戚玉寐一會兒一個態度,倒弄得齊秋嵐有些摸不清眼前這人了。

齊秋嵐冷下臉來:“那你是想作何?”

戚玉寐輕笑道:“我知你想徹底脫離清平道,且不準備依附齊氏,所以想和你交個友,再順便談個合作。”

“合作?”

“嗯。”

“合作什麼?”

“我爹也要帶兵去往覽州了,我會勸說他與你暗下為盟。”

齊秋嵐聞言眼睛立馬亮了。

她冇有地盤,且麾下有才之士寡,在眾多勢力中,是最弱勢的那個。

再加上她乃女子,隻怕很多勢力都會起娶她,再收編她手下勢力的打算。

麵前這人卻正兒八經的要與她談結盟,這是一種變相的正視與尊重了,還是在知道她與清平道之間的淵源後。

齊秋嵐麵色終於好看了些許,客氣地問:“那戚大郎君想讓我為你做何?”

有來有往才叫合作,齊秋嵐倒也不裝傻占便宜。

“齊四娘子果然乃聰明人。”

談話輕鬆戚玉寐也高興,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時辰前才從信鴿腿上拿下的小瓷瓶,遞給了齊秋嵐。

齊秋嵐麵帶疑惑地伸手接過,問:“這是?”

“我想請齊四娘子用信聯絡一下你舅父苗杳。”

齊秋嵐皺眉:“你要與苗杳談合作?”

戚玉寐騎在馬上笑歪了身:“我可冇這個精力與苗杳合作。”

“那是?”在這場談話中,齊秋嵐不知不覺間已被戚玉寐牽著鼻子走了。

戚玉寐漫不經心地抬手點了點齊秋嵐手中的藥瓶:“不拘齊四娘子在給苗杳的信上寫什麼內容,隻要你確保侵染了這瓶藥水的紙,能接觸到苗杳本人便可。”

“毒?”

齊秋嵐不認為有什麼東西能毒到苗杳,可不想就這樣暴露她對苗杳的殺意,這純粹是去找死。

她可不認為自己在苗杳心裡有表哥苗躍伏的地位。

覺得這事成功率不高,且十分危險的齊秋嵐頓時失去了談性。

戚玉寐搖頭:“不是毒,我怎好讓友人冒險。”

“是什麼?”齊秋嵐顰眉問。

“齊四娘子不用知道,隻用知這東西無毒無害,且不會被苗杳發現便可。”戚玉寐含笑道。

齊秋嵐顰眉不說話了。

戚玉寐等了會,又打了個哈欠,仰了仰脖子問:“齊四娘子考慮的如何?我這友人,你交是不交?”

齊秋嵐抬眸與戚玉寐對視,發現他並不受影響後,眸中異色一閃,握緊手中藥瓶定聲道:“交!”

戚玉寐朗笑:“齊四娘子果然乃友,爽快。”

齊秋嵐被戚玉寐展開的笑容晃了下眼,問:“我之後如何聯絡你?”

戚玉寐吹哨,一隻灰色的信鴿振翅飛來,他從雪貂大氅中伸出手,鴿子便落到了他手背上。

“以後有事就用它聯絡我,它會尋到我的。”戚玉寐將乖巧落到他手背上的信鴿遞給了對麵的齊秋嵐。

齊秋嵐抬手接過信鴿後,戚玉寐便神情悠然對齊秋嵐擺袖告辭,騎馬離開了這處。

齊秋嵐望了戚玉寐離去的背影片刻,也帶著信鴿調轉馬頭回了自己的大軍,並讓馮奇放了戚玉寐的兩名隨從。

馮奇見齊秋嵐完好無損的回來,擺手讓親兵放人。

遲雲與遲雨剛被放,就立即催韁追戚玉寐而去。

“主公,要派人去跟嗎?”馮奇看著遲雲與遲雨騎馬離開的背影問。

齊秋嵐搖頭:“不用了,他來肯定是有備的,如此做倒顯敵意了。”

馮奇一聽就知齊秋嵐與戚玉寐所談甚歡了,便暫且忍了現在就細問的**,抱拳應諾,準備等隻有兩人時在細問主公交易為何。

另一邊,騎馬離開的戚玉寐突然麵現怒色,低斥了一聲,剛勒緊手中馬韁,催逼身下的愛駒停下,他人就毫無預兆地倒在了愛駒背上,趴著陷入了沉睡之中。

戚玉寐剛睡著一會,林間就追來一黑一白的兩隻巨犬,然後警惕地趴伏在了戚玉寐周邊。

直到遲雨與遲雲苦找了許久,終於找到又在馬背上再次陷入沉睡的戚玉寐後,這一黑一白的兩隻巨犬方纔發出兩聲犬吠,稍微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林間冷風吹拂,一人睡,二人守。一馬立,二犬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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