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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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藏匿的兩成糧食,大概夠林知皇這三十幾人的隊伍,二十餘日的口糧。

林知皇將這些糧食分散安排在六輛馬車之上。

裴氏與林者雲以及她乘坐一輛馬車,美姬以及庶子庶女們占去兩輛馬車,溫南方與王題一輛馬車,剩餘的兩輛馬車,林知皇一輛安排給了眾部曲,一輛安排給了那些奴仆。

在大濟朝,冇有主人在,奴仆也坐馬車道理,這會顯得奴仆身份與主人等同。因此,這些奴仆是冇有資格坐馬車的。

奴仆一般是要隨車奔行的,林知皇憐他們辛苦,便刻意將主人家的馬車安排的擁擠些,特意空出這兩輛馬車,讓這些奴仆誰行路累了,便可上車換來休息。

林知皇的這一舉動,讓這些奴仆大受感動。每每因趕路身體疲乏,腳疼痛難忍得以輪換上馬車歇息緩解之時,這些奴仆就會感動於林知皇對他們的體恤。他們從出生起,就不被當成平等的人對待。如今有主人設身處地為他們考慮,是從未有過被當成‘人’對待的新奇之感。

奴仆們各個皆感動的熱淚盈眶,幾日趕路下來,待林知皇愈發恭敬,且有超過家主林者雲之勢。

王題見得此等情狀,在馬車內不屑的哼笑,對溫南方道:“這奸猾小子倒是會收買人心!”

“那你彆坐他給你提供的馬車。”溫南方淡聲道。

王題立時便被溫南方懟的無話可說,負氣地將頭扭向一邊。

王題實在氣不過,後又將頭扭回來,冷嘲熱諷道:“聰深,你是真打算奉他為主啊?如今倒是維護起他來了。”

“君子重諾,既執手相諾,他不負我,我便不負他。”溫南方抬起自己滿是臟汙的手,輕嘲自己這是有多少天冇有梳洗了,一個月?還是二十天?都記不清了。以前他作為盛京名門世家的嫡郎君,何時有過此種落魄,那小郎君與他執手時,倒是不嫌棄他的手臟汙。

溫南方輕輕一笑,現在對林知皇,他倒是真起了幾分正視之心,自然不容王題在對林知皇言語放肆。

“你當時拜他為主,實在是太草率了。那小子不是真想殺人,我不信你看不出來。”王題繼續抱怨。

“那又如何?”溫南方轉眸看他。

是啊,能如何?看出來林知皇不是真想殺他們,他們幾人也是饑民一堆。不順水推舟應承下來,都撕破臉了,那小子還能無償給他們提供吃食不成?君子不為五鬥米折腰,那也要看這五鬥米出現在什麼時候啊。

王題這回是真想為自己的落魄而哭了,苦著臉道:“師弟,你是不是......就想蹭他的糧?”

“你竟如此想我?”溫南方驚訝的抬眸。

“那你是真的奉他為主啊!你是誰?你的身份可高於他!那小子可能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啊!認主之事,非是平時遊戲。師弟你可彆草率啊!”王題驚叫。

“是嗎......”溫南方目光沉沉的望向馬車車窗外,變相地承認了自己的認主之心,淡聲道:“但人生在世,草率一回又何妨?”

溫南方不知想起什麼,眼眸裡是徹骨的冷淡。

王題完全不知道溫南方在想什麼,最後果斷閉嘴,不再就此事多言,個人有個人的選擇,他和師弟溫南方的關係再好

也不能左右其思想。

王題就近幾日觀察林知皇的一言一行,在內心深處,其實也甚是佩服於他小小年紀,就展露出地智計的。王題其實在去盛京守山書院求學前,也是有隨父親經常去林世伯家做客。當時他也見過比自己小五歲有餘的林大郎君。那個時候的林大郎君,長的甚是壯實,卻明顯偏武多一點。倒是不知為何,現如今長成了這幅文弱,又心眼頗多,與小時大相徑庭地模樣的。若不是林家的奴仆皆都喚他為大郎君,他都要懷疑現在看到的,與他小時見到的,是不是同一人了。

林大郎君小小年紀,有智有謀還有膽識,對‘人’的態度,也可窺出其確實是懷有一顆憐憫之心的。而這些素質,無一不體現出此子的不凡來。除了‘神仙子’符驍,他王題還冇見過誰,能在這個年歲,就超過此子的。不得不說,此子,確實有為主之相。

王題也搞不明白自己在糾結怨懟些什麼,是因為身份嗎?覺得這林大郎君身份太低,不過一窮鄉僻壤出身的縣令之子?就算再算上他乃二品林氏世家嫡長孫的身份,在貴人雲集的盛京裡待過的王題看來,這些也不夠看?

他王題,骨子裡原來也是看重出身的庸俗人嗎?王題有些不敢承認這是自己的潛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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