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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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侍女二人，樂正泱滿意得躺到自己的床上準備就寢。
她猜，此刻自己的那位表哥正在苦心孤詣研究著自己的那本麻將秘籍。
“南兒，這是何物？”
當今皇上端鈺來東宮過問端南貪汙一事的進展，晚飯後便看到了端南殿內一張四方桌子上碼著一堆木塊。
“啟稟父皇，此物名曰麻將，操作用法在這裡。”
端鈺接過那本麻將秘籍，看到上麵的字跡，立刻想到了背後之人。
“長樂又整出什麼花樣討你歡心了？不過查辦貪汙一事確實辛苦你了。”
端鈺一邊說著，一邊翻著那捲卷軸，不時還露出深思的表情。
“父皇，兒臣在想，查辦貪汙一事，終歸治標不治本，就算兒臣一時間清掉了目前所有貪汙的官吏，也難保他們不會‘春風吹又生’。”
“你的意思是？”
端鈺抬起頭來，就看到端南指著那些麻將意味深長。
“父皇，兒臣今日在長樂那裡，因為此物件輸掉了不少銀票，甚至如卷軸所寫，桌上除長樂以外的三個人投入的賭資都被這丫頭贏走了。可怕是兒臣還意猶未儘，覺得自己也會有如長樂一般機遇，想要再來一局，贏回自己的錢票。”
端鈺有些不悅，皺著眉頭看向端南。
“父皇恕罪，兒臣並非耽於玩樂，也提醒了長樂需要有所剋製。但兒臣和長樂親身體驗後，都想請問您是否可以利用人都有之的貪婪，去讓這些貪官汙吏接觸此物，主動吐出所吞銀兩。這樣既不破壞他們的麵子，國家還能源源不斷收繳貪汙的銀兩。”
端鈺放下手中的卷軸，坐到了四方桌子的上首，示意端南給他演示一下。
端南拱手作揖，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罷了，明日讓那丫頭來東宮親自教教我。”
臨走，端鈺最後看了幾眼那些小木塊，比之蹴鞠和弈棋，這樣的方式確實翻新出奇，勾人興趣，在他的示意下，身邊的太監總管順走了端南剛從桌麵上捧起來的卷軸。
端南見來人搶奪自己手中的卷軸，無奈笑了笑，幸虧他早就臨摹了自己尚未瞭解的部分。
“長樂啊，先拿上位者開刀，聰明勁真隨了你母親。”
宮外，一隻鸚鵡飛進了當今太子太傅的府邸。
“麻將麻將！”
鳥叫聲引出了屋內的男子。
“麻將……”
“屬下立刻去查！”
清晨，在染冬的催促下，樂正泱梳洗完畢，一身進宮的打扮走到了顧府門口。
“泱泱，和兄長一起走如何？”
就要進入馬車，樂正泱卻被顧罔攔了下來。
“好啊。”
樂正泱不知道顧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能先應下來。
“兄長剛剛上朝回來就送我進宮，不累嗎？”
顧罔笑了笑，看著樂正泱有些不安的試探，他總覺自己在這位養女妹妹心中的形象好像毀掉了不少，先前樹立的溫和形象毀於一旦。
不過倒也不能全怪他的泱泱，自己這段時日還真對這個妹妹格外上心，雖然裡麵有她拒婚激起自己興趣的影響在，但自己對她的態度還真與以往不同了些，譬如拋開點禮節，偶爾逗弄她也甚是有趣。
“泱泱，從前你也經常和兄長一同進宮的。恰巧今天我要進宮述職。”
顧罔的最後一句算是解釋自己此番的順便，可樂正泱也納悶了。明明可以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卻偏偏要強調一下自己穿進來前相處往事，和腦子裡溫潤如玉，不染纖塵的模樣真是有點出入。
馬車一路走到宮門口，遇上了端南派來接樂正泱的轎子。
“去吧，注意出宮的時辰，不要晚了。”
顧罔將樂正泱送上轎子，在她進去前還拍了拍小姑孃的腦袋。
被觸碰的樂正泱加快進了轎子，這劇情走向，她幾乎已經篤定了這個世界必定有禁忌的這麼一條劇情線，還必走不可。
比之顧罔明裡暗裡的喜愛，頂著顧府養女的名號的樂正泱真心不覺得自己和顧罔的感情會順利，也算半個情感的天崩開局了。
嗯，這個世界的難度開始體現了。
目送著樂正泱離開，顧罔收回剛纔伸出的手，一時冇注意小姑孃的從小躺在自己手心的腦袋如今都如此飽滿圓潤了，裡麵還塞滿了自己無法預料的想法。
“少爺？”
等在一旁的侍衛實在看不下去自家少爺愣神，出言打斷。
“手感不錯。”
顧罔評價了一句，繼續往述職的宮殿走去，後知後覺卻發現自己居然在評價一位女孩子，給後麵跟著的侍衛一個眼刀，示意他閉上自己的嘴巴。
身後的侍衛很無語，隻當他家少爺被拒婚了心情不好。
“太子表哥！”
進到東宮的樂正泱看到端南殿內已經準備好的麻將，不免吃驚。
果然權勢好用，一夜之間準備好麻將，也就他們這些人可以做到。
也同樣恰好證明，太子這關她差不多闖完了。
“長樂來了？”
端南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宮妃打扮的女人。
“長樂參見淑妃娘娘。”
樂正泱低頭行禮，總覺得今日這麻將教學不會簡單了，畢竟連深居後宮無聊的娘娘也都吸引過來了。
“免禮免禮，等你皇上舅舅聽完述職，你這丫頭就趕緊教教我們，太子已經給我稍微講了些，你皇帝舅舅昨晚也研究了一晚你親筆的秘籍，可得讓我們會玩。這宮裡的日子彆提多無聊了。”
樂正泱笑了笑，小說誠不欺我，除了宮鬥，後宮娘娘確實無聊，但凡給他們一個娛樂項目，都能給你玩出花來。
“娘娘彆急，這麻將絕不可四缺一。”
樂正泱走到了淑妃身邊，先給她查漏補缺一番。
她這段時間已經感受到了這裡人的智商，都不是泛泛之輩，上手麻將絕不困難。
“長樂那丫頭可來了？”
聽完臣子的述職，端鈺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就過來了。
“見過皇帝舅舅。”
樂正泱站在最後麵的位置，但聲音準確無誤被端鈺捕捉到了。
“既然都圍在桌子前，那就彆拘禮了，趕緊來教你舅舅玩玩。”
端鈺表現出對桌上那些小方塊的興趣，樂正泱也不繼續站在原地，直接將皇帝、太子和淑妃安排到了位置上。
“各位，現在我們就正式開始麻將教學……”
樂正泱起身在三個人的後麵遊走，將昨天給太子的講解重新演示了一遍。
在場的都是人精，樂正泱的話很快就被吸收理解。
“長樂，你彆站著了，趕緊開一局吧。”
見自己的父皇和母妃都徹底染上了興趣，端南催促著了樂正泱上桌，讓自己好好找回一下昨天的麵子。
樂正泱瞭然，拿出了骰子，讓在場的每一位都擲出了數字，按照數字讓每個人挪了位置。
“麻將場上不分高低，辛苦皇帝舅舅、淑妃娘娘、太子哥哥配合了。”
樂正泱的話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侍女和侍衛，但想想她是那位長公主的女兒，也見怪不怪了。
麻將桌上的人倒也配合，在樂正泱的帶領下，開始了一輪麻將。
在樂正泱有意無意的配合下，太子最終完成了掃蕩，成功血洗了在場人的錢包。
“南兒，你今日耽於玩樂，罰抄《論語》三十遍。”
被自家兒子駁了麵子，端鈺甩了甩袖子，坐到了東宮正廳最上首的位置。
樂正泱憋著笑，實在冇忍住用自己的大袖遮住臉，在下麵偷笑。
“長樂，這麻將是你發明？”
聽到皇帝在喊自己，樂正泱斂起笑意，躬身應了。
“照你太子表哥所言，你們想要用這個方法，在民間開設賭坊，讓那些貪官汙吏主動上交所斂錢財。經朕考校，此方法頗有些趣味，應是可行。關於執行方麵，舅舅有什麼可以幫你？”
“請舅舅暗裡賜我一個女官職位，給我尋個由頭搬入長公主府。女官職位是我證明此舉是為國家行事，絕無二心。搬家是為了和顧府分開，絕不給長樂的養育恩人造成麻煩。”
“你倒是思慮周到，雖是上交國家，你作為女官每月也應有俸祿，就從賭坊的盈利抽成，十成抽一成如何？”
“那長樂就叩謝皇帝舅舅的恩典了。”
端鈺揮了揮手，對於他這個侄女，因為長姐和姐夫去世得早，他一向多加照拂，如今小丫頭有了想法，又不失為可行，他自然要支援。
再說，一個小丫頭，就算搞砸了，也攪動不了國家經濟半分。
暮色漸沉，又和三位主子玩了幾把麻將的樂正泱終於上了回府的轎子。
坐在轎子上，樂正泱感歎麻將文化的魅力非凡，從簾子後麵露出腦袋長舒一口氣，就看到迎麵而來一架古典的馬車。
路過時，樂正泱聞到了那馬車上的木材清香。
轎子行到宮門口，門簾後麵伸出一隻熟悉的手。
“泱泱，該回家了。”
樂正泱隻能搭上那隻白皙修長的手，跟著他上了顧府的馬車。
“阿兄，我得了恩準，不日就要搬出顧府。”
聽到樂正泱的話，正在品茗的顧罔放下茶杯，表情冇有一絲的割裂。
“阿兄其實早有預料，倒是有些高興，泱泱會主動會和阿兄說。是關於麻將嗎？泱泱真要開賭坊？”
樂正泱不奇怪顧罔為什麼知道，無非就是皇帝舅舅主動告知。
“阿兄支援嗎？”
對上樂正泱帶著笑意的眸子，顧罔給出了樂正泱說期待的答案。
“泱泱想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忘了你的背後有顧家。”
“嗯，我會記住的，我的身後有你。”
最後一句樂正泱是故意的，既然確定了顧罔要被攻略的身份，那麼自己多加這一句就足夠打破先前所謂兄妹的感情天平。
更何況在任務世界，無情自己也要作出一副有情的樣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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