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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凜林棉 作品

第187章 秦禮身份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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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連文書記載中也冇有這些人的來去,他們,憑空消失了?”謝非予眯了眯眼,他的指尖劃破了葡萄,水漬順著晶瑩的表皮流淌了下來,男人若有所思的將長指擱在唇邊輕輕吮吸了水漬,那姿態容豔,彷彿在舔舐髓骨。

“正是。”藍衫抱拳,“除了故去的官員還有所記載,就連告老還鄉者也一無所蹤,屬下曾派人去那幾位官員的老家打聽情況,卻得知都在二十多年前舉家搬遷,如今,根本毫無去向。”查詢二十多年前舉家遷徙的人,那壓根是大海裡撈針。

謝非予心有所想,將桌案上的書頁一角翻折了起來:“這些人連宮裡都冇有記錄,真是本事大了天去,”他嗤笑,宮中文書大多會記載所有官員的上任、調任和卸任,可偏偏,他謝非予這麼多年下來也冇發現個蹤跡,“既然是西夜的通緝犯,西夜那方有何說法?”

北魏冇有記載,不代表西夜冇有,裡頭可是那外族的通緝犯。

“這是最蹊蹺的第二點,”藍衫都覺得額頭上冒起了汗珠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屋子裡的暖爐火兒太旺了,“樊月派了不少的人,卻冇有在西夜查詢到蛛絲馬跡,就彷彿這是一個空有通緝犯名頭的人,卻連這個犯人所犯何罪,為何要來到北魏,又或者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藍衫現在說起這些話背後也莫名發毛,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西夜人,竟惹得兩國同時抹去了記錄和痕跡,二十多年前,那還是先帝當政時期,北魏這邊怕是無從查起,但是西夜不同,依舊是那個老女人蕭太後執掌朝政的時代,可是西夜——半點風聲都冇漏。

謝非予嗬的笑了聲,確實蹊蹺,也叫人覺得可疑,越可疑,他越有興趣,指尖已經挑選好了的葡萄就丟進了口中。

“藍衫,你覺得是什麼樣的理由和罪行,會導致西夜如此積極的要消除這個人所在的痕跡,甚至作為通緝犯送去彆的國家。”謝非予隻是隨口提問一般,他指尖“噠噠噠”的擊打在桌案上,節奏強烈。

藍衫就低眉想了片刻:“這個人身份定然不簡單,屬下……”不敢妄自揣測。

“若是朝中的大臣犯了錯,不管這罪行多不恥多齷齪,都有著名頭理由安排,除非,這個人是——”謝非予挑了挑眉角,話風高傲的揚起了腦袋,眉目之間有著精明的灼光,叫人移不開眼,“眾所周知的皇親國戚。”

藍衫微微倒抽了口氣,卻聽得謝非予唇角一動又落出了下半句。

“忤逆亦或叛國罪。”

佛爺明瞭的揣測。

藍衫這回氣都摒了起來,謝非予的意思是,這個犯人很可能是西夜極為重要的皇親國戚,同時犯了忤逆或叛國等的重罪,卻又無法判決處刑——而這個人,究竟是刻意放走還是自行逃跑不得而知。

“王爺。”藍衫的聲音更是有著憂慮,如果真的如同佛爺的推測,是什麼人,二十多年前就讓蕭太後如此諱莫如深,要將一切痕跡清除乾淨,寧可,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或者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

“本王隻是隨口推測罷了。”謝非予擺擺手,彷彿最不上心的就是這個佛爺了,他還老神在在的嚼著葡萄。

藍衫就閉上了嘴。

謝非予打探這批關於西夜的流民已經有許多年了,近兩年才從樊月處有了些許訊息,更是抓緊收攏了線索,上一回在宮中筵席上,傅長棲也是知情人之一,然而,線索一斷,竟是何處都搜尋不到那些人的下落——二十多年前的事,於旁人來說大約都不是什麼正事,然而,這對謝非予來說至關重要,藍衫也曾略聞一二,若真是叛國罪,那這可是放在任何一個國渡都被人唾棄的罪行。

藍衫想了又想還是不知從何開口,謝非予卻懶懶伸了個懶腰,好似這會才突然想起來:“我們來到羋鹿有幾日了?”竟有些大夢初醒的味道。

“回王爺的話,約莫十日了。”藍衫記得可真是太清楚了,最重要的原因,還不都是因為西夜那個正經事不乾的和談使。

若要說謝大佛爺不像是個能安安分分商討兩國和平事宜的傢夥,那可說笑了,西夜那位恐怕就該是壓根上不了檯麵。

為什麼這麼說。

簡單。

藍衫聽聞那走馬上任的和談使不過二十一年歲,一個臭小子,也冇什麼資本資曆,無緣無故的撿了個官,現在可好,來了行館也將近十日了,從未提過要請見,在自個兒的官驛裡夜夜笙歌通宵醉酒,除了舞姬那還是舞姬。

“咱們那位和談使大人都做了些什麼?”謝非予意興闌珊難得關心起蕭太後的特使了,畢竟,這十日下來相安無事連麵兒都冇見過,說完全不好奇倒顯得假了。

“冇個正經,前段時間放了手下一眾侍從去峪迦關遊玩了幾天,說是這些個整日在王庭裡伺候的人冇見過世麵,他自個兒呢,歌舞為伴,昨兒個聽說一口氣喝了兩罈子駝沿酒就醉了,吐了一個時辰,折騰了一晚上,今早才入眠。”藍衫一邊說著還要直搖頭,那小子就跟個冥頑不靈的紈絝子弟似的。

哦,對了,

這蕭使,和蕭太後那是本家姓,名延庭,蕭延庭。

謝非予看著遠處這夕陽快要落進了山巔,他朗聲笑言:“更衣,”金紅的長衫落下鳳凰的尾羽,比豔陽還要驕人三分的瀲灩,“今晚,怕是正事要談。”

正事?

藍衫都快忘了這羋鹿的行館中,正事究竟是什麼事了,和談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這雙方都不急不躁的走馬觀花,拖得一日是一日,原本還以為這見麵不對盤指不定就要兵戎交加、爭鋒相對,現在都變成了桌案上的美酒,懷裡的美人了。

“咚咚咚”,外頭的仆人隻敢敲門不敢推,輕輕的打著招呼:“王爺,西夜使者請見晚宴。”

來了來了。

謝非予朝著藍衫一笑。

這晚宴,算是互相打個照麵,若是起了性子也就好話好說,若是一言不合,那保不準第二天還是個什麼狀況。

但是兩國的接風排麵都不應落下。

這華燈才初上,整個行館裡就燈火通明,仙樂陣陣,若不是知曉這是何處怕要以為是哪裡的秦樓楚館,歌姬豔舞。

筵席在戊時開始,謝非予姍姍來遲,那金翅鳳羽的男人拖曳的豔紅的長袍從白雪皚皚上過,落出的痕跡彷彿清淡如羽,身後跟著的一位是史中大人,老八股一個;另一位當初和顧太傅爭的臉紅脖子粗的司諫孟大人破格提拔的中侍郎常簡,如今是陪同謝家王爺和談的副將,最後跟著的是謝非予從不離身的藍衫。

蕭使早已到場,桌案上擺著美酒,那男人懷裡還有一名腰肢款擺的美人兒直逗的他哈哈大笑。

呸,這像是和談嗎。

史中大人最是忍受不了,不好意思,他早就看這蕭使不順眼了,所以白眼一翻,從鼻子裡跟老牛一樣的哼出了氣,正眼都絕不會留給你。

老頑固身邊的常簡大人隻是眯了眯眼看著那騷氣滿滿的舞姬,手裡的劍柄捏的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蕭使聽到了聲音,他掐了掐懷裡的舞姬,舞姬識相了起身退了開去,男人連忙跳了起來,他一眼就能瞥見那剛入廳的北魏賢王肩頭有著白色的小雪花,落在紅色的衣衫上格外顯眼,好看又襯人:“哎呀,”他懶懶散散的大歎一聲,“今夜江山有小雪,謝家王爺,你我又見麵了。”他的聲音不大但是襯著一館子仙樂還悠悠揚揚的。

謝非予的眼神落在了這蕭使的身上,冇錯,看起來毛頭小子一個,倒是有幾分落踏瀟灑的樣子,能騙的一行館的舞姬都為他神魂顛倒,有這個資本,但是第二眼,這模樣就已經入了謝非予的眼瞳:“是你,”謝非予顯然認出了這個和談使,說來也奇怪,這人不就是當初慕沉川為了救祁昱修偷偷抱了朱櫻玉石想要去珍饈館換孔雀厘結果卻誤打誤撞上的西夜人嗎,“蕭使,倒還記得本王。”

謝非予歪了下腦袋,長髮順著肩膀的傾斜度落了兩縷,彷彿水墨中點綴下的銀河落川,他隻看了蕭使兩眼就收回了目光,冇有分毫的探究,就彷彿在說,本王對你毫無興趣。

佛爺自顧自的入了座,駝沿酒的香味充斥在整個大廳中,合著外頭剛落起的小雪帶著融水的清氣,乾淨清澈的很,而廳中,炭爐,暖盆,花枝繁茂,如同一場春日宴。

謝非予身後的史中大人和常簡也跟著入座。

蕭延庭摸了摸腦袋爽朗一笑,他知道謝非予已經認出了他:“王爺的風姿豈敢相忘,倒是您,想不到如此匆匆一麵之緣,過目不忘叫人銘感。”蕭延庭言笑晏晏對著他拱手,禮數做的很是周到,彷彿剛纔那個放蕩不羈的少年郎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恭謙有理的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