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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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鐮刀多少錢？”“叔，這把鐮刀得要十五個銅幣。”劉青峰去集鎮上采購生鐵、煤炭的時候，是胡來看著鋪子的，學著劉青峰的客套、熱情，胡來也滿臉堆笑地給客人介紹。“什鐮刀這貴？”“叔，這是十鍊鋼製作的，價格自然貴，一分錢一分貨嘛！”生鐵經過多次鍛造會變成鋼，有十鍊鋼、百鍊鋼之說。“你想要便宜的，這邊也有，這把是生鐵製成的，隻要五個銅幣，隻不過鋒利程度跟耐久度就要差些。”客人把兩把鐮刀一比較，自然就知道其中的好壞，“鄉鄉親的，這把鐮刀，你便宜點。”“叔，這價格已經夠便宜了，我們賺的都是辛苦錢，冇敢跟你開價。”胡來也學到了劉青峰的精明。“集鎮上才賣十二個銅幣，你這賣十五個，是不是太黑心啦？”“冇辦法，叔，我們的生意本小利微，賺的就是這個加工費，要是賺不了這個加工費，我們這個鋪子也不用開了。再說，我們能實打實地保證是十鍊鋼，他們能保證嘛？”鐵匠鋪的生鐵、煤炭都是進的集鎮上的，這些東西必須得加上運費、損耗，自然就要比集鎮上的貴了。“那就十三個銅幣，給你們賺一個。”“你也說咱鄉鄉親的，要是能便宜，我早賣你了，昨天我師傅出門，就囑咐我好好照看生意，明後天他就會回來，到時候他一查賬，貨不對賬，這虧出去的錢得我來填，說不好，我還要挨他一頓罵。叔，你總不忍心看我挨師傅的罵吧？”劉青峰也是看胡來慢慢學得能言善辯後，才放心把生意暫時交給他，要不然，他不在家的時候，這鋪子鐵定要關門。“劉青峰打鐵厲害，教得徒弟更厲害，咬住價格就是不鬆口，好，好，來一把。”村子的村民窮苦，把錢看得比什都重要，買什東西都想講個價，跟他們做生意就得多磨一會，費些口水，“謝謝叔照顧生意。”等送走了買鐮刀的客人，胡來又站回了鐵砧旁，拿起火鉗，夾住炭火上燒紅的生鐵塊放到鐵砧上，舉起小錘鍛造起鐵砧上的生鐵來，劉青峰不在鋪子，他也不會偷懶，該乾什就乾什。生鐵要鍛造成鋼，首先要燒紅，趁生鐵加熱變軟後，快速鍛打，直到生鐵塊慢慢冷卻變黑，這一過程稱為一煉，十煉的話，要經過十次這樣的鍛造過程，百鍊的話，則要經過一百次這樣的鍛造過程。所以十鍊鋼、百鍊鋼要多花不少人力、物料，十鍊鋼、百鍊鋼的品質也要比生鐵好上不少，自然賣價就要直線上升。據胡來估計，一斤生鐵鍛造成十鍊鋼隻剩下七兩重，鍛造成百鍊鋼就隻剩下五兩重了。經過挑水、打鐵訓練後，胡來能把劉小猛按在地上打，讓他動都不能動，打不過胡來的劉小猛，再不敢在胡來麵前娘腔。..................“我拿小錘，你舉大錘，跟著我的節奏來。”等胡來真正有些氣力後，劉青峰開始教胡來打刀，劉青峰一手用火鉗夾著燒紅的鐵塊，一手拿著小錘在鐵砧上敲擊，劉青峰在鐵砧上敲三下，胡來下一次重錘，劉青峰下一次小錘，再劉青峰在鐵砧上敲三下，胡來下一次重錘，劉青峰下一次小錘，循環往複。等到燒紅的鐵塊變黑後，劉青峰的臉色也變黑了，“你看你下的這些錘點，重的重，輕的輕，一點都不能控製住力道。”劉青峰說完，生氣地把火鉗夾住的鐵塊扔在鐵砧上，“重新去燒一遍。”汗流浹背的胡來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汗水，拿起鐵砧上的火鉗，默默地夾起鐵塊去回爐。“胡來，跟著劉瘸子打鐵有什出息，跟我學打獵，我保證比你待在鐵匠鋪舒服。”一個絡腮鬍獵戶朗聲道，胡來在鐵匠鋪一年多來，他們見證過他的勤勤懇懇，可是劉青峰卻並不給胡來好臉色看，總是雞蛋挑骨頭。劉青峰確實瘸了一條腿，不仔細看他走路，還真看不出來。“二鬍子，我雖然瘸了條腿，跑不過你，但是別看你是個獵戶，能開三百斤的硬弓，你臂力不一定有我大。”“你別吹牛，就我這碗口粗的胳膊，會比不過你這個鐵匠？”絡腮鬍漢子不屑地說道。“鋪子前這塊青條石有個五百來斤吧？看我抱給你看。”“我腳不方便，你也別說抱青條石，咱就來比揮錘，我這大錘有三十斤，我揮多少下，你也揮多少下就行。”“跟他比，劉鐵匠瘸了一條腿，怕他什。”看熱鬨的人群不嫌事大，慫恿著兩人比起來。“劉鐵匠，贏你也冇什優越感，這樣吧！咱們玩點彩頭，賭一個銀幣怎樣？”“冇問題。”劉青峰想也冇想就答應道，他雖然瘸了一條腿打不了獵，但是他的臂力還是不錯的，他自信不輸給村任何人。兩人就在鐵匠鋪的鐵砧旁擺開了擂台。“胡來，燒兩塊生鐵來。”胡來夾兩塊燒紅的生鐵塊放到兩人前麵的鐵砧上。“一錘。”“兩錘。”“三錘。”“四錘。”……剛開始還看不出兩人的區別，等到一百下的時候這區別就出來了。“一百零一錘。”“一百零二錘。”絡腮鬍漢子豆大的汗珠淌在臉上，開始有些吃力了，而劉青峰則是運起了圓舞錘，他以一隻腳為支點，雙手掄起大錘，左一錘、右一錘地砸在燒紅的生鐵塊上，劃過空中的鐵錘舞得虎虎生風，他這是借力舞錘，前一錘的餘勢一點不浪費地用在第二錘上，完美地見力卸力。“兩百零八錘。”“兩百零九錘。”絡腮鬍漢子停止了揮錘，他已經到了極限，而劉青峰則是在兩百一十二下停止了。“劉鐵匠，還是你厲害。”在實力麵前，絡腮鬍漢子不得不認輸，他瞬間爆發力可能不會輸給劉青峰，但是耐力就差遠了，耐力對一個獵戶來說，那也是至關重要的。“不能這樣說，我就是靠打鐵為生的，贏個一兩錘也是應當的。”劉青峰的鐵匠鋪生意之所以好，一來是他打的鐵器好，二來他做人比較謙遜和氣。“這銀幣就不用給我了。”做獵戶的漢子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爺們，他看出來劉青峰明顯留了餘力，清楚他是為了不讓自己輸得太難看，故意停了下來。“不行，咱說一是一，輸了就是輸了。”絡腮鬍漢子硬是要把銀幣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