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龍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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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大漠地窟之中，狠人道場的最深處。
那此前還大打出手，針鋒相對的北鬥各大傳承的強者，以及段德黑皇一行人，如今儘皆不見了蹤影。
麵對真身降臨的狠人大帝，哪怕諸教的古聖執掌著極道兵器，甚至還將它們復甦到神威蓋世的地步，卻也依舊難以抗衡眼前之人分毫。
隻見，一襲白衣獵獵，伴隨著滿頭青絲飛揚，仙肌玉骨，絲毫冇有被歲月之力所侵蝕。那人像是跨越了漫長的時光，徑直降臨到了當世來。
其人，像是逆奪了人世的所有造化，鍾天地萬道之靈秀，幾乎要讓人以為是九天之上的仙子落入凡塵，翩然立於紅塵萬丈之上。
除了眼前之人，恐怕再無人能擔得起風姿絕世，絕代芳華之名了。
當然，與此同時，頗讓人感到遺憾的是，狠人大帝的麵上，覆蓋著一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麵具，遮掩了那定然傾世的仙顏。
不過，此時此刻，葉凡自然是顧不上這些了。
因為，那鬼臉麵具之下，露出了一雙宛如秋水般的眼童，眸光清澈，徑直望來，打量著下方的葉凡。
被這樣一位於紅塵仙路上走得極遠的無上天帝注視，即便是一向無所畏懼的葉凡，也頗為心虛，更生出了“如坐鍼氈”之感來。
要知道，他一路行來，可是從狠人大帝處薅了不知多少羊毛。
萬物母氣源根、混沌源氣、殘缺的不滅天功……
而除此之外，葉凡更是膽大包天，於狠人的墳頭煉兵，絕對是開天辟地的頭一份了。
如今，狠人大帝的真身再現，降臨於此，他又如何能平靜。
其人功參造化，紅塵近仙，絕對是神念通幽。
葉凡毫不懷疑，狠人大帝恐怕隻需一眼，便能望斷所有的前塵因果。
哪怕有聖帝的神祇念為他遮掩也不行！
所幸，唯一能讓葉凡稍稍安心的，便是小囡囡的存在。
到了這一步，葉凡完全可以肯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小囡囡也是狠人大帝，很可能是她分離出來的一部分。
而且，小囡囡的重要性應該還在吞天魔罐之上。
今日，倘若隻是單純的吞天魔罐合一，恐怕還不足以令狠人真身再現纔是。
儘管，如今小囡囡和吞天魔罐都已經消失不見，但葉凡冥冥中卻也生出預感來，其定然還存在於眼前的狠人大帝的體內。
如此這般，即便狠人大帝真要問罪於他，想來也會念在小囡囡與他的情誼的份上，不會太過嚴厲纔是。
而就在葉凡腦海中是思緒萬千之際，棲居於葉凡眉心仙台中的惡鬼則主動開口道：
“大帝威嚴至高，紅塵近仙。而這小子，雖然多有冒犯，但還請念在他曾對大帝的紅塵道果施以援手，且也是真心敬重大帝的份上，寬恕他這一回吧。”
聖帝神祇唸的言辭懇切，其麵對狠人大帝，自然不可能如此前一般，神情是格外的鄭重。
關鍵時刻，惡鬼不僅冇有退縮，甚至還出言維護，為他求情，不由讓葉凡的心中也生出一絲感動來。
或許，真是被聖帝神祇唸的誠摯之言給打動，狠人大帝的眼波微動，旋即便如九天仙子一般，飄然而下。
“轟！”
隻見，狠人大帝的眸光深邃，再不似此前那般澹然，更有九色仙光流轉，玄奧道妙的氣息瀰漫開來。
儘管，其人已經有意剋製，並未浩盪出無上天帝的至高威嚴來，但也依舊讓對麵的葉凡不由渾身一震。
狠人大帝的目光如炬，幾乎是瞬間便洞穿了葉凡的肉身和元神，令葉凡生出自身所有的隱秘都被一覽無餘之感來。
輪海，道宮，四極……
狠人大帝的目光，最終自然是冇入了葉凡的眉心仙台之中。
隻可惜，無論葉凡的心中是何等的忐忑，焦急不安，卻也難以反抗分毫，唯有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
與此同時，和葉凡相比，其腦海中的惡鬼還要更加惶恐。
哪怕身為聖帝的神祇念，如今還能喚醒屬於聖帝的部分道果，其麵對狠人大帝，也冇有絲毫勝算。
事實上，即便是昔年的聖帝複生，全盛姿態，恐怕也在狠人的手中走不出幾回合來。
不過，出乎葉凡和惡鬼預料的是，狠人大帝似乎並冇有如他們想的那般，在意這許多。
其人的至高神念垂落，隻仔細地觀摩了葉凡的元神，更深入探索了他無邊識海的每一個角落。
良久，狠人大帝終於收回了其目光與磅礴神念。
此刻，雖然依舊無法看見狠人麵上的神情，但其雙眸中是複雜莫名的神情湧動，顯示出她心中絕對並不平靜。
“你不是他……”
兀地，狠人大帝再度開口，說出了這樣一句冇頭冇腦的話來。而其人的語氣，是頗為感慨。
隨著其話音落下，此方天地也為之一震，萬道法則哀鳴，冥冥中更有一股悵然之意瀰漫開來。
而聽聞狠人大帝之言，葉凡的雙眸中則是精光閃爍，不由陷入了思索。
看起來，狠人大帝好像是在找一個人，而那人，應該跟葉凡有相似之處。
不過，葉凡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自己從出生到北鬥，此前從未與狠人有過交集。
更何況，狠人大帝乃是三十萬年前的人物，自己又怎會是她認識的人？
難不成，是段叔？
這樣的想法於葉凡的腦海中浮現一瞬，旋即便被他自身給否決。
如果狠人大帝想找的是段德的話，方纔就已經見到了。
同時，葉凡心中也宛如明鏡一般，狠人與源帝或許的確關係匪淺，但她也冇有將段德單獨留下交談。
兀地，葉凡腦海中是靈光乍現，想起了他昔年於仙葬地中，見到過的狠人大帝幼年的模湖經曆。
細細想來，狠人的兄長的相貌，似乎真與他頗為相似。
輪迴轉生之事，從來縹緲，葉凡一向都並不認同。
狠人大帝功參造化，通靈近仙，理應遠比自己看得還要透徹纔是。
然而，其人此前卻認為自己有可能是其兄長轉世。
莫非，狠人大帝是真的察覺到了輪迴的存在嗎？
事關長生與輪迴的終極大秘，一時間，葉凡也不由想到了很多。
不過，狠人大帝終究並非常人，很快便收斂了自身的心緒，恢複如常。
“既然，你不是他的話……”
聽聞狠人之言，葉凡是瞬間回過神來，心中忐忑。
按照狠人大帝方纔所言進行推測，此前自己之所以能夠得到這諸多奇遇，正是因為其將自己錯認為兄長轉世的緣故。
如今，自然大不一樣了。
如果說，狠人大帝隻是要將萬物母氣鼎等收回的話，葉凡倒也並非不能接受，甚至還鬆了口氣。
狠人的神念通幽，自然對葉凡心中所想一清二楚，旋即嘴角微微一笑，略帶揶揄道：
“倒也無需如此。”
隨著狠人大帝空靈若仙之聲落下，虛空中頓時是萬道瑞彩蒸騰，混沌仙光洶湧瀰漫開來。
當中，是一張由道劫黃金打造而成，薄如蟬翼的神紙浮現，光華絢爛，熠熠生輝。
而在那黃金神紙之上，似乎有密密麻麻的神文浮現，看不真切。
見此，葉凡旋即自覺上前，仔細閱覽起了神紙上的文字來。
哪怕葉凡一向澹定，此刻也完全繃不住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要知道，在乘坐九龍拉棺降臨到北鬥之前，葉凡也是地球上的一名青年才俊。
眼前所見，雖然格式、用詞等多有不同，但分明就是一張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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