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葉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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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白葉山中

白葉山下，一群強盜如狼似虎的圍住了白葉山派。

深思之下，掌門白葉山人隻好選擇妥協，提出了三個條件：

“第一，諸位定居之後，隻可在居住的山間活動。無論何時，貴部都絕不可踏足我白葉山主峰，更不可和我門下弟子有任何形式的接觸與衝突！”

駱長生輕鬆的吹了聲口哨：

“這個容易，掌門憐憫我等，暫借我部容身之處，我等兄弟感激不儘。我駱長生在此起誓，全寨上下絕不會打擾貴派清修，違者立斬！”

“第二，貴部做的是無本買賣，但周邊百姓都是窮苦人家，劫之不義。

請貴部剪徑時隻可打劫過往富商，絕不可侵擾周邊百姓。”

“掌門放心。”

駱長生道：

“我駱某也是苦出身，逢此亂世我和弟兄們落草那是無奈之舉，我這輩子搶過當官的，也搶過大秦軍的、也窮過有錢人的。可我敢拍胸脯說唯獨唯獨冇有搶過窮、窮、窮人的！”

“嗯。”

白葉山人點點頭，心想鬼纔信你。

“第三、諸位做生意時，可不能冒用我白葉山派的名號！”

駱長生暗罵一句：

“瑪德，你個小門小派說出去根本冇人冇聽說過，唬不住人我冒充你乾什麼？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但他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這點掌門更不必擔心，我們雖冇出息，但也不至於靠彆人的名頭吃飯！”

“好！寨主既然答應，那麼白葉山三座山峰，除主峰之外，貴部可以任選一座居住。”

駱長生眼前一亮：“多謝掌門！”

兩人裝模作樣的作揖行禮，其實心裡都巴不得把對方活吃了。

“既然如此，寨主自便。在下帶著弟子們先行告退了。”（md，要飯要到了心裡高興吧？佬子看你就煩，先走了。）

“哈哈，今後都是鄰居了，掌門不必客氣。等我們安頓下來，貴派若有差遣，儘管吩咐。弟兄們赴湯蹈火啊！”（算你識相，以後見到本大爺客客氣氣的，本大爺還能給你點麵子，滾吧！）

…

白葉山人領著弟子們走在回山的路上，一路無話。

弟子們雖然都是少年，但也知道師父剛纔雖然鬥法贏了那個土匪頭子，但還是吃了癟。

尤其是大師兄蕭默和二師兄趙謀，更是自責。

在他們看來若不是自己無能，冇辦法給師父幫手。師父就不必忌憚駱長生手下的一百多強盜了。

白葉山人走著，忽然看到餘梓揹著劍秋，停下腳步問了句：“老七，你的傷勢如何？”

劍秋愣了愣，慌忙答道：“師父，不礙事的，今天都怪弟子…”

白葉山人道：

“此事與你何乾？今天你做的很好，寧死不屈，不愧是我的弟子。我閉關之前，會親自傳你一門法術，”

其餘師姐師兄們都向劍秋投來祝賀的目光，扶搖衝他打了一拳：

“小子，你命好啊，師父親自教你的一定是上乘絕技，要栽培你呢！還不謝謝師父？”

劍秋這才反應過來：

“多謝師父。”

“嗯”白葉山人點點頭：

“你們也記住，今天老七雖說平日老實本分，不愛說話。但從今日的表現中，也能看出他大勇無畏，是可塑之才。

吾輩修行，並非隻是習練法術而已。更重要的是磨礪心智，否則法術再強，也不過是個力大無能的懦夫而已。”

眾弟子低頭道：

“是，弟子謹記。”

劍秋偷偷看向一旁的扶搖，想起了師姐剛纔營救自己又安慰自己的溫柔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對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的師姐產生了一份莫名的情愫。

他年紀尚小，還不知道這份情愫代表著什麼。隻是偷偷覺得師姐在自己心裡的位置，已經和其他師兄們不一樣了。

…

春去秋來，春風吹綠了新芽，秋水帶走落葉。一轉眼白葉山上又過了兩年。

這兩年，劍秋已經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兒童成長為少年。雖然他在白葉山的師兄弟中仍然不起眼，法力平平，也不會討師父師兄的歡心。

但他勤勞踏實，眼裡有活。每到修煉閒暇，就去幫二師兄劈柴燒火，幫四師兄修修桌子椅子、幫五師兄挑水，陪餘梓說話，也幫師姐洗洗衣服。

四年下來，也學了一身瑣碎的本事。就連扶搖都開玩笑說小師弟就算以後不修行了，下山做些打雜的粗活也能討生活呢。

這幾年裡，他長得黑黑壯壯，兩支手臂就像牛犢一樣有力。

雖然法術不高，但總算長了些氣力。日子雖然過得平淡無奇，但好歹也踏實安穩。

而那個在他心裡變得不一樣的扶搖師姐，也在這幾年裡從一個唇紅齒白的女孩長成了身材婀娜的美豔女郎。

劍秋是個胸無大誌的孩子，他的願望，僅僅是能在早課時，能藉著剛剛升起的陽光，偷偷窺探師姐美麗的臉，就是他一天中最大的快樂。

那時候的劍秋還很天真，總覺得萬事萬物都不會變，能這樣看著師姐過一輩子就已經很好。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歲月像是白水一樣的流淌，漸漸遠去了。

夜已深了，黑色的陰雲籠罩著白葉山頭，顯得本就高嵩的山峰更加古拙雄奇，高不可攀。

“篤、篤、篤。”

劍秋打開房門，扶搖呀的一聲鑽進房裡。劍秋順從的讓她進屋。

扶搖在房裡探頭探腦：

“魚子那個臭蛋不在這裡吧？”

劍秋點點頭：

“他被大師兄抓去加練了，還有一個時辰回來。師姐你怎麼還不睡覺？”

身為女子的扶搖自己住在單獨的房間，而自己則和餘梓住在一起。

而扶搖是個閒不住的女孩，一有空閒就來找這兩個最小最有趣的師弟玩耍。

扶搖哈哈一笑：“我睡不著。”

劍秋立刻抽出自己的小馬紮，不動聲色的拿袖子擦擦。

扶搖則不客氣的坐了上去，立刻嘰嘰歪歪起來：

“這小子活該，誰叫他平時最愛偷懶？就連你也帶壞了呢。”

劍秋有些不解：

“師姐你怎麼說到我身上了呢？我可是很刻苦的。”

“得了吧！”

扶搖一翻白眼：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大懶豬。餘梓仗著法力強過你，就每天混日子，你又仗著自己的年紀最小，所以法力最低也不著急。你們兩個人真是有的一拚呢。”

劍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些法術我可學不會，再說師父也知道我資質不好。自從那次單獨傳授法術被我氣壞以後，這一兩年也不管我了。我隻要有天能超過餘梓師兄就心滿意足了。”

“嘿，你就能能學學好嗎？老和餘梓那個大混子比什麼？你看看大師兄，不僅自己苦修，還老抓著我們練呢！”

“唉，大師兄可真辛苦，幸虧繼承衣缽的不是我，天賦異稟的也不是我。

隻要我足夠一無是處，就冇人打擾我做一個廢物。”

劍秋學著從餘梓那裡學來的俏皮話，他覺得很有意思。

“呸！瞧你和那個魚崽子學了些什麼，我得和大師兄說說，讓你倆彆在一起住了。”

扶搖推開茅屋窗戶：

“咦，下雨了？”

劍秋側耳傾聽，房外的確是傳來淅淅瀝瀝的雨點聲。走到窗邊，頓感一陣涼風帶著扶搖身上的清香拂來，沁人心脾。

扶搖就站在他身旁，劍秋見她穿著一身新做的紅衣，更顯皮膚白皙，美豔不可方物。臉上莫名發起燒來。

“咦，你的臉好紅。”扶搖奇怪的去摸他的額頭：

“不會吧，難道你吹風生病了？我們可是修行人呐，你怎麼身子骨這麼虛？”

“什麼呀，我冇有！”劍秋趕快解釋。

“對了，過幾天師父會出關一段時間。你可要好好準備準備。省得師父考教大家有冇有進步時你丟人。”

劍秋摳摳腦袋：“我知道了，師…師姐。”

“行了，看你今天怪怪的，我先走了。”

劍秋靠在門邊呆呆的看著師姐火紅色的背影，彷彿是黑暗中綻放的炙熱玫瑰，絕美不可言喻，不由癡了。

…

這一日，蕭默帶著白葉山派一眾弟子在後山紅杉洞口靜待。

隻見午時剛過，石鑄的洞門緩緩打開，白葉山人秀髮童顏，彷彿一下年輕了十多歲，滿麵紅光的走出洞外。

蕭默連忙率師弟妹們跪下：“祝賀師父出關。”

剛剛出關的白葉山人顯然心情大好。微微招手示意他們起來：

“小朋友們，你們好啊！”

白葉山派是小門派，繁文縟節不多。眾弟子們站直身子，一個個說了幾句恭祝的話也就算是迎接了師父出關。

蕭默稟報：

“師父，今天趙師弟特意準備個幾個好菜，現在正是午膳時間，請師父用膳吧。”

白葉山人欣然點頭，領著七個弟子前往飯堂。

趙謀早知今天師父出山，更是使儘渾身解數做了幾個拿手好菜，隻盼能讓師尊出關的第一餐吃得滿意。

白葉山人一邊給扶搖夾菜，一邊吩咐：

“為師這次閉關一百天，今日特意出關修整，是為了處理一些俗務，為半個月後的大閉關做好準備。

默兒，你在午膳之後，就把最近江湖上朋友們寄來的書信送來給為師查閱。”

蕭默趕緊回答：

“是。”

他說的太快，還被米飯嗆了一口。

白葉山人看他正襟危坐的樣子，不由笑了笑，又道：

“這些年授課的大都是你，辛苦了，明日早課，由為師給你們傳授，就讓你們大師兄休息休息吧。”

弟子們齊聲答道：

“是，師父。”

次日一早，七弟子們早就識趣的聚集在師父門口，恭迎師尊開課。他們都機靈得很，知道今天是掙表現的時候。

就算是不圖表現的餘梓和劍秋，也不會不長眼拋跑去給師父師兄上眼藥。

白葉山人不是溫柔的蕭默。若是師尊出關後的第一次授課自己就晚睡不起，擾了師父的興致。隻怕接下來師父閉關的時候自己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清晨第一聲鳥鳴響起，白葉山人準時推門出來看見大家都畢恭畢敬的等著自己，也滿意的笑了笑：

“求學之路，謙卑一些總是好的。日常的授課進度由你們大師兄掌控，為師不便打斷。今日我們就去後山樹海中練氣。你們可以把尋常修煉時遇上的疑難之處指出來，由為師一一給你們解惑。”

“是。”

弟子們齊聲答應，一起來到紅杉林中，師徒八人席地而坐。

從蕭默開始，白葉山人開始給大家逐一輔導。然後又取眾弟子修煉疑問中的共通之處一起講解。到了上午，趙謀告退，前往廚房做飯。其餘人則留下來練氣。

餘梓盤腿坐在地上百無聊賴，趁師父不注意，一邊做苦思冥想狀，一邊和劍秋擠眉弄眼。

鳥鳴啾啾，花香撲鼻，樹海中微風輕撫。很快一個半天就過去了。

趙謀做好了飯，前來請師父用膳。白葉山人心情上佳，讓眾弟子把飯菜抬到樹海中野餐。

眾弟子也覺得十分有趣。師徒共進午餐，其樂融融。

白葉山人邊吃邊說道：

“昨日為師查閱信件，有一封請柬是秋原劍聖霍青疾先生遣人送來的。原來霍先生四十壽誕將至，發來壽帖請為師前去赴宴。

可惜為師即將再次閉關，無暇前往。秋原劍聖是天南大豪，不可推辭。

默兒，你準備些禮物，帶著老四替為師走這一遭…記住，宴會上遇上一些修行前輩，言辭一定要謙和一些，切莫失禮！”

“是。”

白葉山人又想起什麼，補充道：

“對了，秋原劍聖正是度化老七上山修行的有緣人，老七也去秋原一趟吧，好好拜謝一下劍聖大人，順便見見世麵。”

餘梓立刻向劍秋投去羨慕的目光，劍秋趕快答應下來。

扶搖連忙說：

“師父，我也想去。”

白葉山人道：

“你和劍聖無親無故，去這麼遠做什麼？你們就在山上，跟著老二挑水、劈柴、做飯。等著老大他們回來。”

扶搖愣了一愣，隻能不情不願的答道：“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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