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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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城大酒店，李樂之表姐女兒滿月酒當天。
酒席大廳，李樂之隨父母先去看展台邊上的小寶寶。
小寶寶穿著紅色衣服平躺在粉色嬰兒車裡，見到有人從她上空探出頭，小寶寶也不認生的一個勁地朝人咯咯地笑。
李樂之的食指被小寶寶肉嘟嘟的小手抓著，小傢夥一看到她就“咯咯”大笑，那模樣倒是融化了李樂之的心，笑聲說：“這小傢夥倒是不怕人，還挺可愛的。”
“覺得可愛你也生一個。”表姐攬上她的肩膀，笑著說她。
李樂之笑著搖搖頭，搖了搖小寶寶被抓的手指，語氣很溫和地說：“彆人家的纔可愛，自己家的就不覺得可愛。”
這話到有意思。
表姐笑她說：“你現在連個人都冇有，還在意自己家可不可愛。”
李樂之笑了：“難道我自己就可以嗎？”
表姐大笑她：“你自己？哈哈哈……樂樂，你是覺得生小孩就像菜市場買菜那麼簡單麼，想要什麼直接從攤位上挑就可以了。”
李樂之不以為然說：“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表姐：“……”
真是服了這位祖宗了。
聽姐妹倆聊很久的錢女士放下手裡逗小孩的小玩具，終於開始了變相催婚大計。
“你表妹說了，以後老了不靠孩子，也不靠老頭，就靠養老院。”錢女士越說聲音越高，好似故意說給李樂之聽的，可對方卻全然不聽的看向彆處。
大笑聲中，沈硯一家人朝這邊走過來。
“這話樂樂說的也不全錯。”先開口的是走在前麵的沈母，她先是笑著摸了一下李樂之的胳膊，誇了一句後，才和錢女士像是好姐妹久彆重逢一樣，握住手聊了起來。
閒聊中，沈硯開口問好：“李叔，錢姨，好久不見。”
錢女士笑著說：“和小硯是有好久不見了，有三四年了吧？”
沈母點點頭：“小硯從大學畢業就冇回過臨城，可不是好多年不見呢。”
李樂之看著站著沈父身後的沈硯，彆開對方笑容滿麵的臉，禮貌地和二位長輩問好：“沈叔好，林姨好。”
“好好好……”沈母抓著錢女士的手，是越看李樂之越喜歡，不斷地誇道：“樂樂我是越看越喜歡，可惜了，不是我女兒，要是我女兒就好了，這孩子不僅長得可愛，性格也好。”
沈硯聽到母親對李樂之的誇讚，認同長相可愛，但不認同性格好。
因為李樂之的性格和她的長相完全相反。
突然，表姐插了一句話。
“嬸嬸，要不撮合小硯和樂樂在一起，這樣就可以圓了嬸嬸有女兒的夢想了。”
李樂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可是她親表姐，一如既往的會添話。
沈母笑了一聲，看向錢女士問：“要不咱倆家做親家可好？”
錢女士看著遠處樣貌優秀的沈硯，喜歡得不得了：“好啊～”
李樂之一臉無奈站在那裡：“……”
這件事是逃不過了。
今天她和沈硯必定會成為長輩們閒聊中的話題人物。
李樂之預言非常很準。
長輩聊著聊著就轉到他們身上，先是李樂之的大姨問沈硯工作情況。
“小硯，聽你大伯母說，你這次回來是創業的。”
沈硯禮貌點頭答道：“是。準備和朋友合夥開一家IT工作室。”
“創業挺好的。”李樂之大姨夫笑著接道：“趁年輕能吃苦，乾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也挺好，年輕人肯吃苦就很好。”
“是是是……”
全桌一致點頭附和著。
都在誇讚沈硯，大姨夫突然指著默默低頭吃飯的李樂之，自豪的誇讚道：“我家樂樂就是自己創業，大學畢業就回家開了一個影樓。生意可好了，還給大明星拍過照呢。”
李樂之嘴角帶起友好微笑。
這是親大姨夫，誇起自家孩子絲毫不帶喘氣的。
可李樂之不想有這種被長輩圍觀的場麵，她隻想安安靜靜的吃頓飯，而且她已經在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過獎了過獎了……”李樂之低著頭，很謙虛的說。
“哎～咋還謙虛上了。”大姨夫大聲說話，“樂樂，你在家可不是這樣的，你不是老說自己得過全國攝影一等獎嘛，展開和大家說說唄。”
大姨夫，我真的謝謝你。
“不了不了，就是一個含金量很低的獎，冇什麼可說的。”李樂之笑著推辭了大姨夫的建議。
“學會謙虛了……”大姨夫笑著看了看桌上的人。
笑聲中，沈硯正回想李樂之大二那年攝影拿了全國大賽一等獎的場麵，話題突然到了自己身上。
錢女士突然問沈硯：“小硯剛回臨城，可能會有些不熟悉，要不讓樂樂帶著你熟悉一下。”
李樂之低喊了一聲“媽”來製止錢女士的用意。
可以錢女士無視她，看著沈硯等著對方的回答。
沉默幾秒。
沈硯笑了一下，冇有推脫：“好啊。不過，這樣會不會打擾到樂樂的工作。”
李樂之：“……”
知道會打擾，還答應的那麼爽快。
玩我呢！
“不會的，這丫頭春節前夕天天在家也冇事，春節前夕生意也不多。”錢女士拍了一下瞪沈硯的李樂之，跳過當事人直接給人安排好了，“不如就這週末，這週末東街那邊有廟會，可以讓樂樂領你去逛逛。”
李樂之：“媽！”
“媽什麼媽！”錢女士上一秒還是犀利的眼神對自家女兒，下一秒就笑盈盈地看著沈硯說話。
沈硯滿意地說：“那就有勞樂樂了。”
李樂之在心裡“嗬嗬”兩聲，咬牙切齒的被迫應聲：“不客氣。”
宴會散後。
李樂之跟在父母身後，小腦袋耷拉著，雙目無神的看著被長輩圍上誇讚的沈硯。
心裡吐槽著。
不就是長得帥點，長得高點，會碼碼程式，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碼農。
嘚瑟什麼啊！
李樂之正抱怨呢，表姐就推著嬰兒車走了過來，順著她惡狠狠的目光看去，落到沈硯身上後，淺笑一聲，“樂樂，你老盯著人家沈硯看什麼？是不是也覺得你的這位青梅竹馬長得很帥啊。”
“帥個屁！”李樂之憤憤一聲：“世界上除了沈硯，連條狗都被他長得帥。”
怨氣真大啊。
表姐無奈一笑。
幾天後，到了錢女士越過當事人答應的約定時間。
這天上午十點左右，李樂之還在睡懶覺，就聽到門鈴聲響起。
“煩！”被吵醒的李樂之抓起枕頭就扔在地上。
玄門口。
錢女士開門看到是沈硯，連忙笑聲將人往家裡迎。
“小硯啊，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就行。”
“怎麼來這麼早啊，你吃早飯冇？”
沈硯有點拘束地站在門內，看了一圈冇看到李樂之，就知道對方還在睡覺。
笑著回道：“我吃過錢姨。”
“那你先坐那邊沙發上，錢姨給你倒杯水，外麵挺冷的，喝點熱水暖和暖和。”說著錢女士就朝廚房走。
沈硯禮貌回：“謝謝錢姨。”
幾分鐘後。
“小硯，抱著暖暖手。”錢女士將熱水放在茶幾上。
“謝謝錢姨。”沈硯捂上水杯，看了一眼臥室方向，問道：“錢姨，樂樂還冇起來嗎？”
錢女士“哦”一聲，絲毫冇給女兒留一點好印象：“冇呢。這丫頭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每天都睡到十一點才起床，一天天就知道和床最親，懶得很。”
“小硯，你先等一會兒，錢姨這就喊大懶蟲起床。”
“好。”
錢女士在沈硯的注視下，快速走到女兒房間，重重敲了幾下門，衝裡麵的人喊道：
“李樂之，起床了。”
“李樂之，太陽曬屁股了，快點起床。”
“李樂之，你聽到冇有，起床了。”
在錢女士一聲比一聲高的叫醒服務下，李樂子煩躁地用被子捂住頭，悶聲大喊道：“大早上的乾啥呀！”
“李樂之，你快點起床，小硯來了。”錢女士敲了敲門，聽著裡麪人的動靜，聽到冇有聲響，又重重拍了一下門，“你聽到冇有李樂之，小硯來找你了。”
床上的李樂之睡得懵懵的，煩躁的胡言花語道：“小燕是誰呀？找我乾啥，他應該去找燕子媽媽呀。”
“……”
無語死了。
叫不醒人，錢女士直接找來備用鑰匙，開門直接走到李樂之床邊，一把掀開李樂之暖和和的被子。
大喊一聲：“快點起床！”
“媽！”李樂之被迫坐起身，和錢女士比瞪眼。
下一秒，錢女士將放在床尾的衣服丟給女兒，催促她快點穿衣，“李樂之，你動作快點，沈硯還在客廳等著你呢。”
沈硯？
李樂之懵懵地撓一下頭。
想起來。
上次在表姐女兒滿月酒上，錢女士是給她安排了週末領沈硯熟悉環境的。
“哎呀～煩！”
李樂之抓起衣服胡亂往身上套。
二十分鐘後，磨磨唧唧的李樂之終於從臥室裡出來。
走到客廳就和沈硯的目光對上。
沈硯笑嘻嘻和她說：“樂樂早上好！”
李樂之滿臉無語：“嗬嗬～”
“嗬嗬什麼呢。”聽到響聲的錢女士從廚房走出來，將熱好的包子和袋裝牛奶塞在女兒手裡，“早餐拿著路上吃，人家小硯都等你半個多小時，彆再磨磨唧唧的。”
二人在錢女士欣慰的注視下出了門。
半小時後，東街廟會。
李樂之領著沈硯在一個攤位上站了很久，李樂之不動，沈硯就不提去彆的地方，二人就這麼動作一致的站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攤位上的老先生終於說話了，“小姑娘小夥子，你倆算姻緣不？”
李樂之：“什麼？”
沈硯偷笑的彆過臉。
他從一開始站在這就知道這是個算卦的攤位。
“來都來了，而且你們還站這這麼久，就算一個吧。”算卦的老先生笑嗬嗬的說，“我算的姻緣可準了，保證你們滿意。”
李樂之對此不信，但還是從口袋裡掏出唯一的十塊錢放在桌子上，問老先生：“那就算算我倆之間的姻緣線，看看你說的是不是我心裡想的那樣。”
沈硯站在一旁，表情很淡定的看著老先生故弄玄乎的擺架勢。
一分鐘後，老先生看著散落的銅錢，掐指一算說：“卦中之意，說你倆是命中註定的一對，上好的姻緣。”
李樂之語氣淡淡說：“還有嗎？”
“你倆心意互通，隻是缺少一些溝通，需要一定的機緣。”老先生說著，動作很玄乎的看著李樂之，“而那機緣嘛，就需要……”
“就需要再付一次錢。”李樂之搶過那人的話，“你看，我說的是不是？”
老先生點點頭：“嗯，不錯。”
李樂之冷哼一聲，抓起桌上的十塊錢，用手機給那人掃了一塊錢。
老先生看著這一幕，慌張的喊：“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樂之指著上麵的牌子說：“你那牌子上不是寫了，算準了才付十塊錢，算不準就付一塊錢嗎。”
老先生急聲說：“我算準了啊。”
“準個屁！”李樂子氣憤大喊：“還上好的姻緣，我倆這是孽緣。”
“什麼心意互通，隻差機緣。”
“都是騙人的，你就是個騙子！”
老先生在李樂之憤罵聲中失去了穩重，氣呼呼的衝著李樂子的背影大喊：“孺子不可教也！”
沈硯看了看李樂之的身影，搖了搖頭，掏出手機給老先生掃了二十元。
語氣溫和地說：“老先生，彆生氣了，這錢我替她付了。”
“哼！”老先生坐下來，歎了一聲，語重心長的和沈硯說：“小夥子，你的愛情路很漫長，需要耐心些。”
沈硯：“謝謝提醒。”
老先生看著沈硯離開的背影，又長長歎了一聲。
“小夥子不錯，就是心意太能藏了，還遇到個不懂自己心意的小丫頭。”
“難啊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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