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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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前文明檔案.執罪者上

如果說阿亞斯卡是烏薩斯國土貧瘠的典型不良，

那麽與邪魔接壤的極北邊境，就是身披特攻服“喧鬨上等”，背插旗幟高翹飛機頭的“不良頭目”。

這裏是生命的禁區，

全年零下低溫終年不暖，就連無生命雪花都在此地絕跡，

偌大冰原掘地三尺，除了偶爾路過的科考人員與鎮壓邪祟的內衛，就再難有什麽活物了。

這裏是文明的墳墓，

麻木單調的極端低溫與毫無價值的凍土使所有陸行船隻通通選擇迴避，

縱然是偶爾發現零星的幾處礦藏，帝國方麵也會因為惡劣的環境選擇放棄。將一切標注在地圖上，僅此而已。

而就是在這樣無人踏足的凍土，

卻又在各種詭秘傳說上大放異彩，一夜消失的移動模塊、遊蕩千年的不死鬼怪、冇有活人的鋼鐵軍團，各種罕為人知的傳說故事，被他人二次加工再創作，吸引了無數獵奇者的眼球與關注。

閉塞寒冷的極北凍原就像一個天然大黑箱，

人們不知道裏麵具體都有什麽，隻知道裏麪包含著某些故事，滿足求知慾的故事、令人獵奇的故事、驚險駭人，卻又不會傷及自己的故事。

不過…………

比起那些天然就有的妖異邪祟，有些東西…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天然的邪祟多為本能、天性做事，

而人工製造的，

還是早早祈禱其已死於曆史的書頁為好…

……

烏黑巨影從南方來，

著陸在極北的風雪，

樣貌年輕的菲迪亞人注視著“巨鳥”滑行著陸，座艙打開，

但直到地麵開裂徐徐下沉，坐在艙中的駕駛人員都冇有活動哪怕分毫。

好像一具死物，

狐疑挑彎了他的眉梢，他把目光移向身旁的士兵，

全身被甲片與紡織品覆蓋的士兵靜候在他的兩旁，形似豚首臉的防護麵具進出著空氣證明是活人，

卻又像夢遊，麵對菲迪亞的目光不為所動，手端“銃械”，靜滯若石雕。

【不要看了，他們不會有反應的】

不鹹不淡的聲音從旁邊飄來，

【冇必要的東西，就冇有必要存在。】

戎裝黑影肅立另側，冷綠的捲髮紮成一條麻花辮，自然地垂掛背後。

“我以為在這裏冇有活人…”

【生物比機械更容易保養，有限的資源要分配到他們最該去的地方。】

【況且，你不也是活人嗎？】

回眸，半隻冷瞳深沉，

像貝加爾湖深不見底湖底，無形引力，擒住菲迪亞視線與他的一切。

凝望，

片刻，徐徐開口。

【你在切爾諾伯格使用的小伎倆在我看來華而不實而且效率低下，】

【不過拋開事情看本質，你們永生不滅的這個特點如果不用去權鬥、戰爭，仔細看看，其實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轉來的眸子挪了回去，

【所以，我接下來講的內容希望你能記住，科西切。】

【我耐心有限，希望你不要讓我覺得背著達莉婭把你保下來是件浪費資源的事。】

“……”

【跟上我。】

“是。”

菲迪亞跟上身影步伐。

卻傾垂著頭顱，不敢與之背影發生直視。

…虔心有禮，連大氣都不敢喘，絲毫不見長生者的迂腐與傲慢……畢竟，

眼前的這個就算橫向對比整片大地，

都要古老的多……

呼—呼——

極冬乾冷，落水成冰，

荒廢的機械裝置張牙舞爪地爬出冰層土地，像無數隻獵獸的爪子，企圖穿越曆史亙古，重返現代人間。

被扭曲成麻花的金屬殘片，怪誕融合拚接的建築，不可理喻的“文物”書寫著時代的某一瞬間，就算大多都埋葬在永凍冰層，也不妨一絲一縷逃出史書的扉頁，遊蕩進現時人間…

鞋履踩過無雪的寒地，

持械士兵沉默的行進，裹挾在菲迪亞的兩側，像開赴刑場的囚車隊伍，隻待宣讀罪證，就可以公開槍決。

持械的士兵沉默，

領隊最前的烏薩斯沉默，

風聲喧鬨的幾乎隻剩風聲，空曠到壓抑，壓抑到窒息，

菲迪亞本能的把視線放遠，紮進周圍彷彿無儘的殘垣斷壁，結果竟意外地發覺到了一處完整？

那是一個黑色的東西，

軀體狹長，冇有過多的棱角，遠看過去，就像一隻放大版的大雪茄。

那是某種“船”？還是某種巨獸的遺骨？

菲迪亞凝目望去，

高昂的艦首突破了時光的封鎖，呈上浮姿態被凍結成了歲月的豐碑，

被冰霜覆蓋的艦橋依次銘刻著某種痕跡…菲迪亞目光注視想看的更清，卻聽聲音忽然響起。

【共青團二號核潛艇，隸屬於北海艦隊，外部結構鈦製造，為紀念1989年沉入挪威中立海域的共青團一號而建造。】

菲迪亞驚奇一瞥，

綠色烏薩斯竟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邊，

冷眸在黑暗中散著幽光，像緬懷著什麽東西似的，語氣莊重，目光深沉。

【隻不過對比用來戰鬥核攻擊的一號，共青團二號的誕生更偏向科學考察】

【從立項到創造，共青團二號就一直是和平的。來自各國的科學家乘著它完成了對地球最深海底的探索，我們翻遍了整片深海，冇有發現任何不可名狀與神殿。】

“你是在說……海？”

six的措詞很規範，每一句烏薩斯語科西切都能聽懂，

但又很古怪，科西切僅聽懂了措辭用語，但每個詞背後的具體含義卻一無所知——就像數學課上的解方程。

【焚風熱土、極北邪祟、海中災變，就算你們把這些客觀事物套上再多的謎語，再如何將其神秘化，這個世界客觀層麵也不單隻有一個“大地”】

【你能想象到，一個經曆了兩個千年還冇有斷代，人人生理平等冇有種族差異，再星河中開戰將月亮一分為二的文明嗎？】

【在烏薩斯這個國家上，曾經存在著另一個國家，她從革變中來，耗時不過數年就從外強中乾的破瓦房發展成了世界一極的巔峰，她的人民以億統計，她的儀器突破引力，】

【她象征著人類人性中最美的一部分，愛與自由，理想與夢，】

【她對這個世界影響頗深，就算已經瓦解毀滅，但她仍能留下無窮的遺物設備，造福為後人所用。】

麵向著無邊殘骸，小烏薩斯平淡的語氣中混入了一股異樣的情緒。

【因為有了她，纔能有了我，有了這滿地的遺物，】

【我知道你不懂，科西切，這個你不用擔心。】

冷眸移轉，six平靜地注視著身邊的菲迪亞。

背手，走向一邊。

【你的職位很特殊，我會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東西】

平靜的態度毫無波瀾，

就算足夠撼動整個泰拉考古界的遺物散落各處，

就算隨便的幾口語句都能載入文獻史冊，

菲迪亞的表情有生以來地複雜，

錯愕的五官抽搐著情緒，

無奈、屈從，在談話間化成一口濁氣，歎出體外。

“…………您知曉的知識大過這片大地的曆史。”

【是啊，畢竟……】

six頭也不回，風輕雲淡。

【親手將她送進曆史墳墓的那個人：】

【是我】

第八十三章

前文明檔案.

執罪者下

當名為烏薩斯的國家站在駿鷹的殘骸上建起新的家園時。“科西切”就這樣誕生了。

科西切、北方凍土上的不死惡神，

與其說是某個單獨的存在，科西切更類似一種“概念”，

一種對意識的認同、一種對理唸的同步……隻要對科西切的“概念”表達認同，從某種理念上都能被稱為“科西切”。

它可以是烏薩斯境內的某位大學老師，

也可以是某個大權在握的烏薩斯公爵，

還可以是感染者組織整合運動的領袖，

“科西切”可以是任何人，人人都可以變成“科西切”，就像臭水塘裏的微生物，滅不儘，殺不絕。

……所以，

這就是祂找到我的原因？

視線遊走在質地未知的狹長走廊，菲迪亞試探地搭上了祂的肩膀，希望憑此能看到什麽端倪，

結果卻隻看到了無邊的沉默，

兩手互背，黑色軍裝的小烏薩斯步行在前，兩側士兵夾道前進，將菲迪亞裹挾在隊伍正中，

如此隊形，從地表凍原到下行升降梯，再到此時走廊，速度、步距、邁步的頻率，就像預設調整好的機械，初看時科西切還會覺得整齊，可現在……就隻剩下那種非自然的機械異樣感了…

切爾諾伯格失敗，

赤霄弑親的預言冇能實現，塔露拉被帶回，陰謀破產的科西切大勢已去，又恰逢安東篡位二軍團急需表現以示忠心，

所以就棒打落水狗，不論其他“科西切”是否有參與，一場針對“科西切”的危機就這樣略荒唐地開始了。

也就在那個時候，

科西切接觸到了“six”，

【你其實想問，為什麽這些活人士兵能與身為機械的我保持這麽一致的步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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