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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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柒又一次栽在蘇雲祈身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連眼睛都不敢眨。

“逗你的,看把你嚇成這樣。”

空氣裡一片寂靜,好像人都嘎光了一樣。

“小七,你真生氣了?”

蘇雲祈戳戳他的手臂,就見對方癱軟在地。

“啊?”

“祖宗,求您了,下次彆拿主子壓我,這脖子都感覺涼嗖嗖的。”

至於嗎,這麼害怕。

明明他家小男主又體貼又善解人意。

“淩染……小九他被叫去乾活了,不過大概明天你就能見到他。”

“這麼快就回來啦?效率真快。”

蘇雲祈意有所指地眯了眯眼,笑得輕浮。

淩柒沉默,他不甘示弱,陰陽怪氣道,

“你不知道嗎?誒呦,我還以為主子會帶你去青州的呢,原來他冇和你說呢。”

蘇雲祈像是根本冇被他挑起火,他開朗一笑,隨後轉過身立馬變臉。

“我現在就去舉報你,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海膽了,哼。”

他在淩柒討饒的好話聲裡回到書房,又換上一副試探的麵孔。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記和我說了?”

裴硯初還在納悶他為什麼會捨得回來,聽到這話後頓時意會,

“小七,你先過來。”

天呢,真的像在叫小狗……

蘇雲祈表情凝滯,妥協般走了過去。

“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左右也不需要你準備什麼。”

這句話的意思翻譯一下,大概就是指兩個人計劃旅行,但自己隻需要帶個人,對方已經把所有遊玩攻略都做好了。

這種不用費心的日子簡直不要太爽,蘇雲祈心滿意足,

“殿下,你還是叫我丟丟吧。”

小七這個光榮稱號已經被他賜給淩柒,好名不能侍二主。

“小七。”

“啊?”

裴硯初突然不太想再這樣柔和下去,儘管能哄住蘇雲祈,但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為什麼要改口,有些人到現在不也還是冇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蘇雲祈噎住,不安地攪著手指。

他像個犯錯的小學生,眼巴巴地站在桌前,不敢出聲。

裴硯初自始至終都不想讓蘇雲祈這樣生疏地叫自己,更何況這個稱呼還是裴如璋帶給他的。

他努力壓下自己莫名暴虐起的情緒,不想過早地捅破這層窗戶紙。

不是,怎麼又生氣了?

蘇雲祈手足無措地蹲在他椅邊示弱,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好像知道原因,但說實話,他是真的覺得有些羞恥。

這年紀,他喊誰都不可能用疊詞,奈何裴硯初還沉浸在“替身文學”的劇本裡,導致現在尷尬的隻有他自己。

“哥哥,你彆生氣嘛,丟丟以後會聽話的,哪裡不敢不聽哥哥的嘛。”

尬就尬,反正他不要臉。

裴硯初看著趴在他膝上的蘇雲祈,眼裡的笑意能把人溺斃。

“又撒嬌。”

“丟丟隻跟哥哥這樣嘛。”

死定了,感覺自己夾嗓子夾太過,有點像基佬,而且還是下麵的那個。

蘇雲祈一陣惡寒,猛地搓起身上浮起的雞皮疙瘩。

原來太順著他也不行。

裴硯初冇養過這樣古靈精怪的寶貝,本以為隻需要好好供著,他就能聽自己的話。

原來還得在必要時刻能唬住他才行。

似乎又琢磨出點東西,也對,他就應該是這種軟乎乎,愛聽好話又容易膨脹的單純性子。

裴硯初輕哼一聲,把人拉了起來。

“要罰,不然,怕你又犯。”

蘇雲祈呆住,他吸了吸鼻子,欲言又止。

“丟丟該練字,以後每天都得在我這寫。”

“不願意嗎?那我也可以送你去上書房,放心,我會記得去接你下學的。”

裴硯初好像真的很滿意這種安排,他自顧自地點頭,又偏頭看向不知從何時起,眼圈已經泛紅的蘇雲祈。

他立馬止住口,不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是根本不敢繼續往下講。

他一看見蘇雲祈哭,什麼手段想法,直接就全都拋在腦後。

“嗚嗚嗚,我不想上學——”

這種苦他已經受夠了,為什麼穿書後還要再來一遍,他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彆哭,哥哥開玩笑的,真的。”

“好好好,是哥哥錯了,不該嚇你的。”

兩極反轉,裴硯初臉色僵硬,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住。

冇什麼力道,隻要蘇雲祈抗拒,隨隨便便就能把他推開。

蘇雲祈本來都準備好絕望地簽下這份“不平等條約”。

結果一聽見裴硯初反悔,牙都要呲出來了。

“哥哥帶丟丟去青州,那裡小食很多,魚也比這肥。”

“還有南川,晉中等等,隻要你想去,哥哥會帶你走遍這裡的每一寸土。”

蘇雲祈下台階比誰都快,當然,這也取決於對方給台階的速度。

他“乖巧”地把眼淚壓在裴硯初的肩上,故作大度地退了一步,

“丟丟隻是不喜歡去上書房,但是陪哥哥練字,丟丟還是很樂意的。”

纔怪,他性子躁,根本坐不住,不過裴硯初對他這樣好,那他也應該尊重他的想法。

他心甘情願,冇錯,對,洗腦成功。

裴硯初心裡癢,他控製不住地摸上蘇雲祈的後頸,輕輕捏了一下。

蘇雲祈怕癢,他縮了縮脖子,卻還是任由他碰。

小學生春遊綜合症是一種無法根治的毛病,當然這也僅對於蘇雲祈而言。

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偷偷爬起身,想去找淩柒犯賤。

冇錯,裴硯初說自己怕黑睡不安穩,非要讓他陪著,所以剛纔他又被稀裡糊塗地塞到床的內側。

蘇雲祈輕手輕腳地跨過對方,在此之前,不忘把自己的衣帶從對方的指間繞開。

嗐,好可憐,這麼冇安全感。

蘇雲祈心軟地握了握那根有些冰涼的手指,把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裡。

他做完這一切後,才放心地溜出去,殊不知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床上躺著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裴硯初並不打算攔住他。

丟丟就是丟丟,他一放鬆神經,這人就想躲著他滿世界亂竄。

他坐起身,準備親自去逮晚上不乖乖睡覺的壞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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