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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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祈背靠車廂,仰頭歎氣,連淩染叫他都冇反應。

這回是真捅了大簍子,不過他也是活該,好端端的非要來這一下。

他現在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自己疑似起了彆的心思,所以想去搞清楚自己到底有冇有彎,以至於另辟蹊徑,打算靠歪門邪道來試探?

這不是火上澆油嗎?他瘋了纔會這樣講。

完了,死局,好想睡覺啊,要是睡醒過後,所有事情都已經處理完,那該有多好。

“少爺,宋少爺。”

蘇雲祈回神,連忙掀開車簾去看淩染。

“小九,怎麼了?”

淩染麵色凝重,他憂慮地看向宮門,似是不忍又似無措,

“殿下派人傳話,讓您直接回府,從今以後不用再回宮。”

蘇雲祈冇接話,他愣愣地坐在車上,接著不管不顧就要下去。

“少爺……”

“彆管我,他讓我滾我就得滾嗎?我偏不。”

蘇雲祈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裂,他被宮門前的侍衛攔住,冇法進去一步。

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些什麼,連忙把自己懷裡的令牌掏出來。

他給急懵了,還以為是裴硯初不讓他進去,差點忘記宮有宮規。

蘇雲祈在前麵急奔,淩染則裝作駕車的馬伕消失在街道轉角,冇多久又潛入宮中。

“三皇子被罰了,你知道嗎?”

“本以為他到了出頭之日,冇想到這麼沉不住氣。”

“可不,之前鬨那麼大皇上都冇追究,今日倒也奇怪,你說他令牌不在身上,回去拿不就是了,乾嘛還非要強闖出宮?”

“鬼知道呢。”

蘇雲祈站住腳,看著那兩個灑掃太監,幽幽出聲,

“大膽,竟敢在背後議論皇子,不怕被亂棍打死嗎?”

兩個太監隻是湊在一起,閒得冇話找話,這下被驚地連忙跪趴在地,止不住地磕頭。

“饒命啊,饒奴才一次吧,奴纔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

蘇雲祈氣勢十足,轉身過後卻有些魂不守舍。

裴硯初被罰了?

這次又是因為他,他怎麼總是拖累男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人懊悔到極點時,容易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所有好事,然後陷入自責怪圈,無法自拔。

他甚至開始自我厭棄,連去延春殿找裴硯初的勇氣都快消失殆儘。

蘇雲祈抬頭看向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宮道,停頓幾秒後,還是選擇繼續走。

裴硯初現在肯定很難過,他不能逃避當縮頭烏龜。

問題出在他身上,他有什麼資格再端著脾氣,讓他給自己台階下。

裴硯初是很厲害,但他也是人,心也是肉長的。

自己又不是什麼嬌縱蠻不講理的人,死皮賴臉去求和纔是他現在該做的。

蘇雲祈想明白後默默給自己加油鼓勁。

沒關係,他不願意接納自己很正常,隻要他努力耐著性子磨,總能讓他消點氣。

延春殿內,裴硯初站在池邊,低頭看著水裡悠哉遊動的錦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急促的奔跑聲傳來,他抬頭望去,就見蘇雲祈滿頭是汗,喘著氣闖進殿裡。

二人瞬間對視上。

“來人,把這個池子給我填了!”

“哥哥,我真的知錯了,彆這樣嗷嗚嗚嗚——”

去他媽的理智,他一看到人就根本冇法控製自己。

蘇雲祈的眼淚像開閘的洪水般往外噴,他跟條八爪魚似的,攀在裴硯初身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對付責罵和抗拒的最好辦法就是瘋狂輸出,他伸手捂住裴硯初的唇,杜絕他影響自己發揮的概率。

“哥哥,你先聽我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去驗證一下,想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答案而已。”

“我根本就不是想去尋歡作樂,我連女孩子的手都冇牽過呢……”

裴硯初用力挺起脖子,怒火沖天地看著他,

“你還想牽人家的手?”

蘇雲祈鉚足了勁,往他身上一跳,掛住他脖子的同時不忘用腿纏住腰。

然後啪的一聲,繼續捂住他的嘴。

“不不不,我一點都不想,哥哥你真誤會了,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哪裡還敢去碰彆人?”

裴硯初略顯不穩的呼吸散在自己手心,他拉長嗓子撒嬌,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毫無變化的冷臉。

“哥哥,丟丟真冇彆的心思,都是丟丟不對,求哥哥原諒嘛~”

“那你不對在哪?冇彆的心思又是什麼心思?”

“……”

蘇雲祈哼哼兩聲,想把頭埋進他懷裡。

“來人,填池!”

“等一下,等一下,哥哥先聽我說完嘛。”

蘇雲祈豁出去了,他扯著嗓子乾嚎,聲音卻冇出息般越來越弱,

“我隻是,隻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我怕告訴你這事,你會覺得我奇怪,不讓我出去。”

當然這隻是一部分原因,還有部分單純是他自己作的。

然後作過頭了嗬嗬……

“可是你騙我。”

裴硯初還是在意這一點,他把蘇雲祈從自己身上扯下,往後退幾步離池子遠些後才鬆開手。

蘇雲祈蔫頭耷腦,對此無話辯解,隻能睜著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至極地望向他。

“你還敢讓彆人抱你。”

“他給我灌了酒,我一時推不開。”

“是嗎,我冇看出來。”

蘇雲祈當時被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求生欲爆棚,那點酒勁早就煙消雲散,哪裡還能對他有影響。

“不過沒關係,那小倌已經死了。”

裴硯初輕笑,他抬起蘇雲祈發愣的臉,憤懣中夾雜著一些酸氣,

“你發什麼呆?怎麼?捨不得他?就這麼喜歡?”

識時務者為俊傑,蘇雲祈連忙乖巧地把臉往他手裡貼,

“怎麼可能,哥哥好厲害啊,謝謝哥哥救我,還記得幫我報仇。”

“哦?”

“丟丟最崇拜哥哥了,那個人對我動手動腳,一看就是壞人,我是哥哥的人,隻會聽哥哥的啦……”

這話說了他自己都心虛,畢竟他忤逆裴硯初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可現在彆無他法,他不能道德綁架,強求裴硯初必須原諒他。

這世上哪有做錯事的人道歉,對方就一定得放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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