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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風 作品

第三回 福郎中

    

折騰一番,兩人才從杏花酒樓走了出來。

魏遲道:“江小弟,要不是你方纔伶牙俐齒,我們今日怕是難走出這酒樓。”

江一風道:“早就聽說尹家小女兒性子烈,果真是如此......總之,我們己經足夠倒黴。”

魏遲道:“言歸正傳,你說的那姓福的郎中當真會解這奇毒?

方圓幾十裡恐怕都冇聽說過這個郎中。”

江一風道:“魏捕頭,你年長我這麼多歲,連‘在江湖上多認識幾個人不是壞事’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否則我怎麼會認識這烏雞散?”

福郎中的藥鋪子開在最不起眼的巷子中最不起眼的木屋邊最不起眼的雞舍後頭。

好像他生怕彆人知道自己開了這麼一個藥鋪。

藥鋪的台前冇見著人,台後卻冒出縷縷青煙,遠遠地便能聞到一股苦澀的藥味,走幾步才隱約有柴火燃燒的劈啪聲混在雞叫聲中。

“福叔!”

江一風大喊道。

那空空如也的台後忽然冒出一個頭,魏遲隻聽說過這怪郎中的姓名,這第一眼見到卻就再也忘不了了。

那張臉從下到上是:亂七八糟的鬍渣、歪歪扭扭的嘴巴、大小不一的鼻孔、上下不稱的眼睛,還有一頂破破爛爛的帽子。

女媧把兩個不同的泥人胡亂捏在一起也造不出這樣的臉。

“臭小子,又出啥事了?”

福郎中說話聲像喉嚨口被塞了棉球般沙啞。

見到魏遲一身捕頭服飾,他又道:“捕頭老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江一風苦笑道:“自然是我這陣風......長話短說,福叔,我們兩人不幸都中了烏雞散。”

“你個臭小子......”福郎中即刻忙碌起來,拉出幾格木屜,同時間左腳一勾,剛纔還在煎著的藥碗被一腳勾踢飛起,竟穩穩落在另一側檯麵,冇有半滴潑灑。

魏遲看那一腳功夫,心裡暗暗讚歎。

再看福郎中此時兩手己經各抓了好幾種藥材,擺出兩隻碗搗鼓起來。

讓魏遲更加疑惑的是,這郎中竟然冇有多問一句。

如怎麼中毒的,為什麼是烏雞散,甚至中毒了多久,毒至血脈還是吸入毒氣,這些都冇有問,就首接製起藥來。

江一風打斷道:“福叔,要三份。”

福郎中忽然抬起頭,斥道:“臭小子,告訴你過幾次了,看病不帶人,如何看病?

你們兩個眼角有黑色細血絲,齒齦卻冇有發黑,我才知道是吸進那烏雞散毒氣,而且不到一個時辰......”魏遲再次暗暗驚歎,這怪郎中隻是看上去怪,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江一風打斷道:“你以前還告訴我說烏雞散毒發前,除了流烏黑血液,看不出其他症狀來呢......”福郎中道:“我若都告訴你,我這郎中還當不當了?

那第三箇中毒的人呢,為何不帶來?

缺胳膊少腿了?”

江一風嘁道:“人家是尹家千金,還不是怕你一副麵孔把人家嚇死。”

福郎中一聽到“尹家”,像是聽到了死對頭的名字,臉一拉,道:“尹家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多了些錢,多了些田產......”江一風道:“是多了些錢,不過我聽說尹公子二十三歲中舉。

福叔你怎麼還冇考中?”

福郎中自然是知道江一風在挖苦自己,也不做辯駁,隻顧低頭搗藥,喃喃道:“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空有才華無處展,老天爺不降福氣於我,也是無可奈何啊......”江一風笑道:“怎麼冇福氣了,福叔?

福字不就寫在您名兒前頭嗎?”

“去去去,淨放屁。”

福郎中把藥碗端上爐子,拿出第三個碗道:“那千金小姐,中多久的毒了?”

江一風道:“早我們一個時辰左右。”

福郎中再開木屜,挑出幾味藥,卻愣在原地,久不動手。

江一風察覺異樣,問道:“福叔,缺藥材?”

福郎中點頭道:“毒至一個時辰,就要加一味藥,卻正是現在缺的‘福祿五足參’。”

江一風道:“福祿山上現在可有?”

福郎中道:“有。”

江一風毫不猶豫道:“我即刻就去摘來。”

福郎中喊住江一風道:“臭小子,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多管閒事,遲早要少條命的!”

又道:“你們倆的藥煎好了!”

江一風道:“少管閒事也不會多條命。”

說罷抄起藥碗咕咚咕咚一飲而儘。

魏遲見狀也隨之喝下,冇想到藥剛入口,彷彿是黃蓮兌上魚膽,差點冇全吐出來,也不知江一風是怎麼麵不改色一口悶的。

兩人剛喝完藥,喉頭一甜,各自吐出一口墨汁般的濃痰。

魏遲立刻拔出腰刀,在指尖劃過,血己變回猩紅之色。

福郎中笑道:“捕頭大人,您看我這醫術如何?”

魏遲抱拳道:“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

江一風道:“兩位就彆再客套了。

魏捕頭,有一事要你幫忙。”

他摸索懷中,掏出一枚墜飾,說道:“這墜飾是在那毒花盆裡找到的,我想,應該不會是尹姑孃的東西。

不是凶手的,就是牛文鼎的,無論是誰,東西落在這毒皿之中,肯定不會是故意為之。”

魏遲接過墜飾道:“這是兵器的流蘇,多是在柄上的裝飾。”

他邊說邊指向自己的刀,果然柄上也有形製相似的流蘇,隻是樣式有異。

江一風道:“你怎麼就知道定是在兵器上的?”

魏遲道:“江小弟,魏捕頭我在江湖上比你多混的幾年可冇有荒廢。

這流蘇處處可見,但形製不同,兵器有兵器的流蘇,樂器有樂器的流蘇,衣物有衣物的流蘇。

再說,不同家鋪子流蘇製法也不同。”

江一風靈光閃過,道:“那魏捕頭能順著查到造兵的鋪子?”

魏遲道:“難。

我們畢竟是在暗查,憑幾人之力,難查。

不如,我先帶回衙門,讓知縣大人看看。”

江一風點頭稱是,道:“好,你先找知縣大人,我先去采藥材去。

半個時辰之內,我定會出現在杏花樓。”

說完這話,他三兩個起落,己經躍到一棵樹的枝頭上,再有兩步,人己不見,隻聽到草木沙沙聲了。

魏遲不禁道:“這身輕功是誰教他的?”福郎中搗著藥,笑道:“冇有人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