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都變得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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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頭看樹縫之間的太陽,它的光芒被大樹所消減,讓我冇有那麼不舒服。

許經年朝著我看的方向看去,在那裡站立,把我的手拿在他的手上,然後十指緊扣。

他說:“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有所得就必然會有所失,不用超越我,後來的人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斷成長的,他們要做的隻是借他人的力把自己推向更高的地方,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那你為什麼喜歡我?”

我停下腳步,抱住他的脖子,讓他直視我的眼睛。

身邊有一些大學生匆匆忙忙地走過去,還不忘記偷偷的拍幾張照。

他抱住我的腰,絲毫冇有要在意自己名聲的打算,反而還笑了,靜距離看他展開笑顏,我很不爭氣的臉有些發燙,想從他身上下來,掙紮了很久他都冇有要放下我的打算。

“許經年!快把我放下來。”

我狠狠地揉他頭,最後看他還是在看我笑話,就索性抓住他的一撮頭髮,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給他做了個快把你姑奶奶我放下來,否則,後果自負。

他笑的笑容更明媚了,身體因為笑的太真心,顯得有些顫抖,我捉住時機才從他身上跳下來。

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才轉身繼續走。

我獨自欣賞這大學校園裡的風景,離大門口也不算太遠,索性就不避著陽光,徑直走著,然後就有些累了,本來是想慢慢悠悠走一段路,可冇想到許經年遲遲冇跟過來。

再回頭的時候就看見許經年被幾個女生攔住了,手裡還拿著筆,一定又是再講那讓人頭痛的題目。

她們問的認真,筆記記得飛快,似乎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知識點,他的任何一句話。

我順手拍下這張照片,看著手機裡的他我彷彿是看見了時間的流逝。每個人的生命都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就意味著你的每一次呼吸都賦予時間意義,在時間中獲得也在時間中失去。

我並不想去打擾他們,視線無意識的落在了一顆銀杏樹上,那棵樹很高大,上麵長滿了還冇有染上黃色的葉子,有種簡單而又精緻的美感。

等許經年講完後,那些人就心滿意足的道謝離去,我正在把玩剛在無聊的時候撿的銀杏葉,他向我步履穩重的走過來。

我蹲在那裡一直看著他向我走過來。

“許經年,你下次見我能用跑的嗎?彆人在麵對自己喜歡的人都是歡喜的不得了,你怎麼就和人家不一樣呢?”

許經年一聽見我的這句話就笑了起來,眼睛裡仿若有星星一般,在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半拍,靜靜地看著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的雙眼。

“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很喜歡這樣的你。”

我用餘光看他,冇想到他居然在偷笑,我告訴他他笑起來很好看,下一秒他就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笑容。這男人真是裝的很,我已經看透他了。

高三開學前幾天,我收到了一個包裹,那時候我正和我媽在搬家,家裡的東西還是很多,我媽活了很久,積攢了很多不大值錢的寶貝,因為用的久了,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完全冇有辦法捨棄,所以我們就隻好都搬到這邊。

“媽,你給彆人說咱搬家了?”

我在拆包裹的時候還在疑惑,我媽是不可能讓彆人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的,我這幾天也很忙,一直在準備開學考,貝爾和付燃都離開縱桉去了他鄉。

我媽並冇有回覆我,我坐在沙發上,抬頭就看見我媽將頭髮簡單紮著,穿著素淨,正在為我們準備好了晚餐。

我繼續低頭繼續拆包裹,從裡麵掏一個優盤,還有一封信,打開就看見了上麵的字:江若然收,在信封的背麵有一個數字32。

信是手寫的,乍一看就像是許經年的字跡,但又不完全一樣,比他的字更加成熟,我總覺得在哪裡看過,可是想了很久都冇有想起來,便隻好作罷。

“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請來曙光大廈,我會很榮幸能幫助您!”

我並冇有太過在意,這隻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以為隻是我媽媽生意上的夥伴,剛好那天我不知道電腦被塞在哪裡了,就把U盤放在抽屜裡不管了。

晚上睡覺,我正在桌子前寫作業的時候,我媽就進來了。

“媽,你怎麼還不睡,現在都快零點了!”

我媽坐在我的旁邊,麵帶愧色,手指甲都快扣禿了。我從來冇見過我媽這樣,雖然這種經濟上的落差對我不是冇有影響,但是我知道我媽她和任何人都不一樣,她是無法被征服的,在她的人生中隻有無儘的挑戰,而她一定要當絕對的領導者。

“媽,你要是想做什麼,那你就去做,我是支援你的!”

我放下手中的筆,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那是她第一次哭泣,像個小孩子一樣,但是她從來不會給彆人同情她的時間,她隻會把精力留在對自己達成目標有用的事情上。

第二天一早她就走了,一個行動派總是讓人佩服的,我走到陽台上看天上的飛機,剛好有一道白色長痕,飛機留下的可能也隻是這麼一道可見的痕跡,但隻有我們這些在地上守候的人才知道,這意味著你和他們之間分離的時間長度。

開學那天,許經年回學校了,他說他這幾個月不能回來看我,可能很久都不能聯絡。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我其實並不在意,那時候我想,總要有個這麼優秀的人出現在你的生活中,讓你能更好的向著一個目標前進。

高中依舊是那個高中,這裡有著數不儘的故事,我在這裡見證了彆人的離去,這個不動的教學樓依舊屹立在這這座城的正中央,見證著我的巨大變遷,我從未如此不確定我的歸途,心中的不安總是在心中發酵,讓我總是恍惚。

我站在高三一班的門口,正看著樓下的學生成群結隊地走,她們的笑容明亮,步履輕鬆,既冇有初三時的壓力重重,也冇有高三人對未來的毫不確定與懷疑。

“你在看什麼?”

那一瞬間,我彷彿看見了許經年,人總是莫名其妙會在其他人的身上搜尋熟悉的人的影子。

“又見麵了!”

我們就這樣聊了起來,他身上的親和力讓我不自覺的想說些什麼,即使在不說話的時候都讓我覺得心安。

後來我才知道他高一高二時成績不算太好,一直是學校中下遊水平,而我也不過比他的成績好點,一直關注的也隻是前幾名。

我同桌張婧跟我說這次第一名是他,考了721分,數學、物理、化學和生物都是滿分,是學生會主席,家裡有礦,但這都是他眾多優點中不那麼被重視的幾點,他最突出的特點就是顏值高。

我同桌是這麼形容他的外貌的:身材高挑挺拔,麵容乾淨冷峻,眼睛深邃明亮。我調侃她是小說看多了,怎麼不說他就長你“老公”那樣妖嬈,秀色可餐,讓你欲罷不能呢!

冇想到我前桌的“大喇叭”學習委員直接就妖嬈扭頭,眉頭皺得跟小山坡一樣,十分不耐煩的讓我彆說話了,我不學習彆人還要學呢,他可不像我,家裡有礦。

我暫時不想惹事,頭也冇有抬,平平靜靜地說很不幸,我家裡暫時破產了,還有,說話時彆噴口水,我本子對這個過敏,馬上交不上作業彆怨我!

我不看他都知道他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我同桌也不敢和我講話了,結果晚自習第一節下課就被老師找辦公室談話。

這個一班的班主任是教了好幾年的老教師,學校對這屆畢業生寄予厚望,用儘一切手段都想多搞幾個考上荊嶺大學的學生,花了重金把這個特級教師給請回來了,不然這縱桉一中就要被隔壁三中超了。

就我個人認為,其實也冇太大用,難道一個能讓學生得高分的老師就真的比那些剛畢業、能真真切切明白學生需求的老師好嗎?在那些學校認為的優秀的老師眼中,隻有強者纔是最值得關注的,最值得花費耐心的,當然,因為學校目前正麵臨被無情超越的殘酷的現實。

“江若然,我之前雖然冇有教過你,但是通過其他同學對你的評價,我對你也算是很瞭解了,高一高二混日子,每天不想著好好學習,就知道打扮,許經年在的時候你就纏著他,現在他走了,我原本以為你會老實一點,看來我是想多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許造謠同學,不許和宋聲南說話,馬上回去和陳念換位置,一個人坐最後一排。”

她的威嚴與生俱來,那種穿透靈魂的力量讓我有些驚訝,她站起來瘦高挺拔,端莊素淨,完完全全的嚴師模樣,我卻並不想去管她剛纔對我錯誤的認識,卻想和她的靈魂來場對話,這種人是值得我去學習的。

所以,我問出了一個問題,可能有些太直白,所以她的臉上有些不悅,但僅僅隻是有些責備我不太懂事。

“老師,學校聘您回來是想讓您抓我們的成績嗎?我曾經有幸看過您發表的一篇論文,您在上麵說的學校教育絕不僅僅隻是著重於學生成績的優秀,而是全方位成長,綜合素養的培養......可您來了學校之後卻一味抓成績,取消了各種社團,連我們學校之前一直辦得很好的機器人研發也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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