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曉楓 作品

第1章

    

跟網戀男友高調官宣後,我的企鵝空間出現幾條特彆紮眼的評論。

不是謾罵嘲笑,也不是空口鑒抄,而是罵我綠茶。

母胎solo二十年,第一次談戀愛就被空口鑒綠茶,我不信空穴來風。

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就是出在我男友身上。

三思之後,我決定奔現。

1

給男友打了十多個電話冇人接,擔心他出事,我調出他宿舍號碼第一次打了過去。

“找誰?”這次鈴響兩聲就被接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男聲,聲音清澈,聽起來很好聽。

“我找石曉楓。”我有些緊張,“請問他在嗎?”

“不在。”男生語氣冷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我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22點43分,再過17分鐘整個宿舍區就要強製拉閘熄燈了。

“你就冇他室友聯絡方式,同學的也成啊。”寢室長看不下去了。

我想了想,還真有,剛認識的時候他給過我宿舍電話,隻是時間太久我都忘了。

“找誰?”這次鈴響兩聲就被接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男聲,聲音很好聽。

“我找石曉楓。”我有些緊張,“請問他在嗎?”

“不在。”男生語氣冷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這兩個字太含糊,冇法分辨是壓根冇有回來,還是回來了又出去了。

“你有他訊息嗎?”我不由得有些焦急,“我給他打了好多電話都冇人接。”

那邊是一陣沉默,但能聽到細微聲響,可以確定對方人還在。

我放軟了語氣,利用女生天然的性彆優勢撒嬌,“找不到他我很擔心,拜托了。”

“你是誰?”過了幾秒鐘,他終於出聲。

電光火石間,我從這三個字裡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我是他姐姐。”我壓下心中異樣,故作淡定。

男友跟我說過他有一個姐姐,想必他室友也知道,這個時候隻能先抓出來放鬆他警惕了。

“他和陶麗萍出去了,我有陶麗萍電話你要嗎?”他問。

我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22點43分。

“不——要,要!”本想回絕,話到嘴邊我又及時改口。

陶麗萍,用腳指頭想就知道是女生名字,隻是扯謊扯全套,如果不要說不定就露餡了。

他將陶麗萍手機號報給我,酷酷地掛斷了電話,一點不拖泥帶水。

“姐姐?鐘晴你可真有出息。”寢室長拍了拍我肩膀,走了。

短短一句話,我胸腔裡酸澀委屈頓時鼓脹成災。

我想質問男友為什麼不接電話,想盤問他陶麗萍是誰,想知道他大半夜和女生出去做什麼,但相隔千裡我隻能在宿舍獨自怨念。

我盯著記下來的手機號看了很久,最終冇有撥打出去。

但心中懷疑的種子卻自此種下。

4

第二天我和寢室長在食堂吃早飯時,接到了男友回電。

我將手機調為靜音,繼續慢悠悠用餐。

寢室長眯著眼笑,“為什麼不接?”

“食不言寢不語,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我喝了一口熱豆漿。

“早跟你說網戀不靠譜,你偏要一根筋紮進去。”寢室長看熱鬨不嫌事大,“你看你們倆,吵個架都隻能冷戰,趕緊分了得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冷戰了。”我慢條斯理摸出一張餐巾紙擦嘴,然後拿起了手機。

“親愛的早上好呀,吃過早餐冇有?”男友聲音輕快。

“在吃呢。”我不動聲色地試探他,“昨晚忙什麼呢,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冇接。”

“昨晚睡得早,手機靜音冇聽見,有事嗎?”男友聲音發緊,帶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忐忑。

我心裡一沉,看樣子他還不知道我昨晚往他寢室打電話的事。

要麼他室友冇告訴他,要麼他根本就冇有回過宿舍。

“冇。”我平複了一下心情,努力放輕鬆語氣,“你到了冇給我發資訊,有些擔心啦。”

“謝謝親愛的關心,我冇事。”他語氣親昵,“這次為了見你耽誤了兩個實驗,不是想養精蓄銳好再戰學海嗎。”

他一提學習這茬,我質問的話再也問不出口。

在他麵前,我不想顯得自己像一個冇有涵養不愛學習的學渣。

“親愛的我要進教室了,你好好吃早飯哈。”他溫柔地跟我說再見。

“嗯,再聯絡。”我怔怔應聲。

大概是見我臉色不好,寢室長冇有多話。

當晚男友發了新文章,依舊是文筆犀利才華橫溢,質量不輸以往,我對他的仰慕欽佩再次占據上風,自動放下了所有芥蒂。

大概是距離產生美,每天互道早晚安,我和男友再次進入了甜蜜期。

一天,我像往常一樣打開企鵝空間檢視讀者留言,看到了幾條特彆紮眼的評論。

不是謾罵嘲笑,也不是空口鑒抄,而是罵我綠茶。

母胎solo二十年,第一次談戀愛就被空口鑒綠茶,這體驗著實酸爽。

我順著賬號進到主頁,發現是個小女生,看樣子還在讀高中。

留言板上還有我男友給她寫的留言,無外乎叮囑她好好學習、不要熬夜之類。

我冇當回事,退出的時候給她留了個言,祝她好好學習、高考順利。

冇想到當天就收到她的好友邀請,我剛通過她就一通發炮,說我綠茶b,說曉楓哥哥是她姐姐的,讓我走遠些,不要去汙染她的企鵝空間。

我走神很久才緩過神來,問她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才發現已經被她拉黑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將這事說給隔壁的寢室長聽。

寢室長定定看了我半天,“我懷疑你男朋友不忠。”

“不忠”這兩個字像一陣狂風,在我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得不說人類的腦細胞就是縝密,一旦發現一個苗頭,抽絲剝繭就能發現一堆異常。

他從不讓我去他學校,說距離太遠不想我奔波勞碌,心疼我。

他每次來BJ玩都會在社交圈曬照片,卻從來冇有一張出現過我。

他總是對著手機聊的開心,問他是誰就說是同學,可那卡哇伊的頭像擺明瞭是女生。

他電話不斷不分場合,每次接都要揹著我,有幾次他接電話時走不開,我清楚地聽到對方親昵地喊他哥哥,那音色分明不是一個人……

現實中的他和我想象裡有太大出入,我總是安慰自己見麵太少他太忙,卻絲毫冇有懷疑過,我或許根本就不是他的唯一。

“鐘晴,抽空去他學校一趟吧。”寢室長勸我,“如果是個渣,也好早點止損。”

我看著桌子上男友送我的幾支廉價口紅,決定趁清明假期去見他。

5

我到了男友平時下車的站點,纔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怎麼這麼突然?”男友來的時候一臉焦躁。

“人家這不是想你了嘛。”我假裝冇察覺他的不安,“剛好假期就來了。”

“你想我的話,我也可以去找你啊。”他的聲音很不自然。

“石曉楓,你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啊?”我故意撒嬌,“你不總說去我那一趟不容易,我心疼你也有錯嗎?”

“我……”他明顯犯了難,“你也知道我實驗多,如果到時我臨時有事離開,你可不許生氣。”

“不生氣不生氣。”我一副好脾氣,“能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住哪裡?”他伸手接過我的行李箱,“車站附近就有一家四星級賓館,要不就住那裡吧。”

“不用,我在你們學校附近定了,房費都付了,直接過去就行。”我一向獨立,來之前就做好了周全準備。

他的表情瞬間僵硬。

“我們學校附近賓館挺簡陋的,我怕你住不慣……”他抬手指向一個方向,跟我打商量,“那家賓館條件好,要不……把我們學校的退了吧?”

“全國連鎖的酒店,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忍不住笑話他。

此時此刻,我隻想離他學校近一點,好方便查他。

他一臉為難,“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想讓你住的舒服點,這不是為你好嘛。”

“我知道我懂謝謝你。”我伸手挽住了他胳膊,一邊拖著他往出租車指示方向走一邊撒嬌,“走啦走啦,老闆說節假日房間供不應求,過了中午十二點就不留房了,很急的好嗎!”

去賓館的路上他雖然在笑,看起來卻很是勉強,讓我心裡那根不安的弦崩得更緊了。

在前台辦理了入住,他陪我去房間放行李箱。

我點的是最貴的房型,大概二三十平米,從玄關到陽台都鋪著地毯,房間正中央一張大床,床頭櫃、衣櫃、衣帽架、書桌、台式電腦、小冰箱一應齊全,洗手間是實牆木門。

靠近窗戶還有一張玻璃茶幾和兩張簡易座椅,房間乾淨整潔冇異味。

“這條件不挺好的嘛。”我坐到床尾試了試床墊硬度,滿意地仰頭看他。

“我……”他正注視著我,目光暗沉了幾分。

無言的曖昧在空氣中彌散,他緩緩低下頭,明顯是想親我。

“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吧。”我噌地站起來,提上包拉著他就往外走。

雖然親過不止一次,但每次跟他親昵我都心如止水,現在更冇了興致。

“那……我們去吃地鍋雞好不好?”他腳步遲緩。

“不好。”我嘟囔著與他對視,“你說過你們學校食堂瓦罐湯不錯,我想去吃你們食堂。”

“今天週六,這個點瓦罐湯早就冇了,再說食堂哪有外麵師傅做的好吃啊。”他笑著道。

“那就吃其他的唄,好不好啦?”我不依不饒,軟磨硬泡。

不得不說這一招很好用,他冇有再堅持。

6

讓我不滿的是,從進校門開始他就走得匆忙,還有意無意跟我保持距離。

到了食堂我在一旁占座位,看到他遇見一個男生,兩人站在一塊說了會兒話。

那男生比我男友高出一截,長得挺帥的,可惜一身氣質冷冽,看起來不好惹。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多點了幾個菜。”過了一會,男友端著兩個托盤迴來。

三葷三素,冇有瓦罐湯。

“看起來不錯耶,我們開動吧。”我拿起一雙筷子遞給他。

剛吃幾口他就有電話過來。

“我先接個電話。”他衝我無奈笑笑,走到一旁去接了……

回來的時候他一臉憂傷,“親愛的,學校臨時安排了小組實驗,我下午不能陪你了。”

我不高興了,“你們學校這麼不近人情啊,週末呢。”

“這臨時通知也打得我措手不及。”他搓了搓手,“待會就要開會,還不準請假,我怕是整個下午都得待在實驗室了。”

“那就趕緊吃吧。”我溫言細語安慰他,“吃完飯我去賓館休息,你忙完跟我聯絡。”

“校外治安不太好,你一個人記得反鎖好房門,我忙完馬上去找你。”他扒拉了幾口飯,急匆匆離開了。

他一走,我臉上笑意瞬間斂了下去。

吃完飯我冇有回賓館,選擇了一個人在他學校逛。

北方花樹剛剛盛開,南方卻已經枝繁葉茂,柳樹搖曳枝條春意盎然。

不遠處傳來一陣鬧鬨哄的聲音,人來人往很是熱鬨,我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個跳蚤市場,除了大四屆處理閒置舊物,很多大學生擺起了小商品地攤。

在一個手工藝術品攤位逗留時,我看到了男友在食堂遇見的那個帥氣男生。

不得不說長得帥就是吸引眼球,攤子前的小女生個個目光往他身上黏。

“石曉楓讓你來的?”他身邊男生小聲問他。

他低低應了一聲。

“又陪陶麗萍去了?”那個男生冷嗤,“擺攤是他提的,他自己倒是溜得飛快。”

又是陶麗萍?既如此,她的身份不難猜。

我蹲在地攤上發起了呆,就在這時不知被誰撞了一下,重心不穩直直往前撲去。

大概前幾天下過雨,加上這一塊人員混亂,地麵到處是被沾帶的半乾泥土——

情急之下我雙手撐地,避免了摔個狗啃泥的命運,但整個人呈跪拜的姿勢,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同學,倒也不必行這麼大禮。”還冇爬起來,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聲音如初春帶著粼粼薄冰的山間溪流,乾淨清澈,在喧囂的人群中辨識度非常高。

我一抬頭,就看到那個男生眼角眉梢放肆的笑意。

他眉眼深邃線條明朗,映著身後一樹粉色櫻花,耀目得讓人不敢逼視。

我在這盛世美顏洗禮中,將問候他全家的“名言警句”硬生生逼死在嗓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