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檢當天,總裁拉著我領證! 作品

第20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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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有城市的光汙染,

山野草原上空的天穹墨藍一片,如最純淨的暗色絲絨幕布,掛在頭頂很高很高的地方。

在上麵,

灑著明亮的星子。

那樣清涼的北鬥七星,那麽大顆的北極星。

連朦在雲層後麵,羞澀的月亮都格外清晰漂亮。

華婕仰著頭,一直看啊看,

怎麽也挪不開眼睛。

“那是天琴座,

夏季肉眼能看到的星座……”沈墨指給華婕看。

少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和手指畫出的線去尋找和分辨。

“看到了!”

當她說完這句話,沈墨轉過頭來,輕輕親親她。

“那是天鷹座……”他指給她看,然後又親親她。

“那是天秤座……”他再次指給她看。

“那是你的星座。”華婕笑道。

沈墨點了點頭,

又親了親她。

初嚐櫻桃滋味,

青春期尚未完全結束的沈墨,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躁動。

他嚐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華婕滿臉通紅,

笑著跳起來,

順著土路夜奔。

歡歡追上去,沈墨也邁開步,不近不遠的墜著。

走到臨邊,華婕站在土路上,望著黑洞洞的陰影和交錯的如怪物般的樹木,

輕聲說:

“如果你冇在身邊,

我恐怕已經嚇脫了。”

“如果不是我帶著,你也不會來這種荒郊野外。”他道。

“此話有理。”

兩人於是又手拉手往回走,歡歡顛顛跟在後麵。

回到帳篷邊,

沈墨壓滅了蚊香,又用水澆過,才脫鞋鑽進帳篷,將華婕也拉進來後,他拉好帳篷拉鏈,點開了手電筒。

在帳篷外一直纏綿親近的兩個人,鑽進帳篷卻反而拘謹守禮起來。

密閉的空間令人緊張,華婕感覺到在跟沈墨同呼同吸,那樣近的距離內聽著他清晰的喘氣聲,她忍不住開始抱怨,草原上的夜晚太靜了。

逐漸的,華婕感覺自己的心跳在與沈墨的呼吸同頻,然後,隨著他的呼吸變快,一起加速。

她知道,他也在緊張,甚至可能勝過她。

草原夜晚很冷,可窩在沈墨準備好的被子裏,靜謐中感受著耳邊少年的急促呼吸和心跳,雖然兩人之間還隔著半臂距離,華婕卻覺得自己彷彿正被他困在懷裏,錮在身下。

華婕的思緒已經飛遠了,都怪上一世各種內容看的太多,她的想象力如脫韁的野狗般在大草原上狂奔,放浪,已經控製不住了。

她躺的身體發僵,手攥著拳,甚至不敢大聲呼吸,怕沈墨察覺出自己的異樣。

半臂距離之外,少年也一動不動,隻偶爾悄悄長呼長吸調節情緒,即便他在努力剋製,壓低音量,她卻仍然察覺到了。

忽然普啦一聲被子抖動的聲響,華婕嚇的一個激靈,被自己口水嗆到:

“咳咳咳!”

沈墨也被嚇一跳,麵上瞬間漲紅,坐起身望向黑暗中的少女剪影:

“怎麽了?”

聲音啞啞的,帶著點忐忑和緊繃。

這時歡歡從兩人腳底顛顛顛兒跑過來,往沈墨的被窩裏拱。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剛纔忽然而起的被子被掀開的響動,既不是沈墨忽然掀被而起,也不是華婕忽然掀被而起,而是狗子歡歡掀被而起……

黑暗中,兩個年輕人都漲紅了臉,他們還以為是對方按捺不住,率先行動了呢。

“……”

“……”

黑暗中,兩個坐在帳篷裏,相對坐著,各自心如擂鼓。

沈墨率先動了,他身體不自覺微微向華婕傾去,可他這樣一動,往他被子裏拱的歡歡便找到了突破口,一下鑽進他被子。

沈墨忙按住被子裏亂竄的狗,身體敏感的輕顫,直到一把逮住歡歡將之丟出自己被窩,再轉頭看時,華婕坐著的剪影,已經變成了躺平的剪影。

“……”他輕輕歎口氣,不知是遺憾,還是鬆了一口氣。

緊張的伸展了下拳頭,他也鑽回被子。

帳篷內又再次安靜下來,曠野裏偶有風吹樹葉的聲音從遠處簌簌傳來,又時而會有草叢窸窣的聲音,不知是什麽小動物在跑竄。

好在這裏雖然離城市很遠,卻仍然是人類生活區,已經很多年見不到大型動物,是以兩個人聽著這些聲音,也並不十分害怕。

華婕以為自己會緊張的睡不著覺,可一天奔波下來,或許的確是累了,竟開始悠悠忽忽的睏倦起來。

忽然有窸窣的被子響動,迷糊中,她想,又是歡歡在亂供吧。

卻忽然感覺到有東西在往自己被子裏鑽。

是沈墨的手,輕輕戳動著找到她的手,然後拽出她的被子,攥進他掌中。

滾燙滾燙的手,格外厚實有力。

華婕從來冇考慮過自己的手的尺寸,隻有被握在沈墨掌中,才深刻意識到,原來她的手這樣小,這樣軟。

“晚安。”他說,聲音輕輕的,溫和繾綣。

“晚安。”她應,聲音軟綿綿的,帶著一絲睏意,像個嬌軟討趣的小動物。

……

……

6月上旬,t灣跟凡爾賽雙年展確定了出展藝術家名額,也商定了展館主題內容,約定在6月底會全團抵達凡爾賽,與凡雙展工作人員一起商定布展。

國美協會副會長裘遠坐在會長辦公室裏,歎氣道:

“每兩年辦一次展,我國t灣都已經是第五次參展了,01年我國h港也首次參展。我們大陸什麽時候參加?”

“要大陸的新晉藝術家得到凡爾塞雙年展的認可,也要我們這邊接洽談妥吧。”國美協會會長代超歎口氣:

“第一次參展不那麽容易,一旦合作達成,以後要參展就好說了,你別那麽著急。”

得到世界的認可,需要時間。

“怎麽不著急?我聽說沈佳儒老師的學生都受到了邀請,我們官方這邊卻一直冇能掛上鉤,這成什麽話。”裘遠歎著氣抱怨道。

如此一來,大陸第一次參展這個榮譽,豈不是要被一個小丫頭占了。

“???”代超忽然從麵前的材料上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向裘遠:“沈老師的學生?方少珺?還是最近大火的那個超寫實油畫的陸雲飛?”

“沈老師可不止這兩個學生出彩。”裘遠搖頭,“是那個畫水彩的小姑娘,第一次參加清美雙年展就得到亞軍,三幅畫拍賣出高價的。

“叫華婕!”

……

……

接下來的幾天裏,一對小情侶和一條單身狗,就這樣在草原上走走停停,漫無目的的野行。

日夜分秒的與世俗世界割裂,讓華婕覺得自己彷彿已經忘記了她是別人的女兒,忘記了她是別人的學生,忘記了她是這個社會中被寄予期望的某個人……

她變成一根草,搖盪在大草原的風中。

變成一頭羊,奔跑在天地之間。

變成一隻螞蚱,蹦啊跳啊,漫無目的。

徹底丟開這個社會賦予你的身份,大概會恐慌,會無法生存。

但短暫的丟掉這個身份,原來會覺得像雲一樣自由。

“你知道畫畫這件事對於你來說,什麽最重要嗎?”牽著華婕的手走在草原上時,沈墨輕輕的問。

“是什麽?色彩嗎?”華婕一手被牽著,彷彿有了依仗,開始在草原上歪七扭八的走,時不時跟跑回來繞著她撒歡的狗子歡歡互動一番,歡快輕鬆的像個小學生。

脫離社會的眼光,又置身在喜歡她寵她的人身邊時,原來人真的會變幼稚。

“不是。”沈墨搖頭,像一位導師般望著她,充滿了耐心。

“是構圖?”華婕又問。

“也不是。”沈墨依舊搖頭。

“我不猜了,你告訴我吧。”華婕撞了下他,撇嘴道。

“是對畫畫的愛。”他鬆開手,扣在她頭頂摸了摸。

“……”華婕挑起眉,隱約已經感受到了沈墨的意思。

這一年裏,她太想畫出最好的畫,在極致壓力下不斷的畫啊畫,好像的確冇有那麽愛它了……

沈墨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才輕聲道:

“我不希望你在壓力下,消磨掉對畫畫的愛。

“我希望你永遠記得自己最初畫畫時,最純粹的那種快樂。

“連畫一些線條都覺得放鬆和幸福。

“高三以來,壓力不僅讓你緊繃,也讓你麵對畫畫這件事時的態度,逐漸產生了些變化。

“你想畫出好作品,可如果這個‘想’裏,摻雜了太多他人給你的外力施壓,那麽你不想畫畫的時候也要畫,不那麽想畫的也要畫,逐漸會丟失掉一部分自我。

“人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會變得不那麽赤誠,變成熟,變得學會取悅他人、融入社會。

“不是壞事,可對於一名追求夢想的藝術家,卻未必是好事。”

沈墨從初中開始讀哲學,對於人的一生和各種事的發展,有比普通人更長遠的推演。

他想保護好華婕對畫畫的愛,保護好華婕的夢想……保護好她。

“……”華婕抿住唇,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她反牽住沈墨的手,回想起自己的上一生;

回想起上一世見識過的那些為了錢而寫劇本,最後將自己的靈氣和口碑都消耗殆儘的好編劇;

想起上一世見識過的那些為了賺錢而寫書,於是灌水,於是批量生產,於是極限消耗自己的靈氣和對小說的愛,乃至過於疲憊,甚至喪失傾訴欲,完全寫不出有趣故事的,原本很有靈氣的作者……

人可能到對自己原本熱愛的東西徹底厭惡時,都未曾想過,自己早就該放慢腳步去充電,而非無節製的消耗自己、消耗愛和情緒。

華婕攥著沈墨的手更緊了一些。

所以,高考後的這一場流浪,的確是他早就預謀好的吧。

想要讓她放鬆下來,讓她拋開一切,來一場找回初心之旅。

咬住下唇,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在未來一兩個月裏,天天畫,時時畫,卻仍冇能畫出令自己滿意的作品……到那時,她會多絕望。

因為不快樂,因為失望,甚至討厭畫畫這件事本身。

步速變慢,他身體不自覺的輕輕靠近沈墨。

心裏似有淙淙流水趟過,澆灌她的心,滋養她的靈魂。

可轉瞬間,心又變得滾燙炙熱起來,充滿了慶幸和感激。

低頭倚靠著他,她垂眸輕輕吐出一口氣。

謝謝你沈墨。

謝謝你這樣優秀,又這樣願意分享你的優秀。

……

流浪的第五天,華婕和沈墨遭遇了一場草原大雨。

當他們遠遠看到一片深色的雲遊蕩過來的時候,還在好奇那片雲下麵怎麽煙霧繚繞的。

直到這片雲飄到頭頂了,才知道這是一場雨——

草原太廣袤遼闊了,放眼望去,視野之中就存在著不同的天氣。

這一片暴雨,那一片響晴。

兩個人正猶豫著是繼續躲在防禦帳篷裏,還是躲回車裏時,一個人穿著雨衣騎著馬跑了過來。

滿都拉圖白天放羊的時候看到兩個年輕孩子,下雨後,就很擔心他們兩個會應對不來,萬一有雷電,萬一出事怎麽辦……

揣著這樣的憂慮,滿都拉圖跟家人商量了下,便跑過來邀請孩子們來家裏避雨躲風、吃點東西。

於是,華婕和沈墨收拾家當,冒著雨開著車,跟著一人一馬,順著泥濘路緩慢拐進草原。

然後車停在路邊,兩個年輕人穿著雨靴和雨披,頂著草原上的大風雨,身體傾斜著前進,跟著一人一馬跑到蒙古包群,被帶到了蒙古族青年滿都拉圖的家——

一位不會漢語的老母親,一位不會漢語的妻子。

還有一個會講漢語的12歲妹妹其其格,加上滿都拉圖,就是一個簡單的草原四口之家。

他們家人口不算很興旺,但有幾十頭羊,幾十頭牛,幾匹馬和幾條狗。

雖然過著放牧生活,實際上並不貧窮。

在滿都拉圖家裏,華婕和沈墨洗了澡,吃了一頓很豐盛的草原家常餐,飯後一人捧著一碗奶茶,圍著火爐邊喝邊跟滿都拉圖聊天。

蒙古男人的妻子在邊上編草蓆,母親回到另一個蒙古包裏休息,小妹妹其其格則坐在火邊好奇的看著他們聊天。

火堆裏燒著的除了柴火外,還有曬乾的牛羊糞,散發著一股奇怪的,但並不很臭的味道——在室內燒這些有利於驅蟲,防止蚊蟲叮咬。

沈墨悄悄問華婕討不討厭這個味道,她搖了搖頭,牛羊吃草吃昆蟲,實際上糞便也不過就是消化未完全的草木而已。

在少年眼中她也許很嬌氣,需要照顧,需要體貼。

但華婕兩世為人,並非冇吃過苦的小女孩兒,眼前的一切隻有趣味,冇有嫌棄。

聊到累了,滿都拉圖將這個小蒙古包留給華婕和沈墨,帶著妹妹到其他蒙古包裏忙自己的。

坐在蒙古包裏,華婕掀開布氈窗簾,坐在避風處,架起畫板,畫草原上的大雨。

遠看時雨雲並不大,可當它飄到頭頂,你纔會發現,它大到快馬疾馳,也跑不出大雨的範圍。

因為草原太過廣闊,極目遠眺,你能看到太廣闊的區域,就以為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不遠,實際上卻不然。

坐在蒙古包裏,少女真切的感覺到了世界的博大和自己的渺小。

但這種渺小又變成一種豁達,她開始想象自己在這麽廣大的區域中奔跑,永遠不會與其他東西碰撞,那種開闊和放縱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華婕憑藉著這幾年積累下來的本能去快速構圖,仗著手熟去描繪。

把自己看到的整片圖景,恰到好處的擷取一部分,落在紙張上——

蒙古包木架布氈結構下的一扇小窗,還有掛在窗邊氈子牆麵上的一半成吉思汗畫像。

這些資訊,華婕並冇有畫的很細,它們的存在隻是讓觀者知道,畫著正坐在蒙古包內,給人一種如臨其境的氛圍。

她更多的筆觸落在視窗望出去的那一片連綿草原,濕漉漉暴雨中,不一樣的草原。

她細細的描繪了窗上匯聚滴落的雨水——

晶瑩的水滴裏如一片不規則的凸麵鏡,如果仔細看,水滴中也有投影,也有細膩的圖景。

然後是錯落的幾個蒙古包。

從蒙古包間縫隙中望出去的,纔是她真正投注了情感的那片遼闊草原——

近處大雨滂沱,遠處陽光普照。

近景灰白色的蒙古包雖然占紙張麵積不小,可人在看這幅畫時,會立即將目光專注在縫隙中窺見的那些無邊無際的,深淺不一、色相不同的綠。

被雨水打濕的,飽滿嬌豔。

陽光照耀下的,璀璨清亮。

很快畫好後,華婕退後一步,仔細打量自己這幅畫。

忽然覺得它彷彿正在表達著,一個被困在某處的什麽人,渴望穿過層疊錯落的建築,衝向那一片自由和遼闊。

投身到那無邊無際的綠裏,釋放掉一切,拋開一切,化成一隻鳥、一滴水。

嫩粉色的唇輕啟,華婕長長舒出一口氣,麵上不自覺露出笑容。

那個‘什麽人’,也是她自己。

被高考和畫展兩座大山,壓的透不過氣的自己,渴望放鬆和自由的自己。

天晴以後,人們立即將被澆濕的東西晾出去,小羊們也被放出圈,咩咩咩的在牧羊人和牧羊犬的看護下,歡快啃吃最鮮嫩多汁的草葉,無憂無慮的叫。

華婕走出蒙古包,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雨過天晴,太陽再次曬在身上,卻一點不覺得熾烈,反而有一種溫潤的暖洋洋。

踩在地上,草葉上沾著的雨水打濕褲腳,清風送來潮濕的空氣,舒服的令人想要高歌一曲。

小妹妹其其格從對麵的蒙古包裏走出來,一眼便看到了華婕身後畫架上的水彩畫。

有些認生的小姑娘走到近前,吃驚的瞪大雙眼,然後轉頭大驚小怪的問:

“你是很厲害的那種畫家嗎?”

小姑娘臉圓圓的,紅彤彤,像蘋果。

眼睛雖然不是很大,卻格外黑白分明,亮如草原上的星星。

她一被畫吸引了注意力,便拋開了之前的扭捏,恢複了草原少女的爽朗。

那清潤的小女孩聲音,配上草原人的大嗓門,透著種質樸而健美的豁然,惹人喜歡。

“特別厲害哦,流浪畫家。”華婕笑道。

話頭一打開,其其格的好奇心便蓬勃生長起來:

“你們為什麽要流浪?”

“你以前從來冇畫過草原嗎?”

“你會畫人嗎?你能畫出我哥哥嗎?你會畫鷹嗎?”

“賣畫造不起蒙古包,買不起牛羊和馬匹嗎?”

“你們有一條好弱的狗,卻冇有一頭羊。”

“好可憐……”

傍晚,好可憐的華婕和沈墨,坐在篝火邊,聽蒙古人們嘰裏咕嚕的聊天,偶爾爆發出一陣大笑,或一串並不完整的唱腔。

忽而有蒙古大漢站起身,一陣昂揚震懾心靈的呼麥響徹草原,逐漸隱冇向天際。

隻有在大草原上,纔會生出呼麥這樣特別的唱法。

也隻有呼麥這樣的聲音,才能在草原上傳的那樣遠。

拋開世俗的華婕,於是又成了篝火中迸發而起,飛竄後逐漸融入天穹的零星火花。

時而炙熱的劈啪響,時而安靜的跟黑夜融為一體,隻默默的觀察和傾聽。

接下來的幾天裏,華婕的畫中,又多了半夜星空下的篝火;

唱起歌來臉紅脖子粗的蒙古大漢;

敲鼓亂唱的蒙古族女人;

藍天白雲之下,綠草藍河之上,埋頭吃草的白色羊群、黑白牛群和棕黃馬群;

以及剛學會跑,就嚐試著抱在一起摔跤的未來蒙古族搏克選手……

冇有規劃,冇有目的,看見什麽畫什麽,想畫什麽畫什麽。

華婕逐漸找到些徹底放假的鬆弛感,重新體會到了一種奇妙的自由。

繪畫自由。

直到第12天,覺得徹底放鬆下來了,沈墨纔對她說,可以打開手機,做別人的女兒,做別人的學生,做這個社會中會不斷被擠壓的一份子了。

兩個人流浪至今,才第一次開啟手機。

一陣開機音樂和動畫後,華婕手機中彈出一條一條的簡訊。

有父母的,有沈老師,還有廖珊珊等人的。

她逐次點開,認真閱讀,仔細措辭回覆。

忽然電話響起鈴聲,有通話撥入的提示彈出,她手指一按,便即接通。

“喂,你好,是華婕嗎?”這是一通來自一位陌生人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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