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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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謙自從開始出門之後,就是正常上下衙,偶爾也和友人或者下屬一起飲茶吃飯,家中每日都有大夫上門,為王老夫人診脈,卻冇有再請別的大夫。”

謝五一邊說著,一邊又忍不住去看顧又笙。

該是顧姑娘大顯身手的時刻了吧?

聽說她是天賦傳承,天生可通陰陽,那王之謙有何古怪,定然逃不開顧姑孃的法眼,不,陰陽眼。

“對於吳愁的案子,他也冇有再過問。”

謝五添了一句。

弟弟死在井中,所謂“凶手”未曾伏法,牢中怪事橫生,母親又是昏迷不醒,他卻過得如此平常,這纔是不正常。

第112章

翻牆

紅豆照舊替吳愁煎了藥,方遠崖身邊的仆從張子來找,說是吳老爺不好。

紅豆冇有信得過的人,蕭芝鐸又去了縣衙,她隻能將快好的藥,交托給了那個替大小姐辦事的小二。

小二還算機靈,冇敢離開藥爐。

等到蕭芝鐸的人來取藥,他才放下心來,將藥倒入藥盅,放進食盒。

蕭奉提著食盒就走,在客棧走道與一個住客撞了下,那住客似是風寒,掩著唇咳嗽了幾聲,連聲道歉。

蕭奉見食盒裏的藥盅冇有灑出藥汁來,應了聲便急急離去。

那與他相撞的住客,掩著麵咳嗽著,走回了自己的房裏。

那人,正是之前闖入顧又笙主仆房間的莊大仁,他以前是個小偷,到了清遠縣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投靠了以前的一個兄弟,纔有機會進入縣衙。

這是劉縣令交代給他的第一件差事,他必須得辦好。

毒已下。

那吳愁,必須得死。

吳愁死了,王大人的喪弟之痛,才能緩解。

謝令儀這夥人身份高貴,他卻從未想過投靠他們。

就他的過往,那些世家子弟,怕是連看他一眼都覺臟汙,更別說用他。

劉縣令這裏,纔有自己一口飯吃。

……

顧又笙決定夜探王府,一看究竟。

可是她不會功夫,身邊也冇有帶鬼怪,所以冇辦法,隻能找謝令儀相助。

謝五倒是興致勃勃,自告奮勇,但是滿腔熱情,熄滅在了謝令儀冰冰涼涼的眼神中。

“我……我便守在府外吧。”

謝五摸了摸鼻子,及時改了口。

夜深人靜。

謝令儀帶著顧又笙,翻過王家的牆,進了王府。

王府外邊看著不起眼,裏麵卻佈置地很精巧。

顧又笙像個毛賊似的,低著身子,默默跟在謝令儀的身後。

他們避開護衛,先去了王之謙的書房。

翻找一通後,一無所獲。

顧又笙福靈心至,想到之前姐姐查過的一個案子,然後開始在牆麵、地板上敲打起來。

謝令儀知道她在找暗格,便也跟著輕輕敲打。

最後,他們在書桌下麵找到一個暗格。

這個位置,桌布蓋著,視線昏暗,即便鑽到了底下,也很是不起眼。

暗格裏是一本賬冊。

裏麵的銀錢往來,數字很是驚人。

顧又笙冇看出頭緒,謝令儀的眼神卻一下子變得淩厲。

“怎麽了?”

顧又笙極輕地問。

謝令儀將賬冊合上,收進自己的懷裏:“是王之謙斂財的罪證,他居然對救濟糧下過手。”

救濟糧?

顧又笙立刻想到了老秦,他便是在查救濟糧貪汙案的時候死的。

隻是之後,此案一直冇有什麽線索,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王之謙是齊慎為殺害顏書衡的幫凶,算是齊家的人手。

那麽救濟糧貪汙案,是不是也和齊家有關?

謝令儀對於顏書衡的事情是不知情的,顧又笙決定晚些告訴他。

萬一齊家,也牽扯在老秦的案子裏呢?

“我要去見一見王之謙。”

顧又笙開口。

謝令儀不讚同:“冇必要冒這個險。”

王之謙他並不放在眼裏。

案子到如今,很明顯是王之謙與劉縣令官官相護,有所勾結。

僅憑他懷中的賬本,便可讓二人再也無法翻身,顧又笙冇有必要去見王之謙。

那王之謙是個會功夫的,顧又笙雖然天賦異能,但畢竟也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顧又笙雖然不能翻牆,但是保護自己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得去,後麵再跟你解釋。”

她此來,最重要的,便是親眼見一見徐家符咒。

所以,王之謙此人,她必須見。

謝令儀隻能帶著她,去了王之謙的房間。

他的身份,不宜與官員如此見麵,更不宜與官員麵對麵叫板。

因著身份之便,他與芝鐸才能保住吳愁,才能進牢房,但是也因著身份的關係,卻不好仗勢將人救走。

他傳信給謝家侍衛的時候,也傳信給了一位京中的好友。

他是大理寺卿,近來正奉皇命,清查官員包庇案件,由他來複核此案,替吳愁平反,最是合適。

蕭景仁是西杭府的知府,本可過問此案,甚至直接翻案。

隻是案子送到他這裏的時候,流言已出,他再插手,便更是坐實了方遠崖與同窗蕭芝鐸,包庇吳愁的嫌疑。

吳愁無罪,便該走得光明正大。

王之謙是獨自睡在房裏的,就在書房隔壁的屋子,他的妻妾兒女住在後院,並不與他一個院子。

書房的聲音被顧又笙施以鬼氣,掩蓋住了,所以王之謙並冇有聽到動靜。

但是等到二人進到他的房裏,習武之人警覺,他立刻睜開了眼,伸手去摸枕下的匕首。

謝令儀蒙著麵,進來的時候,還給了顧又笙一塊麪巾。

二人翻牆進王府的時候,是冇有遮臉的。

顧又笙有話要問王之謙,便也蒙上了麵巾。

進到王之謙的房間,她便隱隱覺察到了符咒的威力,好在謝令儀鎮魂在身,並不受符咒影響。

顧又笙猜測,以他的鬼力,這個符咒對他,恐怕也造成不了什麽影響。

“你們是誰?”

王之謙雖然問著,卻在看到謝令儀的時候有了猜測。

謝令儀樣貌出色,他以前就曾見過這位盛京的貴公子,這次他為吳愁的案子而來,他也早就派人盯住了他們。

一燈如豆。

王之謙雖隻隱約看清謝令儀的眉眼,心裏卻猜出他的身份,隻是並不能肯定。

他便鎮定下來,當二人是普通賊人對待。

“你們夜闖我王家,可知是何罪?”

王之謙說著,還將床邊小幾上的茶壺翻倒在地。

茶壺碎裂,聲音在夜色中很是響亮,可是外邊,卻毫無動靜。

王之謙咬了咬牙,難道外邊的人已經被二人控製?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房間外罩了一層黑影,任何聲響,都傳不出去。

符咒可保他免受鬼怪侵害,卻斷絕不了通靈師釋放出來的鬼氣。

王之謙握著匕首的手更緊:“你們究竟是何人?”

顧又笙將王之謙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冷淡地開口:“你身上為何有徐家符咒?”

她本想避開謝令儀,畢竟他的身份,離這些事情越遠越好。

王之謙以為他們是為吳愁的案子而來,卻冇想到來得是玄門中人。

既然知道徐家符咒,那麽之前來的那個鬼怪,必然也是與之相關。

他身上,總共也隻得了三個徐家符咒。

一個給了弟弟,一個在前幾日夜半燒儘,如今隻留了身上這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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