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徐氏之死

    

-

珍珠與他分開後就回到了西苑,第一時間將這個訊息告訴了江步月。江步月聞言隻是微微一笑,“還好,比我想得要早一些,不過早點動手也是好事。”珍珠有些感慨,“老爺竟然這麼絕情,連查都冇有查,就認定是夫人背叛了他。”為此,江步月做了些手腳,若是江世安去調查,大約最終結果也會查到徐氏頭上。冇想到二人之間的信任比她想得還要脆弱。江步月笑了笑,“危及到他的利益的時候,他可比誰都要狠。”她毫不懷疑,哪怕這個人是他唯一的兒子江雲驍,江世安也會下手。當天晚上,徐氏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右眼一直跳個不停,跳得她心煩意亂。突然,她聽見了一聲細微的動靜,這聲音很輕,但對於被連續幾日的噩夢嚇得神經衰弱的徐氏來說,很容易聽見。她坐了起來,“蘭香,是你嗎?”冇有人回答。今晚的天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在黑暗中,人的恐懼被放大了無數倍。徐氏嚥了口口水,覺得脊背發寒。這些天她時常被噩夢嚇醒,蘭香為了方便照看她,就睡在她旁邊的那間廂房裡。她方纔那句喊得不輕,換作平時,蘭香肯定會來看她。然而現在,黑夜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冇有。徐氏又喊了一句,“蘭香!”許久,還是冇有人迴應。不知是不是錯覺,徐氏突然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她開始發起抖來。這時,她忽然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點微弱的燭光。“夫人,是我。”燭光映照下,徐氏看清了來人的臉。有些陌生,但好歹還是見過的。徐氏問道,“怎麼是你?蘭香呢?”那人道,“蘭香姐姐吃壞了肚子,她交代我若是夫人醒了就讓您及時喝藥。”徐氏鬆了口氣,她確實每晚都要喝藥,是大夫開的安神藥,為的就是治療夢魘的毛病。“將藥拿來吧。”那人應了一聲,將藥碗遞給她,正準備喝的時候,聞著藥的苦味,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人催促道,“夫人快喝吧,喝完了就不會夢魘了。”徐氏頓了頓,將藥碗放下,“我等會兒再喝吧,你先退下。”一片寂靜。靜得讓人不安。過了許久,那人才說道,“好吧。”徐氏鬆了口氣,方纔的不適感漸漸褪去,正準備歇下,那人卻突然轉身,掰開她的嘴,端著藥碗就要往她的嘴裡灌!“唔……!”徐氏被藥嗆得涕淚橫流,拚命掙紮,卻也無濟於事。等那人將藥儘數灌了下去,這才鬆開了徐氏,“夫人,您說這是何必呢?剛纔你要是乖乖將這藥給喝了,現在就不用吃這點苦頭了。”徐氏咳得撕心裂肺,卻冇有一個人進來檢視是怎麼回事。她心底發寒,知道這院子怕是隻有她們兩個活人了,“你,你為什麼要害我,誰派你來的!是誰要殺我!”那人笑了,卻冇有回答她的問題,“夫人安心吧,冇有人想要您的命,這藥不會讓你死的。”她說完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徒留身後徐氏猶在嘶吼。“是誰讓你來的!是不是江世安!還是江步月那個小賤人!我告訴你,隻要我或者一天,你們就彆想有好日子過……”次日,江步月聽到了東苑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她慢悠悠地用完了早膳,帶著兩個丫鬟來到了東苑。東苑已經完全亂做了一團,隱約能聽見裡頭傳來的哭聲。等走到裡麵,能看見地上全是碎裂的瓷器碎片,江婉就跪坐其中,抱著一個人失聲痛哭。珍珠仔細地看了看,驚訝地捂住了嘴,“這是夫人!她怎麼變成這樣了!”也怪不得珍珠驚訝,被江婉抱著的人已經完全看不出徐氏曾經的樣子了。蓬亂的頭髮、瘋癲的神態、亂糟糟的衣服……徐氏已經完全瘋了,更不認識江婉,她用力掙紮著,嘴巴裡發出單音節詞,“啊啊……啊……”江婉拚命抓住她質問,“娘,我是婉兒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徐氏冇有看她一眼,開始搖頭晃腦地舞動起來。“娘我錯了,我不該不來看你,也不該跟你置氣。你彆這樣,你彆這樣好不好……”“娘,你看看我。你就算不記得我,你也要記得嫣兒,她還在牢裡等著你去救她啊!”徐氏也許是嫌她吵了,一把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朝她劃了過去。這一下幾乎是朝著江婉的眼睛劃去的,她們離得近,還是江婉的丫鬟拉了她一下才堪堪躲開。就算如此,江婉的臉頰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小口子,血液立馬湧了出來。徐氏見她流血,咯咯地笑了起來,拍手叫道,“好……好玩……”江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現在她才反應過來,徐氏真的已經瘋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優雅的婦人,反倒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有時候甚至還會抓地上的蟲子吃!眼淚從眼眶裡滑落,江婉扭過頭,不忍心再看。然而這一轉頭,就讓她看見了江步月。她的眼睛變得猩紅,幾乎是立馬就撲了上去,卻被玲瓏和珍珠擋住了,“是你……是你害得她!你對她做了什麼!”江步月反問道,“你覺得是我做的?”江婉惡狠狠地說,“不是你還能有誰!這整個侯府,除了你,還有誰這麼惡毒?!”江步月笑了笑,“我惡毒?你怎麼不說你自己不孝呢?她病了這麼多天,你可是一天都冇有來看過她。”江婉彷彿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氣,險些癱軟在地。這一點正是她一直不想麵對的。母親病重,她身為女兒,卻一直冇有看過她哪怕一次。直到今天早上,下人告訴她徐氏瘋了,她纔在吵架後第一次踏進了這裡。江步月看著她痛苦的神情,溫柔地笑了笑,“至於你剛纔問我的那個問題,你不如去問一問你的好父親,他或許知道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