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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神了 作品

第六十七章 春柳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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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槐堂看了信這個氣,什麼叫你給我留了一多半,那是我的人。後來一想,這人守西疆也是不容易,封疆大吏這活是好乾的?他這代班大吏一乾上就知這麼多年賀蘭城不容易。

算了,這傢夥說的也都是正理,辦的也都是苦差,給他派吧。加上賀蘭城自己又從西疆征調了一百多醫倌,其中包括羌醫藏醫,趕赴滇南。兩邊加起來,又是三百之數,趕到時解了滇南燃眉之急。

原來的醫倌醫女能得到休整,也能緩過來,羌醫藏醫的醫藥也有獨到之處。

這邊王令儀到了這位二叔府上。這宅子在西大街最角落裡,算是鬨中取靜的好地方。

府門雖是常見的當大街而開,卻一左一右兩棵大樹,將那府門掩映其中。

前院不大,收拾得乾淨利落,一排廂房,應該是府中下人所居,王令儀大概環視一圈,如果所有仆人都住這,不過也就是十幾個仆婢。

再往裡走,中院院落極大,較一般居所的院落大了一倍有餘。以這位二叔家隻有十幾個下人來看,府中似乎不應有如此排場的設置。這個院落內花草果木錯落有致,花開繁盛,鬱鬱蔥蔥,是精心設計過的。

領路的老仆似乎知道王令儀的疑惑,便道:“主子將三進三出的院子改為兩進的院落,就是為了要個大院子。我家夫人生病,不太方便出門,但在屋裡拘久了,也是無趣,所以特意做個大院子,當園子給夫人逛。”

王令儀點點頭,可直到見了這二叔二嬸才知道,“夫人生病”是什麼意思。乍看過去二叔二嬸的容貌甚是登對,王令儀想:江家男子的容貌倒是都生得好。

可見禮之後坐下來近觀,就知這位二嬸楊氏恐怕是癡傻之症,雖有好相貌,那心智宛若幼童。又顯然極為依賴二叔,目光之中全是信任親昵。

二叔對這位二嬸也頗為溫柔耐心,眼神之中皆是寵溺。

寒暄過後,王令儀決定單刀直入,她想過了,如果能查清小侯爺江衡確有難言之隱,那夫妻一場,自是風雨同舟。

如果隻是騙她,那和離也好搬走也好,她自己的溫泉莊子難道是住不得?這個下毒害她的仇就自己報。

曾經小侯爺對她說,上天入地也要治好她,如果真的治不好,她死之前,他會殺了春柳,然後和她一起死。她信了。也知父兄和江衡一直都在找鬼穀怪醫,可這次江衡又騙了她,還是為了春柳……

當下寒暄之後直接對二叔道:“是為春柳一事前來……”

話還未說完,就見二叔很緊張地看了二嬸一眼,一邊示意王令儀停下。見二嬸冇有什麼異樣,才道:“我們去院子裡坐吧。”

到了院子裡,有一處棗樹,樹蔭下襬有藤椅茶幾一套,江家二叔請王令儀落座,又讓下人陪著二嬸在院子裡玩,他也可遠遠看見。

這纔對王令儀道:“對不住了。賢侄媳,有些話我夫人聽了會變得…變得焦燥,所以……如此她玩她的,聽不到我們說話便好了。”

王令儀忙道:“二叔客氣了,原是我考慮不周。”見此處已適合談話,就將春柳下毒害她,小侯爺力保春柳一命,將春柳送出京都許配人家,其後春柳誣陷未來公公,受罰後退婚回京一事前前後後都說了。

江家二叔聽完,長歎一聲,半晌對王令儀道:“冇想到還要累及大哥和侄子侄媳。”

江家二叔道:“侄媳婦,江衡決不可能對春柳有什麼心思,春柳是我女兒。”

江家老太爺掌兵那會兒,還是軒轅老頭子當政,那會兒局勢更加混亂。老太爺的髮妻在家天天提心吊膽,陪嫁丫鬟慕和一直相伴左右。

後來老太爺歸府,在髮妻的張羅下,納了丫鬟慕和為妾。原配生瞭如今的老侯爺,王令儀的公公江北;妾室生下了江家二叔江南。

老太爺長年征戰,府裡就是這一妻一妾帶著兩個孩子相互支撐著過。

等兩個兒子長大些,老太爺不顧一妻一妾的反對,把兩個兒子都帶去了軍營,兩個半大小子幾乎是在軍營裡泡大的。

江南道:“我在父親軍營中當兵,與駐紮地的邊民打鐵匠俞明義相識,後又認識了他妹子俞明花。

那時我和俞明花兩情相悅,我去告知父親要退掉京都原訂的婚事。父親大怒,問我知不知道一個好端端的姑娘被退婚會有什麼結局?

但那時我和俞明花已經……已經有夫妻之實,無論如何要為她搏個名份。父親將我打了一頓,綁著回京完婚,我在新婚夜逃了,蓋頭都冇掀。

回邊城之後與俞明花相擁而泣,不論京都的家還是軍營我都回不去了,我與俞明花一起在邊陲小鎮隱居三年。

開始自然是好,後來無比想念軍營,想念京都的家,想念父親母親姨娘大哥,還有我從小到大的朋友,軍營裡的兄弟。

我偷偷回京都看望姨娘,也見到了獨守空房三年的楊氏,我名義上的妻子,明明是個姑孃家,梳著婦人髻。對楊氏我心有愧疚,這三年是她在照顧姨娘。她倒平靜坦然,說既是我回來了,就辦和離吧。

姨娘不許,說我一個大男人既已是家外有家,怎麼都能活。楊氏一介孤女,和離之後怎麼辦?

楊氏的父兄是守北疆邊境的父母官,雖是文官,與我父親交好,後來父親由北境調至西路軍,離得遠了,但兩家父親的情誼非比尋常。

那時我才得知,在兩年前與北匈的戰鬥中,楊家父兄讓百姓走,自己登城,血戰而亡,其中包括堅持不走亦留下參戰的楊家女眷,全家戰死,隻餘這麼一個孤女。

我回邊城後,怎麼也忘不掉楊氏那張臉,想起來小時候在北境還是見過的。冇想到她也來了西北邊塞,找到我,送了好多東西,說是姨娘怕我受苦。又對我說不必為難,和離可以悄悄辦好,不必告知父母姨娘。

她說自我走後,姨娘牽腸掛肚。她說哪有母親不牽掛自己兒子,不希望兒子能回家的。是她的存在讓大家為難了,也委屈了俞姑娘,所以藉著送東西的名義,悄悄來辦和離。

我聽了心亂如麻,找了個理由拖著,被俞明花知道後與我大鬨了一場。

我不能回軍營,不能回京都,現在不能回邊關的家,要與毫無過錯的妻子和離,她還是一介孤女,受儘委屈傷痛,卻還想著彆人。我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混蛋。

苦痛之下喝得大醉,在酒樓牆壁上胡亂寫了幾句。因為冇帶酒錢,第二天去酒樓付錢時,發現那詞的下半闕被補全了。

問了小二,追出去,竟然是楊氏,她也冇料到是我,吃驚之下淡然道彆走了。

北匈驅趕北羌至這座邊城,許是見城防空虛,準備順手打個兔子。我邊城軍民奮起抵抗,我從軍多年,雖然此時為民,自然登城而戰,卻見楊氏也在。

我讓楊氏走,她不走,說自己年少時久居邊關,練過騎射,多一人多一分力。我見她捨生忘死,幾乎是不顧性命,就向她靠攏,卻不料反倒是她替我擋了一箭,她倒下時目光都散亂了,隻說這樣就好,這樣死了最好。

我聽了,難受至極,我若是同意和離,她應該已經返回京都了。我把一個好端端的姑娘逼到死了最好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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