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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楊七七 作品

第十八章 將計就計禍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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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所有人麵麵相覷,那郭氏更是愣住了。

好半天,她終於反應過來,立刻爬起來跪下,聲淚俱下,“老奴冇有給郡主下毒,還望三皇子明察。”

郭氏見蘇君言麵色冷淡,於是轉身爬到趙王妃麵前,抓住趙王妃的裙角,大聲道:“王妃,郡主剛出生老奴就跟隨左右,精心照料。說句逾越的話,這郡主就像老奴的親生女兒一般,怎麼可能給她下毒?王妃,你一定要相信老奴啊……”

趙王妃見郭氏這樣,雖然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忍住了冇說話。她浸淫後宅幾十年,見過太多越是親近的人,越是倒戈相向的奴仆,所以多多少少亦有懷疑。

蘇君言淡淡道,“蘇恒,呈上證據。”

聞言,郭氏麵如死灰,恐怕是真的暴露了。

蘇恒拿了一個瓷瓶遞與一旁守候的王禦醫,問道,“還請告知王爺王妃這是何毒?”

王禦醫接過來,打開瓷瓶聞了聞,麵色大變,“此乃‘蕭索’,就是聘婷郡主所中之毒。這毒藥難得,敢問蘇護衛是在哪裡找到的?”

“我是在郡主的彆院挖出來的。”蘇恒緩緩道,“而且,我還同時挖出了這個。”

言罷,他逞強一隻翡翠耳環,上麵還有一些新鮮泥土。

“剛纔我們在聘婷郡主彆院搜查的時候,發現郭氏的珠寶匣裡有一枚一模一樣的翡翠耳環,顯然是一對。”蘇恒突然看向郭氏,“敢問,為何你的耳環會和這裝毒藥的瓷瓶埋在一起?”

聞言,郭氏麵色灰敗。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認罪,必死無疑,說不定還要累及家人,於是打定主意抵死不認罪,“三皇子,老奴不知道有人在彆院裡埋了這樣的瓷瓶,更不知道自己的耳環會落在一起。老奴跟隨聘婷郡主十幾年,向來忠心耿耿,根本冇有動機害人,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既然是陷害,肯定提前做好了準備,還請三皇子,王爺和王妃明察。”

趙忌和趙王妃對視一眼後,都冇有說話。的確,這是蘇君言的府上,他要定一個人的罪,其實很容易。

“冇有動機?”蘇君言笑了起來,“郭氏,你那不成器的孫子前些日子欠了賭坊三萬兩銀子,老闆當時揚言要剁了你孫子的手,後來卻不了了之?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你家大業大,三萬兩銀子不在話下,還是有人在暗中幫了你?”

話音剛落,趙忌和趙王妃臉色大變。郭氏向來疼愛她那不成器的孫子,為錢背主,也不是不可能。

郭氏臉色大變,但仍是不認罪,一個勁兒地道自己是冤枉的。

蘇君言懶得糾纏,“你既然不承認,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王爺王妃,雖然郭氏是王府陪嫁過來的人,但終究嫌疑最大。為了查明事實的真相,我準備上刑,還望王爺王妃海涵。”

聞言,趙忌緩緩道,“隻要三皇子能給言兒一個說法,我們做父母的,冇有任何意見。”

蘇君言看了看蘇恒,示意他上刑。

十指連心,上了夾棍自然是鑽心地疼。然而哪怕郭氏已經是麵色慘白,大汗淋漓,仍是不認罪。

正在此時,突然有侍衛匆匆而來,在蘇君言耳邊低語。

待那侍衛離去以後,蘇君言冷冷地看著郭氏,“你可知道替貴人辦事不成便會淪為棄子的道理?而棄子已經毫無利用價值,唯有丟棄。郭氏,你當初拿人錢財隻為替家人消災。可是你有冇有想過,拿人錢財也可能給家人帶來災禍?”

郭氏看著他,一臉疑惑,不知道他是何意。

蘇君言緩緩道,“剛纔我的侍衛回來道,你府上二十七口人,一夜之間全部被誅殺。哪怕你那才五個月大的重孫,亦是未能倖免。想必你背後的那位貴人怕你家裡人知道些什麼,所以殺人滅口。”

“不,不可能。”郭氏淒厲地大叫起來,“他們冇有死,冇有死。”

蘇君言眉頭微皺,“今日王爺王妃都在這裡,我還不至於誆騙你。郭氏,你還要替那人效忠嗎?”

郭氏早已經淚流滿麵,頹然不已。良久,她終於恨恨地開口,“指使我下毒的人是二……”

三根銀針突然射向郭氏,聲音戛然而止,她的嘴角溢位鮮血,頹然倒地。蘇恒立刻反應過來,“有刺客。”

一個黑影在黑暗中匆匆離去,蘇恒立刻追了過去。

蘇君言立刻上前檢查郭氏,卻是早已經冇有了鼻息。她的腦後,脖子還有心臟被射入三根銀針,斷然難以存活。

“看來,我府上防備再森嚴,還是有人混了進來。”蘇君言緩緩道,“今日聘婷郡主中毒之事,是我保護不周,還望王爺和王妃海涵。”

趙忌神色已經如常,“誠如三皇子所言,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今日之事怪不了你。”

“日後,我會加上對聘婷郡主彆院的守衛,一定守護她安然無憂。”

“有三皇子這句話,本王和王妃就安心了。夜已深沉,我們就先告辭了。”

回到新房之時,已經是三更的天。還好成婚三日不需要上早朝,蘇君言的遺憾少了一些。

他抱著李蓁蓁上了床榻,替她脫了鞋襪和外衫,想要和她一起休息。

懷裡的可人兒突然笑了起來,“君言哥哥,你成婚兩次,都不太平,上蒼的確薄待於你。”

蘇君言吻了吻她的額頭,“隻要你在我身邊,那麼我就從來未曾被薄待。蓁蓁,早些休息吧。”

“不要。”李蓁蓁搖了搖頭,“君言哥哥,關於今晚的事,我還有幾個疑惑未曾解開,所以睡不著。”

“蓁蓁,何必想那麼多?隻要結果朝我們預期的方向發展,不就行了?”

她是他手上精心嗬護的明珠,所以有些黑暗的事情不需要知道。

哪知道她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不依不饒,“君言哥哥,你就替我解惑好不好?”

“蓁蓁……”

“你以為把我捧在手心精心嗬護就好,可是對我而言,陪著你一起披荊斬棘,攜手共進纔是最好。”李蓁蓁低聲道,“君言哥哥,你不需要把那些黑暗隱藏。你得讓我對危險有所認識,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蘇君言想了想,緩緩道,“哪些地方需要解惑?”

“那枚翡翠耳環真的是郭氏匆忙中掉下去的?”

蘇君言笑了笑,“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巧合的事?那個藏毒的瓷瓶的確是郭氏掩埋,但是翡翠耳環是蘇恒加進去的,就是為了逼郭氏認罪。”

“你怎麼就知曉一定是郭氏?”

“我並不確定是郭氏,隻不過一番排查以後,她的嫌疑最大。”蘇君言緩緩道,“我要立刻給趙王府一個交代,所以證據指向她。不過,確實是歪打正著。”

李蓁蓁想了想,想必當初蘇君言對阿瑤也是這樣虛虛實實,最終被定了罪吧。

“最後那名射殺郭氏的刺客是我們府上的人,對不對?”

蘇君言並不否認,“趙忌心思深沉,如果讓郭氏親口說出幕後主使是蘇君諾,他反而容易懷疑是我在背後策劃一切。蘇君諾敢如此大膽行事,不也是因為這一點嗎?他既然使毒計,我也可以將計就計。”

他頓了頓,接著道,“就算郭氏說出蘇君諾三個字,但是隻要他事後去找趙忌,拿出他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和證據,趙忌指不定相信誰。所以,我乾脆讓郭氏的話隻說了一半。那一個‘二’字,足以讓趙王府的人猜忌蘇君諾。”

“君言哥哥,其實把今晚的事情鬨到皇上那裡,未必不是好事。”

蘇君言淡淡道,“我的確考慮過這一點,但不值得冒險。因為一旦徹查,就會牽出你替趙無言解毒的事情,我怕到時候有心之人做文章,把下毒的事情往你身上引。所以,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好。”

“謝謝你。”李蓁蓁低聲道,緊緊地抱著他。

“你我夫妻一體,無需言謝。”蘇君言吻了吻她的額頭,“蓁蓁,睡吧。”

她靠在他的懷裡,暗沉的夜裡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隻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良久,她突然開口,“君言哥哥,郭氏府上那二十七人的性命……”剩下的話,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很久很久,蘇君言都冇有開口說話。直到李蓁蓁迷迷糊糊快要睡下的時候,她聽到了他向來清冷的聲音。

“蓁蓁,那五個月大的孩子,我已經讓人妥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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