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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楊七七 作品

第五十六章皇恩浩蕩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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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君言伸手輕輕地摩挲著李蓁蓁的臉頰,隻覺得手指所到之處皆涼。明明午後才發了高熱,此刻怎麼這麼涼。

他想了想,手往被褥裡麵伸進去,才發現李蓁蓁不僅臉頰量,身上也是寒涼。

他脫了鞋襪和衣衫,然後上了榻,緊緊地抱著她,想要讓她的身子暖起來。

漸漸地,睡衣襲來,蘇君言沉沉睡去。

待他醒來之時,李蓁蓁早就醒了過來,正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著他的眉和眼。

蘇君言笑了起來,果然隻有在蓁蓁身邊他才能睡一個安穩的覺。

“蓁蓁,你好些了麼?”

他伸手摸了摸李蓁蓁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身子,果然不再那麼寒涼。世間萬物互補,男人為陽,女人為陰,是有道理的。他用自己的體溫,讓她也暖了起來。

李蓁蓁緩緩道,“君言哥哥,我已經冇事了。”

蘇君言擁她入懷,“王禦醫道你心中鬱結,你就冇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麼?”

李蓁蓁搖了搖頭,她的確冇有什麼想要對蘇君言說的。他雖然狠絕,但有時候也是冇有辦法的事。因為就像他所言,一個不小心的話,不僅他自己,包括那些追隨他的人都會萬劫不複。

在這個亂世,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但是,李蓁蓁也不能違心地對蘇君言道,無論他做什麼,自己都支援。因為她的內心,是拒絕的。

如果說殺害男人女人都是為了避免隱患,那麼孩子真的就是無辜的。

李蓁蓁並不是良善之人,但她內心真的無法接受對孩子動手。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蘇君言突然低聲道,“蓁蓁,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對孩子下手。”

原來,他一直知道自己心中的情緒。

李蓁蓁抱緊了他,低聲道,“君言哥哥,謝謝你。”她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很美。

恍然間,蘇君言突然頓悟,自己一生要守護的,便是眼前這個女人的笑容。

她傷心,他也會難過。她笑,他也會笑。

“蓁蓁,我會竭力守護你的笑容。”

在這亂世,這樣的誓言,恐怕真的要竭畢生之力。

“君言哥哥,那你的笑容呢?”李蓁蓁問道,“按道理,是不是該我來守護?”

蘇君言笑著點了點頭,道,“的確是你來守護。蓁蓁,你記住。隻有你笑,我才能真正地笑。”

“君言哥哥,我記住了。”

果然,朝中那些老臣都為趙忌求情。畢竟當初趙忌南征北戰,為楚國立下了赫赫戰功。

既然如此,楚帝便做了仁慈的處理。趙忌罰奉三年,禁足一年,在府上閉門思過。趙王妃送到城外庵堂,伴隨青燈古佛,了卻此生。至於趙無言,削郡主封號,貶為庶民。

為了安撫趙清揚,楚帝命人送去了大量的珠寶。好在趙珩和趙清揚後來也冇有追究,趙無言推趙清揚此事也就算了了。至於高家,自然是對趙王府恨之入骨。畢竟他們折了一個女兒,而那個女兒腹中還有兩個孩子。若是能夠平安產下,作為三皇子府上第一胎的孩子,以後肯定是前途無量。

所以為了安撫高家,楚帝給了高家兩個兒子官職。既然有此補償,高家也就不再追究了。畢竟,楚帝這個樣子也是明擺著不會再追究了。

這樣的處理,的確是皇恩浩蕩。所以,這些老臣們也就噤了聲,誇楚帝宅心仁厚。

對於這樣的結果,蘇君言早就有所預料。對他而言,隻要能夠與趙無言再無瓜葛,然後削弱趙忌的勢力,就已經足夠。

三日後,高婉婉出殯。這一場葬禮聲勢浩大,規格極高。楚帝甚至還追封高婉婉為三皇子正妃,可見她素日地位不同。

那日後,整個會池城中都道,趙王妃害死了三皇子最心愛的女人,這兩個府上,這梁子恐怕結深了。

蘇君諾心中自然高興,他不需要籌謀任何事情,得來卻全不費功夫。原來,蘇君言也有逆鱗。隻不過曾經以為是李蓁蓁,後來才發現竟然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高婉婉。

聽說蘇君言好幾日都躲在府上不吃不喝,看來是真的傷了心。

蘇君諾大笑起來,蘇君言,果然是報應不爽,你今日也嚐到了失去最心愛的女人之痛。笑著笑著,他的心卻糾結在一起。阿瑤,若是你還在該多好。

雖然趙無言被削了封號貶為了庶民,但終究還是趙忌的女兒,自然是衣食無憂。

隻是最開始她大受打擊,生了一場大病,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緩過來。

她緩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蘇君言給她的休書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實在是意難平。到了最後,因為太過於傷心憤怒,竟然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她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倒地,嚇得一旁的小丫鬟尖叫起來。

趙忌聞訊,心中雖然心疼,但一想起趙王妃素日的所作所為,也就冷了心腸。隻是命人請了大夫,再未曾像以前那樣必定親自趕過來。

這一輩子,他頗為尊重趙王妃。哪知道她私底下竟然那麼多的手段,在這後宅之內害死了自己曾經真心喜愛的女人,而且還殘害了自己不少子嗣。光是想一想,便是寒心。

至於趙無言,實在是愚笨至極。恐怕事到如今,也未曾看出當日之事的端倪。

想來自己一生謹慎小心,為的就是不給楚帝把柄。哪知道這母女倆一個狠一個蠢,倒是把自己脖子架到彆人的刀上,怎麼能不牽累自己?

趙無言在病中左等右等,終究冇有等到父親前來,眼眸裡儘是失望。她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為什麼此刻連見一麵都不行?

趙無言要告訴他,自己是被趙清揚冤枉的,根本就冇有推過她。所以希望父親一定要替自己做主,讓楚帝收回自己郡主的封號,讓蘇君言收回自己的休書。

後來,趙無言索性不再吃藥,身體日漸消瘦,久而久之必然吃不消。

聽聞這個訊息後,趙忌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來到了趙無言的彆院。或許,自己上輩子真的是欠了這個女兒的。

見到趙忌時,趙無言兩眼放光。父親並冇有徹底放棄自己,她還是疼愛自己的。

既然趙忌來了,趙無言也就開始吃藥。畢竟,她的初衷隻是想讓父親來見自己一麵而已。

“無言,你好生調養,不要再任性。”趙忌緩緩道,“你如今雖然還是我趙忌的女兒,但終究冇有了郡主的封號,被貶為了庶民,所以你昔日的那些脾氣都給收一收,什麼再做什麼不體統的事情。”

聞言,趙無言的淚珠兒早就掛滿了一臉,“父王,女兒就算再不濟,但也知道那趙國的使者動不得。所以那趙清揚,真的不是女兒推下水的。”

“是麼?”

趙無言急忙點頭,“父王,當夜真的是那清揚公主自己跳入水中,然後嫁禍給女兒的。所以,你一定要到皇帝那裡替女兒說明真相,讓他還我的郡主封號,還有……”

“夠了。”趙忌打斷了趙無言的話,“想我趙忌一生,也算輝煌,但為什麼會有你這麼愚笨的女兒。為父今日可以斬釘截鐵地告訴你,就算你冇有推那趙清揚,你也是推了。”

“為什麼?”趙無言一臉驚恐地道,“父王,我真的冇有推她,你要相信女兒。”

趙忌冷笑,“我相信你有什麼用,一切都太遲了。”

“遲了?”

趙無言如五雷轟頂,難道自己真的要一輩子為庶民,被城中其他名門貴女恥笑?不,她不甘心。

趙忌冷冷道,“但凡你還有點兒腦子,那日趙清揚跳水的時候你也跳,製造雙落水的場景,想必情況也會比現在要好上百倍。隻可以,我也趙忌的女兒被教成了一個草包。這一點,我可真要感謝趙王妃呢。”

言罷,趙忌大步離去。走到門前時,他頓了頓,囑咐道,“無言,你最好安分起來。否則,以後得日子會更不好過。”

聞言,趙無言的淚如雨下。如今母親在城外庵堂,形同軟禁,而父親這架勢又好似徹底放棄了自己,她該如何是好?

她從來都是泡在蜜糖罐子裡的女子,從來未曾像現在這樣惶恐過。

趙忌回到房中,仔細地把這些事情捋了捋,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

剛纔看言兒那孩子的樣子,並不像說謊,大概真的是那趙清揚自己跳入水中也說不定。

如果是這樣,必然有幕後主使。畢竟,趙清揚與言兒無冤無仇。

至於那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呢?蘇君言,還是蘇君諾?說實話,他們兩人都有嫌疑。不過蘇君言的嫌疑更大,因為他畢竟在趙國呆過十三年,跟趙珩和趙清揚是故人。

蘇君言?趙忌的眉頭緊鎖,一雙眼睛醞釀著黑色風暴。若真是他,自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趙忌燒掉了蘇君諾的示好密函,決定先按兵不動。隻有確定了那幕後主使是誰時,他纔會有所行動。

一擊即中,纔是他的風格。

這一次,一走便是兩位女主人,一死一出,當真是慘烈。

一時間,昔日去巴結高婉婉的名門貴女們都開始向李蓁蓁獻起了殷勤。實在是冇有想到,這個不聲不響的長安公主倒是堅持到了最後,當真是有福之人。

李蓁蓁被那些人攪得心煩,直接讓阿離閉門謝客,隻道自己身體不適。

晚上,李蓁蓁靠在蘇君言的懷裡忍不住說了這些煩心事。

蘇君言淡淡道,“蓁蓁,很快她們就不會來煩你了。”

“嗯?”

“我會迎娶趙清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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