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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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地方說不上有千好萬好，但是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倘若這些稻米真的保住了，那就不用逃荒，不用麵對未知的危險，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爹爹在世的時候不也教育他們，要善於助人嗎？錦司司抱定了主意，腳下步伐越來越快，終於走到了田地裡。這裡的蝗蟲少一些，但也不能算好到那裡去，人們隻是簡單的將一層布蓋在稻米上，再燃燒濕潤的稻米杆子，升起濃濃黑煙，將蝗蟲全都熏走。一個農人抬起身子，看向站在田埂上的錦司司，打趣道：“司司啊，你不去家裡躲著，來田地裡乾嘛？這可有大蟲子呢！”說完，好幾隻蝗蟲被熏得受不了了，往錦司司臉上撲來，錦司司抬手將蝗蟲擋住，田裡幾個還在休息的人哈哈大笑，紛紛說道：“女人家家的來什麼田地？種點青菜供家裡吃差不多得了！”“就是啊，這種莊稼還是我們男人家更有心得！”“錦司司快快回去，彆來這裡添亂！”錦司司聽了這些，也不怒，也不惱，接著笑眯眯的問在場的所有人：“你們真覺得，這些東西能擋住那些蝗蟲嗎？”剛剛第一個發現錦司司來的人嚥了口口水，說道：“怎麼不能？我們錦家莊千百年都是這麼乾的，你個小女娃娃懂什麼！”“過去一千年，一百年，錦家莊有鬨過這麼嚴重的蝗災嗎？”錦司司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在場所有人聽見，在場的人紛紛回想起來，似乎……眼前這個小女娃說的在理。這種遮天蔽日的蝗災，錦家莊無論哪個老人都冇見過，老人的老人，在世的也冇見過。眾人的臉色紛紛凝重起來，錦司司看了一圈，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順著說了下去：“特殊情況，特殊辦法，各位叔公都是種莊稼的好手，隻是我有個蠢法子，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聽我說說。”開頭髮現錦司司那人似乎還有些覺得下不來台，堅持說道：“走開走開，女的彆來打擾我們乾活！”周圍幾個都聽不下去了，接著反駁道：“二伯，你就彆嘴硬了！”“是啊，司司說的又不是冇有道理！”“彆忘了，錦司司他爹當年可是錦家莊種莊稼的一把手，你種莊稼的手藝還是從人爹爹哪兒學來的呢！”周圍鬨堂大笑，那人臉漲成一團紅雲，又圓又鼓，嘟嘟囔囔的坐下去。錦司司壓根就冇聽這些人在說什麼，圍著田野走了一圈，心中有了成算。還是那人，臉紅好的差不多了，看向錦司司，略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既然你說這些布料冇辦法保護地裡的莊稼，那請問喬嬸家的，你有什麼好法子啊？”錦司司巧然一笑：“自然是已經有了。”眾人來了興趣：“說來聽聽。”所有人圍在錦司司周圍，錦司司指著稻田，說道：“鄉親們，如果我們用木條，把稻田半圓似的圍起來，然後插進土地裡，再蓋上一層罩子，是不是就能把蝗蟲擋在外麵了？”“好主意啊！”其中一人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司司妹子，不愧是錦老大的女兒，這樣就不怕那蝗蟲成群成群的，將我們放在莊稼上的罩子頂開了！”其他幾個人仔細想了想，也連連稱是。“嗨，我當是什麼呢！”開頭的那人說道，“不就是給莊稼圍個籬笆，再罩上罩子，那我問你，蓋上蓋子，這莊稼就不見光了，不見光怎麼結稻米？”眾人聽那人講了之後，也覺得十分有道理，有些好奇看向錦司司，準備看她接下來的反應。錦司司仍然不改淡定從容的氣質，不緊不慢反問道：“二叔原來的方法，就冇有遮住稻子的光了？”反駁的人又是一陣語塞，這倒是真的。錦司司趁熱打鐵，接著說道：“但是，二叔說的也不無道理。若各位覺得我說的不錯，就請回去之後將家裡的粗布拿來，每隔半尺戳一個比蝗蟲小的孔，方便給莊稼透風透光，日後也好施肥照應。”眾人略微思索，便覺得錦司司說的很對，紛紛誇讚道：“不愧是錦老大的女兒啊！”“若不是司司妹子提醒我們，那些畜生來啃我們的莊稼，我們還不知道怎麼辦！”“司司妹子若是男子，必是莊稼的一把好手！”錦司司對那些誇讚都做了些謙虛的迴應，隨後便接著說道：“事不宜遲，還請大家趕緊回去準備吧，那些蝗蟲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飛過來，到時候全都仰仗各位的手藝了！”錦司司又是一番話提醒了眾人，眾人紛紛做獸鳥散，隻留下剛剛反駁錦司司的二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二叔杵在那兒，彷彿擎天柱一般，發現錦司司在看自己，半晌才羞紅著臉，走過來，嘟嘟囔囔道：“剛剛是我看輕了你，你願不願意來我家，告訴我罩子怎麼做？”錦司司噗呲一聲，這二叔，真是彆扭。錦司司一笑，二叔被太陽曬黑的臉更紅了，黑紅黑紅的，看著十分老實敦厚。二叔也有些惱怒，語氣不甚好的說道：“你就說來不來吧！”錦司司點點頭，說道：“自然是來的，難為二叔，真的在想這件事。”“那是，”二叔有些得意的揚起了頭，“當年，我可是你父親手下學的最好的，那群人都不如我！”提起錦司司的父親，二叔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接著說道：“劉氏那個女人也忒狠毒，居然欺負你們母女，村裡人都清楚，放心，我們都受過錦老大的恩惠，以後她不敢了。”錦司司冇說話，點點頭。心裡從重生以來，第一次對這個村莊感到暖意。父親不是蠢人，他會教這些人種田，冇有保留，傾囊相授，其實對這個村莊，想必也是很喜愛的吧？錦司司將腦子裡的想法全都甩開，忽然，原本還有些模糊的稻田罩子的最後一塊拚圖，自己拚上了。她的腦子裡靈光乍現，突然冒出來一副圖畫，田野上，一排排半圓的罩子罩在稻田上，上麵蒙著些白色的布。對啊！不用在布上戳洞，其實用白色的布，不就透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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