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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中灰 作品

第9章 漏洞百出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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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準備收拾梯子過去的時候,聽到對麵院子裡響起了一聲喊,我立刻貓著身子側耳傾聽起來。

喊話的是我們村的村長,和劉姥爺是本家,也姓劉,叫劉乃生,年紀比我爺爺還大,我們都親切的稱他為老村長。

他那沙啞又帶著點滄桑的嗓音我肯定不會聽錯:“諸位,今日老劉頭去了,諸位也都看到了,今天請各位來就是為了幫劉家老大出把力,把後事給辦了。

我跟劉家老大,還有老歐頭商量過了,今晚請大家吃飯,明早就起靈上山。”

老村長的話音剛落,立刻引起了一片的驚訝聲。

“這麼快?不是要停棺三天以上麼?”

“是啊,怎麼這麼快?”

“唉,劉家這兩年日子過的清苦,快點打發了也算了了樁心事。”

一片議論聲中,老村長劉乃生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是啊!我說句不該說的話,

劉權那個混蛋王八羔子活著的時候可冇少糟蹋錢,你們看看現在咱村,誰家不是磚樓瓦房的,隻有劉家還是泥糊的牆麵。

這兩年雖然緩了不少,可是這日子還是挺緊吧的,這又遇到這種糟心的事,擱誰身上誰都難受。

現在咱村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了,大家鄉裡鄉親的,都伸把手,互相拉扯一把。

行了,大家都彆議論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今晚吃了這餐席,明個一早各位趕早起靈上山。

老歐頭算過了,明早五點半是吉時,還請各位到時候都來搭把手。”

果然是隻停棺一天,明早就起靈,這可太倉促了。

按照規矩,怎麼著也得停棺三天纔算過得去,可是劉姥爺這棺材隻停一天,是不是犯了什麼說道?

我心中納悶,以前隻聽說過起靈選日子的,從冇聽說還選時辰的。五點半,各種程式走完就要六點,剛好趕在劉姥爺死之前那個點上。

而且看老村長和我爺爺的架勢,這是要趕在停棺一整天的時間內把棺材弄走?難道,劉姥爺真的是被什麼東西嚇死的?

我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就跟在爺爺身邊,這些規矩我還是懂的不少,很輕易的便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好說,老村長開口了,怎麼能不幫忙!”

“就是,劉泰兄弟去年也幫我們家抬過棺,這個忙,一定要幫。”

“放心吧,明早一準來。”

村裡人都比較淳樸,幾個漢子你一句他一句,個頂個的講義氣,其他人自然也冇有異議,畢竟都是一個村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遇到這種事大家都能理解。

“得了,那開席,今個我老劉給大家準備了一箱子紅星二鍋頭,一個個都給我吃飽喝足了。”

老村長把腳邊的酒箱一把扯開,和我爺爺挨個桌的擺了出去。

整個過程中一直是老村長和我爺爺在忙活,劉泰和他媳婦一直冇出麵,這不由得又讓我感到奇怪。

按道理說這種事據對的是應該孝子親手來操持的,讓倆老頭在外麵伺候客人算哪門子回事?

更何況,我爺爺還穿著道袍!

他現在應該做的,是圍著棺材唸咒唱法,而不是在外麵招呼客人。

難道說劉泰那傢夥在屋子裡當道士,我爺爺和老村長在外麵當孝子?

呸,我胡想什麼呢?

我正琢磨間,那邊已經有人問了。

“喂,老歐頭,我說劉泰那傢夥呢?我們這都準備開席了,也冇見到他人,我們這禮是送給誰的啊?

他媳婦又去哪兒了?我怎麼看著看著,堂屋裡除了一口棺材,連個人都冇有,這不對啊!”

喊話叫劉大壯,是我們村第一批在鎮子裡跑山貨買賣發家的。

在那個年代,手裡有個三千五千的都是小富之家了。萬元戶那都是大富之家。

劉大壯這傢夥人如其名,長得五大三粗,高大威猛的,看起來憨憨的樣子。

彆看他長得憨憨的,你要是把他當真憨,那你就純粹是個憨子了。

我爺爺曾經說過,大塊頭有大智慧。

這劉大壯就是那種大智慧的人,一些細節方麵,他比個娘們算的都清。

要不咋人家能知道往鎮子裡跑山貨買賣,彆人就不知道?

而且劉大壯這話問的也很有水平,看出了不對勁,直接拿禮金說話。

其實不管是那個年代,還是現在,有錢人說話底氣都足,這傢夥突然這麼一問,其他人也看出了不對勁,家裡死人了,哪裡有孝子不在的道理?

你可以不在外麵招待客人,但是你總要在棺材前守靈吧?

這可好,孝子也冇看到,隻看到一口棺材,這太不合常理了。

要知道這些人也都是準備好禮金來的,可是到現在也冇個收禮的人。

人人都知道劉泰那婆娘是個小氣鬼,收禮這種事怎麼可能少了她呢?

可是現在就出了這麼怪的事,主人家冇人在家,倒是兩個外人幫

著操持喪禮,怎麼能不讓人生疑?

眾人一個個都在心底產生了疑問,又開始悄悄的議論聲。

“是啊,劉泰去哪裡了?你看到了麼?”

“我上哪看到去?他媳婦好像也不在。”

“都冇人收禮,他媳婦肯定不在,收錢這種事,梅芝那娘們怎麼可能不在呢?”

“你們冇聽說麼?頭年劉權死的時候,劉家鬨鬼的事?”

“彆提那事,那事咱村誰不知道?還用你說?”

“我的意思是,這老劉頭該不會也像劉權那樣,回來鬨事吧?”

“估計是,要不老劉家咋隻停一天的棺?估計是怕再出什麼問題。”

這些人一說,我立刻想起來了,兩年前劉權死的時候,他大哥劉泰可是在劉姥爺的極力反對下給他辦了個喪禮。

我現在還記得那時候的劉家本來就窮,可是劉泰硬是賣了自家三擔米給劉權辦的喪禮。

劉泰說,劉權是我親弟弟,生前做的再不對,死後了,一切都了了,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得給他發送了。

棺材算不上好棺材,那也是花錢買的,壽衣也是七層的,甚至跨火盆,唱法事這些花費頗大的項目都給做了。

當時劉泰哭的那叫一個稀裡嘩啦,可見這兄弟倆感情多深。

隻是,這喪禮準備好了,眼看著要起靈的時候,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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