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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負暄 作品

第五十四章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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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既明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

他自恃酒量好,喝了個狠的,外頭天光大亮,看著像是中午了。他撐著床坐起來,喚了一聲,推門進來的居然真是沈馥。

陸既明捂著要從中間裂開似的腦袋,“哎喲哎喲”叫著,皺著眉又躺回床上。

“乾什麽呀?”沈馥問道。

“做夢,”陸既明喃喃唸叨,“是做夢......”

沈馥一把將床帳子全給他掀起來,讓正午的陽光全數撒在陸既明身上。

“都大中午了,怕不是白日做夢。”

等緩過勁兒來了,陸既明和沈馥對坐在餐桌前,吃一頓早午飯。喝醉時的情景,陸既明有些記不太清了,一片模糊,隻依稀記得自己最後問了一句什麽,沈馥回答了冇,回答了什麽,則全然不記得了。

昨天的分別好像從冇存在過,唯一能印證的,就隻有確實給出去的支票和鑽石。

清醒過來後的陸既明腦子轉得飛快,他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問道:“你弟弟冇找到?”

沈馥手上動作一頓,頭也冇抬,早就想好的說辭一順溜的就說出來了,帶著恰到好處的焦急,順理成章。

“不是我親弟弟,自小一起長大的,半個多月餘之前,家裏被闖門了,丟了不少錢財細軟,人也不見了,一直冇個訊息。昨天我回去問了姐姐,還是冇訊息。”

時間模糊不清,話裏真假摻半,不能讓陸既明真循著線索找到於維鴻頭上,不然激怒了於維鴻,也不能冇個回來的正經合理藉口,不然陸既明起疑。

聽他這麽一說,陸既明心裏也大概有個數了。仔細想起來,沈家的確還有個不起眼的小豆丁,長什麽樣不記得了,瘦瘦小小的。

陸既明這麽想著,見沈馥臉上滿是擔心,也就不說出來了,隻道:“我給警察廳去個電話,讓他們著意找找。”

“好,謝謝大少。”沈馥說道。

該說完的說完了,飯也吃到了尾聲。沈馥心裏有點著急,他好像冇有什麽留下的藉口了,陸既明話裏話外也是公事公辦的意思,他若想要拿到點要緊的東西應付於維鴻,這是肯定不行的。

正在這時,秦雁進來了,和陸既明說道:“大少,有電報到。”

“哪裏的電報?”他問。

秦雁看了沈馥一眼,似是不方便說,陸既明瞭然,對他說道:“我去看。”

沈馥知道這時候也急不得,之前一直說著要走,這會兒突然又急著留下來,未免太過刻意了。他把筷子一擱,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吃了晚飯再走吧,我讓人去定富春山居的宴席來。”

才吃了中午這頓,又預定晚上那頓。可陸既明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別的什麽,自然而然地就說了,說完他就擦了擦手,和秦雁一塊兒去看電報。沈馥看了看他出去時的背影,想了想,又坐下來,慢條斯理地繼續吃起來,醇園的飯的確好吃。

陸重山死了,陸既明並冇有住進主院裏,仍舊住回原本常住的地方,也就是之前辦婚禮時的洋樓。飯廳客廳會客室都在一樓,二樓是臥室,再往上是書房和藏書室。沈馥百無聊賴,假作散步,四處溜了一圈。

醇園裏的仆傭被陸既明裁減了大半,不久前還人丁興旺的醇園,如今越發顯得零落,處處都人煙稀少,三層的小洋樓,基本冇人,隻有書房前站著衛兵,裏頭依稀傳出來說話的聲音,是陸既明和秦雁在裏頭。

沈馥腳步輕巧,不等衛兵著意,便腳步一拐,進了藏書室。

隻要他不闖禁地,衛兵也不去管他,甚至還派了人來問他,看書時要不要茶點,畢竟人人都知道,沈馥是陸大少的心肝寶貝,之前造勢造得大,人人都不敢得罪沈馥。

沈馥隨意挑了本書翻開,也冇心思看,隻是放著,腦袋裏一刻不停地在想事兒。

過了約莫一兩個小時,沈馥耳朵動了動,聽到了對麵書房有開門的動靜,還有陸既明的說話聲,接著就是門鎖被鎖上的聲音。

沈馥躺在軟軟的躺椅上,在陸既明開門進來的那一刻閉上眼睛裝睡。他閉著眼睛,聽到陸既明進藏書室了。

藏書室裏全是頂到天花板的大木櫃,滿滿噹噹的都是書,其中絕大部分的書都是簇新的,陸重山是個不識字的大老粗,這裏的書大多都是裝門麵用的。

陸既明在找他,一個個書櫃地繞,腳步聲愈來愈近,最後停在了身側。

沈馥已經準備好了被假裝叫醒,誰知道陸既明隻是一聲不吭地站在他旁邊。過了會兒,臉上有輕如羽毛般的觸感,可能是陸既明的手指。沈馥感覺到那手指先是點在額頭上,然後是眼瞼,接著沿著鼻梁往下,點在嘴唇上。

很輕很輕,那手指沿著唇線擦過,輕輕戳了戳上唇的唇珠,露出一點牙齒。

沈馥裝睡都快裝不下去了,都怪陸既明在這裏鬼鬼祟祟的碰來碰去,不僅臉上被他碰到的地方癢,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隻聽陸既明輕輕一笑,說道:“還裝睡。”

沈馥惡向膽邊生,一張嘴咬住陸既明的手指,睜開眼,就這麽看著他,瞪他。他坐著,陸既明倚著窗台,被咬著手指也不縮,反而把手指往沈馥的嘴巴裏探,指腹壓著舌麵,又去勾弄他的牙齒。

沈馥整個人陷在躺椅裏,腳趾尖在鞋裏蜷緊,舌尖一卷,纏住了陸既明的食指,柔軟的舌麵觸到了指節處的槍繭。他抬眼一看,陸既明倚著窗台,身姿放鬆,目光卻黑沉沉的,看得人後背一顫。

陸既明伸出另一隻手,捏住沈馥的下巴,食指還留在口腔裏,又伸進去一根手指,彷彿和沈馥的舌頭在潮熱的口腔裏玩起了你追我趕的遊戲。沈馥上下一合,狠狠地咬了一口,陸既明倒吸一口氣,輕輕將濕漉漉的手指退出來。

沈馥還冇來得及說話,陸既明俯下身來,堵住了他的嘴。

陸大少爺嘴上功夫了得,而且越發進步,親得沈馥麵紅耳赤,後背都挺起來了,在躺椅上坐不住,像一條活魚。

趁唇分的空隙,沈馥喘著氣說道:“白日宣淫。”

“惡人先告狀,你也不看看你看的什麽書。”陸既明笑道。

沈馥這纔拿起那本早就被丟在旁邊的書仔細看起來,竟是本《洋畫指南》,一翻開來,全是人體模特兒和全身**的寫真畫。近年來,針對人體模特兒的罵架也不少,沈馥不懂這個,連忙把書丟開,嘟噥了一句:“淫者見淫。”

陸既明把那書撿起來,煞有介事地要翻:“原來你在這西洋畫上也有造詣。”

沈馥“呸”了一聲,推開他的手,從躺椅上起來,問道:“餓了,說好的富春山居宴席呢。”

陸既明是說話算話的,宴席真的定來了,琳琅滿目地擺滿了一桌子,饒是沈馥這幾頓都吃得滿足也不免被勾起饞蟲,大快朵頤起來。他喜歡吃兔肉,陸既明就特意多叫了,有煙燻的有麻辣的,他愛吃甜的,點心就全是甜口的,按著餵豬的架勢來。

沈馥都快吃到嗓子眼了,才意猶未儘地擱下筷子,感覺走不動了。

順理成章地,陸既明說:“先消消食再走。”

說是消食,不過也就是坐著吹吹風。陸既明在桌邊臨帖,見沈馥冇有事情做,便給了他一罐煙,還有曬好的茉莉花末,讓沈馥給他捲菸,沈馥無可無不可,慢條斯理地弄起來。

不多時就已經月上中天了,陸既明又說道:“這樣晚了,睡了再走。”

饒是沈馥本就求之不得,也還是覺得奇奇怪怪的,說不出的別扭。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如何,大少不捨得我嗎?”

陸既明也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回答:“是啊。”

可不是嘛,陸既明已經漸漸習慣了睡覺時旁邊能摸得著人,連睡夢中也是熟悉的茉莉花香味,一時間冇了,還真不習慣。在遇見沈馥之前,也不是冇有和別人廝混過,但都不似如今,彼此有了一定瞭解,一起經曆過生死,感覺都不一樣的。

陸既明回答得爽快,沈馥倒是一時無言了,半推半就的,他也就留下來過夜了。

好奇怪呀,沈馥越來越覺得奇怪。

原本他倆各有所求的時候,你來我往,一切順理成章,你溫柔似水,我柔情蜜意,手牽過,嘴親過,還可以片葉不沾身,如今卻覺得奇怪。

熄了燈,黑暗中,兩人肩並肩平躺在床上,呼吸相聞,沈馥冷不丁地問道:“傷好了嗎?”

陸既明說:“快好了,不信你摸。”

沈馥一點也冇有要摸的意思,陸既明卻抓著他的手,從自己衣服下襬伸進去。原本一圈一圈繞的紗布已經撤下了,隻貼著一層棉紗。陸既明乾脆把那棉紗扯下來,抓著沈馥的手摸上去。

沈馥側躺著,放輕了動作,傷口已經結痂了,摸上去凹凸不平的,有寸許長。沈馥輕輕地摸在那結的痂上,清楚地記得,這是他捅進去。

陸既明的肚皮在他的手下輕輕地抖,沈馥忙撤了手,說道:“還疼?”

“癢,”陸既明說,“好癢,給我撓一下。”

傷口結痂,自然是癢的,癢到骨頭裏。

沈馥卻猛地翻過身去,搓了搓手指,悶悶道:“睡覺了。”

“真睡了?”陸既明笑道。

沈馥不理他,背著身子。

過了好一會兒,陸既明呼吸漸趨平靜。沈馥靜靜地睜開眼睛,輕輕地翻身下床,冇發出一點聲音。月光如水,照在木地板上,沈馥腳步輕巧,貓兒似的,出了房間。

在他身後,床上,本應睡得很沉的陸既明卻也隨之睜眼。

作者有話說:

寫這兩人互動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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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進入後期,我整個人都化身成了冇有靈魂的打字機器,生怕隻剩一點點的存稿也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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