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灰色

己經多久了…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

十月份入了秋的江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天空是灰濛濛的，司北行的生活也是。

他日複一日的活著，是的，僅僅是活著。

維持著自己的生命體征，可是卻過的像個傀儡，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司北行時常一個人在天台上盯著星星呆呆的望著，彷彿這樣他的時間就能定格回三年前……以前的司北行好像就是那種彆人家的孩子，品學兼優、為人謙和有禮，在陽光下都會熠熠生輝的人。

而現在的他……天台上的男人一身洗的發皺的地攤貨，頭髮乾枯雜亂遮住了一半眼睛。

他低著頭，手裡掐著半支菸，他隻是那樣靜默著，等著手上的煙緩緩燃儘。

夜風漸涼，夾雜著小雨…男人的眼睛裡彷彿有什麼在閃爍，卻逐漸被夜色掩埋連同他的人生，一步步灰暗…“嗡…嗡…”男人的思緒被褲子口袋裡不停震動的手機喚了回來。

他揚手掐滅手上的菸蒂，隨意的丟在了地上。

隨即接起了電話：“王哥，什麼事？”

“你小子在乾什麼呢？

我和老虎找了你一天了，我手上有個大單子，你接不接！

快點！

彆磨嘰！

隻要事成了保管你一年的房租都有著落了！”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殷切的聲音。

“王哥，我不乾了，你找彆人吧。”

司北行平靜的說完便立即掛掉了電話，或許是怕再被打擾，他順勢連同電話卡也一併拔了出來丟在了地上。

慢慢向樓下走去…那個叫王哥的，是個私家偵探，專門替有錢人家接一些私活，查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三年前剛被人做局趕出來華大的時候，身無分文的司北行，意外在地鐵站結識了正在替豪門太太抓姦的王力。

王力那人自來熟，看出來了司北行的窘迫，便主動跟司北行搭話，王力的得力手下因為嫖娼被拘留了，現在他手上正巧有大單子卻缺少人力，他提出叫司北行替他做些小事就給司北行解決吃住的問題。

走投無路的司北行也急需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這樣和王力做了半年的搭檔。

一開始，王力隻是想找個打雜的，他瞧見司北行人高馬大，想著身體素質肯定差不了！

乾他們這行的，就得眼觀西路，耳聽八方，體力可不能差事兒！

他冇想到本就是電子計算機專業的司北行，能用更現代更有科技含量省人力的方式幫他大大提高了行動的效率。

王力一看司北行這麼有料，當即邀請他加入。

卻不想，司北行說隻做半年，賺夠一年的房租錢他就不乾了。

王力心想瞅這小子這樣，高材生！

清高。

等賺到快錢不信他還能走。

就這樣兩人合作了半年。

司北行也賺到了三萬塊，然後就和王力請辭走了。

夜晚的風很涼，司北行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裡頭，他一隻手扯掉自己身上的半袖，胡亂的踢掉了腳上的運動鞋。

出租屋是簡單的一室一廳，佈局有點像公寓式酒店，整體的空間不大，細算下來實用麵積大概隻有二十六七平米。

這個小出租屋，就是司北行在江城的一切…司北行徑首走向浴室，蓮蓬頭裡落下的水聲和窗外的雨聲交錯難辨，司北行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洗好了澡，簡單擦拭了一下身體便走了出去。

他每天基本都是這樣過的，睜開眼，洗漱，吃飯，簡單做一些外麵分包下來的係統維護工作，天就見黑了，繼而再洗漱 ，躺在床上閉上眼，這就是司北行的一天……他的工作每天隻要電腦和手就能完成，漸漸的司北行越來越少出門了，他一個人，即便出去也覺得與街上笑鬨的行人格格不入。

這間房子的地板裝修都是灰色的，司北行覺得這間房和他自己一樣，一眼望到頭的黑灰…彷彿這輩子也就定格在這種環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