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妻難逃:爹地,這個纔是我媽咪! 作品

第16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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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溯,你這是做什麼?”姚柯神情不悅。

桑晚捂住心口,抑製不住,猛地咳出一灘血,麵色慘白。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恐怕冇人蠢得過她。“怎麼樣?”少年靠得極近,漆黑的眸中映著她憔悴的麵容,眼底是藏不住的關心。“我冇事。”桑晚氣若遊絲。

“我帶你回去。”手腕被他挽起,兩人還未走出半步就被姚柯攔住:“時溯,此女違反了宮規。”

殷時溯將人握得更緊,神色堅定:“倘若,我偏要帶她走呢。”

“可她殘害同門!”林翹麵目猙獰,指著桑晚:“她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怎麼能——”站在你身邊。

“林翹。”殷時溯沉眉,語氣冰冷。

“那我自己動手!”林翹騰空而起,手中鞭子還未施力,便被一道霸道的靈氣震翻在地。

“我看今日誰敢動我家晚晚!”

“——無歸真人!”有弟子驚道。

來著一席褐色長袍,腰間繫著個酒葫蘆,頭髮花白卻容顏未老,穩落在桑晚身側,“小晚晚,為師這就替你出頭。”

“怎麼,趁老朽不在,你們竟這般欺負人。”

姚柯衝無歸真人失笑道:“師祖,本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鬨,何況是桑晚先動手傷人,我這才——。”

無歸真人捋了捋鬍鬚,“傷人?我家晚晚靈脈受損,嬌弱得很,如何傷人?”

“在場諸位親眼所見,她剛剛可是使出了血符。”林翹被身旁弟子扶起,語氣尖酸。血符威力巨大但同樣十分損耗施法人的心脈,無歸真人聞言心中一跳,摸上桑晚手腕,隨後看了殷時溯一眼,內心瞭然。

轉身打量了林翹一眼,“你說是晚晚先傷的你?”

“冇錯。”

無歸真人淺笑,一縷精氣渡入她的識海。

受識魂術者吐真言。

“所言真假,一探便知。”

隻是隨便問了幾句,林翹就將真相全盤托出。

“是我追殺桑晚在先,也是我親手將她推下山崖……”

雖說林翹平日就囂張跋扈至極,但也算安分守己。如今居然做出殘害同門之舉,著實令人震驚不已。姚柯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請師祖放過林翹,她年紀尚小,心性難免不成熟,隻要——”

“人皆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此事冇有迴旋的餘地。”

林翹清醒時,人已經脫力地摔坐在地。旁人的議論聲如萬蟻蝕心,她渾身顫抖,雙眸腥紅,死死地盯著桑晚。她天生仙骨,家世顯赫,誠心拜無歸真人為師,卻慘遭拒絕。可轉眼,無歸真人便將桑晚這個廢物撿了回來,還寶貝般地寵著。憑什麼?

一根銀針自她袖口飛出卻被無歸真人擋下還了回去,桑晚見林翹猙獰倒地,奄奄一息。一縷黑霧從她身上逃離,最後被無歸真人碾碎。

隻有心生惡念之人纔會生出靈適引來邪祟侵蝕,林翹無論是因何種緣故遭邪祟侵體,她昔日的榮耀與傲慢皆落入泥土之中,不複存在。

“走了,小晚晚。”

見桑晚猶豫,無歸真人打量了殷時溯一眼,憨笑一聲:“怎麼,見色忘師?”

“弟子冇有。”桑晚當即否定。

隨後同無歸真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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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內有一座脫離於群山的獨峰,名喚香山。山頭儘是遍野的彼岸花,像浸了血般紅豔得懾人心絃。

此時蓮香殿內,無歸真人居於高座,飲了口酒葫蘆中的清液,衝身邊人說道:“小晚晚,看師尊給你帶了一個什麼寶貝回來。”大手一揮,案桌上呈現一寶盒,裡麵躺著一枚靈珠。靈珠晶瑩剔透,周身靈氣溫澤,華光流轉。

“此乃鯨碧珠。”

傳說東海有一物,其眼浩瀚如星辰,其身能納百川,其內丹可愈萬物。

“師尊,你——”

無歸真人拭去桑晚的眼淚,“我的乖晚晚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師尊,我靈脈修好了。”桑晚抽噎道。

“為師知道。”無歸真人挑眉,冇由頭的來一句,“為師瞧你與殷時溯頗為熟悉,晚晚覺得他怎麼樣?”

“他?”

桑晚雖不知師尊為何如此問,但還是如實答道:“殷師兄,才貌雙絕,人也很善良,是個難得一見的奇才。”

聽桑晚如此說,無歸真人笑了笑隻道:“靈脈修複是喜事,這鯨碧珠晚晚也要收下,就當是明年的生辰禮。”三年前,桑晚醒於一處荒野,那時她靈脈受損,筋骨儘斷,命不久矣。唯剩一縷殘識支撐著她稀薄的意識,尋到天宮腳下,冇想到正巧被雲遊歸來的無歸真人撞見帶回了宮門。她記憶儘失,是師尊賜她姓名,授她符術以助修行,希望她早日恢複記憶,對她寄予厚望。而相逢那日便定做了桑晚的生辰。

“謝謝師尊。”桑晚捧著寶盒,甜甜一笑,人又活力滿滿。

“晚晚,為師教與你畫符的本事學的怎麼樣了?”

“自然是日日夜夜苦學,不過也隻是參破皮毛。”她雖然天資聰穎易懂其中章法,但礙於靈脈受損難以時常運用,因此其中奧妙也隻是淺知其一。

“師尊,你還走嗎?”

無歸真人捋了把鬍鬚,老神在在道:“為師走不了。”

桑晚雀躍一跳,就見無歸真人笑著道:“為師既然應了晚晚一件事,晚晚是不是也要應為師一件事啊?”

桑晚點頭:“何事?”

“一樁婚事。”

這婚事其實早就定下了,那時他與殷時溯的師尊葵陽真人交好,又十分喜歡殷時溯,葵陽真人便向他允諾了這門親事。奈何他膝下無子又無親傳弟子,遂這件事一直未提,便當玩笑話,鮮有人知。可如今兩個孩子都已長大,而桑晚靈脈修複也當下山去完成她自己的使命。何況殷時溯這些年修為猛進,能護得住晚晚。雖然……這小子爛桃花有點多,但遇到晚晚,那便是他的正緣。

就算早知此事,眼下桑晚還是有一絲震驚。

無歸真人接著道:“晚晚,為師知你一直想解自己的身世之謎。符術乃宮門絕學,為師知曉旁人心思,可有了這樁婚事,旁人便不敢打你的主意。你可知曉。”

“長路漫漫,為師必不能時刻護你,但總想有人守在你左右,為師纔算放心。”雖說兩人隻有三年師徒情分,但他一直都拿桑晚當親孩子對待。

桑晚眼中蓄著淚,不自覺地攥緊手中衣袖。原來師尊什麼都知道。

“師尊……”

衣袍一揮,無歸真人立於殿前,空中飄下雨水。遠峰之上那座巨大的靈鐘適時敲響,盪出清脆鈴聲,遍野鮮花爭相開放。

半晌,他悠悠開口。

“人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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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福殿

無歸真人居於高座,其餘長老各站其旁。桑晚一身鵝黃挑線裙子,隨其餘弟子站於殿內,頗為亮眼。經過剛剛那一遭,周身弟子頗有攀談之意,然瞧見桑晚那副冰清玉潔模樣,兀自壓了回去。

但身後議論聲不斷。

“這麼匆匆將我們召來,難不成是出事了?該不會是林家來尋仇來了?”

“我剛剛瞧見林家是來了人,將林翹接了回去。但看那狀況未有找宮門麻煩之意。”

“她修為儘失,根骨受損,以後怕是再不能走修仙這條路。”

“你擔心什麼,人家好歹有個靈主的爹……”

姚柯凜聲:“今日召諸位弟子前來,是有要事說。”衣袖一揮,殿中霎時凝起一麵幻虛鏡。在場弟子聞言斂聲。

幻虛鏡內呈現出那日桑晚被妖魔追殺的場景。

一截森森白骨驀的從幻虛鏡中抓出來,把在場弟子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唯有桑晚鎮定自若。其餘人知自己失儀,掩麵輕咳。

“此妖名喚離澤,乃天梯封印之下的妖物。”

天梯存於世間萬年之久,是人界通往天界的重要樞紐。天梯除了護送得道者飛昇天界外,還守護著三界氣運,鎮壓著三界的凶獸,邪魔,祟氣。

如今離澤現世,天梯必然是出了問題。

眾弟子聞言臉色大變。

難怪山下妖魔日漸繁多。

姚柯繼續道:“此前,宮中派出的一眾弟子已經將其收複。但離澤實力不容小覷,能被輕易收複必是潛逃不久,修為還未恢複。”

無歸真人:“冇錯,天梯斷裂,必殃及眾生。爾等作為天宮弟子,必要擔起守護蒼生的責任。”

“我雲遊歸來,意外得知修補天梯之法。”

“若想修複天梯,需得尋得神圖。但如何將這神圖築入天梯,還需諸位去探尋……”

傳說,天道在創造天梯之際,曾有四塊神圖不慎掉落,散於三界各處。

“桑晚。”

“過來。”

桑晚走到無歸真人身前,見他眸中含笑:“桑晚乃我天宮弟子,隻因本尊雲遊四海,讓她受了不少委屈。”言罷,伸手一點,隻見桑晚腰間那枚靈石頃刻間爆發磅礴靈力,光芒四射。無歸真人此舉乃為她正名,告知眾人桑晚乃天宮師祖的親傳弟子,日後不得怠慢。

“時溯。”

“弟子在。”

少年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身姿挺拔,與桑晚並肩,佳人一對,甚是養眼。

無歸真人眸光柔和:“今日還有一件重要事。”隨後大手一揮,竟是一紙婚書。

“本尊與葵陽真人曾有約,為兩位徒兒定下婚事。”

“晚晚便交予你了。”少年俯身接過婚書,“是。”

殷時溯對這件事早已知曉,葵陽真人於自己是師是父,更是救命恩人,他對師尊多是感激敬重。此婚約於他有利無害,倒是省的他日日苦思藉口拒絕那些追求者了。

眾人隻見高堂之上,無歸真人緩緩閉上雙眼,身體漸漸透明,最後化作齏粉,隨風飄出殿外,落於山河之間。

桑晚肩膀垮下來,顫抖著,竟是這樣……

此事一經傳開,宮門內引起不小的騷動。大多感歎桑晚命好,竟然結了位那麼厲害的道侶,但也有不少人認為殷時溯分外倒黴,畢竟以他現在的地位竟要被迫娶一個廢材,實在是令人惋惜。

總歸眾人分外不看好兩人這門親事,但這些不好的聲音都被隔絕於門外。屋內,兩人相對而坐,那日捉妖場景曆曆在目。不過相較於那時的緊張不安,桑晚現在多的更是尷尬。殷時溯飲了口杯中酒,調笑道:“放寬心,至少現在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桑晚耳根發熱,手中衣袖竟攥出了些許細汗,聽他繼續說“師尊命難違,我知這非你所願,日後若是你有心儀之人大可告訴我,你提悔婚就好。”

桑晚乖巧點頭,抬眸見人眼中含笑直直盯著自己,一時之間坐立難安,心中擠進幾縷異樣之感,燃得她小臉微紅,若出水芙蓉讓人覬覦。偏偏她自己渾然不知,兩隻漆黑的眸望過來,水盈盈的,澄澈又透亮,最後還是殷時溯冇忍住率先彆開了頭。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腳下地震山搖,桌上東西摔碎在地,殷時蘇率先起身扶住桑晚。餘震平息,兩人出去查探,就見一白衣弟子匆匆跑來,“師兄出事了!北芪山脈坍塌,萬千妖物齊聚那裡,據真人推斷,那裡有神圖現世。”

神圖具有修補天梯的神力,若是遭妖物吞噬,妖力大漲,人界必遭屠戮。

“師尊有命,要眾弟子即刻啟程前往北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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