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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泉聽風 作品

第23章 薑淩沈沁的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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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jwxc`p``p`jjwxc`p`崇文館中,趙恒一反昨日的頑劣,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案前,握著一杆大筆臨著描紅帖,王夫人今天都入宮,可薑皇後還是抽空特地來了崇文館,當著趙恒的麵給了沈奕一把金尺,恭敬的喊沈奕為沈公,讓他不用顧忌什麽,隻要五郎頑劣就儘管揍,宮中醫士齊全,傷了就喊醫士來看病,肯定不會出問題的。

阿孃這勢態讓趙恒不敢再熊了,他也知道沈奕跟之前的那些先生是不同的,起碼他以前耍了那麽多先生,阿孃都冇這麽對過他。趙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要是不聰明,不會三歲就這麽精怪的讓人頭疼了,一旦肯靜下心學習時,他的學習速度是飛快的,不僅記熟了沈奕昨天教他的兩句話,今天開始正式教導的《急就章》他也能很順利的背出兩段了。

趙恒臨好一張大字後,擱筆看著沈奕,沈奕趺坐於書案後,雙目微閉,待趙恒一擱筆,他就睜開了眼睛,看著趙恒臨好的那張大字,讚許的點了點頭,“五郎進步了不少。”

趙恒乖巧垂著頭聽著沈奕的受訓,心裏對沈奕的惡意還冇有降低,太子殿下現在的想法就是忍著,忍到他是皇帝後,就派人狠狠打沈奕的板子。

沈奕雖不知道趙恒的想法,但他教孩子多了,對孩子的心裏把握很有數,他淡淡的一笑,“五郎也看了一上午的書了,我們出去走走,五郎可有跟人學過功夫?”

“功夫?”趙恒困惑的望著沈奕。

“對,就是如此——”沈奕左手抬手起落間,輕巧的從書案上拍下了一角,切麵光滑平整。

趙恒一下子瞪圓了眼睛,他不知道切麵平整的含義,他知道這書案很硬很重,要兩個內侍才能移動,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最多能推動一點點,而太傅居然用手就把書案切下來了!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沈奕的手,很柔軟,上麵冇有裝刀,趙恒雙目一下子亮了,“太傅,你說的功夫就是可以把書案切下來的功夫嗎?”

“對,五郎想學嗎?”沈奕對趙恒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要!”趙恒立刻化成為一條小狗狗,用垂涎之極的目光望著沈奕,就差後麵就晃條小尾巴了。

“但是五郎可曾聽說一句話千裏之行,積於跬步。”沈奕見趙恒如此,笑容越發和藹了。

“那是什麽?”趙恒困惑的問,他還冇有正經的開蒙過,連說話都是跟內侍學的。

“就是說什麽事都必須要從最基礎的做起,就如一棵大樹也是從一粒種子慢慢發芽生根的,就像人一樣都是從小娃娃最後長成大人的。”沈奕耐心的解釋。

“嗯。”趙恒舉一反三道:“太傅是說我想要學這個功夫,也要從最基本的開始學起嗎?”

“對。”跟聰明的孩子打交道果然輕鬆,沈奕讚許的望著趙恒,五郎的確很聰明,可惜就是戾氣稍重了些,但宮中的孩子,又生於東宮,身邊伺候的不是宮女就是內侍,戾氣重些也是常事。

“那要從什麽開始呢?”趙恒問。

“五郎年紀還小,不能過分打熬筋骨,就從站靜樁開始吧。”沈奕說。

“好。”趙恒近乎迫不及待了,他已經在幻想自己學會了沈太傅的功夫後,一巴掌把惹人厭的小四拍死的場景了。

沈奕則微微一笑,占靜樁熬的就是耐性,戾氣再重,站上十年的靜樁,看你還有什麽戾氣,至於單手劈桌,沈奕撚鬚微笑,希望這孩子有天賦。

待趙恒從崇文館出來的時候,第一次嚐到了腿軟的感覺,但太子殿下精神很亢奮,他感覺自己離天下第一高手不遠了,想著將來腳踢老四、震懾宮廷的遠大前景,他恨不得雙手叉腰仰天大笑一番,當他看到高敬德那張平凡的臉都覺得此人今天俊美了不少,他雙手往後一負,不自覺的學著沈奕走路的樣子,大搖大擺的朝高敬德走去。

“五郎今日看著英勇了許多。”高敬德一早就聽到了宮人的回報,說沈太傅教導太子練武了,一見趙恒滿臉倦色,走路腿都有點外八了,擔心他喪失信心,連忙上前恭維道。

趙恒矜持的朝著高敬德點頭,“去見阿孃。”太傅說為君者要沉穩,要喜怒不形於色,這樣纔有王者之風。

高敬德腰彎的更下了,臉上笑容怎麽都止不住,“五郎請。”

趙恒對高敬德的恭敬大為滿意,這廝顯然被本殿下的王者之風給鎮住了,不過隻可惜趙恒的好心情在踏入椒房宮後戛然而止。

椒房宮中,王夫人、沈沁等人經過午膳後就離開了,薑微雖然捨不得離開阿孃,但是阿孃摟著她說了半天說阿姑各種不開心,薑微想著姑姑這麽疼她,她的確應該多陪陪阿姑。而六皇子跟薑微玩了一會後,似乎黏上薑微了,薑微走到那裏他就爬到那裏,薑微不理他,他也乖巧的坐在一旁盯著薑微,讓薑長暉直笑小侄女多了一個小尾巴。薑微倒是無所謂,六皇子乖巧,不哭不鬨,跟他玩什麽他都很配合,長得也可愛,陪他一起玩也挺有意思的。

“給你!”薑微去花園跑了一圈,禍害了一堆月季後,選了一朵她認為最漂亮的花送給了阿姑,得到了阿姑的香吻後又選了一朵遞給了六皇子。薑皇後在處理宮務,讓人在內殿裏鋪了厚厚的一層毯子隨薑微在殿中玩耍,要是去花園就要有人跟隨了。

小六接過月季就傻乎乎的往嘴裏塞,薑微忙伸手去攔,小六就直接啃上了薑微的手,“唔——”薑微臉糾結成一團,小六是真正的嬰兒,目前還處在懵懂長牙流口水的階段,薑微忙把被口水蘸濕的手抽了出來,剛想讓紫蘇給自己洗手,小六手中的月季就被人搶走了,“踏踏——”一雙小牛皮靴將這朵月季踩爛了。

“這麽醜的花你也喜歡,果然是醜丫頭!”趙恒用力的把薑微采得月季踩爛。

熊孩子!薑微哼哼了兩聲,轉身拉著紫蘇手,嘟著小嘴讓紫蘇給自己洗手,不理會趙恒,她已經看清了,她目前對上熊孩子還冇有自保能力,為了不再次被人嘲笑,離他遠一點纔好。

趙恒見小肉團居然不理會自己,不由雙眼冒火,看到小六流著口水傻乎乎的望著自己,他惱怒的伸手將小六用力一推,“滾!”趙恒一向不把自己庶出兄弟姐妹放在眼中,他的奶孃告訴過自己,他是太子是君,其他兄弟姐妹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趙恒的理解就是他無論對庶出的兄弟做什麽都是對的。

薑微回頭就見趙恒欺負小孩子,她憤怒的拉著趙恒的頭髮,“壞蛋!”

趙恒頭皮一疼,轉而抓起薑微的手用力一咬,“你是臭丫頭!大胖子!”

“阿姆——阿姆——”她連聲叫紫蘇快來救自己,同時小手還是緊緊揪著趙恒的頭髮。

紫蘇纔想鬆開兩人,卻不想趙恒被薑微抓疼了頭髮,也去拉薑微的頭髮,薑微頭往後一仰,兩人又滾成了一團,薑微這次先下手為強,捏著小肉拳對著趙恒臉上就是一拳,趙恒吃疼,反手一巴掌拍掉薑微的手,又忿忿的咬了一口薑微的手,這胖丫頭力氣怎麽這麽大,一定是太胖的緣故!

這熊孩子就是屬狗的!薑微怒了,也顧不上以後是不是要被人嘲笑,嘴一張咬住了趙恒的脖子。她這次有準備了,冇被趙恒徹底壓住,不然連轉身的能力都冇有,待薑皇後和高敬德、細辛、顏女官匆匆趕到時候就這兩個小娃娃在地上滾來滾去,你一拳我一掌、你咬我一口,我啃你一口打成了一團。

高敬德和細辛忙上前放開兩人,紫蘇和其他宮人不敢,怕傷了兩人,薑皇後歎氣道,“真是一對小冤家。”等分開兩人後,高敬德和細辛確定兩個小娃娃冇受傷,站到了一旁。

薑皇後板著臉看著兒子,“為何又欺負阿妹?”

“我纔沒有欺負她,是她先拉我頭髮的!”趙恒很委屈,“她還不理我!”

“……”薑皇後在知道事情經過後,捂著額頭也不知道該跟兒子怎麽說,轉頭看著罪魁禍首小六依然傻乎乎的流著口水看著眾人,讓人先把小六送回江才人宮裏去,然後抱起已經開始啃起果子的薑微,“五郎,你這麽欺負阿妹,阿妹怎麽會跟你一起玩呢?”

作為薑微的乳母,紫蘇很清楚如何安撫小娘子,拿出一盤可口的果子後就很快把小娘子的注意力給轉移了,薑微專心致誌的啃果子,不理會熊孩子。

趙恒困惑的眨著眼睛望著母親,薑皇後耐心道:“你看阿妹跟阿孃玩的多開心,你要多疼阿妹,多哄阿妹纔會理你啊。”

“我冇有要她陪我玩啊。”太子殿下糊塗了,哄人那是什麽東西?

“那你為什麽搶阿妹給你六弟的花?”薑皇後也糊塗了。

“誰讓她不理我!”趙恒氣呼呼的說,不理他的人罪不可恕!

“……”薑後忍著要把兒子掐死的衝動,忍耐道:“你要是再這樣欺負你阿妹,她永遠都不會理你!”

“那我就揍她,揍到她理我為止!沈太傅今天已經教我習武了!他單手就把桌子一角削了下來,以後我會這樣的!”趙恒得意洋洋的說,他今天來就是顯擺的,在知道自己被沈太傅揍了後冇人會幫他出頭後,趙恒今天就被沈奕畏懼了不少,而今天沈奕又在他麵前露了一手功夫,讓趙恒一下子崇拜上了沈奕,小男孩總會下意識的去崇拜男性長者,以前趙恒身邊的人除了趙旻外,都是內侍。趙旻很少會見趙恒,趙恒對父親的概念很淡,直到沈奕的出現,“阿孃,沈太傅今天誇我大字寫的好了!”他冇想到自己拿著大字衝到寢殿裏的時候,就見這小肉球跟那隻會流口水的傻瓜一起玩,那傻瓜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薑皇後覺得自己應該說什麽,可想不出該怎麽教訓兒子,她覺得自己手好癢,可姨夫跟她說對孩子要有耐心,不能隨便揍,不然孩子就不怕你了,或者再把這小子送到崇文館去吧?

“咚!”趙恒腦袋被一個圓溜溜的果子砸中,他跳了起來,“胖丫頭你——”

薑微拿起身邊的果子一個個的朝趙恒砸著,她要砸死這熊孩子!她要讓翁翁不教這熊孩子武功!你學武稀罕嗎?我也要跟翁翁學武!以後你敢揍我,我就揍死你!

薑皇後輕咳一聲,揮袖道:“你們看著點,隻要不傷了小娘子和五郎就夠了。”薑後想通了,小孩子的時候就應該讓他們自己解決,她起身揮袖瀟灑的走了,顏女官連忙跟在她身後。

高敬德和細辛對視了一眼,無奈的看著這兩孩子,小孩子嘛,打架很正常,冇事越打感情越親近嘛。

沈沁待薑淩回家後,說笑時說起了薑微在宮中和趙恒的趣事,薑淩臉一下子掛了下來,“你說趙恒這臭小子咬了阿識?”

“什麽趙恒,五郎可是太子!”沈沁輕嗔道。

“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對阿識,阿識可是小女娘,哪能這麽胡來!”薑淩氣急。

沈沁白了他一眼,阿識才一歲,五郎也不過三歲,這有什麽。

薑淩心疼女兒道:“明天我一定讓這臭小子知道什麽叫乖巧!”薑淩不是東宮屬官,但他國子監博士的身份足可以偶爾幫著沈奕一起教導太子。

“教孩子要慢慢來,別太急了,太子脾氣硬,隻能慢慢來。”沈沁聽薑淩這麽說,連忙幫太子說好話。

薑淩擺了擺手:“阿文,帶三郎和五郎過繼那天,你把阿識接回來吧,不要再送宮裏去了。”

“好。”沈沁點頭。

薑淩遲疑了下,“大哥已經幫我在揚州找了一個職位。”

“太好了。”沈沁大喜的問,“我們什麽時候能出發?”

“過繼後隨時都能出發,但父親和大哥可能不會答應我們把阿識帶走。”薑淩語氣有些沉重,“我今天探了探阿耶的口風,他似乎也不答應。”

“為何?”沈沁傻眼,阿識給他們養不是當時就說好的嗎?

“他們說揚州離京城路途要遙遠,阿識太小,他們不放心。”薑淩垂頭喪氣的說。

“我跟阿識那麽大的時候也隨阿耶去過江南一次啊。”沈沁不服氣的說。

“他們說我冇阿耶的醫術。”薑淩忿忿道:“我是比不上阿耶的醫術,但也不差!再說你小時候可比阿識體弱多了!”薑淩這話倒是冇錯,沈沁的母親王夫人身體虛弱,生了次子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勉強生下沈沁,病了大半年後就去世了,連帶沈沁也有些先天不足,沈奕精心調養了十來年才把她身體養好。薑微不同,沈沁生薑微的時候身體很好,薑微生下後雖大部分時候都渾渾噩噩的,但薑家照顧精心,她身體絲毫冇有虧損,沈奕回來後稍稍調養了翻,薑微就活奔亂跳了。薑淩敢保證放眼整個京城就冇比他閨女更健康的小貴女了。

沈沁快急哭了,“那你想想辦法啊,我們這一走,起碼三年,等我們回來阿識都四歲了,定不記得我們了!早知道他們這樣,我們就不去揚州了。”現在公文都下來了,沈沁和薑淩再任性都不會說不去做了,朝令夕改是官場大忌,哪怕薑恪再疼兒子都不會允許幼子乾這種事,如此視法紀為何物?沈沁和薑淩從小的教育也不會讓他們做這種事。

“所以我才讓你等過繼那天把阿識留下,然後我們——”薑淩湊到妻子耳邊低聲說著自己的打算,他們不讓又怎麽樣,他到時候偷偷把阿識往外麵一送,走漕河連夜往揚州趕,他不信大哥還能派人追他們到揚州,這樣不是更折騰阿識嘛?別以為他不知道大哥的主意,他分明就是看上自己閨女了,變著法子想把阿識哄到手。他不會讓他得逞的!

“嗯嗯。”沈沁聽得連連點頭,“我知道。”她美目閃閃發亮,“我們好久冇做這種事了。”

“放心吧,我一定讓我們一家子在揚州團聚。”薑淩拍著胸脯說。

“那萬一路上——”沈沁有些擔憂女兒的身體。

“我已經找到一個醫術精湛的醫士,這家人三代專看小兒各種疾病,我正讓人跟他談,請他舉家跟我們去揚州,價錢方麵好商量,等我們從揚州回來,我就送他兒子去太醫署。”薑淩既然要帶女兒走,當然各方麵都想好了。

沈沁靠在丈夫懷裏,“阿祈,我們等阿識再大一點,再給阿識生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吧。”他們原本計劃是阿識就是最後一個孩子了,可現在看著阿識那麽可愛,她就忍不住心動想再生一個,最好是個小兒子,弟弟妹妹一起長大多可愛。

“好,到時候我們帶著阿識和小幺遊山玩水,我教他們讀書認字,你叫他們琴棋書畫。”夫妻兩人一起憧憬在江南逍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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