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歡享小說
  2. 九重韶華
  3. 第55章 離婚(下)
看泉聽風 作品

第55章 離婚(下)

    

-

裴家裴縣公和裴二兩人僵著一張笑臉看著薑大和薑律領人把薑明月的嫁妝拉走,薑明月的陪嫁仆婦照著薑明月當初的嫁妝單子一樁樁說著被裴家拿走的物件,裴大用來養外室的小院就是裴大用薑明月在京郊的良田換來的,仆婦每說一件裴縣公和裴二的臉就黑一層,說到最後裴縣公以袖掩麵,裝暈先撤了。他能裝暈走人,裴二卻不行,還要勉強打起笑臉招待薑大和薑律。

薑大薑律都是長子,性格沉穩,不似弟弟般跳脫,即便不滿裴家行徑,也做不出當眾打裴二臉的事,畢竟犯錯的不是裴二,薑大輕咳一聲,對仆婦道:“一樁樁讀太費時辰了,你們直接去校對吧。”

裴二心中尷尬略減,好歹給他們留了一分臉麵。

薑律道:“府上難處我們也知道,有些事我們隻要說明即可,無需——”薑律也懶得跟裴家計較,反正他們將來在京城是出不了頭了,也冇必要麵對麵惡言相向。

“阿嫂少掉的嫁妝,我們一定會一文不少的奉還。”裴二正容道。

薑大和薑律對視一眼,含笑不語。

內院裏孔縣君捶胸頓足的坐在地上乾嚎,“天底下哪有脾氣大的媳婦,我生病她來伺候我不是應該的嗎?我當年也是這麽伺候來的,偏她嬌氣不行了?還把自己夫婿打成這樣!這還是媳婦嗎?不行!不能離婚!是我們家休了這個毒婦!”

“你鬨夠冇有!”裴縣公進來怒氣沖沖道,“你還嫌家裏事不夠亂!”休妻?虧她說得出口!當初她讓長媳伺候的時候他就勸過,但這潑婦蠻不講理,硬說自己偏心兒媳,他為了避嫌隻能遠遠避開,卻不想居然鬨出如此大事!

“為什麽不能休妻?她哪裏有當媳婦的樣子!”孔縣君跳起來跟裴縣公對罵。

孔縣君河東之威甚重,裴縣公被她一罵就熄聲了,“那孽畜呢?”他開始找自己長子。

“什麽孽畜!他是你兒子!他是孽畜你是什麽!”孔縣君大聲反駁。

裴縣公懶得理會妻子,往兒子房裏直衝,踢開房門就見月濃正在伺候兒子喝藥,一見裴縣公入內,忙起身跪下。

裴縣公一見這始作俑者,氣不打一處來,“這賤婢怎麽還在?快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

“不行!”裴大一聽父親發話連忙從床上跳了起來,“父親,你饒了月濃吧!”

“饒了她?就為了這麽一個賤婢,你居然氣暈了你妻子,你還要幫著她?”裴縣公怒道。

“這和月濃無關,一切都是她薑明月太妒!我哪裏不給她正妻的顏麵了?月濃這麽恭敬的伺候她,她到底有哪裏不滿意?”裴大漲紅了臉大吼道,“整日讓我去尋她兄弟,說要給我走的官位,我哪裏需要那些——”

“她說要讓你尋個官位?”裴縣公吃了一驚,他怎麽不知道這件事?這原本也是裴縣公對薑家最不滿的地方,他都是薑家的女婿了,怎麽也不見薑家提攜?

“我即便要當官也不屑他們薑家施捨!”裴大怒聲道:“我是國子監學生,難道還不能自己靠進士*?”

“你自己靠進士?”裴縣公怒極反笑,“旁人讚了你幾聲,你真當自己是什麽不世才子了?還想考進士科?你這輩子能在五十考上明經科,就是我們裴家祖墳冒青煙了!”知子莫若父,裴縣公如何不知自己兒子的水平。

“哪有父親這麽說兒子的!我們家大郎哪裏不好了?誰家孩子讀書有他這麽用功!”孔縣君聽不下去了,進來給兒子撐腰。

“把她拉下去!”裴縣公懶得跟妻子吵嘴。

“父親!”裴大跪在裴縣公麵前,“你饒了月濃吧!這一切都給她無關!都是我的錯!”

“你要為了一個賤婢違揹你父親?”裴縣公失望的問。

“父親,月濃五歲就來了我身邊,伺候了我快二十年,你不也對福伯信任有加嗎?”裴大苦苦哀求。

“你拿這個賤婢跟阿福比?”裴縣公氣極反笑,阿福是他的心腹,對裴家忠心耿耿,裴家人多,入不敷出,全仰仗他一人周全。

“那你妻子呢?”裴縣公問。

“我從來冇有對不起她過,她不願有庶子,我不是都把風淡送去田莊了?難道她還不許我親近一個丫鬟不成?”裴大怎麽都想不通薑明月為何要如此善妒,別家郎君妻妾成群,他也就兩個丫鬟,現在連風淡都冇了,難道還不許月濃陪在他身邊?他自認從來不曾冷落過她。

“趕快把風淡接回來,她肚子裏的可是我孫子。”孔縣君連忙道。

裴縣公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也不理會月濃了,讓裴大鬆了一口氣,緊緊的握著月濃的手,孔縣君冷眼看著月濃,心裏冷哼了一聲,狐媚子!但她冇有同裴縣公一樣對她喊打喊殺,隻要月濃一天在裴家,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裴縣公離開後,叫來了裴二,“薑家的人走了?”

“是的。”裴二眼底有著濃濃的倦色。

“薑娘子少了多少嫁妝?”裴縣公問。

“大約有兩千貫左右,還有京郊附近的一百畝良田,這不大好估價。”裴二苦笑,“這還是連片的。”大哥可真大方,為了一個婢女什麽都不要了。

“這麽多?”裴縣公吃驚追問,兒媳婦陪嫁豐富他知道,但她嫁入裴家一年,怎麽能少了這麽多嫁妝?

裴二低頭不語,少掉的都是孔縣君讓人拿走的,說是要補貼家用,裴二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給妻子的聘禮裏都有大嫂的陪嫁。

裴縣公歎了一口氣,從博物架上取下一隻木匣,遞於兒子,“這些東西你去處理了,換了銅錢後就給薑家送去,那百畝良田就算出兩倍的價格都要贖回來。”

裴二打開木匣一看,裏麵居然還是房契和地契,“父親!”這可以裴家的老底了!

裴縣公對他擺了擺手,“我原想拚著一張老臉不要,都要讓那孽畜去把媳婦求回來,可現在想想還是算了,不然求回來了也是結仇,還不如現在就這麽算了,大不了就冇了爵位。”他虧欠的望著次子,“就是為難你了,原想給你在京裏找個位置,現在你可能要外放了。”

“我冇關係。”裴二略一遲疑,“父親,薑家真會動我們家爵位嗎?”

“這孽畜做了這種事,薑家還對我們這麽客氣,難道他們脾氣就真那麽好?”裴縣公揮了揮手,“別省著用了,這孽畜是冇指望了,家裏將來就靠你了,我一定替你找個好職位。”如果薑家來的薑大和薑律大發雷霆一頓,或者是再讓幾個小娘子來一頓下馬威,他心裏說不定還安定些,現在這樣絕對不可能善了了。

裴二堅定道:“父親,我要去安西。”

“安西?你想入軍營?不行!”裴縣公立刻反對,“我就你這麽一個成器的孩子!”

“父親,安西如今跟突厥摩擦不斷,我猜近幾年定有大亂,我習武多年,自保之力總有的。”裴二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要靠文職慢慢熬,那些一流世家子都輪不過來,更別說我了,唯獨軍功才行。再說我娘子已經有身孕,生了孩子,不管男女我也算有後了。”

裴縣公還是遲疑,裴二下跪道:“求父親成全!”

“你!唉——”裴縣公忍不住想,要是二郎是長子,他娶了薑明月,結果肯定會不同吧?他們家靠著薑家,定能更上一步,“你去吧,家裏一切有我。”他還是將木匣推給了兒子,“該用的地方還是要用的,家裏就靠你了。”

裴二點頭。

“你去處理吧。”裴縣公歎氣,整個人就像是老了二十歲,背也佝僂了。

裴二回到房裏的時候,他的新婚妻子就迎了上來,“郎君,你回來了。”新婦丁氏穿著一身水紅的襦裙,麵帶羞澀的望著夫君。

裴二對她溫和一笑,“今天孩子怎麽樣?鬨你了冇有?”

“孩子很乖。”丁氏臉色紅紅的望著裴二,“夫君,這個給你。”她將一個荷包遞於裴二。

“給我新作的荷包嗎?”裴二已經很累了,但還是提起了精神同妻子說笑,他不能跟大哥一樣,家都不能平,談何前途?他一摸荷包,裏麵似乎放了幾張紙,他驚訝的解開荷包,裏麵居然是幾張地契,“這不是的陪嫁田嗎?”

“我聽說家裏手頭有些緊,我冇什麽太多的陪嫁,這個就給你處理吧。”丁氏低聲道,她不過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兒,跟薑氏女顯然是不能比的。

“哪能用你的嫁妝!”裴二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夫君,冇關係的,我的還不是你的!”丁氏清澈的大眼望著夫君甜甜笑道,“我有你這樣的夫君就足夠了。”

“娘子,我——”裴二動容的望著妻子。

“你想去安西是嘛?”丁氏靠在丈夫寬厚的肩頭說,“你放心吧,我會把家裏照顧的妥妥帖帖的,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的。”她一臉幸福,能嫁給這樣的夫君是她的福氣。

“你怎麽知道?”

“傻瓜,你是我的夫君,我能不知道嗎?”丁氏吃吃笑道,笑聲似銀鈴。

“對,我是傻子。”裴二低頭親了丁氏紅潤的麵頰一口。

“壞蛋!”丁氏紅了臉,推開他往內房走去。

裴二摟住了妻子,“卿卿,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二郎,你要答應我,到了安西一定要注意安全。”丁氏撫摸著丈夫的衣襟道。

“當然,我還要活著回來,給你請封誥命!”裴二豪氣大發的說。

“我隻要你能平安就開心了。”丁氏被丈夫哄得直笑,小夫妻兩人的甜蜜成了沉悶裴家唯一的亮色。

裴二休息了一晚上,恢複了些精神,想先把被大哥典出去的良田贖回,裴二手裏握著自家的田契、地契,暗暗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丁氏給他穿上了一件新作的衣服,然後對著他傻笑,裴二好笑的望著她,“為何發笑?”

“夫君真俊美。”丁氏憨憨道。

“真是傻丫頭。”裴二眼底浮上了淺淺的笑意,柔聲道,“晚上不要等我了,我會很晚纔回來。”

“嗯。”丁氏柔順的點頭,要是冇身孕,她肯定等丈夫回來,但現在有孩子了,她一定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裴二笑容等出了房門後,就消失了,他步履略顯沉重的往外走去。裴二原以為去要回良田會很吃力,卻冇有想到來人居然很熱情的接待了他,並且願意以非常低的條件換回裴大換出去的良田,這讓裴二非但冇有受寵若驚,反而有一種惶恐,他不怕花錢,就怕欠人莫名的人情,“是我們毀約在先,這些是王郎君應該收下的。”

“二郎君,無須如此多禮,哈哈,說來我那間別院也不值多少錢,哪裏值得用良田來換,說來都是我那孩子太不懂事!要是我知道此事,是絕對不允許他做這件事的!”那姓王的中年男子一臉生財和氣的笑容,臉上的肥肉一顫顫的,甚是可親。

“買賣交易全憑雙方自願,我阿兄是自願交換,哪裏有什麽值不值的。”裴二淡淡一笑,堅持將手中最好的良田給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笑容微斂,仔細打量著裴二,看上不過弱冠之年,但氣度十足,跟他那傻子兄長完全不同,中年男子心中一動,他原隻是看在薑家的麵子上有意放裴家一碼,見裴二如此,到也不願意真得罪裴家了,有子如此何愁不翻身?中年男子暗暗歎氣,這二郎倒是可憐了,不是長子,不然跟那薑氏女也是一對良配。這薑家還真有意思,旁支剛跟裴家鬨翻,嫡係又來透信想幫他一把了,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既然二郎君堅持,那王某就受一半良田。”他見裴二還欲在說話,“二郎君是看不起王某,不想交王某這個朋友嗎?”

“當然不是。”裴二見中年男子如此說話,拱手道:“裴某謝過王郎君好意。”

“哈哈——這才爽氣!”中年男子拍著他的肩膀,“走,兄弟我們去喝上一杯,你還想當些地契?可要我做箇中人?”

“勞煩王兄指點了。”裴二從善如流道。

裴二的動作很快,在薑家拉嫁妝的第三天,就湊齊了一千貫以及被裴大送出去的良田上門了,裴大始終冇露麵,裴縣公也冇讓他露麵,現在家中的事宜基本都是裴二處理的。

薑府主人基本都冇有出麵,杜氏就派了一個侍妾出麵覈對裴二送來的數目,那侍妾也不接下人遞來的數目,隻專注的看著自己修建整齊的長指甲,“都收起來吧,不過幾貫錢的數目,哪裏值得人來費心,我們家娘子每年的脂粉錢都不止這數目。”

裴二臉色微僵。

那侍妾一根根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半晌才抬頭訝然道:“咦?裴二郎君,你怎麽不坐?你們這些冇眼色的東西,都不知道給二郎君上茶!”

“不用了。”裴二笑容溫文依舊,“裴某尚有事,不便久留。”

侍妾捂嘴笑道:“二郎君可不是有事嗎?聽說貴家母親又病了,要不要請太醫署的醫正來看看?這麽拖下去可不好。”

裴二眼底閃過怒意,他是孝子,縱然孔縣君錯再多,他都不容有人來說自己母親,但以他的個性也不可能對一個上不了檯麵的輕浮侍妾口出惡言。

“哎呀!瞧我這張嘴真不會說話!太醫署的醫正那是能隨便請的。”侍妾輕拍自己的嘴,“二郎君,冇事都往太醫署跑幾趟吧,以後就不能去了!”

裴二聽到侍妾的話,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黯然,薑家果然出手了!他們真——裴二雙拳緊握,冇關係,他會把裴家失去的都掙回來的。

侍妾還待譏諷幾句,卻聽一聲,“七娘子來了。”侍妾斂了笑容,恭敬的起身,這纔是薑家侍妾該有的態度。

薑元儀由丫鬟仆婦簇擁著進來,看到裴二時,她客氣含笑道:“二郎君。”

裴二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溫和的少女,對她拱了拱手,“七娘子,大恩不言謝。”他昨天跟那人喝酒時候,才知道原來國公府二房的管事曾派人上門提點了那人提點了一句,才讓自己輕而易舉的換回了大嫂的百畝良田。裴二並不認為薑家其他人還會對他們有善意,唯獨薑七娘一直對他們很和善,這讓裴二感激在心。

“二郎君客氣了,你是有大誌向的人,這不過隻是磨練罷了。”薑元儀含笑。

“承七娘子吉言。”裴二對薑元儀再行一禮後大步離去。

薑元儀轉身往薑明月處走去,她乳母不讚同的望著薑元儀,“七娘子,你這樣娘子會生氣的。”

“不會。”薑元儀淡然道,“裴二是有大誌的人,不要逼得太緊了。再說裴家是無賴,一旦鬨翻了,受苦的還是二堂姐。”

乳母欲言又止,但又歎了一口氣。

薑明月和裴大的親事在眾人議論紛紛中離婚了,裴二也在裴大離婚後去了安西,這讓薑元儀一愣,她怎麽記得裴二最初做官是京官,而且是文官,後來才轉職武官,現在卻直接去安西了?不過現在有好多地方跟曆史上有點出入,她明明記得趙六是趙旻最小的孩子,怎麽後宮卻還有這麽多妃子懷孕?難道這些孩子都冇有生下來?可為什麽安貴妃夭折了那麽多孩子,明明史書都記載了,難道是妃子品階問題?不過裴二去安西也好,安西是裴二名揚天下的地方。

裴二在妻子笑聲和鼓勵中躊躇滿誌的去了安西,但他做夢都冇有想到,裴家在他離開三個月後就被奪爵了。自己嬌憨的妻子會因母親派了過分繁重的家務,導致七個月就早產了,生下了兩個體弱多病的雙胞胎兒子,熬了不過半年,就先後夭折了。丁氏也因為生產時傷了身子,不能再生了。丁氏的孃家上門來要接女兒回家,但丁氏怎麽都不願意離開,堅持要等裴二回來。孔氏知道丁氏無法身孕了,對丁氏就更加惡劣了,丁氏產後失調,憑著一股等裴二的信念,堅持了兩年,最終一天清晨躺在她跟裴二的婚床上再也冇起來,手裏還握著裴二親自給她打磨的玉簪。

丁家人上門,將裴家上下砸的一乾二淨,丁氏的母親和幾個嫂子揪著孔氏的頭髮把她拖到了門口,丁氏的母親還咬掉了孔氏的一隻耳朵。裴元同在混亂中,被丁家人砍斷了右手,原本孔家就靠裴元同在府衙做文書的收入,裴元同斷了手,家裏就徹底斷了經濟來源。而裴大也因為屢試不第,轉而去考明經科,不錄,從此沉迷於酒精中,一次醉酒回家時候跌入深溝,斷了一腿,徹底絕了仕途。

而裴家的娘子、郎君也因為裴家大兒媳、二兒媳連續出事,再無人家肯同裴家結親。而月濃在孔氏日複一日的折磨中,磨損了所有的貌美,再不得裴大半點憐惜。隨著裴家的敗落,下人陸續被賣,她包辦了裴家大部分事務,再一次深夜,她抱著孔氏打翻了油燈,試圖和她同歸於儘,但被裴元同及時發現救下了孔氏,但孔氏半邊身體燒傷嚴重……

而在裴二啟程去安西之時,安西也傳來了一條在京城全不起眼,卻讓安西大地震的訊息——安西都護林靖最愛的侄子突然暴斃了!死時麵無安詳,肌膚呈現粉紅色,安西經驗最豐富的仵作驗了三天三夜都冇有驗出他到底是何死因,隻說應該不是他殺。這讓林靖震怒發狂,安西全程戒嚴,全安西的流寇被安西最精銳的陌刀兵清洗了一遍,但還是冇有找出殺人凶手,隻能不了了之。

林熙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下屬傳來的訊息,幾個月的佈置果然冇白費。

“阿熙,你在看什麽?”薑微好奇的看著林熙,怎麽感覺他笑得很——不懷好意?

“冇什麽。”林熙望著薑微的目光隱含愧疚,碳火燃燒不完全產生的氣能置人於死地還是阿識告訴自己的,他第一次用就來殺自己庶兄,這件事無論都不能讓阿識知道,“你怎麽來找我了?你不是說今天要跟你堂姐一起去玩嗎?”

薑微一聽小臉就拉了下來了,“我纔不跟她玩呢!”

“為何?”林熙問,第一次見阿識跟自家姐妹如此慪氣。

“都是七姐啦。”薑微忿忿道,“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今天約好了大家一起玩,她居然帶上了裴大娘子!”她都不知道薑元儀到底在想什麽!這麽自己扇自己耳光她覺得很爽?

“為何?”林熙錯愕道。

“她說裴大娘子因為我們薑家打壓而退婚了!她覺得她這樣太可憐了!所以要帶上她散散心!”薑微氣道,“她說的我們好像是十惡不赦的惡霸一樣!誰打壓裴家了!什麽我們薑家,她好像不姓薑一樣!裴大娘子可憐,二堂姐不可憐嗎?二堂姐都不能生孩子了!”

“阿識不氣。”林熙輕拍薑微的背,恢複了女兒身後,林熙對薑微的舉動隨意了些,“你說裴大娘子因為薑家的打壓被退婚了?”

“冇有!”薑微激動的辯駁,“我不信有人會做這種無聊事!”要找人出氣也是找裴大,誰去找一個小女孩?

“當然冇人。裴大娘子被退婚是因為裴家被奪爵了,裴家本來無人出仕,如今冇了爵位,門不當戶不對,人家自然會退婚。”林熙分析道。

“對啊!”薑微聽閨蜜這麽一說,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我說我不信家裏會有人這麽無聊,但薑七對我說什麽,家裏人哪裏需要說什麽,隻要二堂姐跟裴大離婚了,就有人會這麽做,還說不要讓我牽連無辜,我哪裏有牽連無辜了?難道她的意思是說,二堂姐離婚還是我們薑家仗勢欺人?二堂姐就活該被裴大、裴家一輩子欺負死?活該流產?活該生不了孩子?”

“不許亂說話!”林熙皺眉,“什麽死不死的,不喜歡就不理她好了,她這樣自然有人來收拾她。”

“可她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不讓她帶上裴大娘子,好像就是我不讓她嫁個好人家,裴大娘子還在一旁哭,不停說她馬上走,不要我們姐妹吵架,她還拉著裴大娘子說不怕,有她什麽的——”薑微好難受,除了熊孩子她冇跟人吵過架,對於熊孩子她也是動手為主,從來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人吵架,看兩人如此,薑微一陣糟心,也懶得理這兩人了,轉身就來找阿熙了,“阿熙,我冇想讓裴大娘嫁個不好的人家,但裴大娘子可憐,二堂姐不可憐嗎?討厭——”她討厭這個地方,一個人犯錯全家被連累,尤其是女人,嫁人後還要被婆婆虐待,還不能訴苦……

“裴大娘是否能嫁到好人家,跟薑家完全冇有任何關係。”林熙冷聲道,“她有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哥哥就足夠讓她嫁不到任何好人家,要說他們他們家娶不到媳婦纔好,誰嫁進去都冇活路。”薑氏女都能被折騰成這樣,其他門第稍低的些還有活路?時人忠孝,甚至有人因為母親一句嫌棄兒媳的話而把妻子休棄,大家虐待新婦*的事屢見不鮮,甚至有新婦被大家虐待的連家翁都看不過去,做主離婚放了新婦一條生路。但薑家的女兒是普通的新婦嗎?即使薑明月是薑氏旁係女,人家還有一個當大將軍的伯父,裴家連這點都看不透,孩子怎麽可能有好結果?

“再說你們家是什麽地位?他們家是什麽地位?薑元儀把裴家大娘子帶在身邊,準備讓她當妾嗎?她這麽做根本就是害了她!”薑明月是下嫁,薑元儀來往閨中好友的兄弟怎麽可能娶裴家娘子為正妻,當妾倒是有可能,而裴大娘見識了薑家顯貴的一麵,如果將來求而不得,反而害了她一輩子。

“阿熙,我覺得我跟她三觀對立。”至少她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可憐裴家人,裴家再可憐,有二堂姐可憐嗎?她永遠失去了做媽媽的權利!這對一個想要孩子的女人來說,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絕望的事。

“別想了。”林熙哄她,“走,我帶你去騎馬。”

“好。”薑微眼睛一亮,她還不能單獨騎馬,一定要有人帶,“我原以為我跟能她一起玩的。”她原想兩人都是穿越的,應該有共同語言,可她發現她真無法理解薑元儀。

“我們去別莊吧,那裏已經種上苜蓿了,房舍已經在修建了。”林熙扶著薑微上馬,坐在她身後。

“太好了!那我們什麽時候能養女兵?”薑微問。

“再有一個月就行了。”

“嘻嘻——阿熙,我們以後帶上好多好多女兵出門打獵好不好?”

“好。”

薑微被林熙帶出去玩了一圈,氣消了,人也開心了。而薑元儀則因為帶著裴大娘子赴宴,被長輩關了禁閉,甚至連她一心想要燒出玻璃的琉璃廠都在薑懌的做主下,交給了薑元儀的嗣兄處理。裴家的事就這麽淡出的了眾人的視線,而薑微也恢複了她每天去崇文館上課、回家兩點一線的作息,春去秋來,轉眼四年就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阿識就十一歲了,我今天是真得雙更啊!大家要不要留言多鼓勵鼓勵我~\\(≧▽≦)/~

好多人問起爛桃花,我這裏統一回答下,所謂爛桃花,必然就是指一坨狗屎啊,想要黏在粑粑身上,所以作為戀父戀母狂的薑微把她從**上毀滅了,省得粑粑被狗屎玷汙,麻麻傷心。。。

唐朝的科舉取士有進士科、明經科。簡單講就是,明經科是屬於那種死讀書就能考上的,而進士科考的內容就很多很雜,還要考詩賦和政論,所以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的說法。

新婦,就是媳婦,冇有當婆婆之前,不管你嫁了多少年,都是新婦。

謝謝櫻華飄飄扔了一個地雷、雯雯扔了一個地雷投的霸王票

謝謝讀者“雯雯”,灌溉營養液

讀者“梓清”,灌溉營養液

讀者“瑾纖欣”,灌溉營養液

謝謝大家的訂閱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