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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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傳來開門聲,陳憐強裝鎮定的端坐在炕邊,身上穿著徐鶴寬大棉衣,兩手交疊的放在大腿上,心中的緊張早已提到嗓子眼。
客廳內,徐鶴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自己房間,隨後,幫林翠和徐青青倒了杯熱水,暖暖身子。
“粥快好了,一會我們吃一點。”
林翠坐在竹椅上,弓著身子,喝了一口水,“冇什麼胃口,坐了兩個時辰的馬車,渾身不舒服。”
“冇事,吃一點就行。”
“就是啊,娘昨晚也吃了很少。”
前幾日在村長的介紹下,去到京都找知名大夫診脈,皆是沉默搖頭,她的心也沉到穀底。
“咳咳咳。”
林翠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隻覺得胸悶,胸痛。
徐青青從竹椅上站起身,小手拍著林翠的後背。
關切詢問道,“娘,你還好嗎?”
林翠口中一腥,一口灼熱的液體吐到了手上。
林翠打開手心一看,一團豔紅的鮮血落在了手掌中,整個手心i都被染紅。
心中咯噔一聲。
三人瞪大眼睛瞧著那一攤血跡。
此時,客廳寂靜無聲...
“娘……”
徐青青小臉一癟,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娘,你會好過來嗎?”
徐鶴緊抿著唇,用手帕將她手中的血跡擦乾淨,隨後,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沉默無聲。
那抹嫣紅是如此的刺眼,也刺痛了他們的心。
房中的陳憐聽覺不妙,蓮花小步走到門後,鼓足勇氣的打開房門。
吱...
三人被聲音吸引,皆是看向一身黑衣長髮的陳憐。
她那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同樣望著她們。
“這位是?”林翠疑惑詢問。
“這是我妻子。”
林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幾天不在家,兒子就已經娶妻過門了。
隨著陳憐的到來,剛剛壓抑的氣氛得到了緩和。
徐青青止住了哭聲,眼淚鼻涕掛在小臉上,隨即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你...你是嫂子?”
徐鶴偷偷給了她一個眼神。
陳憐略微猶豫不定,隨即點點頭,聲音低如蚊蟻。
“妹...妹妹好。”
“還有...娘...好。”
此時的她,小手捏著衣襬,低著腦袋,臉上寫滿了膽怯和手足無措。
林翠沉默半響,病態且蒼老的臉上疑惑詢問,“你是哪家姑娘,芳名姓甚?”
“小女陳憐,溪口村,陳老二家。”
這陳老二家她是瞭解一些,聽聞這陳老二怕老婆,她老婆又是一位刁蠻,斤斤計較的婦女,攤上這門親事,以後的麻煩生活可想而知。
陳憐望著沉下臉的林翠,呼吸一窒。
“彩禮給了多少?”
陳憐已經不敢再回答了,求助似地看向徐鶴。
徐鶴低著腦袋,微微歎息。
“多少兩?”
“二十兩。”徐鶴迴應。
“嫁妝呢?”
“冇有嫁妝。”他輕輕搖頭。
林翠的眉微微皺起,轉頭問向徐鶴,“家裡欠你大舅二十兩,如何是好?”
“我努力賺錢便是,先還一些是一些。”
“這兩日發生何事,你一五一十與我講。”
徐鶴同她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嘭!
聞言,林翠在桌上怒拍起來
“這劉氏真是不要臉,不說感恩感謝就罷了,還如此訛詐我們,真是豈有此理。”
“娘...娘,您...您消消氣。”陳憐低聲安慰道。
“孩子,此事不怪你,隻是...”
瞧她遲疑不決的樣子,陳憐便清楚她要說什麼。
“我...我可以乾活,您不要將我退回可好?”
自己要是被退回,輕則被賣到富貴人家當丫鬟,重則被賣到青樓做妓女,做奴隸,孃家是絕對不會再要她的了。
林翠瞧她可憐,如今想說出退親那二字卻如鯁在喉。
她並回回答陳憐的話,而是轉頭詢問徐鶴。
“你是否取她清白,取她的身子?”
他微微一怔,看向低頭紅著眼眶,單薄瘦小的女人。
【罷了,這口黑鍋背起也無妨。】
想清楚之後開口,“身...身子在她昏迷之時,被我忍不住...”
林翠愣了好一會,不曾想自己的兒子是如此小人,竟在人家姑娘昏迷發燒之際對她做如此之事。
怪不得那劉氏要敲詐他,並且險些告入衙門。
屆時如被押入大牢,那家中剩下重病在身的自己,和年幼的青青如何是好?
林翠站起身,紅著眼眶朝徐鶴扇了兩個耳光,“你個臭小子,為何被色心迷了眼,我以前是如何教你,你可知?”
徐鶴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分外刺眼。
徐青青抓著林翠的手小聲勸說,“娘,不要氣了,不要打哥哥。”
“娘,孩兒知錯。”
林翠癱坐在椅子上,如果冇有取走清白,說不定還能退回去。
現如今,清白已冇,已經再也退不回去了,如果自己家都不要,那麼迎接她的也就死路一條吧。
客廳再次陷入寂靜……
漫長的等待中,陳憐攥緊小手,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林翠一聲歎息,打破客廳的寂靜,“哎,既然木已成舟,你就留在這吧,好好和徐鶴相處。”
她的時日也不多了,起碼在自己走的時候,身邊還有個人可以在後麵幫兒子洗衣做飯,青青年紀尚小,也需要照顧。
陳憐見林翠同意,心中鬆了一口氣,露出笑顏就要向林翠下跪。
林翠連忙起身扶住,“今日你已是我們家的人,你隨我來房間一趟。”
“是...是...娘。”
她怯生生的叫著,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後麵。
兩兄妹站在客廳望著兩人進入房間。
徐鶴望著那瘦小單薄的背影,和黑白相間的髮絲。
臉上滿是愁苦與憔悴,母親的咳血,無疑是一記晴天霹靂。
“哥哥,清白是何意?”徐青青這時抬起小臉,嬌聲疑惑道。
徐鶴坐回椅子上,牽著她的小手解釋。
“清白是女子最重要的東西,青青一定要保護好。”
“青青也有嗎?”
徐鶴掩飾悲傷,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翹鼻,勾起一抹難看的笑。
“當然,妹妹一定要保護好。”
“那我把清白留給哥哥,好不好。”
望著她天真無邪的小臉,徐鶴無奈笑了笑。
“清白是給夫君的,不是給哥哥的。”
徐青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鏡頭一轉。
林翠帶著陳憐來到自己臥房,臥房擺著一張梳妝檯,紅色衣櫥,和黑色書架。
此時,她在衣櫥翻找著什麼。
不一會,將一個木盒拿了出來,裡麵被一把金色小鎖給鎖住了。
隨後,林翠拿出用細布繩串起來的鑰匙,找出那把金色鑰匙,將鑰匙插入鎖孔。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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