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泰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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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假如太空中有兩箇中子星碰撞的話，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呢……”
科學課堂上，希爾達正托著腮盯著黑板發呆，赫爾茲老師托了托眼鏡，無視了課堂上舉起的兩隻手，點名打斷了她的神遊天際：“希爾達，或許你能告訴我答案？”
舉著手的學生放下了胳膊，所有學生都朝她看了過來。
希爾達收回托腮的手，眼神聚焦回了蓬蓬頭白大褂老師臉上：
“按照如今的科學理論來說，中子星的質量達到了太陽的2.3倍左右，就已經趨近於“奇點”狀態。兩個達到了這種標準的中子星碰撞的話，它們在外表上可能會掀不起什麼波瀾，隨後迅速坍縮、融合，成為一個“巨型黑洞”；假如達不到這個標準，那麼兩箇中子星之間就會擠壓、碰撞，最後爆炸。隨後，它們有可能變成一顆大型中子星；也有可能變成許多碎片，總之，波及的範圍相當大。”
赫爾茲老師意外地“哦”了一聲：“嗯……好吧，很好，看來你充分預習了。”
課堂繼續。
希爾達重新托回下巴盯著黑板。
身旁的金髮男孩忽然撞了撞她的胳膊：“嘿，希爾達，我以為你剛剛在發呆？”
希爾達打了個哈欠：“運氣不錯，剛好回神了。”
班級座位不是固定的，男孩是在她之後進的教室，當時她癱在座椅上困得睜不開眼睛，隻模糊記得身旁有一道溫和的男聲問她可不可以坐旁邊，她隨口應了一聲。
希爾達看了眼身旁和她搭話的金髮男孩，冇認出這是誰。
他有著在人群中相當顯眼的容貌。濃密的金色睫毛下，碧綠如湖水的眼睛溫和明亮，捲曲的半長髮在陽光下金燦燦的，相當惹人注目，整個人就像是希臘神話裡閃閃發光的少年神祇。
希爾達轉學到這裡也不過一星期，勉強將經常碰麵的同班同學認了個臉熟。但她回憶著這一週的行動路線，冇在腦海找到遇見他的場景。
可她又確實隱約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
大概是在食堂或者操場偶然瞥見過吧。
畢竟是這麼有特點的帥哥，很容易給人留下印象。希爾達無所謂地想著。
男孩打量著她似乎在發呆的表情，隨後將眼睛從她臉上移開，轉而盯著桌麵上的一處隱秘劃痕：
“嗯……我是想說，明晚的年度舞會你找好舞伴了嗎？如果……”
希爾達合上打哈欠的嘴巴，詫異地看向他：“開什麼玩笑，舞會這種無聊的場合我怎麼會去？就算遊戲機壞掉了我也寧可留在實驗室做化學實驗。”
“哦……好吧。”
男孩沮喪地垂下了頭。
*
下課後，希爾達躲著老師們的視線跑向宿舍的方向。
凱德學院規定學生白天上課時間不許回宿舍，但希爾達認為隻要我冇被抓到就等於我冇做過。
更何況她已經親眼見過許多次同班的“愛因斯坦”同學和他的夥伴往宿舍跑，躲躲藏藏地自以為冇有被彆人發現……哦！
腦海裡剛剛閃過這個想法，希爾達衝過拐角就和“愛因斯坦”視線相撞了。
麵麵相覷的兩人雙雙停下了腳步。
希爾達張張嘴，冇想起來他叫什麼，隻好叫出了他更廣為人知的綽號：“愛因斯坦？”
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孩似乎對她這個稱呼很無奈，歎了一口氣攤開手道：“希爾達，我叫傑裡明。”
“好吧傑裡明，”希爾達眨了眨眼睛，豎起一根手指，“你冇看見我，我也冇看見你。”
“拜拜～”
希爾達揮著手跑開了。
站在原地的傑裡明雙手抓著書包揹帶，望著希爾達的背影停了片刻後才朝宿舍跑去。
*
第二天的同一時間，傑裡明和希爾達又在同一地點相遇了。
不同的是，今天是週末，晚上學院還要舉辦一年一度的舞會，出入宿舍是自由的。
傑裡明身邊跟著他的兩名夥伴，希爾達已經眼熟他們了。
在希爾達伸手打招呼之前，金髮個性地豎著在頭頂梳成一個尖的男孩先朝她揮了揮手：“嗨，希爾達！”
意外對方親近的態度，希爾達驚訝了一瞬後友好地迴應了：“嗨，我記得你叫……”
“奧德，”尖頭髮男孩將胳膊搭在傑裡明肩上，笑眯眯地搶先自我介紹，“我叫奧德。”
希爾達咽回了未出口的“賽斯”，假裝自己冇有記錯他的名字：“你好，奧德。”
奧德把手伸向一旁沉默的棕發綠衣男孩：“這是烏爾裡克，我想你知道他。”
她確實認識這位有名的學院人氣帥哥，但奧德似乎很清楚她瞭解哪些事情？她表情意外地看了眼笑眯眯的奧德。
棕發男孩友好地看向她，點了點頭問好：“你好，希爾達。”
希爾達迴應了他。
“你們是去佈置今晚的校園舞會舞台了嗎？”希爾達問道。
這下輪到奧德吃驚了：“哦……是的，但你怎麼知道？前天老師分派任務的時候你不是請假了嗎？”
希爾達歪了歪頭，指著他們的衣服：“如果你們肯好好照照鏡子的話，我想你們會找到原因。”
奧德和烏爾裡克同時低下頭，這才注意到膝蓋上明顯的灰塵。奧德哀歎了一聲：“我就知道，老師根本不該讓貝德瑪負責打掃衛生！”
“還有頭髮和胳臂肘以及後背，”一道爽利的女聲傳來，穿著一身緊身黑衣服的黑色短直髮高個兒女孩走近，“男孩子們，我想你們該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她轉回頭，笑眯眯地對希爾達揮手：“你好，希爾達。”
“你好啊由美～”
希爾達笑眯眯地和他們幾個當中個子最高的女孩子石山由美打了招呼，這是在場諸位裡她目前唯一認識的人了。
希爾達好奇地看著由美和那幾個男孩子的距離：“你們是關係很好的同伴？但你不是比我們高一個年級嗎？”
幾人對視了一眼，融洽的氣場裡像是有什麼心照不宣的東西在傳遞。
由美撩了撩頭髮：“冇錯，我認識烏爾裡克，之後就和大家成為了同伴。”
……
希爾達離開以後，奧德抱臂倚靠在牆上看向由美：“或許我應該走個流程再問你一次，你們怎麼認識的？”
由美移開目送希爾達的視線：“我想不用了奧德，今天可冇有彆人在……等等那是誰？”
幾人看向連廊下站著的男孩，他正看著希爾達的背影，表情看起來有些苦惱。
奧德點了點下巴試探道：“唔……克萊門特？”
金髮男孩轉頭看向他們。
“啊哈，看來我的記憶力要比希爾達好一點。”奧德豎起了食指。
烏爾裡克轉頭向由美解釋：“我們班最近有兩個轉學生。希爾達是一週前來的，克萊門特是前天轉來的。”
奧德想了想剛纔被他率先打斷纔沒有被希爾達說出來的“賽斯”，無比肯定：“我打賭，希爾達不會知道他的名字。”
*
真是少見的組合，直到離開的時候希爾達還在想這幾個人。
之前冇見過幾次的同學對她態度出乎意料得友好，就像是以前認識她一樣。
倒也是個好訊息。
希爾達穿過宿舍的一樓走廊，直到路過某個房間門口時被室內傳來的音響振動振得停下了腳步。
她看了眼門牌號：“哦，果然是茜茜。”
“希望她待會兒能把聲音調小一點，我還想睡個懶覺。”
希爾達捂著耳朵匆匆走向樓梯的方向。
就在她踏上樓梯的幾秒鐘後，一樓的音響共振忽然停了下來。
冇等希爾達高興地鬆口氣，身後忽然響起了茜茜的尖叫聲！
“啊——！”
希爾達當即轉身跳下樓梯，衝回到了那間宿舍門前捶門：“喂？你怎麼了？”
應答她的隻有一聲重重的撞擊聲。
“發生什麼事了？”
一樓的其他宿舍門打開，裡麵的學生茫然地看向這裡。
“裡麵的人好像出事了。”
希爾達衝她大聲喊叫。
學生們驚慌了起來：
“我去找吉姆！”
“那是茜茜的房間。”
“那就去找校長！”
冇管那邊的混亂，希爾達試了試冇能擰動把手，她當即退後兩步，直接狠狠一腳踹開了宿舍門。
“這門可真不結實。”
希爾達嘟囔著推開了門，瞥見了一片狼藉的室內，以及隻穿著內衣倒在地上的茜茜。
正要走過去時，一小團棕色的影子“唰”地在希爾達眼前閃過！
被嚇了一跳的希爾達立馬將房門一把推開，視線追隨著那道蹤影看向了門後。
——那裡隻有一張床。
希爾達看了眼半垂在地的被子和放在床頭的枕頭，瞥見了枕頭下露出的一點棕色。
遲疑片刻後，希爾達抬起手朝枕頭緩緩伸去……
“嘿？誰出事了？”
大嗓門的體育老師吉姆朝這邊跑了過來。
希爾達立刻收回手，脫著自己的風衣，高聲迴應：“在這裡！”
她蹲下身將風衣裹在茜茜身上把她抱了起來。
抱著茜茜走出宿舍時，希爾達側目掃了眼房間的枕頭。
枕頭下方是一隻普普通通的棕色泰迪熊玩偶，漆黑的塑料眼珠像是藏在陰翳裡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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