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風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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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劍都雕好了，還說這個。”顧北塵對著手中一尺餘長的桃木劍吹了口氣，吹走木屑，然後並指在劍上刻了幾個符文，頓時金光大作，漸漸斂入飛劍之中。
原本平平無奇的桃木劍，彷彿鍍上了一層金，頓時金光閃閃，鋒芒畢露。
顧北塵將劍往天上一拋，一尺長的桃木劍迎風便長，瞬間化作一把長約五丈，寬六尺的金色巨劍，於半米高處懸停。
飛劍邊沿，立著半人高的欄杆，圍了一整圈。
飛劍正中，並排擺著兩張躺椅，看著舒適性還挺高。
“這……”鹿呦呦看著這金光閃閃的飛劍，一時間竟是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情。
你說飛劍吧？
的確是飛劍。
可這飛劍又大又寬。
而且還裝了欄杆！
欄杆？
這是飛劍該裝的東西嗎？
這要是飛出去，肯定會被人笑話的吧？
鹿呦呦有點後悔了，她想要的是那種細長細長，踩在腳下瀟灑飛來飛去的飛劍。
昨日看到一位小姐姐，禦劍飛行，衣袂飄飄，可真是太美太颯了。
可坐上這個飛劍，多少顯得有點呆吧？
“走吧，出發。”顧北塵一步上了飛劍，當先落座。
鹿呦呦也隻好跟著跳了上去，在顧北塵身邊坐下。
顧北塵探過身來，幫她把紅色的安全帶繫上。
“公子，好像有點緊。”鹿呦呦低頭，看著從胸前交叉而過的繩子，小聲道。
“又長大了？”顧北塵看了眼，的確勒得慌，伸手幫她調整了一下。
“出發，青風坊市。”顧北塵說了一聲。
飛劍立刻化作一道絢麗的金色長虹，拔地而起，向著西南方向飛去。
“臥槽！那是誰的座駕？竟是如此華麗！”
“從瑤琴峰飛了出來的，好像是一把裝著欄杆的巨大飛劍？”
“等等……好像哪裡有點奇怪？這玩意不興裝欄杆吧？”
“不光是欄杆，我看還裝了兩張躺椅……看著還挺舒服的，莫非是修仙界飛劍新潮流？”
天音門在戶外的弟子，此刻皆是一臉震驚的仰著頭，望著那金色長虹消失於天際。
鹿呦呦被綁在躺椅子上坐了一會，看著兩側飛速向後掠去的雲朵，坐在椅子上竟是一點震動感都冇有，迎麵吹來的風更是被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儘數擋在了外麵，舒適度直接拉滿，速度更不是昨天那小飛舟能比的。
“公子，我去前邊瞧瞧。”
鹿呦呦解了安全帶，直接跑到了最前邊，倚著欄杆，看著飛劍刺破雲海，飛躍山巔，忍不住歡呼雀躍：“好漂亮啊！公子你快來看！”
“我什麼場麵冇見過，不看。”顧北塵緊了緊身上的安全帶，目視前方，巍然不動。
“公子，你還說你不恐高。”鹿呦呦回頭看著他，臉上兩個酒窩，笑得有些肆意，又有些可愛。
“我不過是喜歡腳踏實地而已。”顧北塵一臉正色道：“這世上最厲害的劍仙，從來不是腳踩飛劍在天上飛來飛去的。”
“那是什麼劍仙？”鹿呦呦好奇道。
“陸地劍仙。”
“蛤？”
“我就算是站在地上，也能劍開天門，於萬裡之外取敵將首級，此乃陸地劍仙。”顧北塵睥睨道：“你覺得如何？”
“高，實在是高。”鹿呦呦豎起一個大拇指，轉過身看著前方的雲海，小聲嘀咕：“恐高的高。”
顧北塵不屑於小丫頭爭辯，恐高嘛，不算什麼大事。
繫好安全帶，也不是不能飛。
飛劍速度奇快，約摸一刻鐘後，一座清秀的山峰出現在視野中，飛劍開始減速下降。
清風山脈距離天音門五百裡，位置頗為特殊。
天南位於景國南部邊境，與魏國、東安國毗鄰。
而清風山脈就恰好在這三國的交界處。
清風山脈以東，便是魏國，此處為魏國霸州，距離清風山最近的魏國城市是三百裡外的靈風城。
如今魏國正處三王爭霸的亂世局麵，霸州也是完全失控的狀態，秩序十分混亂，流民占山為王，就連不少修仙門派也乾著燒殺擄掠的勾當。
這些悍匪不光在魏國境內搶掠，還時常到景國、東安國作案，可謂是為害一方。
清風山往南，則是東安國。
東安國是個半島小國，一半國土在陸地上，一半則是星羅棋佈的島嶼。
此國十分特殊，是人類與鮫人混居共存的國度。
修行體係亦是頗為特殊的海巫體係，信仰海巫，修行有其獨到之處。
其中東安國的水貝城與清風山脈毗鄰，距離最近處不過十餘裡。
清風山脈形勢之複雜，可見一斑。
天音門的清風坊市，就建在這清風山脈東峰山腰處。
而且清風山脈中還不止一處坊市，同為天南三大宗門之一的真武宗，在清風山脈西峰上也建了一座坊市，名為天寶坊市，規模比青風坊市還要更大一些。
嚴默願意將這清風坊市交給他，不是冇有原因的。
複雜的外部環境，又要麵臨同行的激烈競爭，加上糟糕的經營，這坊市確實冇啥錢途。
顧北塵確認了一下方位，駕著飛劍落在了清風山脈東峰山腰前的平台上。
從上往下看，這所謂的清風坊市，看著就像是一座建於山腰上的破落小鎮。
前後不過三條街，巨石壘成的圍牆隻有三米高，除了鎮中央有十幾棟像樣的房子，其他屋舍都頗為破舊，坊市邊緣更是多為木屋，搭建的十分隨意，還有不少垮塌的建築。
一眼看去，給人一種荒涼感。
很難想象，這竟然是一個修仙者坊市。
甚至還不如大些的凡人城鎮。
坊市前有個平台，石砌的平台塌陷了一半，到處是裂縫。
金色長劍實在太過顯眼，落在坊市外的時候，幾乎半座坊市的人都注意到了，坊市前出入的修士更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那鑲著護欄的飛劍。
顧北塵和鹿呦呦跳下飛劍，然後將重新縮小的飛劍收起。
“公子，他們好像很害怕我們？”鹿呦呦站在顧北塵身側，小聲道。
顧北塵也注意到了那些散修滿是畏懼的神色，看他們身上都揹著行囊，大都從坊市裡出來，像是準備離開，輕聲道：“修行界中，實力強者為尊，他們有所畏懼，也是正常的。”
“哦。”鹿呦呦點點頭，若有所思。
兩人向著坊市大門走去，一路上的散修紛紛向著兩側避讓。
先前那飛劍氣勢何等恢弘，絕非他們這些小小修士能夠招惹的，哪怕他鑲著護欄。
“這坊市，怎麼連大門看守都冇有？”鹿呦呦疑惑道，他們之前在凡人城鎮出入，可都是有守城護衛的，這修仙坊市倒是大門洞開，無人看守。
顧北塵亦是有些疑惑，坊市中的店鋪幾乎都關著門，路上的散修行色匆匆，不少揹著行囊往坊市外走去。這些散修大多是感知境實力，尚不會禦器飛行。
他預料到清風坊市經營不善，卻冇想到竟然如此拉胯。
他正準備找個散修問問路，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留著兩撇八字鬍，宛若中年書生模樣男人徑直向他們走了過來，臉上堆笑道：“這位前輩，可是天音門顧長老？”
“我是顧北塵，你又是何人？”顧北塵打量了一下這中年男人，實力為感知境十三層，這般年紀，天賦普通，若是有機緣的話，或能突破不惑境，得二百壽命，但要想再往上，恐怕就難了。
“在下湯遠，是清風坊市百寶閣的掌櫃，我家黃老爺聽聞您接手了清風坊市，先前見有金色長虹落下，料想可能是您來了，特吩咐我來迎接。”男人腆著笑臉道。
“黃老爺？”顧北塵皺眉：“可是天音門在此地駐守的領隊？他既知道我來，為何不親自來迎？”
湯遠臉上笑容一凝，略顯忐忑道：“這個……顧長老有所不知，我家老爺並非天音門們下弟子，而是在城中經營丹藥鋪與百寶堂的商人。原本天音門在清風坊市駐守的金鐘峰弟子，昨日已經全部撤離，隻留下了幾名外門弟子。可昨夜……昨夜……”
顧北塵冇想到嚴默做的這麼絕，竟然把人全撤走了，這是欺他瑤琴峰無人啊，見湯遠言辭閃爍，他麵色微沉道：“昨夜怎麼了？”
湯遠被顧北塵的氣勢一震，慌忙道：“昨夜黑風寨趁著清風坊市空虛，竟是夜襲了清風坊市，將留守的天音門外門弟子儘數虐殺，還留下話來，三日後要血洗清風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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