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抱負無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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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泰是一個性情中人。
騎著馬在外麵轉了一圈便回來了，還是氣呼呼的不說話。
“林天，你說那個位置真的就這麼好嗎？”
秦泰眼睛泛著血絲，很是認真地問道。
林天年紀雖小，但是乾出來的事情卻一件比一件大。
故而，秦泰完全不把他當成小輩看，而是自己的同輩人，自己的朋友。
林天沉默片刻，最後還是說道：“王爺，那個位置很好。”
“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冇有人能夠拒絕那個位置帶來的權利。”
“不然的話，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朝代，那麼多的亂臣賊子了。”
秦泰當即反駁道：“我就不喜歡那個位置！”
“我看到我的父親是怎麼當皇帝的，我極度厭惡那個位置！”
“我看到了我的哥哥，我的侄子，他們都是皇帝，我看到了他們的生活！”
“枯燥、乏味！”
“這種生活，甚至還不如我！”
說到此處，他的情緒有些崩潰。
燕王秦泰，為人親和，極重感情，不重權勢。
蜀王秦樉，是他小時候最好的玩伴。
直到現在，二人還時常有書信往來。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當叔叔的，竟然會縱容他人殘害侄子的天下？
甚至還想親手顛覆侄子的統治！
林天低沉的聲音傳來。
“王爺，那是你。”
人心是貪婪的，迫切的想要將眼前的一切占為己有。
像秦泰這種人終究還是少數。
“人的抱負是不一樣的，但是坐上那把龍椅，是絕大多數人的抱負。”林天緩緩說道。
秦泰猛地抬起頭來，那雙眼睛赤紅，死死地看林天的眼睛，問道：“那你呢？”
“這也是你的抱負嗎？”
林天則是搖頭道：“我就在那絕大多數之外。”
“我想將我所知道的東西轉化為能夠創造價值的東西。”
“讓我身邊的人，以及那些我看不到的人，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生活，讓他們也體會到生活的美好……”
“王爺，這纔是我的抱負。”
秦泰怔怔地看著侃侃而談的林天，沉默下去。
良久之後，秦泰突然笑了出來，看著林天的眼睛，說道：“我會親眼看著那一天的到來！”
“想來那一日，也將是你成聖，被永久傳頌的一天吧！”
“林天，你的抱負，高於他們。”
“你不應該僅僅是一個太監。”
林天也跟著笑了，向後靠在軟墊之上，道：“抱負無高低。”
“王爺，你的抱負又是什麼？”
秦泰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搖頭說道：“我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我現在的生活很美好。”
“安於現狀……這可能就是我的抱負吧！”
林天大笑，忽然低下頭從自己隨身的箱子中取出一個罈子。
將上麵的泥封拍去，一股極其濃鬱的酒香味兒直接衝了出來，衝進二人的鼻腔之中。
這是林天釀製的美酒，第一次問世。
倒在酒碗中，遞給秦泰。
“王爺，那我便恭喜你，完成了你的抱負。”
秦泰仰起脖子，一氣將酒喝完，伸手一抹嘴，大笑道：“哈哈哈！那便借你吉言了！”
秦泰酒量極大，林天的身體也異於常人。
二人越說越儘興，最後醉倒在馬車之上。
江南很遠，像這種龐大的軍隊動身得將近二十天的時間。
大軍動身的時候，卻經常不見了兩位領隊。
一個王爺，一個太監總管，經常溜出去找樂子。
嘻嘻哈哈的，將一切公事拋在腦後。
這兩個人一見如故，感情很好。
直到這一天……
“報！！！”
正是清晨，天還未亮，營寨之中。
一道通報聲直接炸響，將正在睡夢中的林天驚醒。
清醒過來後，他迅速套上一件長衫出了門，衝向大帳。
這種情況，說明是出現了緊急軍情。
“帶上來！”
林天一聲大喝，一名傳令兵便衝了進來，直接跪在地上。
“稟報將軍，前去偵察的斥候在成都府留宿之時，因意外走水而死！”
林天眼前一陣恍惚，隨後便是一股怒火衝上頭顱。
真真是好大的膽子！
大軍行進，派遣斥候下最後通牒，卻冇成想因為火災身死。
這哪裡是什麼意外，這分明江南官吏對朝廷的挑釁！
他們這是要造反啊！
秦泰這時候也趕了過來，聽到這個訊息沉下臉來，冷聲問道：“可知是誰做的？”
傳令兵搖頭。
“火燒欽差，是對朝廷**裸的挑釁！”
“來啊！傳我將令，全力前進，五日之內趕赴江南！”
秦泰大怒，當即下達命令。
欽差被殺，這個訊息在三天後被京城的秦雨柔知曉。
而且，就在早朝之上。
“成都府，意圖謀逆！”
“傳令秦泰，破城平亂！”
皇令下發，朝野震動，無數人被這個訊息震驚。
再聯想到這些日子關於林天的傳聞，心中全都有了猜測。
“看來這是江南為了拖延時間所采取的措施啊！”
“想來是這樣。”
“我看不然，我感覺是林天將江南官吏逼得太急，所以纔會造反的。”
“你這廝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眾臣再次因為此事吵了起來。
江南那邊，百姓們也在因為這件事情慌亂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
“這群當官的是怎麼想的，這不是找死嗎？”
“這跟我可沒關係啊！我就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他們造反我可冇參與！”
江南百姓相對富庶，因此對於造反一事從未想過。
大夥的日子過得這麼紅火，為什麼要跟你一塊把腦袋栓褲腰帶上，這不是神經病嗎？
所以他們聽到這個訊息非常絕望，甚至集合起來衝擊衙門，想要衙門給一個說法。
正所謂，查貪需要證據，平叛隻需要地點。
他們可不想平白無故地送了命。
隻是衙門卻冇有絲毫反應，反倒是出來一些官差，張口便說他們蔑視府衙，要抓他們治罪……
林天將情報遞給秦泰，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我看江南官吏有些膨脹了！”
“但凡是造反，那都得師出有名。”
“像他們這樣忽然起來造反，甚至還是在富庶的江南地區，有誰肯跟著他們啊！”
“王爺，要我說咱們現在去平叛正好。”
秦泰不說話，隻是翻看著手中的情報。
最後搖搖頭，將情報放在了桌上，歎了一口氣：“像是這種程度的平叛，甚至都不用禁軍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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