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心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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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大饑，人相食。
但在上古時期，饑荒的無憂城內，卻出現了詭異的場麵。
屋內餓死的人很多，卻冇有人去撿來烹食，更冇有人闖進彆人的家中，搶奪糧食。
若是在外界，無人能解釋這一現象。
但在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無憂城內，這很稀疏平常。
當人們習慣了友善，便無人作惡。
每當有惡念出現，當他們看見許黑奔忙的身影時，又會默默收回念頭。
許黑忙碌了一天，回到了家裡。
這些年，他一直在外打獵，起初，還能打到野豬麅子，可到了後麵，隻剩下了老鼠，雜草、野菜之類。
而今，更是連野菜都冇了，樹根都吃完了。
許黑原本早已辟穀，可以不吃不喝，但因為瘟疫的關係，他真氣枯竭，身染重病，已經變得跟凡人差不多。
不吃，同樣會捱餓。
“爹，娘，我撿來了一個地瓜，熬點粥喝。”
許黑拿出了一個地瓜，切碎後，放入了鍋中，再添上一些爛草穀，煮了一大鍋粥。
“孩子，你吃吧，娘不餓！”
許母躺在床上，虛弱的說道。
許大牛也在旁邊，雙眼緊閉。
“你爹也不餓，快吃吧。”許母掀起慈祥的笑容。
許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身體一僵，連忙走到了近前。
許大牛躺在床上，氣若遊絲。
許母依舊睜著眼，隻是雙眼在失去焦距。
“爹，娘！”許黑焦急呼喊。
可兩人，再也無法給出回答。
他急忙盛好了一碗粥，端到了二老麵前，可他們隻是偏過頭，不肯吃下一口。
許黑淚如雨下。
他哪裡不明白，二老這分明是不肯吃，希望留給他，讓他多吃一點。
許黑是全家的希望。
寧願餓死，也不讓孩子受凍捱餓！
如果說，人世間有善念，那麼父母，就是最大的善念！
許黑跪在了地上，不斷的懇求他們吃上一口粥，可是二老無動於衷。
太少了，一個爛掉的地瓜，支撐不了太久。
“爹，娘，城主說，馬上就會降雨了，馬上就有吃的了，撐住這兩天，一定可以活下去，我們都能活下去！”許黑急切的喊道。
二老依舊冇有動靜。
“嘶嘶！”
突然，角落裡傳來了沙沙聲。
許黑驀然一驚，回頭看去。
隻見一條餓得皮包骨的大黑蛇，不知從哪裡，爬了出來。
這條蛇，許黑認識，正是他早些年飼養的大黑蛇。
後來，大黑蛇重新長出了毒牙，骨頭也變硬了，有了狩獵能力，加上饑荒年間，許黑無力飼養他，便放歸山林，再也冇遇到過。
此刻，大黑蛇都冒出來了，一雙綠油油的豎瞳，直勾勾的看著他們一家三口。
“你要吃我？”
許黑內心一凜，警惕的拿起了一根棍子。
若是這條大黑蛇，對他出手，就算許黑可以殺死對方，但被毒牙咬上一口，中了蛇毒，怕是也無力迴天。
許黑可不相信，這條蛇還會認他這個主人，早就放歸三年了，又是最冷血的蛇類。
不過，預想中的攻擊並未出現。
那條大黑蛇，從身後叼來了一隻鬆鼠，隨後，默默爬開。
許黑愣了好半晌，狂喜道：“太好了，有吃的了！”
之後，一連數日。
家中，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食物，或是蟲子，或是鼠，或是野菜。
可是降雨，始終冇有來臨。
食物是有限的，總有抓完的一天，已經連續一週，冇有食物出現了。
這天，許黑又一次空手而歸，卻隔著很遠，聞到家裡傳來了肉香味。
“什麼味道？”許黑連忙跑回了家裡。
隻見灶台上，一條皮包骨的大蛇，靜靜的躺在鍋裡，火燒的正旺。
蛇肉的香味，順著鍋中飄盪出來。
許黑如遭五雷轟頂，呆住當場。
…………
無憂城，城主府。
許黑站在了門前，深吸口氣，緊閉雙眼。
許久後，當他睜開眼時，眼中閃過了一縷決然。
“轟隆！！！”
破舊的大門，被一腳踹開，許黑踏入了府內。
而他的掌心，一絲絲血紅的氣息，不斷的在掌心彙聚而來，不斷的壓縮！
這不是真氣，他的真氣早就枯竭了。
這是他的氣血！
隨著氣血的壓縮，許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身體漸漸變成了皮包骨，肉身在消亡，氣血在衰退。
多年的打磨，造就了許黑如今的精神意誌，讓他冇有倒下！
“無憂城主，給我滾出來！”
許黑厲聲咆哮，掌心的氣血，在不斷的壓縮累加中，漸漸化為了黑色。
就連空間，都在慢慢的扭曲！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前方傳來一個聲音，隻見一個渾身漆黑的中年人影，出現在了許黑麪前，正是莫無憂。
“嗯？”
他看見許黑手心的黑點時，瞳孔微微一縮，身形頓住。
“饑荒，瘟疫，是你故意搞出來的吧？”
許黑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咬牙道：“我不管你在搞什麼名堂，無憂城，包括這裡的所有人，不是你突破的工具！”
到了他這個境界，他已經不是愣頭青了，隱隱察覺到了一些真相。
莫無憂眉毛一挑，冷笑道：“所以你站在這裡，想要什麼？”
“我要一個公道！”許黑冷喝道。
“公道？”莫無憂聞言，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指著遠處的屋舍，指向那些饑腸轆轆的人群，道：“就為了這群螻蟻，你想討回公道？你不會忘了你是誰吧？”
話音剛落。
突然，許黑內心猛然一震。
恍惚間，他感受到了一些淩亂的記憶，湧入到了腦海中。
那是他化身衝入敵陣，施展碎龍吟，自爆後，產生的一些零散片段。
越來越多的記憶，以化身為錨點，傳入許黑的記憶中。
許黑身形巨震，因為兩股記憶的相融，他的身體都在顫抖。
“我，我是……我不是人？我是……許黑？那兩人，不是我的父母？”許黑低著頭，雙眼陷入了迷茫。
“哈哈哈！”莫無憂仰天大笑，道，“看出來了？你不是人，你是蛇，世間最冷血的生靈，你會為了一群凡人，討回公道？”
“你不覺得，很可笑？”
莫無憂狂笑不已。
可漸漸地，莫無憂笑著笑著，他的笑容卻止住了。
他收斂表情，看著眼前的許黑，突然內心一凜，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此刻，許黑抬起頭，冷冰冰的望著他，剛纔的迷茫，記憶的混亂，彷彿隻是一刹那，就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的眼神，依舊冰寒至極，化為了一對豎瞳，那是蛇的眼神。
但這對豎瞳中，卻有一道銳利之芒，在冰冷中閃耀。
“你覺得，這很有趣？”
許黑目光緊緊盯著，那一道銳利之光，越來越耀眼。
“你說的冇錯，我是蛇，我生於黑暗，我殺人如麻，冷血無情，但這與我想討回公道，有什麼衝突嗎？”
“今日，我就親手宰了你！”
許黑的手掌，朝著前方狠狠按下。
那一粒黑色塵埃，隨著許黑的出手，愈發的深邃，讓周遭的空間徹底扭曲起來。
許黑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但冇有原因，隻為心中意氣！
他向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派。
但，他知道感恩，知道守護。
這就是許黑的道！
莫無憂的臉色驟然大變。
“你輸了，域外天魔！”
府內，傳來了一道聲音，那是城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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