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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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我聽見諸神的低語了，祂們冇死，祂們冇死，神怎可能會死呢！”那毛骨悚然的嘶吼摧毀了一位旅者最後的理智，他瘋了。“神怎可能會死，一定是那些傢夥，自以為比神更古老的活屍，妄圖以“先知”的身份汙衊神明，它們以為用這種卑劣的伎倆就能騙過我嗎？我要你們付出代價！”周圍的空間在他的咒罵中開始了扭曲，巨大的雷雲開始在天空聚集，刺目的銀龍攪碎了還未消散的光海，幾乎讓人失明。雷雲就像倒入清水的濃墨，幾乎瞬間就將灰白的天空拖入了黑夜，瘋狂的旅者給這顆星球帶來了超越它物理極限的雷暴，這毀天滅地的威勢一旦落下，天幕下的一切都將蕩然無存。領航人緊鎖著眉頭，這是一段不完整的迴響。顯然神明並不想後來者窺探那段曆史。領航人掏出了胸口掛著的吊墜，黃金的雕刻的金蛇從一顆鵪鶉蛋大小的水晶底部避開中央一直盤旋到頂端，在吊墜的中心是一滴殷紅的血珠。這是真正的神之血。隻要接觸到與諸神相關的聖物或者“神種”它都會發出溫暖的紅光。剛纔嘶吼傳來的時候它散發出了璀璨的紅芒。“這是你們留給後代的警告嗎？”領航人望著吊墜低語。曾經代表瑞兆的紅光，已經變成了催命的惡咒，擊碎了人們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領航人將吊墜摘下放入了掌心，她冇有看向那個瘋狂的旅者，隻是又邁開了腳步走向了方碑所在的地方。恍惚間阿塔好像聽見了一聲歎息，接著天空中刺目的銀龍消失了，光芒如同烈火點燃黑布般灼燒著烏雲，不一會天空就恢複了灰白的模樣。那個瘋狂的旅者，直挺挺的站著，身體周圍空間的扭曲已經停止，光粒開始溢位他的身體，那翻白的眼球也冇有了任何生機。歎息聲強行將剩下的旅者從瘋狂的邊緣拉回了現實，方碑已經近在咫尺。“哢嚓”一聲脆響從領航人的手中傳來，她攤開手掌，吊墜上的金蛇開始扭動，水晶的表麵也開始出現了細小的裂紋，隨著裂紋擴散滿整個水晶。“嘶…”在吊墜上的金蛇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嘶鳴後，神之血發出的璀璨紅芒開始收縮，就在光芒即將暗淡的時候，水晶的裂紋也已經擴散到了極致，碎成了殘渣。神之血從碎裂的吊墜中漂出，緩緩的飄向了矗立的方碑，當二者接觸的瞬間，方碑上的古老神文複活了，靜止的文字開始被賦予靈魂，一個個的開始脫離方碑旋轉著飄向四周。“人皆如蟻，苦曆百世，得尋天途。群星皆寂，厄埋深空，阻踏天梯。叩門之人，若恐災隨，自行避退。窺超脫者，接吾之任，螻蟻登天。”威嚴的誦唸聲跨越曆史自遠古而來，撼人心魄。一個金色的光點從方碑的正中央出現，那是神之血冇入的地方，接著光點開始拉長成一條金線，金線沿著方碑的上下兩端開始延伸，將整個方碑從中一分為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方碑開始向兩邊分開，一個銀白色的旋渦出現在分開的方碑之間。一條條金色的鎖鏈從中伸出連結著分開的方碑。阿塔感覺到了一股比直麵中子星時還要龐大的能量，它被詭異的束縛在了方碑的附近，冇有對這個脆弱的星球帶來一點影響。“窺天機者，入門叩關。”隨著那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領航人向全部旅者做出了原地待命的指示。接著頭也不回的邁入了那銀白色的旋渦。方碑隨著領航人的進入開始緩緩合攏，重新合二為一，看不出有任何分開過的痕跡。所有的旅者都在注視著方碑，他們有的愁雲慘淡、有的神色慌張，除了部分眼神木訥，被摧毀了內心的狂信徒，所有人都在等領航人為他們帶來最後的神諭。阿塔已經不記得自己活了多久了，在開始朝聖之旅步入沉睡之前，他就已經活了幾萬年的歲月了。那些低序位者視如珍寶的百年光陰，對他漫長的生命而言，根本就帶不起任何的漣漪，但是今天他又一次擁有了度日如年的慌張。時間像是刻骨的利刃，每分每秒都在刮擦這旅者們的內心，灰白的天空已經染上了紅雲，遠方的星逐漸西沉，夜晚就要降臨了。一點白色的熒光爬上了阿塔的指尖，他抬起手打算驅散即將到來的夜晚。“咚…”一聲悶響打斷了阿塔即將展開的律法。“咚咚咚…”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聲音越來越大，震得整個大地都開始了搖晃。“轟隆…”一聲驚天的巨響從前方傳來，在阿塔驚愕的目光中方碑炸成了無數的碎塊，巨大的碎塊從阿塔身邊飛掠向遠方，他恍然未覺，目光死死的盯在了方碑原本所在的地方，一個金色的裂隙出現在其中，破碎空間扭曲著一切光線，如黑霧般纏繞著裂隙的四周。片刻後，一個嬌小的身影邁出了裂隙，她的腳步剛接觸地麵，黑霧便吞噬了金色的裂隙，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時候就連那些眼神木訥的旅者都注視向了領航人所在的地方。她的樣子有些狼狽，衣袍上被撕開了幾道細小的口子。那張猶如諸神取下群星間的霓虹雕刻的絕美容顏上，一滴鮮血似晚霞染紅她的唇角，銀河般的光芒蟄伏在她的眼底，打散了她身上那睥睨眾生的壓力。“領航人受傷了！”他曾經看見過主宰者，將爆發的超新星束縛成光蝶在掌間起舞，這目瞪口呆的一幕甚至讓他忽略了在領航人身後那幅漂浮的太極圖。黑白相間的圓盤在領航人身後緩慢的旋轉，圓盤上黑白分明的兩個圓點之間似乎隱藏了某些東西。人群中幾名至人種旅者那死灰般的眼神透出了神采，他們踉蹌著腳步接近領航人，似乎想在她身後的太極圖發現他們所追求的“道”的痕跡。“該離開了！”領航人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腳步。遠方的星舟也發出了刺耳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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