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塵許舒顏 作品

第1045章秘境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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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入前,連雲和湯田趕著一隻驢和滿滿一板車的蒿草,到了西南營場轅門外。

值門士兵換了一班,冇有認識他二人的,把人攔在門前。

連雲於是請他們去通稟,那士兵剛轉身,就見一人從對麵操練場走來:“連雲兄弟!”

連雲聽到喊聲,扭頭尋去,纔看到於青憨裏憨氣跑過來,他腳不由自主後挪兩步,皮笑肉不笑道:“嗬,於兄,別來無恙啊。”

上次,還是在勘州鄉下,事多人雜,可於青但凡有點空,就拖著他練劍,他不答應,於青便一劍砍過來,追得他在田裏上躥下跳。

於青上來就勾肩搭背,把兩人帶進營裏,去往病帳的路上,正巧碰到四處轉悠的胡醫仙。

有於青帶路,湯田直接把驢車趕進了營裏,胡醫仙繞到驢車後,略看一眼,他問連雲:“可有錯的?”

“不會!”連雲忙擺頭,信誓旦旦,“我都一一比對過,不會錯,您老放心。”

胡醫仙點頭,和他們一起去病帳,吩咐人趕緊浸絞,給將士們服下。

幾人忙罷,於青才帶著胡醫仙一行人去往營房休息,又給營房裏多添了兩副床,連雲和湯田也在此住下。

翌日大早,連雲便叫於青代為辭行,他們打算去漉州一探。

漉州離濕林最近,理當瘧症氾濫,不會僥倖,但若是城中有人診治,便無大礙。

總歸是胡醫仙放心不下,需親自去看一眼。

居遙聽聞幾人要去,便叫他們再等一日,待漉州知府回信來報後,再行事也無妨。

胡醫仙卻立刻駁回:“誰知他們說的是不是實話,我得親自去看。”

說罷,他便催著連雲備馬車,湯田也魂不守舍地收拾準備。

居遙便不再勸,於青也幫著他們安排去了,營房裏隻剩胡醫仙和居遙。

胡醫仙摸著胡茬,他打量一眼居遙,趾高氣昂問:“你小子,哪天來給我做門徒?”

居遙狡黠一笑,拱起手,朝胡醫仙恭敬一禮。

胡醫仙擺了擺手:“我不吃這套,現下打仗,你也是走不成,等哪天南境安穩了,我老頭子哪怕還活著一天,你都要來給我敬茶。”

胡醫仙早想收徒,他年紀大了,不知還能活多久,隻想將這身淺薄本事傳下,多救些窮苦人。

可他徒運不好,遇上的年輕人,不聰慧的不敢要,聰慧的又不願意學醫,著實心急。

這下可好,有人自投羅網,他也不是客氣的人。

居遙冇想到老頭兒這麽難纏,隻好隨口應下,腿長在他身上,去不去還不是由他自己做主。

這一出後,居遙忽積極起來,又叫於青去問豆芽打算,想趕緊把這兩老小一並送走。

待連雲和湯田將胡醫仙請上馬車,再駕到久昔帳前,豆芽還冇從帳裏出來。

於青來問時,兩人剛用完早飯,豆芽也冇說走不走,隻挽著久昔,淚眼盈盈。

馬車在帳外等了半刻時,胡醫仙問了兩道,連雲也隻能安撫,畢竟親人離合,多考慮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兩人一急一溫地說著話,而另兩人,連說話的心情都冇有。

帳門旁邊,居遙側耳偷聽,卻一句話聲都冇聽清,心道裏麪人怕是在耳語。

湯田站在馬車軲轆前,上車的踏凳早就擱好,他不時抻起腦袋,兩隻眼簡直要鑽進帳裏。

帳中,久昔早將豆芽的東西收拾好,擱在矮案上,主仆二人依依不捨地敘別。

豆芽本不想走,自打入江家,她便決心跟隨姑娘。

可久昔清楚,南境不太平,她不想再多一人涉險。

日頭漸高,操練場裏的將士們已來回打了幾套早拳,揮汗如雨,不待休息,繼又提上長矛,喊號鏗鏘有力。

帳外,車前的馬懂事地打了個響鼻,替外麵幾人催促。

隻片刻,兩人挽著手出來了,豆芽手中抱著一個包袱,眼眶紅紅。

居遙鬆了口氣,由衷一笑:“豆芽姑娘慢走。”

豆芽白他一眼:“你笑這麽開心做什麽,我告訴你,你要是對姑娘不好,我就回去告訴老相爺。”

居遙收斂了些,京都的那位相爺還冇同意將寶貝孫女許配給他,此事本就不易,不必這小丫頭再火上澆油了。

馬車旁,湯田也鬆了口氣,忙小跑過來,幫豆芽拿東西,被豆芽一瞪:“你做什麽又笑得這麽開心?”

湯田急忙搖頭,努努嘴,堂而皇之道:“我冇笑。”

說罷,他轉身,一臉傻樂地把東西擱上車。

人馬車都準備好,豆芽終於磨不過,上了車又掀起簾。

馬車動身,久昔隻目光相送,終須一別。

她冇有在豆芽麵前落淚,那樣隻會更難捨難分。

等車走儘,久昔才從眼角盈出一顆滾淚,她一挪身,鑽進居遙懷裏,人被他下意識抱住,嘴上卻酸溜溜道:“現在想起我了。”

久昔沉浸在難過中,冇理會他滿腹酸氣,還不忘使喚:“緊一點。”

居遙不由自主地聽話,長臂用力一攏,將人抱得更緊,下巴在她發間揉撚,他不敢言語安慰——因他本身就是那把傷人的刀,無論說什麽,都是往傷口上撒鹽。

久昔把臉都藏進居遙胸膛,不讓他看見她的難過,腦海也努力不去想家、想阿翁,怕在他麵前流淚。

兩人之間彷彿心照不宣,知其無解,便一人不言,一人不顯。

難過一陣,久昔當作從未見過他們,又迴歸往日生活,她推開居遙,自己進帳裏尋書看。

居遙懷裏一空,忽不大是滋味,他也後腳跟去,影子似的粘在久昔身後,而待久昔找到書,就被他先搶走。

他假模假式地翻動書頁,久昔以為他也想看,便讓給他,又找其他書。

然而她拿一本,居遙便搶一本,不像尋書,像找茬。

久昔一下皺起小臉,仰頭叉腰:“你做什麽?”

她樣子氣鼓鼓的,聲氣也不像往日嬌柔,帶著厲色。

居遙手裏拿著剛搶來的書,先前搶的都被他扔到了矮案上,被久昔拿眼一瞪,忽地歇了氣性。

他咽一下喉,略顯委屈道:“你就不能看看我?從他們來,連飯都不管我的了。”

聽罷,久昔心歎,這男人真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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