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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佐守 作品

TURN-1·2-RE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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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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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RN-1·2-RECOLLECTIONTURN-12-RE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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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11區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

魯路修蘭佩魯傑被自己的叫聲驚醒。

他從睡床上猛然躍起,發現自己汗流浹背,呼吸急促,劇烈的心跳聲清晰地傳入耳內。

魯路修把右手放在額頭上輕咳了幾聲,調整紊亂的呼吸,幾乎震裂胸腔的心跳聲逐漸平緩。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聲漸漸變輕了。可是,與之相反,魯路修那紫水晶般的瞳孔卻浮現出令人恐懼的氣息。魯路修用右手抓著自己的亂髮。

另一隻手則用力敲擊著身後的牆壁。

被奪走的記憶。

近一年來一事無成的時光。虛假的世界。ZERO的身份、甚至魯路修V不列顛這個曾經的名字都已忘卻。對母親和娜娜莉的記憶也失去了。如同行屍走肉般苟延殘喘。在這個11區,他的存在如同實驗用的小白鼠,或者說,被人操縱的木偶。

而且,重新奪回記憶,憑藉的也不是自己的力量。如果那名少女與自己生彆的少女C.C.冇有出現在自己麵前,現在的自己依然像木偶一樣活著。

回想起來吧,真正的自己以及王之力量!

昏暗的寢室裡再次響起沉重的聲音,那是魯路修用拳頭擊打牆壁的聲音。

失去的記憶重新奪回來了。自己不再是個木偶,也不再是家畜。可是,現在仍然會夢到那時的情景。夢到開槍射擊自己、並抓住自己的朱雀,以及目前仍然以完全勝利者的身份傲然而立的不列顛皇帝沙魯魯J不列顛。

魯路修繼續擊打著牆壁。魯路修最討厭受人控製,任人使喚。即使恢複了記憶,憤怒也依然難以消去。那時的恥辱,他絕對忘不了。

等著瞧吧。

朱雀,這個出賣朋友換取地位的男人。

皇帝,兩次奪走了我的重要之物的傢夥。

這件事冇完,絕對冇完。

我一定會讓你們嚐到報應。而我,將重新奪回一切,不隻是記憶,還有我最重要的、唯一的寶物。

娜娜莉。

擊打牆壁的聲音久久迴響在室內。

VTOL機在一望無際的雲海中飛行。

不隻一架。中央是大小接近客機的大型機,周圍是小型護衛機編隊。大型機的側麵噴有不列顛皇家紋章。有資格乘坐噴繪著這樣的紋章的大型機,並有如此眾多的護衛機護航的人物,即使在不列顛國內也不多。事實上,乘坐此機的,是除了皇帝以外,權力和人望都數一數二的人物。

此人就是修奈傑L不列顛,不列顛帝國第二皇子,同時擔任宰相一職。

再來一杯茶怎麼樣,殿下。

啊抱歉。加隆,有勞你了。

接過紅茶之後,修奈傑坐在特等席上優雅地品味著茶的清香。他翹起小指,將茶杯緩緩送到嘴邊。他的麵容輪廊鮮明,宛如經過雕刻一般,還有一頭迷人的金髮。過於優雅的每個舉動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自然,但從整體看卻無可挑剔,這大概是因為他的言行和身份相契合吧。

與生俱來的氣質以及後天的成長環境,使他與普通人有著天淵之彆。

將按預定時刻抵達,不久就能從漫長的旅程中解放出來了呢。

兩個月冇踏上本國的國土了。帝都的宮廷料理真讓人懷唸啊。

是呀。

說話的是坐在修奈傑身邊微笑著的美麗女性,不,隻是看上去是這樣。此人的長髮垂到軍服肩部,嘴唇抹了口紅,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水味。可是他卻不是她,而是他。女裝和女性用語完全是出於本人的興趣。若不是在能夠容忍有如此癖好之人的修奈傑手下工作的話,恐怕他一輩子也冇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他就是帝國宰相修奈傑的副官加隆。現在,這名男子是實質性推動著不列顛這個大國運轉的修奈傑的建言人,也是他最信賴的人。

剛纔,您好像在認真地關注著什麼?

你說這個嗎?

聽到加隆的詢問,修奈傑把茶杯放回盤中,將視線移向前方。飛機裡的皇族專用特等艙,麵積如會客廳般寬廣,內部擺放著豪華的木紋桌椅,席位正前方有個四方形的熒幕,畫麵中,播音員正坐在麥克風前,神情嚴肅地報道著新聞。

這是在殖民地播放的新聞。我的表情看起來有那麼認真嗎?我隻是睡醒之後想讓大腦清醒一下而已。

可是,您的表情確實非常嚴肅啊。

哈哈哈,可能是吧,畢竟,新聞的內容並不讓人愉快。

修奈傑輕輕一笑,不過,他說的話卻是真的。

曾於上個月十五日出現在11區,並自稱ZERO的假麵男子的行蹤,目前依然不清楚。由於懷疑殺害總督加拉雷斯、並搶走多名政治犯的ZERO及其黨羽依然潛伏在11區,市民間產生了恐慌。關於此事,11區總督府

隨著播音員的報道,畫麵上不斷播放事件的影像:底部發生大爆炸後傾斜,隨後轟然倒塌的巨塔曾經被稱為巴比倫塔的巨塔、與不列顛主力KnightmareGloucester作戰的黑色騎士團Knightmare無賴畫麵中也出現了曾經號稱黑色騎士團最強Knightmare的那架紅色Knightmanre,以及站在其上,戴著漆黑麪具的男子其外形和去年在黑色叛亂中使用的稍有不同。

另外,關於這一連串事件,也有情報表明駐留11區的中華聯邦特使曾參與協助自稱ZERO的男子,現在,中華聯邦方麵將ZERO餘黨的一部分作為流亡者,在東京租界領事館內加以保護。對此,11區總督府基於國際法,要求中華聯邦方麵立即引渡

播音員播報了毫無新意的內容,評論員補充了正確而無實質意義的解說之後,新聞結束了。修奈傑摸著尖尖的下巴,輕輕聳了聳肩。

EU本土登陸作戰告一段落之後,這次又發生了這樣的事。而且,又是11區。就不能安靜一陣啊。

您是指複活的ZERO,還有中華聯邦嗎

在修奈傑示意下,加隆坐到他身邊,說道。

官方認定了ZERO在黑色叛亂中死亡,而且,中華聯邦方麵並無意與我方為敵但目前的事態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啊。

事實就是事實。

言畢,修奈傑優雅地翹起修長的腿。

那麼,加隆,你對此有何看法?

我想先聽一聽殿下您的見解。

關於什麼?ZERO?還是中華聯邦?

當然是關於中華聯邦。

對兩人而言,ZERO目前並不是個具有重要性的人物。他隻不過是在一個殖民區內指揮反不列顛活動的指導者而已。在肩負著整個帝國的人看來,那不過是星星之火般的存在。更需要優先考慮的問題還有很多。修奈傑的立場和以前的11區總督柯內莉亞是有所不同的。

當然,也僅限於目前。

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勢燒儘不列顛全境,這種可能性也必須考慮。

不過,就算這樣,現在還是必須以掌握堪與不列顛比肩的大國中華聯邦的動向為優先考慮。

修奈傑冇有馬上回答,而是再次端起茶杯。緩緩抿了一口紅茶之後,他將目光移向窗外。

關於這個我想還是等換了負責人之後再說比較好。

負責人?

這也是我這次回國的目的之一。

修奈傑微笑著回答道。

而且,替她向父王說了好話的是我。難道不應該在她赴任之前說點什麼嗎?

飛機穿越窗外那無儘的雲海,他們離祖國不列顛的大地越來越近了。

滑行在柏油路麵上的VTOL機發出轟鳴,緩緩接近目的地。

機場周圍已經啟動了警備機製。身穿軍服的士兵隨處可見,也有能夠嗅出探測器難以探測到的原始爆炸物的搜查犬。護衛修奈傑機體的小型戰鬥機仍在上空保持戒備,地上配備了Knightmare。順便一提,相關報道人員已被全部隔離,回國後的記者招待會將在彆的地方舉行。

排場有些大得過頭了吧。

修奈傑苦笑著說道。不過,加隆卻冇有笑。

哪裡,從殿下的立場考慮,這還遠遠不夠呢。

就算戒備再森嚴,人要死還不是一瞬間的事。

在警護官的夾道歡迎下,兩人一麵交談,一麵走下VTOL。地麵上並冇有公式化地鋪上地毯。修奈傑和加隆走在柏油路上,朝著中轉站走去,這時,列隊的警護官左右分開,一個清脆嬌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修奈傑皇兄大人。

啊。

修奈傑停下腳步,臉上掛著笑意,加隆將手放到胸口,恭敬地行禮。一位少女出現在兩人麵前。這位少女坐著輪椅,雙目緊閉,身穿白色禮服,其身後跟著一名金色騎士和一名年齡與她相仿的少女騎士。

娜娜莉,你是專程來迎接我的嗎?

是的。

坐在輪椅上的少女神聖不列顛帝國皇女娜娜莉V不列顛微笑著回答道。

歡迎您回到不列顛。修奈傑皇兄大人,您冇事實在太好了。

謝謝,你也看起來很有精神啊,看到你,我就放心了還有你們,第三騎士、第六騎士。

在娜娜莉身後,身穿騎士服的第三騎士基諾瓦因貝爾格卿和第六騎士阿妮亞阿爾斯特雷姆無言地行禮。修奈傑點了點頭,朝四周望去。

說起來怎麼冇看到第七騎士啊?

朱雀不,樞木卿已在父王的命令下先行一步了,瓦因貝爾格和阿爾斯特雷姆卿也將於明日出發。

你呢?娜娜莉。

是的。

娜娜莉平靜地回答道。

我也將於下週出發去11區。

在她成為娜娜莉V不列顛之時,就已經決定了她成為11區總督的命運。

聽著,不列顛。刮目相看吧,擁有力量者!

我非常悲傷。

戰爭和歧視。強者強加的惡意。在錯誤中產生的可悲喜劇。

世界冇有任何變化。

所以,我不得不複活!

隻要強者還在繼續壓迫弱者。

我就會繼續抗爭。首先是11區總督加拉雷斯。他逮捕無辜的日本人,無情且殘暴地奪取數十萬人的生命。

因此,我對他施予了天誅。

我將繼續戰鬥!與一切濫用力量者!即使不列顛無數次想毀滅我,也終將是徒勞的。我會複活!然後!

奮起反擊。

在此,我再次宣佈建立合眾國日本!

距現在整二十天前。

複活的假麵男子ZERO通過電波,將具有煽動性的宣言從11區傳向世界。

會餐的地點,設在娜娜莉居住的彼勒宮。

修奈傑留在不列顛的時候,也在宰相府舉行過。

說實話,今天我真不想見到那些堆積如山的檔案。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娜娜莉。

修奈傑以公式化的發言結束了回國記者招待會之後,走進彼勒宮,現在是不列顛標準時間晚上七點四十分,以晚餐時間而言,這個時刻稍微有些晚。

很久冇來彼勒宮了。在我就任現在的職位前,可是經常使用這裡的哦。

是嗎?

因為作為聖達爾文大道的沿街建築之一,這裡離街道很近啊。說起來,你知道嗎?娜娜莉。這棟建築就是你出生那年建成的哦。可以說是與你同齡的。

餐廳的天花板非常高,麵積也相當寬敞。

這個地方足以舉行正式宴會,裝飾也具有相應的高貴格調。磚砌的大暖爐、仿古式櫥櫃、北側的牆壁上懸掛著不列顛國旗以及名家繪製的現任皇帝沙魯魯J不列顛的肖像、潔白的桌布上擺放著燭台,每一個燭台的價值都抵得上一般人家的年收入。順便一提,這裡並不是以前娜娜莉招待朱雀、基諾和阿妮亞三位圓桌騎士進晚餐的房間,因為,這裡並不是適合舉辦家庭式小宴會的地方。

坐在中央的修奈傑端起侍者送來的水晶杯,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

各位請先乾一杯啊,對了,娜娜莉,你不能喝酒。

不。

坐在修奈傑身邊的娜娜莉輕輕搖了搖頭。

最初的這一杯是一定要喝的

是嗎?不過,可彆太勉強哦。

冇問題的。今後,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吧。

說完,娜娜莉端起手邊的果酒。

會餐的時候,修奈傑的副官加隆、圓桌騎士中的兩人基諾和阿妮亞同席而坐。末席還有一位身穿深綠色服裝,一副淑女打扮的女性。

這名女性戴著眼鏡,目光銳利而冷靜,給人強烈的官僚印象。

那麼以偉大的不列顛唯一皇帝陛下之名,乾杯。

端起酒杯的修奈傑首先發言,全體列席者也齊聲說道。

以偉大的皇帝陛下之名。

與其他人豪爽的飲酒方式不同,坐在輪椅上的娜娜莉神色有些緊張地將酒杯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色液體。

她那張白皙的臉霎時變得通紅。果酒的酒精含量相當低,不過,不擅長喝酒的人還是會變成這樣。當然,有人第一次喝酒就臉色通紅,也有人第一次喝酒卻麵不改色。

修奈傑溫和地看著娜娜莉。

你冇事吧,娜娜莉?

是、是的,對不起,讓兄長大人見笑了

彆這麼說,冇什麼好難為情的。話說回來,你還是這麼我見猶憐啊。

能像這樣臉不紅心不跳地恭維女性,也是修奈傑的特色之一。娜娜莉的臉更紅了,不過,這次可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

會餐的氣氛非常融洽。

侍者端來各種料理。同父異母的兄妹閒聊著,內容都是無關緊要的話題。加隆、基諾和阿妮亞等人也加入談話,不過氣氛並冇有因此而變得吵鬨,談話始終在優雅祥和的氛圍中進行著。基諾和平時不同,今天,他嚴格地遵守著餐桌禮儀。

用餐完畢,侍者給每個人上餐後飲料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九點。

修奈傑喝了一口綠茶,將茶杯放回托盤,小聲說了一句接下來。這一瞬間,他的目光與坐在稍遠處的加隆交彙。隨後,修奈傑把目光轉向端著茶杯座在身邊的娜娜莉。

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吧,娜娜莉。

是。

娜娜莉的表情變得嚴肅,她放下茶杯說道。

羅麥爾小姐。

是。

以冷靜的聲音迴應娜娜莉的呼喚的,是坐在末席的那位戴眼鏡的女性。這位在會餐時幾乎一言不發的女性朝退到一邊的侍者們舉手示意。侍者們明白了她的意思,在恭敬地向修奈傑行了個禮之後,離開了房間。

在確認房門鎖緊之後,這名女性娜娜莉到11區赴任之時,她將擔任監督者兼副官羅麥爾站了起來,離開桌邊,走向入口處。

房間裡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接著,巨大的螢幕從天花板降下。

那麼

羅麥爾站在發出青白色光的螢幕邊說道。

關於11區及其周邊地區的局勢,請讓我在此作出說明。

會餐的真正目的就在於此。

這是在新宿、巴比倫塔事件中,再度現身的ZERO的影像。拍攝地點為中華聯邦總領事館內,據推測,是特使級貴賓室。在那個時刻,總督加拉雷斯已經遇害。

在進行著說明的羅麥爾身邊,螢幕裡的ZERO正繼續發表演說。最後的影像是發表合眾國日本重建宣言的那一片段。

看起來假麵男子和以前不一樣啊。

小聲說話的是加隆。他以女性般纖細的食指撫著形狀精緻的下顎,注視著螢幕。

背影看起來也有許多不同。不過,麵具下的人是誰,這並不重要。

說得冇錯,而且,也冇有證據表明這傢夥就是事件的真正主使。

第三騎士基諾瓦因貝爾格頗感興趣地應道。

那樣的麵具,有心的話想要多少個就能做出多少個。隻要戴上麵具自稱ZERO,任何人都能成為ZERO。

巴比倫事件是以黑色騎士團餘黨出現在該塔為契機發生的。

羅麥爾如同冇聽到兩人的話般繼續說道。

黑色騎士團以巴比倫塔為目標的原因,目前仍然不清楚。不過,破壞不列顛的象征性建築,也應該是恐怖活動的一個環節吧。闖進塔內的他們與11區統治軍交戰,在戰鬥中,包括平民在內的多數在場者都被黑色騎士團殺害了。

這不過是官方釋出的訊息。

感到有些無聊的第六騎士阿妮亞糾正了羅麥爾的發言。

真實情況是什麼?

實施虐殺行為的,是黑色騎士團。

羅麥爾加強語氣重複道。

士兵和目擊者的證詞是一致的。

可是,我記得黑色騎士團宣稱自己站在弱者一方。

阿妮亞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

虐殺平民的話,不是自打嘴巴了嗎?

你是說我的調查不正確?

誰知道呢?你非要堅持這麼說的話,就這麼說好了。我冇興趣爭執。

阿妮亞所說的諷刺的話語,使羅麥爾不悅地皺起眉頭。

突然,列席者中有人舉起了手,是修奈傑。他冇有說話,隻是把目光投向羅麥爾。娜娜莉在他身邊向他小聲低語。

羅麥爾輕咳一聲,變了表情。

不管怎麼說統治軍是在巴比倫塔內部及其周邊地帶與黑色騎士團交戰。這是接下來的影像。

由於戰鬥的影響,已化為廢墟的巨塔在螢幕中傾斜。黑煙從塔基升起。底座部分發生了爆炸。傾斜的塔隨著巨響倒塌。

倒塌的方向是地上的不列顛軍總司令官加拉雷斯總督的大本營。

哦!

基諾驚奇地大叫起來。

真壯觀啊不過,看起來統治軍方麵的陣型似乎也存在問題啊。

之後,黑色騎士團趁亂突破統治軍的包圍圈。主要成員逃進中華聯邦總領事館,這和剛纔ZERO的影像是相聯的。從巴比倫塔倒塌後,到ZERO從總領事館釋出宣言,所用時間為五十二分鐘。

好快。

加隆小聲說道。

我決不認為他們有在現場交涉的時間。

可是,中華聯邦使用外交特權將ZERO和黑色騎士團保護在領事館內,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麼說是不是可以認為中華聯邦方麵在事件發生之前和ZERO會談過?

可是,冇有理由啊。

阿妮亞對加隆的見解提出自己的意見。

協助ZERO,對中華聯邦有什麼好處?

也不能斷言說冇有。事實上,他們以前就曾多次策劃讓11區發生混亂。

可是,現在正是奧德修斯殿下與天子舉行婚禮的倒計時階段。

冇錯,在這個階段故意刺激不列顛,對他們而言有相當大的弊處。這麼看來

這是協助ZERO的特使自行作出的選擇。或者說,是中華聯邦內一部分人的反動行徑。

基諾聳了聳肩。

每個國家都有反對派存在啊。

修奈傑和娜娜莉依然保持沉默。隻是安靜地聽著周圍人的交談。

接下來,是前幾天發生的搶奪政治犯事件的影像。

羅麥爾說完,螢幕上的畫麵切換了。螢幕上映出的,是一個廣闊的空間,裡麵放置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工具。那是槍決犯人的處刑台。同時,還有被戴上鐐銬,身著囚服的人。

在準備對前黑色騎士團成員處刑的時候,ZERO及黑色騎士團Knightmare部隊出現。在與負責警衛的統治軍Knighmare交戰之後,他們解救了囚犯。被解放的囚犯容貌如下所示。

影像繼續放映著,隨後,螢幕上出現了原黑色騎士團乾部、在黑色叛亂事件之後被捕的扇、千葉、朝比奈等人的照片,並附有姓名。

還有玉成真一郎。這個人物的底細我們並不十分清楚。據審訊檔案所述,此人一開始聲稱自己是黑色騎士團的王牌,可是在隨後的審訊中,他又改稱是普通的下層成員。由於他反覆翻供,調查員也認為他的供述不太可信。

基諾突然撲哧笑出聲來。

我並不討厭這樣的傢夥。如果是乾部的話,很可能被當場處死刑吧。那不是很正常嗎?

由於發言不謹慎,繼續進行解說的羅麥爾瞪了他一眼,不過,她並冇有對基諾進行訓斥。

接下來是最後的影像,出場的可以算是大人物了。舊日本軍中佐、前日本解放戰線所屬、擔任黑色騎士團軍事顧問的男子,彆名奇蹟的藤堂,本名為藤堂鏡誌朗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一直保持沉默的娜娜莉叫出聲來。

你認識他嗎?娜娜莉。

是、是的

娜娜莉點了點頭,說道。

以前,我在日本生活的時候

不是日本,是11區。

以冰冷的聲音對娜娜莉的發言進行糾正的,自然是羅麥爾。

希望您彆再叫錯了,皇女殿下。即將成為11區總督的您犯下這種錯誤,會讓屬下為難的。

隻是個稱呼而已,有什麼關係,明白不就行了。

阿妮亞小聲嘀咕道。以後不這樣叫不就完了嗎。基諾也笑著說道。

羅麥爾的眉間閃過一道電光。

我希望皇女殿下站在總督的立場上

娜娜莉慌忙說道。

我明白了,羅麥爾小姐,是我太不謹慎了。

我在還叫做日本的11區生活的時候,曾經和這個叫藤堂的人會過麵。儘管冇和他說上幾句話不過,我認為他是個很優秀的人。

那怎麼可能,羅麥爾麵有慍色地說道。

他可是一級恐怖分子,不列顛的敵人啊。您竟然說他是

好了好了,羅麥爾小姐。

修奈傑苦笑著說道。

個人的人格與立場不能相提並論。而且,我也聽過這個奇蹟的藤堂的傳聞。

可是

隻是因為價值觀相差太遠而已。就我個人來說,現在是向不列顛儘忠,但假如我在日本出生的話,說不定會與那個ZERO的思想產生共鳴,併成為不列顛的敵人呢。而如果我出生在中華聯邦,我也一定會為中華聯邦的發展儘力,你說對嗎?

聽完這番話,所有列席者都將目光投向修奈傑,除了加隆一人,他微笑著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非常瞭解這位皇子的性格。

殿下,這些話

哈哈哈,稍微有些過激了是吧。希望各位彆傳出去,我在此先謝過了。

冷汗直冒的羅麥爾似乎想說什麼,但修奈傑製止了她,接著,修奈傑將雙手輕輕抱於胸前,說道。

這些話就說到這吧羅麥爾小姐。

是。

關於這件事,我在受到訊息時就對其中一點很在意。

您指什麼?

很簡單就是他們為什麼還活著。

羅麥爾知性的臉上浮現出驚奇之色。修奈傑補充說道。

根據我的記憶,以藤堂為首的原黑色騎士團乾部被捕,並被法官判處死刑,是去年年末黑色叛亂事件之後的事,事隔將近十月。以那位加拉雷斯總督的脾氣來看,是不是太慢了一些啊。我還以為早就處刑了呢。

因為冇有得到本國中央法務局的批準。

回答他的不是羅麥爾,而是加隆。

考慮到黑色叛亂事件的嚴重性,嫌疑犯接受的是本國的軍事審判,而不是殖民區的審判。判決以皇帝陛下的名義下達,行刑權也由法務局掌握。也就是說,如果冇有皇帝陛下親自簽署的判決書,就算總督也無法行刑。

修奈傑輕輕點了點頭。

考慮到加拉雷斯卿的處事方針,他大概也多次提交國申請書吧,問題在於

修奈傑看著站在螢幕旁的羅麥爾,瞳孔中似乎閃現一道光。

為什麼得不到批準呢?

你這樣問我,我實在難以回答

羅麥爾慌忙說道。

隻能認為是皇帝陛下的決定

唔第三騎士、第六騎士,你們怎麼看?

被問到的基諾和阿妮亞看著對方的臉,回答道。

我不知道。

畢竟,這不是我們的專長。

可是,聽您這麼一說,確實很奇怪。

是啊。皇帝陛下應該不會對他們心慈手軟的。

修奈傑交替看了看正在發表意見的兩人以及滿臉疑惑的羅麥爾,再次小聲說道唔。

這時,娜娜莉小聲說道。

那個修奈傑兄長大人。

嗯?怎麼了?娜娜莉。

雖然我也不太明白

娜娜莉如同在確認自己的發言一般,一字一句地說道。

但這有什麼重要意義嗎?

意義你說意義啊。是呀

修奈傑將目光從娜娜莉身上移開,眼神變得深邃。隨後,他再次露出溫柔的笑容。

這不過是小事。我隻是有些在意罷了。

不過你也必須記住,娜娜莉。這些小事中,也許包含著驚人的事實。

是是的。

對今後的你而言,不漏過這些細節也是非常重要的事。

是。

娜娜莉的表情有些僵硬,不過,她依然點了點頭。

播放完這些影像之後,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

以上就是現在的11區以及中華聯邦的動向。

羅麥爾話音剛落,房間裡的燈再次點亮了,而螢幕上的光線也逐漸變弱,直至消失。

這個自稱ZERO的人,究竟是不是指揮了黑色叛亂的那個ZERO,關於這一點,目前仍然冇有明確的證據。不過

毫無疑問,他也具有與那個ZERO匹敵的能力。

加隆接過話頭說道。

成員對他的支援也是一如既往地高啊。

儘管他指揮的黑色叛亂以慘敗收場,卻依然得到寬容。日本這個民族實在是不可思議。

基諾以不屑的口氣說完這句話後,又向燈亮之後走進房間的侍者要了一杯冰咖啡。

若是我的話,一定會看不起他,並決定再也不追隨他。

他也會因此喪失所有可依靠的力量。

說著,加隆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這麼看來,矯正11區的政策反而引起了仇恨。在得到草料之前,就因無法忍受鞭笞而逃跑的羔羊們找到了ZERO這個水源地

不過,統治軍方麵的表現更加不堪。

阿妮亞平靜而無情地說道。

麵對冇多少戰鬥力的對手,居然表現得如此糟糕。

那是因為柯內莉亞殿下不在。加拉雷斯大叔挑不起這個重擔啊。

陛下決定將我們這些圓桌騎士投入戰鬥,也是因為這個?

也有這個原因吧。

羅麥爾強忍不快,等著他們說完。當侍者將新的飲料送到桌上時,羅麥爾看著修奈傑,再次開口說道。

關於中華聯邦,根據諜報部的情報,他們的內部似乎產生了混亂。主流的大宦官拍於反大宦官派對我們不列顛的態度有相當大的差異

你說黎星刻?

修奈傑歪著腦袋說出這個名字。

跟隨協助ZERO的特使的那名武官。

是的,他是反主流派的大人物。儘管冇有公開表示,但他對奧德修斯殿下與天子的婚禮是抱有強烈反對態度的。

唔想利用ZERO離間中華聯邦與不列顛的關係,他們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

不過,弄不明白的是

我知道,羅麥爾小姐。關鍵的特使高亥是頑固的主流派,就算星刻擅自決定與ZERO結盟,要得到許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和ZERO扯上關係,事情就會變成這樣

加隆不悅地歎了口氣。

我總覺得事態正悄悄朝著與常規的政治方略相反的方向發展

是嗎?不過,我對此早已習慣了。

修奈傑輕聲笑道,隨後,他拿起杯子。這次上的是薄荷茶。修奈傑品味著茶的清香,將茶杯送到嘴邊。

接著,修奈傑麵朝身邊的少女,說道。

娜娜莉。

是,兄長大人。

娜娜莉的麵前並冇有擺著新的飲料。因為她本人拒絕了。看著神色嚴肅的妹妹,修奈傑那五官端正的臉上再次掛起溫柔的笑意。

關於你即將去赴任的11區的情況,就是剛纔聽到的那些。實際上,我也不好受,本來我希望在局勢穩定一些之後再把你送去的。

沒關係的。

娜娜莉搖了搖頭,她的表情冇有變化。

我對修奈傑兄長大人感激不儘。若不是兄長大人在父王麵前替我美言,我是絕對不可能成為11區總督的。

你能這麼想,真讓我高興。

儘管修奈傑笑著,但他的表情中包含了些許苦澀。

不過,你肩上的擔子有些沉重,這是事實。ZERO、黑色騎士團、中華聯邦說實在的,局勢比柯內莉亞任總督的時候更加嚴峻啊。

我明白

那麼,在動身之前,我想聽一聽你的想法。明白了你的想法,我才能更好地在背後支援你,更容易製定方針。娜娜莉,你將以什麼樣的態度治理11區呢?

娜娜莉冇有立刻回答。

加隆、基諾、阿妮亞以及羅麥爾都以各自的目光看著這位不說話的皇女。加隆冷靜、基諾頗感興趣、阿妮亞平靜而羅麥爾冰冷。

娜娜莉低著頭,放在裙上的白皙雙手緊緊捏起。

氣氛依然寂靜。

與其他人一起看著娜娜莉的修奈傑眼中閃現嚴肅之光。這時,少女抬起頭,平靜地開口說道。

我冇有皇姐不,柯內莉亞總督那樣的能力。

也無發像加拉雷斯總督那樣做。我不想那樣做,而是希望和11區的人們和日本人對話。

羅麥爾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不過,修奈傑抬起手製止了她,隨後,他溫柔地笑著說道。

這麼說,你是想采取對話路線和懷柔政策?

您說的對,就是這樣。

唔,這也不是為一個辦法,不過

修奈傑撫著下巴說道。

從現狀考慮,我覺得這有些困難啊,娜娜莉。就算你像這麼做,對方也未必聽你的。

即使這樣

娜娜莉搖頭說道。

我也不希望交流從我們這邊開始斷絕。

即使被對方用槍指著?

是的。

羅麥爾彆過頭,而修奈傑則露出更開心的表情。

了不起,娜娜莉。不過不介意我給你一個忠告吧?作為比你年長的哥哥,作為處世閱曆比你豐富的人。

是的。

娜娜莉露出更加嚴肅的表情說道。

請問是什麼忠告呢,皇兄大人?

你以懷柔和對話為信條,我不反對,而且覺得這樣很好。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合適,畢竟,我不是父王那樣信奉武力至上的人,不過

武力也是必要的。在必要的時候,絕對要使用我擔心的就是在那樣的時候,你是否能毫不猶豫地使用。

我明白了。

娜娜莉更加用力地捏緊雙拳。

如果真有必要,我會使用的。我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

可以和我做個約定嗎?

是的,皇兄大人。

房間內再次充滿了寂靜的氣息。

阿妮亞輕輕點了點頭,基諾苦笑著,羅麥爾依然把頭扭向一邊,加隆則像要掩飾自己的表情一般,把手放到額頭上。

修奈傑滿意地閉上眼睛。

會餐結束了。

事情辦完後,修奈傑鑽進豪華轎車,準備從彼勒宮回宰相府,這時,他對同乘的加隆這樣說道。

與正在訪問中東各國的貝托莉絲聯絡

已經安排好了。

皇兄與天子的婚禮,要儘快辦玩纔好。不過看起來,父皇對我還是不太信任啊。

聽到這句話,坐在座位上的加隆惡作劇般笑著說道。

您認為自己清正廉潔到足以讓陛下完全信任的程度了嗎?

哈哈,這話可真刺耳啊。

修奈傑笑著回答道。

車子發動,聖達爾文大道的夜景在車窗外流逝。修奈傑靠在窗邊欣賞著夜景,自言自語般說道。

那三個人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三個人,指的是會餐時除娜娜莉以外的三人,圓桌騎士基諾和阿妮亞,以及輔佐娜娜莉的羅麥爾。

羅麥爾小姐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啊。畢竟,她是父王特彆推薦的。

有可能是在演戲嗎

要是那樣的話,應該裝得更好纔對。因為,我在那裡的提問,從表麵上看和那件事並無關係。

這麼看來

冇錯,掌握事情關鍵的是第七騎士。

修奈傑輕輕聳了聳肩。

他的先行出發,就像故意挑在我回國這個時候一樣,父皇就這麼不希望我們見麵嗎?

您多慮了。

加隆笑了笑,隨後,疑惑地問道。

說起來,殿下。

什麼事?

關於娜娜莉皇女的事,您真的覺得那樣好嗎?

一直看著窗外的修奈傑把目光移回車內,微笑著說道。

這麼一說,我記得你在一開始的時候,是反對她擔任總督的。

應該說直到現在,我仍然反對。

加隆語氣堅決地說道。

我知道這不在我的權限之內,但我還是要說,從地理位置看,11區是製約中華聯邦的重要據點,而且,還有ZERO存在,我認為,應該還有其他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娜娜莉冇有能力治理現在11區?

不,關於這一點倒不必擔心。畢竟,每位總督都有自己的特點,再說,皇女殿下手下的文官中人才濟濟,更重要的是,皇帝陛下還派了三名驍勇善戰的圓桌騎士協助皇女殿下。隻是

隻是什麼?

修奈傑問道。加隆猶豫片刻,以少有的曖昧口氣回答道。

皇女殿下她與去世的尤菲米亞皇女殿下有些不一樣不知為什麼,我總有這種想法。

修奈傑冇有說話。加隆繼續說道。

由於加拉雷斯卿做得過激,所以將怎麼看都不像武斷派或者強硬派的娜娜莉皇女殿下捧到這個具有象征意義的位置上,以安定和撫慰民心我明白殿下的這種想法。這與一年前,尤菲米亞皇女殿下因那件特區案件而找殿下商量時是一樣的。另外,由於黑色騎士團的主張,他們要公開反抗那樣的領主是很困難的,這一點,在尤菲米亞皇女殿下的那件事中也得到了印證,隻不過,尤菲米亞皇女殿下親手把這種局麵破壞了。

不,她可冇有破壞哦。

修奈傑打破沉默,平靜地否定了加隆的話。

我瞭解尤菲的性格,我敢斷定,加隆。那是決不可能的。可是,到最後,我也隻能選擇讓尤菲一個人承擔責任

在特彆行政區日本的成立典禮上發生的大屠殺事件,被不列顛國內歸結為不列顛第三皇女尤菲米亞L不列顛突然精神失常以及不滿分子趁亂行動。在當事人尤菲米亞死後,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這次輪到加隆沉默了。修奈傑則恢複原來的語氣問道。

不過,你的意思值得思考,加隆。你說尤菲與娜娜莉的資質不同具體是指什麼方麵呢?

這個我也無法說清楚。

加隆的語氣變得更加閃爍其詞。

隻不過,今天在與皇女殿下見麵之後,我感到有些吃驚。她散發出的氣質,與以前判若兩人。

你是說,在精神方麵更接近大人了,是嗎?在她這個年齡階段,成長可是很快的哦,更何況,她的境遇遠比尤菲和我的複雜得多。

也許是這樣不過,她遠遠超乎我的想象。

遠遠超乎想象?

我感到有些可怕。

這句話讓修奈傑感到有些意外。

這可真是全新的看法啊,加隆。

隻是我的預感而已。

加隆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過,我確實覺得皇女殿下不會像尤菲米亞皇女殿下那樣,僅僅成為一個象征。弄不好,也許還會產生讓殿下難以駕禦的事態

話還冇說完,加隆就閉上了嘴。他自己也說過,這隻不過是預感,有許多難以用語言表達的部分。

修奈傑看到加隆這副曖昧不清的表情,哼地嘟噥了一聲。

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在變化著。聖達爾文大道看來快要走到儘頭了。與此同時,首都那浩然的夜景越來越近了。不僅是夜景,還有數量好像要將修奈傑與加隆所乘坐著的豪華轎車所包圍一般黑色車子行駛過來。那些是護衛車輛。與處於嚴重警戒下的聖達爾文大道不同,前方的道路上也會有一般車輛通行。雖說是要保密,但載著帝國宰相的車輛的警備力量終歸不能太少。

修奈傑放下了靠在窗沿上的手肘,用拇指壓著自己的下唇。不知在何時,那裡浮起了笑容。隻是

這與先前為止的笑臉性質完全不同。至少,不是麵對娜娜莉時那種沉穩的笑容。不如說,這稱得上是充滿挑戰意味的、無畏的笑容。

接著,修奈傑這麼說道。

真的很有趣啊。

殿下?

加隆。你對我的想法、隻猜對了一半呢。

一邊說著、修奈傑慢慢地閉起了眼睛。

確實,之所以推薦娜娜莉成為總督,是因為期待這能成為投向民心惶惶的11區的一塊糖。冇錯,就和尤菲將那個行政特區日本的設立案帶來給我時一樣啊。

但是,理由可不僅僅隻有那些哦。

加隆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垂下了眼簾的帝國第二皇子的臉龐。

其他的理由是指?

ZERO。

修奈傑並不睜開眼睛,用一句話作出了回答。加隆擱在膝蓋上的指尖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娜娜莉成為總督的話或許這次就能夠揭開那麵具後所隱藏的真相了。

不過,最終她的結果會和尤菲一樣嗎?還是會截然不同呢?無論如何

如果真的演變成相同的結果或者如果對方還打算讓曆史重演,我都會對ZERO很失望呢。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就讓我們一舉擊潰他吧。那種男人已經冇有生存的價值了。

終於修奈傑睜開了眼睛。目光投向稍遠之處,再次看向窗外。

創造世界的力量嗎

車子仍和原來一樣安靜地向前行駛著。

無月的夜空。

敲過門後踏入房間之後,阿妮亞第六騎士、阿妮亞阿爾斯特雷姆疑惑地扭頭四下看看。房間中一片黑暗。冇有開著燈。而且,房間的窗戶大大地打開著。夜氣從外麵的露台涼颼颼地鑽進來。

雖然覺得奇怪,但阿妮亞並未將黑暗放在心上,走進了房間,然後注意到了存在於露台那一邊的身影。

輪椅上的少女,身處在從彆處房間透出的微弱光亮之中。

皇女殿下?

聽到了叫聲之後發出了啊的一聲,少女娜娜莉V不列顛將臉轉向了走向自己的阿妮亞的方向。

阿妮亞小姐。怎麼了?

這句話應該我說纔是。

走入寬廣的露台,阿妮亞走到了娜娜莉的身邊。

你在乾什麼?

冇什麼

含糊地回答之後,娜娜莉罕見地用開玩笑般的口氣繼續說道。

阿妮亞小姐,明天你應該早起是吧?不早點去睡覺的話,可是會起不來的呦。

正因為這樣,要趁現在與皇女殿下告彆。

阿妮亞站在娜娜莉的身側。

因為明早似乎會冇有時間

這麼說著的同時,阿妮亞注意到,與先前會餐時不同,娜娜莉穿上了便裝。她那纖細的右臂就好像是想要包覆住自己的身體一般抱在另一條手臂之上。

很冷嗎?

似乎對阿妮亞的問話感到十分地意外,娜娜莉的肩頭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她慢慢地垂下頭,微微地搖了搖。但是,如此而已。口中並未說出接下去的話語。

阿妮亞冇有俯身窺視她的表情,隻是在上方靜靜地注視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

兩人就這麼互相沉默著,過了一段時間,阿妮亞問道:您莫非是感到害怕?

阿妮亞的話語,讓娜娜莉那絕對不會睜開的眼臉產生了劇烈的反應。然後說道:我,很丟人吧

但是剛纔,和修奈傑皇兄談過之後我忽然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能做到可是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不太真實下週就要出發了我卻、卻

等待著她的,是因為戰亂而荒棄了的土地,以及一億多人的生命。而她今後將擔負起這一切的責任。或者說這一切都開始成為她的責任。生與死。她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左右某個人的生死這是如此沉重。

娜娜莉斷斷續續的聲音愈發地微弱,以至於讓人幾乎聽不到。

阿妮亞仍然從上方凝視著垂首而坐的她。

接著,阿妮亞突然有了動作。她彎下了腰去。皇女坐在輪椅上,灰金色長髮遮住了她的表情。阿妮亞輕輕地從側麵將娜娜莉的頭攬入了自己的懷中。這一次,娜娜莉的臉上浮起了純粹的震驚。

阿、阿妮亞小姐?

對於感到害怕的人,這是最有效的。

阿妮亞用與平時毫無不同的淡然聲音這樣說道。

好像是過去某人那裡學到的。雖然想不起來是誰了。

能夠聽得到心臟的跳動。還能感到那並不屬於自己的,溫暖的體溫。

感受著這些,娜娜莉的恐懼終於消失了。

是啊我也曾,這麼被教導過

從很久很久以前包覆著自己的溫暖之中

偶然嗎?

嗬嗬。應該是吧但是,真的非常感謝你。阿妮亞小姐

不知不覺間娜娜莉安心地微笑了起來,並將頭深深埋入少女的懷中。

2

萬裡晴空之下迴響著熱鬨的聲音。

看見冇?

快來看快來看。那張臉龐比在電視上看要更加可愛~

但他是11區出身啊。

那有什麼關係。無論怎麼說他可是第七騎士大人。

是皇帝陛下直屬呢~

我還是覺得魯路修更勝一籌啊。臉長得又漂亮。

嗯是選長相、還是選地位呢。這真是個問題啊。

反正這又不是你的問題。

你說什麼~

但是啊

為什麼圓桌騎士中的一位會轉校來我們學校啊?

神聖不列顛帝國領土11區、東京租界。

私立阿什福德學園的校舍

在那裡的地下,存在著這麼一間房間。

稱不上很寬闊,但是也冇有到狹窄的地步。牆壁上滿滿地安置著大量的監視器。安裝在學院中的監視攝像頭所拍攝的畫麵全部都會被送到這裡。

不用說,監聽器所捕捉的聲音也是一樣。正是因為集中放置了這麼諸多的械材,所以並不能讓人感到寬闊。冇有人、或者說至少以一名普通學生的身份呆在學校的人們之中,冇有人知道有這間黑暗的地下室的存在。

一名學生正抬頭看著牆壁上的監視器。

黑色的學生製服並非現成品,而是特彆定製的。雖說如此,看上去和通常的學生製服並冇有什麼不同。也許穿起來大概不會那麼容易習慣,但看上去卻似乎非常自然合身,能有這種效果,恐怕是由於他原本的體形就十分完美的緣故吧。

他就是神聖不列顛帝國圓桌騎士所屬的第七騎士、樞木朱雀卿。

你覺得怎麼樣?

有一個人從站在那裡的朱雀身後傳出聲來。是一位女性。拋開短裙不提的話,身穿著非常符合教師身份的衣服。實際上,她表麵上的身份正是這所學校的教師。但是現在她那銳利的目光完全顛覆了這一點。褐色的肌膚。雖不是那種肌肉型身材,但緊繃的肢體很有質感,給人以精悍的感覺。

與他見麵的印象怎樣?

她的名字是貝蕾塔努。過去曾經是在這11區身為騎士而名聲顯赫的女性,現在則揹負著在這阿什福德學園裡監視某個人物的任務。

朱雀轉頭瞥了一眼貝蕾塔。開口說道。

今天並冇有談多久。以前的朋友也在一旁。之後又被其他的學生們給圍住了。

那麼貝蕾塔瞳孔微微收縮,你是說不能作出明確判斷?

搖頭否定之後,朱雀閉上了眼睛。

之前在阿什福德學園時的情形在朱雀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來。明亮的教室。站在講台前被貝蕾塔介紹給同學的自己。他的座位和鄰座。介紹結束後慢慢地走向那裡走向那個學生。對方那略帶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眼瞳。然後

好久不見了,朱雀。

他臉上綻放出了溫柔的笑容。

被消去的記憶主要有兩段。自己是不列顛的皇子一事。以及自己曾是ZERO一事。那樣的話,他的反應應該冇有問題。因為,他和朱雀過去是朋友的記憶應該還殘留著。隻有關於自身成長對,比如說他的妹妹娜娜莉的記憶完全地被抹消了。

但是

朱雀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從過去開始就很擅長演戲啊。而且,以前也確實矇蔽了許多人的雙眼。

那麼

貝蕾塔的表情更加緊張了。

你是說,也有恢複了記憶的可能性?

不,也不能這麼總之,我認為現在的階段還不能作出判斷。不再試著多做些調查

就在朱雀想要說下去的時候。

那是不可能的哦。

意外傳來的聲音既不屬於貝蕾塔又不屬於朱雀。

隻聽聲音的話,好像是女孩子。但是,在地下室牆邊站著的,卻毫無疑問是個穿著男生製服的這個學校的學生。看起來是不列顛人,容貌比起朱雀更為年幼。體形纖細。而且,目光寂靜、冷冽。

報告書中應該也有寫到。那個ZERO在中華聯邦的領事館發表演說之時,他魯路修蘭佩魯傑的確正和我通電話。

那個少年從貝蕾塔身旁向前一步走了出來。朱雀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副即使被介紹說是少女也不會顯得不協調的臉龐。

你一直在扮演著魯路修弟弟的角色?

我是洛洛蘭佩魯傑。

少年冷淡地報出了名字。

總之是不可能的。在政治犯搶奪事件的時候,他也在與貝蕾塔老師談話哦。而且,我也在一起。至少,在那裡現身的ZERO並不是他。

即使聽著被重複的話語,朱雀的表情也冇有發生什麼變化。仍然正視著少年,說道:但是,在那一事件中並冇有圖像能夠確認魯路修的身影。你們兩人的對話頂多也就是通過電話進行的。況且,ZERO本身又戴著那個麵具。

那麼你意思是說我們全都被欺騙了?

隻要冇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作出斷定啊。所以,調查是必要的。

少年不滿似的不說話了。

接著,朱雀毫不遲疑地將目光從少年身上挪開了。

不過洛洛君。

什麼事?

朱雀瞬間停住了話語。

魯路修是一個怎樣的兄長呢?

啊?

少年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發呆的表情。朱雀再冇有說話,洛洛的表情漸漸變成了不知所措。

要說是怎樣的話那個,因為我並冇有真正的家人

光是印象也不要緊。

要說印象的話那個,我覺得就是那種到處可見的普通兄長吧

是嗎,朱雀這麼小聲自語道。

普通是嗎?

正當少年想要窺視他的表情之時,朱雀已經轉向了後方。

總之請將調查繼續下去。當然,監視也是一樣。

是。

遵命,長官。

貝蕾塔率先作出了應答,在她之後叫作洛洛的少年稍顯遲緩地作出回答。接著,朱雀再次追加說道。

還有一點。

嗯?

我這裡自不用說,當然會控製情報。你們也要記住,無論是這個地下設施,還是魯路修現正在這所學校這件事情,都不可以讓娜娜莉皇女殿下得知。!

將魯路修蘭佩魯傑當作引出那個魔女C.C.的誘餌,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但是,如果娜娜莉殿下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有可能會變得有些麻煩。知道了魯路修在這裡的話,她不可能坐視不理吧。

貝蕾塔一邊看著淡然地說出這些的朱雀的背影,一邊頗有深意地點著頭。

原來如此娜娜莉殿下的記憶並冇有被改變啊。她當然還記得哥哥的事情。

那個名叫洛洛的少年一聲不響地陷入了沉默。稍顯暗淡的臉龐低了下去。背對著的朱雀並冇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繼續說道。

除此之外,娜娜莉殿下還仍然保持著以前在這所學校學習時的記憶但是

米蕾阿什福德、夏麗菲尼特、利瓦爾卡路迪蒙特,以及這裡的學生們都已經將魯路修的妹妹娜娜莉一事完全忘記了

冇有記憶者與擁有記憶者。兩者一旦接觸,事情會變得十分奇怪,這樣娜娜莉殿下也許就會注意到有異常。不過,其實除了會長,也就是米蕾阿什福德以外,其他人都不用太擔心。畢竟,說到有可能接觸到總督級彆的皇族的家族,也就隻有她家了。

就以阿什福德現在的情況,這個可能性很低。

貝蕾塔搖頭否定。

我想問題應該在於,娜娜莉殿下那邊可能會試著與他們接觸吧。

這點皇帝陛下已下令禁止了。考慮到萬一出現娜娜莉殿下違背陛下意思的情況發生,到時將由我來製止。學校記錄之類的篡改也已經完成了。總之,現在在娜娜莉殿下可接觸範圍的情報之中不要出現魯路修蘭佩魯傑的存在。

如果發生她和活著的證人們直接見麵的情況的話,就一切都完了我明白了。我會小心行事的。

拜托了。

但是,在這麼囑咐貝蕾塔之後,不知為何朱雀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

話雖如此我本身多少也有想要利用娜娜莉殿下這個存在的想法吧。他魯路修如果真的取回了記憶、戴上了麵具的話,能夠給與他足以動搖其內心程度的衝擊的,大概也就隻有她了吧。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少年驚訝地抬起了頭。而那時朱雀已經轉向房間的出口走了出去。

魯路修他就是這麼一個男人。

貝蕾塔向著他的背影,慣例性地敬了一個禮。

隻有叫作洛洛的少年用稍顯茫然的目光注視著漸漸遠去的朱雀。

在那之後過了四天。

是嗎?

在棋局複雜的西洋棋棋盤之前,他對著手中的手機輕聲道。

嫌疑還不能完全清除啊朱雀這傢夥,和過去不同了,相當地謹慎啊

即使繼續著電話中的談話,他仍然將手中握著的那枚黑色國王棋子,毫不猶豫地向前放去。

不用,目前放著不管也不要緊是的。多虧有你在,監聽係統也變得形同虛設加上替身也準備好了嗯,但是,真的多謝你了,洛洛

輕輕的話語聲讓人從心底感到了溫柔。

好的。夜裡之前我會回你那兒的嗯,一起吃晚飯吧那麼,等會兒見了。

然後,電話切斷了。

突然,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柔和氣息完全消失了,水晶一般的瞳孔中蘊藏著冰冷的光芒。他將手中的手機丟棄到了附近的沙發之上簡直好像那是什麼肮臟的東西一樣。然後,他輕輕地撩起漂亮的黑髮,小聲歎了口氣。

還是老樣子。

突然出現的聲音並不是他所發出的。而是來自於隔著西洋棋棋盤坐在對麵的一位少女。人偶一般的美貌和以前幾乎冇有什麼變化。順便一提,她的毒舌也還是一樣。要說不同之處的話,也就是並冇有穿著以前那拘束服一般的服裝,而是換成了黑色開衩有些煽情的衣服了吧。

你也就隻有玩弄人心的技巧很厲害啊。當麵看去的話,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完全就是另一個人,讓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呢。

他魯路修蘭佩魯傑狠狠地瞪了眼前的少女一眼。

這可是賭上性命的事啊。我和你可不一樣,冇有那麼地結實啊,C.C。隻要有個小失誤就會冇命的。

冇錯。

少女C.C.簡單地表示了同意,但視線並冇有投向魯路修。而是凝聚在放在小圓桌子上的西洋棋棋盤之上。黑與白的攻防。棋盤上的局麵一眼看去似乎是處於勢均力敵,不過

C.C.將自己一方的白色車向後撤退。下一刻,魯路修連一秒也冇有停滯、走動了黑色的騎士。

啊等一下。

反正冇多大區彆,即便主教向前走,也不過是攻擊兩子罷了。

魯路修毫不留情地指出。

大體上,這一局在你最初的幾手就已經下壞了。從那刻起就已失去西洋棋的美感了。

棋類遊戲根本就冇有什麼美感可言吧。

所謂的西洋棋可不隻是遊戲哦。

暫停過後,C.C.這次將自己的國王橫向移動。魯路修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然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放回去。冇用的。你自己為敵人做好了將軍的準備,想乾什麼啊?

什麼?

我的皇後道路敞開對吧。這種情況下,你最好的一手是這麼下。對此,我這麼下。然後

一邊說著,魯路修不但移動著自己的棋子、還隨意地拿起C.C.的棋子演示著局麵。

然後,最後是這樣。這樣一來就你就被將死了。是我的勝利。

你冇有向對自己有利的情況移動吧?

在那種局麵之下,無論你怎麼下都是不可能贏我的哦。

哼。

懷疑地嘟噥了一聲,然後C.C.用自己的手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推倒,攪得亂七八糟。

再來一局。從最初開始。

反正,五點以前你不得不呆在這裡不是嗎?你要做偽裝,我今天也有空。

彆說蠢話了。我現在正在為黑色騎士團的恢複工作忙得焦頭爛額

剛剛有聯絡進來說拉克夏塔的船將會晚到哦。那個冇有到的話,現在也冇有什麼大事可做不是嗎?

魯路修一下子怔住無話可說。然後,再次歎了一口氣。

真是的你明明以前就算明白規則,也不願下棋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西洋棋了啊?

當你在失去ZERO記憶的狀態下遊手好閒地享受學生生活的時候,我可是在這邊那邊地四處奔波哦。雖然是這樣,但基本上卻全是秘密行動,都不能公然地外出,所以常找似乎閒得很的誌同道合者做對手。

哼。要陪伴明明下不好又酷愛下棋的外行,那些傢夥們還真是可憐啊。

事先說明,我的勝率可冇有那麼糟糕哦?

這個社會真是無可救藥了啊。不好意思,我可是還有其他的事要乾。隻能邊做邊奉陪了。

C.C.排列著棋子,魯路修將附近的手提電腦拉到手邊。

即使已經取回了記憶,仍要繼續裝作人偶的樣子

被不列顛帝國皇帝沙魯魯J不列顛奪去了的記憶甦醒後,魯路修提出了現在的基本方針。現在,在魯路修的周圍被改變了記憶的人們比比皆是。夏麗、米蕾、利瓦爾。他們全都隻記得學園裡的朋友魯路修的事情,但是卻根本不記得他的妹妹娜娜莉的事情。這是被設定好了的環境。是被製造好了的偽造的世界。當然,失去了記憶的他們本身根本就冇有什麼罪過。這麼做僅僅是為了監視自己,並且將自己當作誘餌來引出眼前的少女C.C.,而那個男人正是一切的元凶。但他為何會如此地拘泥於C.C.呢?關於這點,就連魯路修也仍有許多不明白的部分。

不管怎樣,作為魯路修而言,自己已經恢複記憶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敵人知道。不然的話,自身先且不說、就連被奪去了的娜娜莉也不知會變成怎麼樣。隻怕娜娜莉現在正在那個男人、皇帝的手中。他並不會僅僅滿足於監視魯路修,隻怕是準備將娜娜莉當作對付他的最後王牌吧。不止製作出這種虛假的世界,更連娜娜莉都但是,不管怎樣,隻要娜娜莉本人還在對方的手上,魯路修就不能放手展開行動。所以如果知道魯路修取回了記憶、再次走上打到不列顛帝國之路的話,不知道那個男人會對娜娜莉做出些什麼。為了對付自己,就連親生女兒娜娜莉他也能利用,他就是這樣的男人。這次,也許會被奪去一切。

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得不瞞過所有監視自己的人們,也包括這些失去記憶的友人們。佈滿了學園的包圍網。平時纏繞著自己的視線。以及娜娜莉的替代品、以自己弟弟的角色被安排在身邊最近的監視者簡直讓人作嘔。那個位置明明是屬於娜娜莉的。但是,現在還不能說出去。

隻能這麼做。

一邊繼續扮演平常的學生,一邊將過去的ZERO以及黑色騎士團的力量取回。將那場以失敗告終的黑色叛亂完成、讓日本取得獨立。

然後,一定會用這雙手將娜娜莉奪回來。從那個男人那裡、從朱雀那裡。

這就是魯路修再次站起來的根本所在。

但是

不過,其實真的很了不起啊。

C.C.說出這句話,是在第二局開始不久的時候。

我是說你記憶恢複還不到一個月。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學園的監視體製充滿漏洞。

恢複的並不僅僅是記憶。Geass的力量也恢複了啊。

手上不停地敲擊著電腦鍵盤,魯路修回答道。

不過關於這一力量,因為來曆不明的魔女那不變的秘密主義,不確定因素也不少啊。

那其實是個苦惱的魔女啊。

這可冇什麼有趣的哦,C.C。

那是因為我這麼說並非打算讓你感到有趣啊。當然會這樣。

就連魯路修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在記憶失去的那段時間、Geass的力量也失去了。而在這位少女C.C.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取回記憶的瞬間,Geass又恢複了,甚至還回覆到了當時的暴走狀態,因此,魯路修現在在左眼中戴上了特殊的隱形眼鏡,以保證平時不會發動能力。

順便一提,準備好這個特殊的隱形眼鏡的也是這位C.C。

包括隱形眼鏡在內、有許多事情被問及之時,C.C.總是態度曖昧地避重就輕,簡直就好像是不願回答。不,正確地說來是根本就無意回答吧。強行追問下去的話,想必就會以前一樣,用一句拒絕回答來解決問題吧。魯路修雖然感到惱怒,但是對於這位少女他已得出無論做什麼都冇有用處的結論。一起呆了這麼久,多少已經習慣了。

但是,對那個叫作洛洛的傢夥,你並冇有使用Geass對吧?那究竟是使用什麼詭計來拉攏他的呢?

我可冇有特彆是用什麼詭計。

C.C.注視著棋子針鋒相對的棋盤,開口詢問道。魯路修那邊也是視線並不離開電腦的畫麵、冷淡地回答道。

因為那種類型的人,表麵看上去堅強、實際上卻很脆弱。自己是冷酷的、不需要什麼感情、家人之類是冇有必要的隻要是會這麼去想的傢夥,在心底都會期望自己為某人所需要哦。隻要針對這一點階段性地進行衝擊就可以了。

簡單來說,就是眼淚戰術嗎?

你那歪曲本意的表達和以前一樣讓我感到不快但是這一次應該說是雖未說中、亦不遠矣吧。也許對那傢夥而言,現在的我雖然不是真的,但卻已是他想要守護的重要兄長了吧。不過

說到這裡魯路修勻稱的臉上浮現出了冰冷的表情。

真正的那個傢夥重要的兄長,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處。以弟弟的樣子住在娜娜莉住所的冒牌貨不過是剛好拿來利用而已,利用完之後就會像抹布一樣地將他拋棄。

那是懲罰。是對奪取屬於娜娜莉的東西的人的懲罰,哪怕隻是一時的也是如此。

C.C.將目光從西洋棋棋盤移開,瞥了魯路修的側麵一眼。但是什麼也冇有說。

西斜的日光正從磨砂玻璃射入室內。在處於東京租界外沿部分的封閉的會計事務所中。室內除了魯路修與C.C.以外冇有其他人影。表麵上繼續著學園生活的魯路修,以及現在潛伏在中華聯邦總領事館內的C.C。兩人秘密碰麵時所使用的場所就是這裡。有靠隱匿通訊就能解決的事情,當然也有那樣所無法解決的事情。關於學園的監視係統,依靠由Geass的力量所控製住的地方士兵與洛洛的協力,完美地隱瞞了過去。即使魯路修的身影冇有出現在學園內的監視攝像頭之中,如果觀看的士兵無法識彆圖像的話,那就毫無意義了。再加上身上彙總這些情報的地位的洛洛認可的話,那就可以一切全無異常了。調換偽造的圖像也很自由。當然,如果人影過長時地從學園消失的話,並未處於Geass控製下的人之中可能會有感到異常,所以對此的調整也是必不可少的。

話說回來,現在那正是問題不是嗎?

C.C.再次開口之時,是棋盤中的局麵臨近中盤的時候。

那個樞木朱雀。他特意來到那個學園,這不就是在懷疑再次活動的ZERO就是你嗎?而且你對他已經使用過一次Geass了。如果那個男人在學園內使出強硬手段的話,你可就無法抵擋了。

那個擔心是冇有必要的。

魯路修仍是頭也不回地否認了C.C.的擔心。

那傢夥有那個意思的話,早就已經那麼做了。隻怕,現在那傢夥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C.C.你。

我被人迷戀上了嗎?不過,有些對不起當事人、我可不太喜歡他呢。

玩笑歸玩笑,你可不要再靠近阿什福德哦。你要是被不列顛帝國逮捕了,對於那個男人皇帝而言,大概就冇有讓我存活下去的理由了。朱雀也能自由地完成對我的複仇了。

你應該有被痛恨的覺悟了吧?

C.C.若無其事地這麼說道的瞬間,魯路修第一次停下了敲擊著鍵盤的雙手。對著電腦螢幕的臉龐慢慢地轉了過來。

他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確實如此。我確實奪走了那個傢夥最重要的東西。但是

一邊說著,魯路修一邊將手伸向了桌上的西洋棋棋盤。將黑色的騎士拿到手中,吃點了C.C.那邊的白色主教。

那個傢夥也奪走了我的寶貝。

已經冇有退路了。我是這樣。隻怕,那個傢夥也是如此。

C.C.沉默著移動了自己的騎士,發動反擊吃掉了魯路修那邊的皇後。這次交鋒,明顯是魯路修那方不利。說到棋子的價值,比起主教,皇後的價值要遠遠重要得多。

接下來的棋局,是在靜寂中進行的。C.C.一手一手、慢慢地花費時間邊考慮邊下,魯路修這邊則是和原先一樣並冇有太多的猶豫、應對著C.C.的每一招。

然後,當棋局臨近終盤的時候,C.C.讓自己殘存著的白色皇後徑直斜上、放在了黑色國王的正前方。將軍。魯路修那形狀優美的眉毛微微地抖動了一下。

C.C.打破了沉默,不過卻並冇有看向眼前的魯路修,她開口說道。

對於娜娜莉是11區的新總督這件事

魯路修這一次並冇有立刻出手。C.C.補充說道。

你能夠戰鬥嗎?和你活下去的理由。

戰鬥?我?和娜娜莉?

魯路修的手動了起來。並非是剛剛為止的那種淡然的下法。他用強奪一般的動作從棋盤之上將被將軍的黑色國王取走。就連在C.C.麵前也一再壓抑的感情,第一次在臉上顯露了出來。這一點和以前冇什麼兩樣,C.C.這麼想到。無論再怎麼想要冷靜行動,這個男子最後依靠的,仍是那份感情。不,應該是說那份深厚的感情,正是這位叫作魯路修蘭佩魯傑的少年的全部。娜娜莉成為11區的總督?聽到這個訊息的他根本就無法保持內心的平靜。就算像這樣理所當然般地與C.C.談話,更進一步而言、就算在扮演著黑色騎士團的首領ZERO的同時,他的胸中隻怕也正在反覆地煎熬著。從得到娜娜莉就任11區的總督這一情報的那一瞬間起就一直是這樣吧。

這樣的魯路修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他將手中的國王退向了斜後方。動作非常粗暴。

開什麼玩笑!

砰,棋子與棋盤相擊的高亢聲音響徹房間。C.C.對於魯路修的激動無動於衷,緩慢地再次將皇後逼近魯路修的國王。

眼睛看不見,腳又無法走動。既冇有像樣的後盾,繼承權又低下的皇女。不列顛是準備將她作為棋子捨棄吧。

就是為了不讓他們這麼做我纔會發起行動!

不光是手上的動作,魯路修的聲音也跟著變的激動起來。

ZERO正是為此而存在的!黑色騎士團正是為此而存在!

魯路修再次將國王退後。這一次C.C.並冇有繼續追殺。轉而移動了其他的棋子。

我要創造出能讓娜娜莉幸福地生活的世界。為了這個,我一定要破壞不列顛帝國!

魯路修的主教將C.C.的國王所保護著的車奪走了。C.C.正打算逃避。魯路修卻根本不給其逃避的機會。按照幾乎完美的順序追擊下去。然後

將死。

魯路修動用最後的騎士之時,勝負分曉了。之所以會變成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棋譜,其中大概也有C.C.水平不足的原因在吧。不過,隻怕原因不僅僅是如此。

棋盤上,C.C.的白棋子隻剩下兩個了。無路可逃避,隻能等著被吃掉的國王,以及身處敵陣卻平安無事的白色皇後被吃掉的隻有國王,身處敵陣的皇後、或者說公主殿下卻毫髮無傷。如此明確的暗示,足以讓人感受到魯路修的執念。

時鐘的指針即將指向五點。合上電腦的螢幕之後,魯路修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將用來喬裝的風衣拿起來披到身上。他臉上剛剛纔所顯現出的激動情緒終於消失了。

但是,想一想

拉低帽簷,遮住自己的表情,魯路修再次用淡然的口吻說道。

這可是個絕無僅有的機會。對方特地指明瞭娜娜莉的所在之處啊。雖然實際上應該是打算引我上鉤吧,但是這也冇有關係。

這邊坐在沙發上的C.C.微微縮了縮肩。

也就是說,明知道是陷阱你也還是要去了?

當然。一直被關在不列顛本國的話,我們也難以將她救出,因此對方專門為我們將她送回來11區。這一次,那個男人似乎也因為眼前的利益而失去了判斷力,真是瘋了。

背對著C.C.,魯路修走向房間的出口。隻在門前停了一下腳步,不回頭地囑咐C.C.說道。

C.C.,剛剛交給你的那份檔案。複製後讓實際工作部隊、地下配合人員全員過目。Knightmare用的程式存儲器一旦與啟動光盤連接就能打開。作戰內容按照其中所示。我將進行直接指揮。後天實行。

之後,我將奪回一切。

伴隨著充滿了強烈決心的話語,門閉上了。

那個男子站在關閉著的堅固巨門之前。

長長的黑髮隨風飄動。肩膀寬闊。身材高挑,卻並冇有讓人覺得輪廓纖細,這大概是因為他身上的肌肉鍛鍊地恰到好處的關係吧。配上其精悍的容貌,整體上給人一種奔馳在密林中的黑豹一般的印象。

我的回答是,不行。

麵對著自己放出的無數殺氣,男子一點也冇有膽怯、臉上帶著平靜的表情回答道。

中華聯邦並冇有故意與不列顛帝國敵對的打算。但是,這是關係到國家主權的問題。黑色騎士團向我國尋求正當的流亡者的權利與庇護。而且,我剛纔應該也有回答過,對於如何對這個問題我國現在正在討論之中。在一個國家的審議得出結論之前,其他國家強製性地介入這是不合道理的,您認為呢?

對於堂堂正正的申辯,站在那個男子正前方的朱雀第七騎士、樞木朱雀卿抬起了眼睛,目不轉睛地從正麵盯住男子的眼睛。男子也冇有移開視線。在他的瞳孔深處,似乎有著正在對眼前的朱雀進行評估的意味。朱雀看著男子,開口說道。

ZERO及其同黨是被我國通緝的恐怖分子。如果拒絕將他們引渡、或者甚至於庇護他們的話,中華聯邦將會成為不合理法、助長違法行為的國家,那樣也冇有關係嗎?

看來,我們雙方所認定的前提條件不同啊。

男子淡然地答道。對於朱雀平凡的話語多少有些失望的樣子。

男子的名字叫作黎星刻。中華聯邦特使隨從駐在武官、黎星刻。

關於ZERO與黑色騎士團被認定為恐怖分子,這至多不過是不列顛帝國國內的審判。在國際法庭之中他們並冇有受到裁決。由此看來,剛剛你方的發言根本就是對我國的中傷。

偏袒他們,對中華聯邦的國家利益也會造成損傷。

對於這點作出判斷的應該是我們,而不是不列顛帝國。還是說,你打算現在就要在這裡出示關於這點的證據?靠你身後帶來的士兵們的武力。靠那符合不列顛帝國的一貫做法。

瞬時間,殺氣在朱雀的背後愈發地波動了起來。不列顛帝國的裝甲車就停在這處於東京租界邊緣的中華聯邦總領事館之前。雖然還不至於將槍口指向星刻,但是不列顛帝國的士兵們已經以臨戰態勢將周圍包圍了起來。空氣中流動著一觸即發的氣氛。

製止他們、並且製止住朱雀的,是在場的另一位圓桌騎士。

到此為止,朱雀。

就像是追趕朱雀而來一般,在數日前來到11區赴任的第三騎士、基諾瓦因貝爾格將手放在朱雀的肩上。在他身邊,還有著同是圓桌騎士的阿妮亞的身影。

再發展下去的話就要成為外交問題了。總督還冇有駕到,會很麻煩。

但即使這樣,主卻仍然冇動。任由基諾抓住肩頭,凝視著仍舊一副冷靜表情看著自己的星刻。

黎武官。有一件事,請你告訴我。

什麼事?

現在貴國所隱匿的ZERO,是真正的ZERO嗎?

這個問題似乎第一次讓星刻顯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輕輕地聳了聳眉頭。直到剛纔為止的失望消失了、他眼中那深感興趣似的表情再次浮現了出來。

你問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過,你這好像是在命令我將我國的機密情報交給你方啊。十分遺憾,以下官的判斷難以立即作出答覆。

朱雀猛地用力握緊了拳頭。星刻瞥了一眼。

不過?

根據條件也並非不能回答。

條件?

星刻忽地微笑了起來,然後對著自己的身後、輕輕地抬了抬手。那裡站著他帶來的中華聯邦一方的武官們。星刻向走上前來的一個武官耳語了幾句。武官點了點頭,身影暫時消失在門的另一邊。冇過多久,再次現身的武官兩手抱著一隻細長的木盒,他帶著木盒來到了朱雀與星刻之間。然後將木盒放在地麵之上、打開了蓋子。

盒中放著的是兩把刀。當然,不是模型,而是貨真價實的刀。朱雀微微地睜大了眼睛。基諾喂喂地嘟噥起來。

還是說,你比較想要不列顛式的劍?

星刻這麼說著,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愉快。

不過,第七騎士、樞木朱雀卿。聽說你是日本出身,是日本劍術的好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說過條件嗎?因為被槍威脅著、就要無償地提供情報,我們中華聯邦還冇有衰敗到這種程度。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比試?

如果你能夠戰勝我的話,就回答你剛纔問題。

我輸掉的話呢?

ZERO麵具下的真實身份。

朱雀的眉頭猛然一緊。

曾在過去的黑色叛亂中捕獲了ZERO,憑藉這一功績雖然身為他國人卻仍被提拔為不列顛帝國第七騎士的男子,樞木朱雀。

是你的話應該知道吧?知道所謂的ZERO實際上是誰吧。我要你告訴我。

基諾發呆一般地抓了抓頭。

啊,真是亂來啊。

所謂的決鬥就是這樣啊。

一邊說著,星刻一邊走近了放在地麵上的木盒,拿起其中的一把刀。

互相以某物為賭注而戰鬥。勝者得到一切、敗者失去所有。

將手中的刀插在腰間,星刻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你的答覆是什麼?樞木朱雀。

星刻銳利的目光射來。朱雀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終於、腳步慢慢地向前踏出。

喂,朱雀

基諾想也不想便將手伸向朱雀的肩頭打算製止。但是,有人悄悄地拉了拉他騎士服的下襬。是阿妮亞。這位事到如今幾乎冇有插過話、隻在一旁默默關注著事態發展的少女,仍然無言地凝視著朱雀的背影。用總讓人感到有些冰冷的眼神凝視著他。在她視線的彼端,朱雀和星刻一樣從盒中將刀取在手中、用手掌撫摸著雕刻有精緻花紋的刀鞘。

我接受。

星刻微微地笑了起來。

那個ZERO的真實身份,是不是取回了記憶的魯路修

關於這點,就像先前對負責監視的貝蕾塔、洛洛所說過的那樣,朱雀無法作出判斷。既覺得應該不可能,又覺得說不定就是。實際上,應該說,在這種心理戰裡,朱雀的天賦實在太差。

首先在排兵佈陣這方麵,朱雀是不可能勝出魯路修的。魯路修不是高出了一籌,而是高出二籌、三籌。不過,這種情況下並不能單方麵說是朱雀太過遲鈍,隻是取回了記憶的魯路修將對自己的監視網一一找出了空子、甚至還在監視者之中安排了二重間諜一般的存在,這實在是超出了常識。

但是另一方麵,朱雀在數日之前也作出了一項賭博的舉動。

對朱雀而言,在學園之中魯路修不過是一個極為普通的人,不過是生活在學園中的過去的友人而已。他目前應該已經失去了的記憶,包括他曾是ZERO的事情、以及對他最為重要的妹妹的事情。

所以,朱雀試著讓他與某位人物在自己的眼前進行了對話。

兩人獨處在屋頂平台上。將攜帶電話型的通訊器遞給了魯路修。

是下週就將赴任的11區的新總督哦。

總督?這麼偉大的人物會找不過是個學生而已的我?

魯路修將話筒貼在耳邊,喂,你好這麼應答道。

然後

是那個,我想您可能是找錯人了。

似乎十分困惑一般,他繼續說道。

不,我這樣的人能夠與皇女殿下說話,實在是倍感榮幸。是的。那麼我失禮了。

就這樣,他將通訊器還給了自己。

魯路修。

果然並冇有取回記憶嗎

從頭至尾朱雀始終在一旁看著,並且聽著。一句話也都冇有漏過。甚至連魯路修的表情也一瞬間都冇有錯過。

電話的對方是娜娜莉。是未曾失去記憶之前的他那被奪去了的妹妹。是他一切的行動的理由。

他果真能夠平靜地與那個娜娜莉通話嗎

但是,結果並無異常。一點也冇有。至少在朱雀的眼裡完全冇有可以斷定他取回了記憶的跡象。並且,在被遞還的通訊器中與朱雀交談的娜娜莉也有說道。

對、對不起。因為氣氛實在太像,所以被嚇了一跳

考慮這一情況,隻能認為他並無嫌疑。當然,也有可能是魯路修有意識地在演戲給自己看。

(不。如果魯路修這麼做的話,他就冇有什麼太大的威脅了。)

娜娜莉從那場黑色叛亂以來,在不列顛本國生活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麼地擔憂、心痛魯路修的安危。對此朱雀十分地清楚,而魯路修應該也完全想象得到。如果對於這樣的娜娜莉,魯路修僅僅是為了保護自身而裝作陌生人的話,那他就冇有什麼可怕了。

原本,他的反叛就完全是為了娜娜莉。換言之,對娜娜莉的深厚感情是他力量的根源。哪怕僅僅是在演戲也好,如果他從正麵作出了否定這種感情的行為的話,那麼那份感情的力量有幾斤幾兩也就被稱量出了。至少,也許已不再有那種想要拚命完成什麼的強度。那麼,就算朱雀不直接下手,他也總有一天會被嚴峻的世界所吞冇而自取滅亡。

但是,雖然這麼想著,朱雀仍然不能完全拋棄懷疑的念頭。在他心中的某處,有個聲音輕聲說道即便如此,就可以斷定複活的ZERO不是魯路修了嗎。這大概隻能被歸入直覺的領域了吧。

並且,智謀方麵暫且不提,關於直覺至今為止朱雀確實絕不遜色於魯路修。

陽光從交鋒的刀刃上反射,放射出刺眼的光芒。

溢位的光芒碎片彷彿是鬥氣與鬥氣間產生的流星一般。凝縮於刹那間的刀之舞簡直好像本身就是一種藝術。觀者全都入迷地看著而無法自拔。此時,每個人都不禁屏住呼吸,關注著勝負的走向。

好強。

巧妙地化解了三次的刺擊,朱雀在心中低聲說道。星刻的刀像流水一樣地向自己襲來。瞄準自己脖子以最短距離奔襲而來的刀鋒幾乎讓背脊為之凍結。當然,考慮到剛纔星刻所提出的條件,他應該並冇有奪取性命的打算。不過,殺氣是貨真價實的。朱雀從未曾見到過如此精練、強悍的刀術高手。就算是那個藤堂、過去曾是自己師傅的藤堂鏡誌朗,即便是認真對戰時也不知能否做到這種程度。

朱雀擰過身子勉強地從對手長刀的軌道中脫身。刀刃微微地掠過腦袋。瞬間便割去了一小片皮肉,鮮血立刻滲了出來。無需處理。朱雀修正了腳下的位置、再次擺好了中段的架式。對此,星刻並冇有蠻不講理地窮追不捨,而是同樣擺好了自己獨特架式稍稍將腰彎下。簡直就是毫無破綻。似乎讓人感到無論擊向何處都會被輕易地閃過,然後隨之而來的將是反擊之刃。

被壓製住了嗎?

在遠離停止了動作的二人的地方觀戰的阿妮亞小聲說道。身邊的基諾搖了搖頭,同樣小聲地回答道。

不,是勢均力敵。就攻勢而言朱雀速度較快。

但是,被完美地化解了。

我已經習慣了。他就是這種風格啊。不過,也並不是完美地化解。他不會讓對方做到完美的。所以,當從防禦轉為反擊之時,對方有些無法踏出腳步。

果然,朱雀與星刻身影再一次交錯的時候。星刻的衣服被割去了一塊。

不去製止他們不要緊嗎?

你有立場說這話嗎

我並冇有想到他們會認真到這種地步。

阿妮亞頗為不負責任地說道,基諾無奈地聳了聳肩。就在這時,朱雀改變了架式。降低刀尖,變為了下段。不,腰要來得更低、雙腳間隔更大、並將握著刀的右手朝後伸去。完全是一副馬上就要發起刺擊的姿勢。

對麵的星刻眉頭輕輕地抖動了一下。

瞬間,朱雀的右腳一蹬地麵。以宛如疾風一般的速度踏進了最佳的攻擊距離,連續不斷地重複著刺擊。但是

天真!

星刻輕鬆地、並且用最小幅度的必要動作將刺擊全部閃過,反過來從側麵刺向門戶大開的朱雀的腹部。磨得異常光亮的刀刃刺破皮膚、貫穿了肌肉。基諾發出了啊的一聲。但是,朱雀這時卻猛地發力、並曲起左足、將刺入腹部的對手的長刀夾在膝蓋與左肘之間、另一隻手則將自己的刀柄猛然揮下,將長刀乾脆地折斷。!

就算是星刻也不禁大吃一驚似的想要將身體退開。但是,朱雀一步踏上最佳攻擊距離。自上而下揮落的長刀停在了星刻的鼻尖之前。星刻急忙停止了動作。

一陣風迅速地從周圍吹過。

當風完全吹過之時,兩個人影仍然保持著對峙的狀態。一方手中握著折斷了的長刀,另一方則是肋腹部被對手的刀刃刺穿,雙方就這樣保持著當前的姿勢

如果是比試的話,是你勝了。

朱雀用低沉的聲音對星刻說道。

但是,如果說這是決鬥的話,你已經毫無勝算了。

白色的騎士服上鮮血慢慢地滲了出來。

隻是視線向下瞥了一眼之後,星刻丟掉了自己握著的刀柄。越過指向自己的刀刃從正麵看著朱雀,突然浮現出了微笑。

真是個亂來的男人。是知道我會避開要害才使用的戰術吧?

因為將我殺了的話,就不能問出ZERO的真實身份了。

朱雀也放下了長刀。一瞬間,他的身體踉蹌了一下,但是咬緊嘴唇的少年堅持在場中站穩。

你的本領實在是出色。正因如此才采取這種戰術。我想你絕對不會失手刺入要害。

所以說,太過於亂來了啊。

基諾好像從心底裡被驚呆了一般喃喃地說道,星刻再次笑了笑,然後突然轉過身去。

我會遵守約定的。但是,在這之前還是先處理你的傷口吧。既然是由我造成的,我就會負責的。在醫療班過來之前,你就在那裡老老實實地呆著吧。

那麼,ZERO果然並非總是呆在這個領事館之內。

經過消毒與縫合,腹部被用繃帶好好地包紮了起來,一邊完成了這些動作,朱雀一邊這麼問道。站在他麵前的星刻嗯嗯地點著頭。

我國曾讓貴國的逃亡者滯留在館內。這點我們承認。但是,如果要問我ZERO的身影是否一直在其中的話,回答恐怕是否定的。

那個演說呢?

阿妮亞從旁邊插嘴問道。

那個無論怎麼看,都是從總領事館內傳出的信號。

是有個戴著麵具的人在。

星刻平靜地這麼說道。

但是,我方無法判斷其是否是真正的ZERO。如果要我說這個人意見的話,其可能性大概是五成對五成吧。至少,我個人有一些懷疑。

但是,與ZERO合作、收留黑色騎士團的人不就是你嗎?

基諾諷刺地指摘道。

而你竟然會說無法確認那個ZERO,這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啊。

哼。和ZERO合作果然,是被這麼看的嗎?

星刻仍是十分地冷靜。

難道你打算說不是這樣嗎?

請讓我保留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但是如果允許我說一句話的話

什麼?

就現狀而言,我並冇理由去希望故意與不列顛帝國對立。隻是,有幾個問題上,對於貴國的首腦部與我國的首腦部之間交換所得出的意見,我確實有不認同的部分。

基諾有些懷疑似的縮了縮嘴,阿妮亞則歪頭思索著。

但是,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朱雀開了口。

請稍等一下。

他抬起頭,向眼前的星刻看去。

曾讓滯留?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簡直就像是在說

朱雀的話語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星刻彷彿在思考一般,用手摸著自己的臉頰。然後再次露出了一絲笑容。

好吧。我方也不想再繼續無緣無故蒙受不白之冤了啊。

難道說

剛剛確認過。黑色騎士團的成員已經不在本領事館內了。似乎是利用建設中途被置之不理的地下建築而逃走了。

就連基諾的聲音也變得粗暴起來。星刻卻全然不慌不忙。

如果希望的話,在收到正式要求的情況下,我可以帶各位去搜尋館內的各個角落。

但、但是,就算說是逃走了,到底是去了哪裡

說話之間,朱雀的臉上浮現起了驚訝的表情。口中再一次喃喃地說道難道說。星刻當然仍舊是淡然地裝作一無所知。

所以,那些忘記了一宿一餐的恩義、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逃走之輩與我國已經冇有任何關係了。

基諾稍稍咋了咋舌。

這個狡猾的傢夥說什麼不白之冤。朱雀!

隻有阿妮亞仍舊是保持著歪頭思索的老樣子。

然後抬頭看向頭頂的萬裡晴空。

難道說,皇女殿下有危機?

黑色騎士團,通告全員!

在以最大戰鬥速度飛翔在海麵之上的VTOL運輸機的通訊空間裡,迴盪著這個聲音。這是複活了的、黑色騎士團的首領ZERO的指令。

作戰的目的,是俘虜現在正前往11區的新總督!但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絕對不要傷害到總督!明白了冇有,是絕對不要!

瞭解!

行駛在雲層上的巨大飛船,通常被稱之為重型阿瓦隆。

也可以說它是在去年的九州戰役中被投入實戰的航空戰艦阿瓦隆的量產機,作為特製戰艦並冇有阿瓦隆那樣的機動效能,但是重量大致是其三倍。可以裝載更多的兵員與武器。正式的名字是阿瓦隆Logres級。在處於中央、慢慢飛行著的重型阿瓦隆周圍,有著數艘形狀差不多的小型飛船。這些飛船多被稱作是輕型阿瓦隆。順便一提,拋開裝甲不提的話,其效能與重型阿瓦隆差不多。實際上,如果想要做的話、這些幾乎已是可以將一個城鎮摧毀的戰鬥力了。不過,這些部隊當然並非是為了去鎮壓某處的城鎮。它們固然是前往政治情況不安定、危險多發的地域,但是其目的並非是鎮壓、而是保護。

在看上去像是一座空中城堡的重型阿瓦隆艦內,有這麼一個空間。

那時間寬闊的房間,讓人怎麼也無法想象得到它竟存在於這座戰艦之中。五顏六色的花朵盛開的樣子,讓房間多少有些人工庭院的樣子。當然這並不是普通士兵可以使用的空間。

隻有至少是將官級彆的人才能進入這裡。如果有人能夠單獨使用這裡的話,也就隻有艦長、或是比起身份更高的人了。

有些粗野通話聲迴響在那間庭院一般的房間裡。

娜娜莉總督閣下。

聽到呼叫聲,房間中央坐在輪椅上的少女抬起了頭。

是。有什麼事?

為了補充兵員將要在維斯塔島基地停泊一次。請您諒解。

好的。

少女、娜娜莉V不列顛這麼回答道,然後躊躇了一下之後反過來向對方問道。

那個、阿普鬆將軍在那邊嗎?

是的。請問您有什麼事?

不、那個、我想問一下我不去艦橋那邊沒關係嗎

通訊器安靜了下來。說話者那邊有什麼人交換了一下意見,先前的那個聲音回答道。

不用。將軍說冇有這個必要。就請總督閣下在那邊充分享受空中旅行吧,將軍這麼吩咐的。

說話的態度雖有經過掩飾,但潛台詞大致就是說你會是個麻煩,所以老老實實地呆在那裡就是了。

但是,娜娜莉並冇有提出什麼異議。實際上,在這軍艦之內她什麼也做不了。

我知道了。那麼就這樣吧。有什麼事的話,請你隨時叫我吧。

遵命。那麼就失禮了。

通訊關閉了。

飛船漸漸接近目的地11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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